《犬系人生》山海之星

18、第 18 章

　　“老幺！起床，别睡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约会吗？”贺澄羽迷迷糊糊中听见他室友梁子在喊他。

　　约会……约会？

　　他猛地睁开眼睛，迅速从床上弹起来。“几点了？”

　　“快九点了，赶紧的，约会不得打扮啊？不得早点去啊？总不能让女孩子等吧？”

　　还好，来得及，约会时间定在十点，见面地点就在宿舍楼旁边的小广场，五分钟就能到。

　　贺澄羽翻身下床，一阵乒铃哐啷搞定了洗漱工作，被冬天冰凉的水激得一阵牙痛。然后他从柜子里翻出发胶准备整一下发型。

　　“诶诶诶诶你挤多了！算了你别整了，把发胶给我！”赵越龙恨铁不成钢，“你这哪像谈恋爱，班花咋看上你的？”

　　“嘿嘿，为啥不能看上我呢？我明明这么帅～”贺澄羽有些憨憨地笑。

　　“是，你帅，帅炸了——衣服准备了吧？”

　　“昂……放在衣柜最外侧了。”

　　“我觉得你穿这件黑色大衣太压抑了……换一件，我有一件姜黄色的，你先穿。”最后一个室友王佐托着下巴审视贺澄羽选的衣服。

　　“好，听你的，谢谢啦！保证不给你弄脏。”

　　“行了，咱俩谁跟谁啊。”王佐回身找衣服去了。

　　一刻钟后，贺澄羽顶着赵越龙做的造型、穿着王佐的外套、带着梁子的祝福、拎着提前买好的礼物兴冲冲乐颠颠地出门了。

　　“谈恋爱了人是不一样哈？”梁子反坐着椅子，下巴支在椅子背上。

　　“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班花，当然要捧着”，赵越龙对着镜子理了理外套，“我也走了，你们俩寝室过情人节吧，好好过，别亏待自己。”

　　“行了赶紧滚！从爸爸眼前消失！”

　　“把嘴闭上吧你个臭狗子！”

　　2月14号，是情人节，也是冬天的尾巴。天是晴的，太阳白生生的在天上挂着，亮是挺亮，温度却一点没有。前两天下了雪，但是在C市雪是积不住的，落到地上就化了，和灰搅在一起，满地的泥汤汤。这时候如果走路不注意，后腿上能带上一层泥。

　　贺澄羽抱着礼物小心翼翼地从泥汤汤上面趟过去，抬起头来时，正看到一个女孩儿站在小广场的边缘哈气搓手。那女孩儿披着长发、带着毛绒帽子和耳罩，穿着一身雾霾蓝的羽绒服，挎着设计精巧的龙猫挎包。她的小脸和鼻头被冻的红彤彤的，亮晶晶的大眼睛正看着呼出的雾气发呆，似乎眨巴两下，长长的睫毛就会像扇子一样将白雾吹散。

　　贺澄羽的心脏狂跳起来，砰砰的巨响震的人耳朵发疼，连眼前的白雾都变得浓郁了不少。那女孩儿似乎感应到什么，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他直愣愣的目光。女孩儿睁大眼睛，然后灿烂的笑开了。那一瞬间，贺澄羽觉得冬天已经被敲碎了，沉睡的种子从泥浆中生发出来，在空气中开出一串只有两个人才能看到的花儿。

　　“澄羽！”女孩儿撅了撅嘴，“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晴儿，我那个……”贺澄羽尴尬的笑，“准备的时间长了一点。”

　　“这个是给我的吗？我可以看看吗？”科晴儿看到贺澄羽手中拿的礼物眼睛一亮。

　　“嗯……是的。”贺澄羽将礼物递过去，顺手接过科晴儿的挎包。

　　“哇！这个口红颜色好看诶！”

　　“嘿嘿……没有。”贺澄羽不好意思地笑。

　　“不是你挑的吧？”科晴儿戏谑地掀起上眼皮看他。

　　“额嗯……狗、赵越龙比较了解这些……”贺澄羽愣了一下，“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能赶上电影检票。”

　　“我就说嘛，你挑不出来这种，走吧”

　　电影是正当热映的国产动画电影，情节有点寒掺，打斗做的不错。演到过度段的时候，贺澄羽悄悄把手伸向了科晴儿的座位扶手，想像往常一样去牵对方。科晴儿不动声色地把手移了下去。

　　“别闹啦～好好看！”

　　贺澄羽有点失落，尴尬地搓了搓手，没说什么。

　　电影演完，两个人一起去电影院楼下的小吃店吃五谷鱼粉。

　　“我吃不完了，你帮我吃吧～”科晴儿看着剩下的小半碗鱼粉为难。

　　“你吃不完放着吧。”放了太多香菜了。

　　“你嫌弃我……”女孩儿撒娇似的撅了撅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没有！我……我说过我不爱吃香菜。”

　　“诶？我忘记了……”她坚持把碗往前推，“你把香菜挑掉就好啦～来我帮你挑。”

　　贺澄羽熬不过，忍着厌恶吃掉了。他心里自我安慰：帮女朋友吃吃剩饭，太正常不过了。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学校旁边的饰品店看帽子。

　　贺澄羽在男生中算是收拾的干净的，也有自己的审美观。但是他一直挺懒散，留着好好的审美不用，日常穿衣服随便抓，肯定没办法和那些精致的女生相比。就比如说，他看不出来现在科晴儿手里拿的两顶棒球帽有什么区别。可能一个带链子一个不带链子？

　　“哪个好看？”女孩儿开心的对着镜子比划。

　　“这个吧……”贺澄羽拿起了不带链子的那顶，“简洁一些。”

　　“可是我觉得这个更好看。”科晴儿拿起了带链子的那顶。

　　“你选你喜欢的，你戴什么都好看。”贺澄羽从善如流，相当有求生欲。

　　“但是没有链子的那顶更适合配衣服……”科晴儿犹豫地拿起两顶帽子，“如果越龙在的话大概还能商量一下……”

　　贺澄羽心里簌的一下：“我也可以商量啊，我觉得……”

　　“你啊……”科晴儿笑，“你不可以啦～”

　　贺澄羽被噎到了，一时说不出话，他想辩驳，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科晴儿拿了没带链子的那顶，笑道：“听你的，简洁。”

　　但是贺澄羽并没有开心，他觉得膈应，不管是被提起的其他人还是那个略有些小瞧人的笑。

　　和所有小情侣一样，临分开前，两人在宿舍旁边的路灯下聊天聊得难舍难分。

　　“你还在介意我提了赵越龙吗？别介意啦，不是故意的。”

　　“没有……”贺澄羽愣了一下，晚上的时间挺长，其实他真的忘了。

　　“你不要憋着，你确实没有他擅长挑衣服，但是你有其他优点呀。”

　　“我有什么优点你说说？”贺澄羽忽然想逗逗她。

　　“长的好看！”科晴儿毫不犹豫。

　　“行，我回头就去跟他说你骂他长得丑。”

　　“什么呀！”

　　科晴儿张开手臂示意，于是贺澄羽很自然地抱了上去，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就在他双手拢紧女孩儿的肩膀时，一丝违和感突然从他的脑海深处窜了过去。

　　“走啦～别忘了明天来接我，回去别和赵越龙吵架哦。”

　　在女生宿舍门口两个人拜拜拜拜了好一阵子，贺澄羽转身往宿舍走。

　　“别和赵越龙吵架。”

　　科晴儿的最后一句话像弹幕一样从贺澄羽的意识中滑过去。

　　赵越龙……吵架……

　　赵越龙回来的比贺澄羽还晚，索性一屋子年轻人全是熬夜党，快十二点没一个想睡觉的。

　　“你们仨今天过的开心吗？”赵越龙一边脱外套一边得意地嚷嚷。

　　“过个屁，滚蛋！”梁子反手把枕头扔下去，王佐忙于吃鸡，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赵越龙撩骚的兴致丝毫不减，甩着枕头问贺澄羽：“赵哥挑的口红不错吧？是不是该谢谢你赵哥？”

　　贺澄羽在水池边上呼噜呼噜漱口，听到这话定了一下，然后噗得把水吐了。

　　……不是你挑的吧？……

　　“昂……谢你个头子，她差点没给我扔了。”

　　“不会吧？”赵越龙欠欠儿地摩挲着下巴晃到水池边。

　　……你挑不出来这种的……

　　贺澄羽不由得压了一下眉头。

　　“赵狗子！爸爸的枕头呢？快点从卫生间里滚出来。”

　　“不是你扔给爸爸的吗？听爸爸的话，你的枕头是我的了！”

　　贺澄羽洗脸的时候，卫生间外面一来一回地闹起来了。两个人对着扔枕头影响了老王打游戏，王佐把手机一扔也加入了进来。

　　三分钟不到隔壁就找回来了。

　　四个人被逼着熄灯上床，上了床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然而贺澄羽不是很有兴致。

　　“差不多睡了吧，明天还有课，我有点困……”

　　贺澄羽觉得困，但是在床上躺着却有点睡不着，所有声音都安静了，就只能听见脑子里嗡嗡的声音。

　　“……你不可以啦～……”

　　为什么呢？贺澄羽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