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男正传 大学就是如此sexy》洪石

23、二十一 阿三生日了

　　人，总是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给物品赋予上价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因为人的借口而有了高下之分。结婚纪念日，五一十一，圣诞节复活节，七夕中秋，当然也包括生日。
　　人，也喜欢寻找契机去做一些事情。比方送礼也有诀窍，你提着大包小包光天化日踏进上级领导的办公室，一定会被义正言辞的领导们骂得头破血流，然后将你轰出门外。但是如果你安排上一场牌局，不动声色的悄悄输给领导一笔钱，再盛情邀请领导们洗个桑拿找个靓妞，领导会在上完靓妞以后批下你的合同。
　　有的人其实感情并不深，平常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因此必须创造契机增进感情。契机和借口的组合，过生日就成了最好的载体。不管你和他关系有多僵以前有多生疏，为他过个生日再普天同醉，一定能春回大地为你赚来一票感激和一份友谊。
　　这不，离校庆二十来天的时候，阿三生日到了。虽然锥子和阿三关系不怎么样，但也积极响应我和小杰的行动。我和小杰前两天就开始筹划了，打算给阿三一个最意外的惊喜。
　　我去订了两个蛋糕，一大一小，往宿舍屯了三箱啤酒。阿三生日转眼就来了，白天我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晚上阿三叫我们打球，我们都没去，专门在宿舍布置。阿三八点多出去的，快到十点的时候，敲门声响了。我们问：‘谁呀！’外面懒懒的：‘我，阿三！’我们赶紧忙活开，一边嘴里乱嚷：‘再等几分钟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阿三显得不太耐烦，在外面问：‘干嘛呢？又在干啥见不得光的事？’
　　终于我们摆弄好一切，本来打算在门顶上放一盆水的，后来觉得卫生太难打扫作罢。门一打开，哎呀呀，没人了！我们赶紧对着楼道狼吼，‘阿——三！阿——三！’隔壁的隔壁传出阿三的应答，小杰以小于百分之一秒的速度冲进隔壁的隔壁宿舍，对阿三吼了一句：‘快回来，失火了！’吼完赶紧回来，我们三人围了个半圆。
　　阿三一进门，明显呆了一下。宿舍一片黑暗，除了中间桌子上摆放的点满生日蜡烛的大蛋糕和蛋糕后围成一圈的我们傻笑的脸。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小蛋糕已经准确的扣上他的脸。
　　阿三费劲的扒拉开脸上的奶油，我们赶紧催他：‘吹蜡烛，许个愿吧!’
　　阿三还没来得及发飙，赶紧走到蛋糕跟前闭上眼睛许起愿来，顶着奶油闭着眼的样子确实很搞笑，不过也非常温馨。
　　许了愿，阿三一口吹灭了蜡烛，锥子随手把宿舍大灯打开了。这时，隔壁的隔壁宿舍有人也来凑热闹了，进门先说了句：‘哪失火了？扑灭了吗？’
　　一看是阿三生日，人马上消失了，五分钟之后，几乎所有五楼宿舍的成员都来了。宿舍实在太挤，就好像新书签售现场或是新专辑发布现场，排队轮流来，每人赏一口蛋糕，每人赋予抹阿三一把蛋糕的权力。
　　幸好我们蛋糕买的是最大号，有的人进来就为了沾沾喜气，蛋糕都够我们玩。在蛋糕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迅速消失以后，我们收拾了桌子上的狼藉，把504宿舍以外的闲杂人等通通轰走。就像新郎新娘洞房花烛夜，真要喝交杯酒了，还要丫鬟们在场干嘛呀。把白天买的三箱酒都搬出来，吃食都拿出来，哥几个要喝个一醉方休。
　　酒至半酣的时候，阿三说：‘没想到你们都记得我生日。能这样过个生日，我阿三真TM福气！’然后阿三和我们一一碰酒，砰砰声中，飞溅的啤酒花，一切尽在不言中。
　　喝完酒，已经十二点半。阿三说不想睡觉，我们四个就又翻了两道大门出了学校。
　　风有点大，我们都有点高了，四个人摇摇晃晃往公路对面走。
　　在一段的青春岁月里，身边只有那几个人，什么时候都会陪着你。陪你哭，陪你笑，陪你谈心，陪你胡闹。其实，这也是一种真的缘分。能共同走进一个大学，还能分成左右铺前后铺，比白娘子和许仙估计还要修得更多几百年。
　　到了茅坡村，我们集体上夜网，打CS。打着打着小杰突然吐了，差点吐我一身。我赶紧把他搀到厕所，在厕所小杰边洗着脸突然哭了。哭了马上又用水不停的冲脸，边冲着脸边用力甩头，好像要甩掉什么不愉快的记忆。我扶着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悲伤。
　　第二天，我们四个像孤魂野鬼一样从网吧飘出来，乌黑着眼圈，佝偻着背，因为宿醉和通宵乍见阳光我们都有点头疼和眩晕。踩着虚浮的脚步，我们随便吃了早点，就往学校方向走了。
　　锥子难得说了句：‘进大学这么久，今天第一次真正看日出啊。’
　　我们随着他的话音齐齐向东边看，一个金灿灿的太阳，射出的光芒参差不齐。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能遇见扭秧歌的涂脂抹粉但又丝毫不显得做作的老大妈老大爷，喜庆的要命。走回学校，正是第一节课要上的时候，有人手上拿着师大的招牌煎饼果子一口一个缺的往教室走，有人骑着自行车悠闲地穿过人群。树林里小鸟叽叽喳喳，洒水车把路面浇得潮湿又新鲜。有人和我们一个方向，也是从校外回来。如果是一男一女，女孩通常微低着头男孩则趾高气昂，如果是一群男孩那所有人必然都颓废黯然下盘无力就像戒毒所刚刚释放的瘾民，如果是一群女孩则通常面带倦意熬脱了粉底熬出了黑眼圈和小皱纹变成了白天出没的女鬼。
　　无论如何，这就是师大的一个普通的早上，阿三生日的第二天。
　　生日其实就是忌日，祭奠逝去的年华。愿我们在每一次许愿的时候，都能感到自己真实的成长和满腹的希望。愿我们能在岁月中抓中自己希望永远拥有的简单幸福。
　　再重复一句大哥的话，阿三，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