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姬》清姬

2、第二章 浩劫

　　一处断崖之上
　　天已全黑，微风吹拂着周围的树林，凄厉之音不绝于耳。
　　一老者站在断崖尽头，一手掂着花白的胡须仰望夜空，双眉紧皱，不时发出几声哀叹。
　　老者的身侧立着一位风华正茂的美丽少女。她问道：“师傅，您叹什么气呀？”
　　老者手指向北方天空道：“天至，你看，这北方的天枢星泛着血光。以及这天刃星脱离自身原本轨道。怕是中原武林又有一场大浩劫。浩劫的来源似乎是来自东方的一群不速之客。”
　　那名为天至的少女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这黑白不分，弱肉强食的世道，一场浩劫把他们全毁了才好。”
　　“天至。”老者口气微怒，他念这少女身世坎坷，甚少对她说重话，当她如自己的子女般疼爱：“为师说了几遍了。即使你父母是被江湖人士所害，但也不把中原武林所有人当作是仇人啊。”
　　天至撇了撇嘴道：“徒儿知错。”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无半点悔意。
　　“为师需要下山一趟，尽早阻止这场浩劫才是。天至，叫你影师兄收拾行李。”
　　天至大为不满：“师傅，干嘛救那些败类。他们死光死绝了才好。”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天至，如若我们见死不救，和那等败类又有何分别？”
　　天至不再多言，低低问道：“师傅何日动身？”
　　“明日就下山，越早越好。”
　　翌日一早，只见一背剑中年在山脚来回踱步，时不时朝山顶眺望。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影映入眼帘。一行共有三人，正中间是为白发老者，远远看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右侧是名青年男子，剑眉星目，清俊不凡。老者的左侧是位青衣少女，神情严肃，充满警觉。
　　那背剑中年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连忙迎了上去。走到老者身前不满三步时，老者左侧的青衣少女“哗”地一声亮出手中宝剑，冷冷道：“什么人，报上名号。”
　　老者皱了皱眉道：“天至，不得无礼。”
　　“是，师傅。”天至瞪了那中年一眼，收起了剑。
　　那中年心中大感莫名，他是第一次看见这位姑娘，怎么这姑娘就充满敌意，要不是他对老者充满敬畏，怕是要和天至大打几个回合。那背剑中年向老者行了一礼道：“晚辈李越拜见三诚前辈。”
　　原来那老者名为三诚，曾在江湖亦是名噪一时的高手，可是没多久他就隐居了。这一隐居就是二十年，怕是眼下的江湖，已没多少人记得这个名字了吧。
　　三诚道：“不必多礼。我们边走边说吧。”
　　李越应了一声，刚想走到三诚身侧，见天至满脸的不友善，不由得停了脚步。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三诚右侧的影看出这点，他对李越道：“前辈请。”说罢作了个请的手势，自己退到了天至身侧。
　　李越先前见天至充满敌意，如今见这青年如此礼让，心中不禁对他充满好感。
　　原来二人早已约好，三诚隐居已久，对江湖之事一概不知。就连李越，也是他一次无意中搭救下结识的。
　　李越对三诚一直是毕恭毕敬的：“前辈，前段日子对江湖影响最大的，就是一场帮派混战，中间涉及武当、峨眉、昆仑以及一些无甚名声的小帮派。”
　　“什么？连武当、峨眉、昆仑也被牵连了？到底所谓何事？”三诚诧异道。
　　“这个，在下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在混战时似乎有几名东瀛人也参与其中，最后惨死，身上的伤势有各个门派造成的。其中一名东瀛人地位不轻。”
　　天至听闻，沉声道：“师傅，你昨日夜观星象，说有一群从东方来的不速之客，可是东瀛人？”
　　“目前看来，是不会错了。哎，为师隐退江湖已久，怕是如今江湖上认识老夫的没几个了。老夫的话自然没了分量，只怕我警醒众人，众人却不信呐。”
　　沉默多时的影开口道：“师傅，此事非同小可，不如我们先上武当，问清当时混战的缘由。再作打算。”
　　“嗯，我们就启程去武当吧。”三诚道。
　　“在下愿一同前往。”李越道。
　　三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也好，我隐退已久，两个徒弟虽然一身功夫却也从不在江湖上行走。有什么问题，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李越连应两声。
　　进入大城镇后，天至对大道两边摊贩大感兴趣，像个孩子似的。李越见天至之前对他并不友善，连忙讨好，凡是天至喜欢的，他都毫不犹豫买下。
　　三诚对这个徒儿也没多大办法，只有说个几句：“天至，我们已经麻烦人家不少，你这孩子怎么还让人家帮你买这些个东西。”
　　天至咬着糖葫芦，吱吱唔唔，听不清说些什么。
　　李越连忙道：“无妨无妨，天至姑娘喜欢什么直说，李某一定办到。老前辈，您对李某的恩惠，李某就算是豁出一条命也不够偿还啊。这些钱算不了什么。”
　　三诚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声气，想想也罢。天至从小到大除了练功也就到山脚的小镇买些度日的食物，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次就随她去吧。
　　影倒并不在意这些，可周围路过的姑娘，见了影，都低下头拿手帕半遮着脸偷偷一笑。
　　“师兄，你看，这个面具好不好玩。”
　　刚听见天至的声音，影就觉得有样黑呼呼的东西压了上来。
　　天至拍着双手笑道：“哈哈，师兄你这样子真好玩。”
　　影也不摘下面具，透过面具的洞眼看着天至不羁的笑容，自己也不由得笑了。
　　就在这时，大道上有一顶软轿向这边走来。四个轿夫腰际都配着剑，轿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婢女。右边的婢女显得沉稳而又老练，左边的婢女容颜妖媚，言行之间满是轻佻，就连胸口的衣领也敞得极低。
　　不禁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当影将视线移向软轿时，只间一纤纤玉手撩开了帘布。影微微怔住。好与众不同的女子。
　　那轿中人的长发散着，身上的衣着式样极为古怪，容色绝美、气质高华，定是个绝代尤物。可那女子眉宇间却透着寂寞与哀愁。
　　这样的女子，看一眼就很难忘记。
　　天至见影没有反应，伸出五指在影眼前晃了晃道：“看什么呢？看这么入神？”说罢便摘下了影的面具，随着影的视线，她也看向了那顶轿子。顿时间嘟起了嘴，狠狠地踩了影一脚：“人都走远了，还看？那么轻浮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显然天至是误会了。影刚想开口辩驳些什么，李越看着那顶轿子道：“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就连轿夫也佩戴着剑。这剑鞘外形也极怪，李某在江湖上飘荡了二十多年，也未见过。”
　　“是有点不同寻常。”三诚掂须道。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至刚迈出脚，却被影一把揪了回来道：“师傅还未决定，你倒急着跟上去。”
　　显然天至刚才的气未消，“我就不信你不想跟上去！”语气之中满是醋意，她一甩手便匆匆跟上。
　　影看向三诚，似乎在等待指示。
　　三诚道：“你也跟去吧，天至这孩子太不稳重，很容易露出马脚。给你们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无论如何回到客栈与我们集合。”
　　“是，师傅。”影应了一声，就跟向天至。
　　当影追上天至时，天至在一户大宅门外的一棵树旁愁眉不展。
　　影刚想问些什么，天至指着大宅道：“喏，就是这里。”
　　影看向大宅。和所有大户人家的住宅一样，壮观大气。大门口守着两个人，腰际都配着剑。可大门横梁上却空空如也，照理说都应该有块象征宅子主人身份的匾额。
　　“你确定是这里？”
　　“怎么会错。我一路跟上来的。轿子就停在这大门口，我看见那个妖媚的女人扶着轿中女子进去的。”
　　两个人毫无头绪。影问住在周围的居民道：“请问住在这宅子里的是什么人？”
　　问的是个古稀之年的老妇人，她答道：“这里原本是个商人的一处闲宅，前不久这宅子原本的婢女下人都被遣回老家了。这新搬进来主人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她身边的下人各个都佩着剑，似乎来头不小。”
　　影谢了几声后，老妇人便走了。
　　“你看，我没跟错吧。”天至道：“那轿中女子年龄和老妇说得相仿。这容貌比起她身边那个婢女更要艳丽几分。”
　　“师傅只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影看着重重把守的大门，沉思片刻道：“我们还是等到夜里再潜入吧。”
　　天至佯装生气地看着影道：“师兄，如果你对那个婢女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可要向师傅告状。”
　　影现在怎么解释天至也听不进，想不到这丫头还在为这事生气，便笑着摸了摸天至前额的刘海带着调侃的口吻道：“那可不是。要有什么想法那也是对那比婢女更貌美的小姐。”
　　“你……”天至当了真，又急又恼。
　　“不开玩笑啦。”影知道两人如果再这么闹下去，必然没完没了，误了正事。
　　天至没有接话，独自一人翻身越墙而入。见天至毛毛躁躁行事，影心中暗暗着急，无奈也跟着翻身入内。影刚落地，已不见天至踪影。
　　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