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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第三章

      进入冬季,何绣莲终于如愿的搬进辛家大宅,众夫人自然也“欣喜万分”,——可以就近监视,当然好啦!
      考虑到楚君过于了解辛於荆的想法,楚君被留在‘荷园’。——正中下怀,她才不想教那白痴女人进行明争暗斗,自己又没好处。
      可是她也体会到北方冬季的严酷,这是她最难以忍受的事,原因很简单——她怕冷。
      南方城市长大的她从未见过雪不说,现代社会哪里没有空调?即使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可古代就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了,取暖的东西除了炕就是火盆(或者火炉),开玩笑,她可不想一氧化碳中毒,于是,她只有想方设法的自救。
      自从何绣莲被“接回”大宅后,她的生活轻松自由,贪吃的她经常和福婶研究厨艺,经过她的长期软磨硬泡后,福婶终于同意吃火锅了,于是,傍晚十分,‘荷园’的厨房中挤满了人,众人手中都端着小碗,兴致勃勃的等着锅里的东西。
      众老人对这种热乎乎的东西没表示太大的排斥,反而表现出前所未见的兴趣,毕竟大家年纪都一大把了,不趁着还能享受的时候多吃点对得起自己吗?再说,冬日里吃这种热菜确实十分惬意,除了小君那自制的酱料辣得不敢恭维。
      辛於荆一路走进‘荷园’都没发现半个人影,顺着远远飘来的食物香气,他来到厨房,入眼的便是一幅温馨的景象。
      8个人围坐在一张小矮桌边,桌上放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支着一口铁锅,锅里冒着热气,食物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众人相互夹着菜,讲着身边的趣事、生活的琐事,他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温暖,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温情升起,——似乎有好久都没感受到这种真正的亲情环绕在自己周围了。几十年?几百年?
      “少爷!”突然瞄到门外辛於荆身影的辛福惊叫。
      “少爷!”众人慌忙起身。
      “都坐下吧,”他看着楚君叼着吃了一半的菜叶子,眼里全是笑意,“继续吃罢。”他不忍打搅他们的晚餐。
      “少爷,您吃了吗?”辛忠大胆的问。
      见他沉吟,福婶迅速呈上碗筷,然后迅速向众人递眼色,众人赶忙让开,只有楚君大咧咧的继续攻击锅里的食物,嘴里还不忘提醒:“你们还不动手,我要吃光了!”
      “少爷,小君教我弄的这个火锅吃起来还不错呢!”福婶夹起平常辛於荆爱吃的菜,往他碗里送。
      “这里还有蘸菜的酱料呢……”辛福也大着胆子的推荐。
      辛於荆盯着小桌上摆着的几个小碗,里面深深浅浅的眼色让他好奇。
      辛德也指着酱料介绍:“这是蒜油的,这是甜酱的,这个比较辣,是麻辣的……”
      “快点啊,你们再不动手,都被小君这丫头抢光了……”义婶好意提醒众人。
      “啊,丫头,那是我的鸡爪……”辛忠已经顾不得主仆之分,迅速开始抢夺。
      “都坐下来吃吧。”辛於荆看他们拘谨的样子,心中有点愧疚,径自坐下,准备开动。众人见他已经坐下,再看他毫不介意的表情,也就顾不得主仆之分纷纷坐下了。
      “少爷,这是牛肉片,小心烫!”福婶细心的为他夹着菜。
      “这是白菜。”辛福也细心的帮他夹菜。
      众人看他一脸感动的表情,也纷纷开始给他夹。
      迅速的,他碗里已经装满了,辛於荆瞪着碗里的食物和一双双关切的筷子,温暖平实的话语一声接一声,他冰封的心有一角融化了……
      楚君一边在锅里抢过自己的美食,一边嗤笑着这白痴男人眼里的脆弱,心中轻叹,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呐!
      心里突然升起恶作剧的小火苗,她夹起一片白菜,蘸了蘸她的超级麻辣的酱料,开口:“老爷,这是我特制的酱料,您可要尝尝——”刚出锅的大白菜,加上浓烈的麻辣酱,保证——麻!辣!烫!!她也不管礼数,直接在众人的瞪视下送入辛於荆的口中。
      “啊——”满意的看到辛於荆辣得眼泪鼻涕直流和众人的大惊失色,成功转移目标后马上将锅里的好菜拨进自己碗里。
      义婶马上找来毛巾和茶水给辛於荆漱口,一边责备楚君。
      “小君你这丫头,少爷不能吃辣的!”
      “你这丫头,为了锅里的食物至于用这招吗?”辛忠也忍不住笑骂楚君。
      “谁叫你们偏心。”楚君撇嘴,顺便再弄点好的进碗,“饭桌之上无父子,抢到才算赢。”
      “你那是什么歪理,死丫头!”福婶忍不住掐她的脸。
      辛於荆瞪着楚君的一脸坏笑,然后看她一边也辣得吸嘴,一边还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边还是要用那最辣的酱料来吃。
      为什么她不怕?他心中升起疑问。
      “火锅本来就是要够辣才过瘾,我们家乡的火锅连这里都是通红的,”她用筷子指指冒着热气的锅,“不过你们老人家肠胃不好,不适合这种吃法,我才勉为其难的搞这种温柔的锅底,”她用塞满食物的嘴好心解释,“你们知道吗?我们那里的有一种火锅吃到最后有半锅都是辣椒和花椒哩!那种火锅才爽!”
      众人听得头皮发麻,一想到红通通的锅就觉得好恐怖,那怎么吃?看看楚君的吃相就退避三舍了。
      “可是,小君,女孩儿家吃东西应该有个样子!”义婶还是要指出楚君的行为偏差,众人也同意的点头,这丫头太没样子了。
      “啊,义叔,那肉片你不吃吗?”楚君消灭完自己碗里的食物,开始新一波的进攻。
      “谁说的,”辛义赶紧下筷抢下宝贝肉片,“这是我的。”
      “啊,我的笋——”辛德手一慢,好不容易等熟的笋片已经被楚君夹走了。
      众人一见情势不对,马上开始抢食。
      辛於荆瞪着这些老小孩和一个丫头争夺食物,犹如打战一般的进食过程,看得瞠目结舌。——有那么好吃么?
      “喂,别愣着啦,小心没得吃。”楚君用筷子敲他的碗,好意提醒他。
      于是,顾不得主人的面子,辛於荆也加入战局开始争夺。
      厨房内的温度有点升高。
      冬日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
      渐渐的,老人家的战斗力开始减弱,只剩下辛於荆和楚君还在鏖战。
      “啊——最后的鸡翅膀。”楚君心痛的看着那翅膀“飞”进辛於荆的碗中。
      辛於荆看着她一脸吃不到就要死一般的表情,心中好笑,于是又夹起鸡翅膀送到她碗中。
      “那——给你吃吧!”
      “吔——”她迅速变脸,“先说好,这可是你自愿让给我的,不是我没抢到!”她白痴的强调着。
      辛於荆眼角含笑,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再夹起一片肉,“那——最后的肉片也给你。”免得她一副饿鬼表情。
      几个老人家交换着眼色,开始接二连三的悄悄溜出厨房。
      顷刻间,厨房中只剩下辛於荆和楚君二人。
      辛於荆摸摸肚子,觉得够了,他这辈子恐怕只有今天吃的最多,再看楚君还在锅里搜寻,好像根本没吃似的,忍不住扯动嘴角,“你还没饱?”
      “我才吃了一点点。”明明看到她在众人手中抢过多少东西,这锅里不知有多少东西已经下了她的肚子,居然还敢说自己只吃了一点点。
      “对了,我告诉你哦,”楚君覆在辛於荆的耳边轻声传授,完全忘了这姿势有多暧昧,“用这锅汤下方便面才好吃呢,”她在厨房中搜寻了一下,突然想起这里的古代背景,黯然低头,“可惜这里没有。”
      辛於荆不忍见她脸上的失望,安慰她,“你要面么,让福婶给你擀吧!”
      “我说的方便面是只有我们家乡才有的那种面。”虽然在学校里已经吃得想吐了,可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就很想吃,楚君扁扁嘴,眼中升起雾气,“我想回家。”
      辛於荆愣愣的盯着她眼中突然的水光,心中没来由的抽紧,不知为什么,自己突然有一刹那笃定的认为,只要她一旦离开自己就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讶异的盯着这张思乡的小脸,心中却突然恋恋不舍起来——
      “小君丫头,你还在吃——”众人在门外一看情势不对,马上进来救场。
      突然出现的人群打破了他的遐思,他迅速收敛心志,回复以往冷漠的态度,起身准备离去。
      “啊——”楚君惊叫着,还想夹锅里的残羹,手里的碗筷也被强行收走。
      “你已经吃得不少了,再吃下去肚子该涨了。”义婶严厉警告她。
      “我才吃了一点——”楚君还在坚持。
      “闭嘴,少爷要回房了,你还不赶快去收拾……”义婶推她出门。
      “那你们别收嘛……”她还不死心,“等我回来继续。”
      “谁理你……”福婶已经将锅里的东西全部倒掉。
      “啊,我的火锅——”楚君哀号。
      “快去收拾。”义婶催她。
      “我——”
      “你还想不想吃到明天的饭?”福婶威胁。
      “好嘛。”楚君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辛福和辛於荆来到前园,一路上还嘀嘀咕咕的埋怨着。
      辛於荆走在前面,一路上听到她的嘟囔也忍不住微笑,——贪吃鬼!却没注意到身边的辛福看到他笑脸的偷偷惊讶。
      辛福点燃他屋内的火炉,原本冰冷的房间开始有了暖意,他注意到楚君把外间的窗子悄悄开了条缝,马上喝止,“小君,你做什么?”
      “啊?”楚君回头看到二人正瞪着自己,“通风啊!”
      “大冷的天,通什么风?”辛福走过来关好窗户。
      “哎呀,福伯,不懂就别装懂嘛——”楚君再把他关好的窗户打开一条缝,“您不知道,木炭燃烧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长期吸入对人体有害,只要注意在取暖的时候保持空气的流通就能避免中毒。”这老头,我在帮你主子免于英年早逝啊!
      “我听你胡说。”辛福想去关窗。
      “算了,由着她吧。”辛於荆奇怪的看了楚君一眼,替她解围。
      “就是嘛,”还是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快,不像这些老古董,“还是老板明事理。”楚君得意的再开了几条缝。
      “你们退下吧。”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失控,辛於荆开始赶人。
      “是。”

      辛於荆环视着屋里突然出现的冷清,这和刚才厨房里的温暖有如此大的天差地别。脑中回想的还是饭桌上红扑扑的小脸,他烦躁的踱步,想扫去心中突然而生的情愫,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那小脸上满是鼻涕眼泪,却还是死命坚持在抢食的表情,他的唇角有意无意的还是浮现了笑容。
      扣扣——
      突然出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遐想,他迅速换上严肃表情回应:
      “进来罢。”
      推门进来的正是他刚才念想的人儿,他眼睛一亮,心中才刚压抑下的火苗又点着了。
      “老爷,”她的这声老爷他总是觉得刺耳,他微微皱眉,“这是福婶叫我送来的。”楚君将托盘放下,顺便靠近火炉取暖。
      辛於荆注视着她的小动作,开口问她:“你的家乡在哪儿?”
      “啊?”要怎么说才好?楚君呆楞着,“很远的南方。”
      “难怪。”辛於荆盯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和耳朵。
      “什么?”楚君正试着以最近的距离靠近火炉,没注意到老板的话。
      “你怕冷。”
      “嘿嘿,你发现了。”她可以转过身去烤背面吗?
      辛於荆发现和楚君的交谈总能让他放松,也就由着她放肆了,他喝了一口她送来的燕窝,看她一脸垂涎的表情,开口就是令自己也吃惊的邀请:“你要吗?”
      “啊?”楚君嗅着他的好东西,也不客气,“好啊!”端过他的碗就开始喝,没发现辛於荆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在。
      然后她口齿不清的强调:“先说好……”
      “这是我自愿让给你的。”辛於荆眼里闪过笑意,——这丫头!
      楚君喝完美味的燕窝,舔舔嘴巴,然后大刺刺的坐下,盯着辛於荆的脸猛瞧。
      那闪闪的目光中有一丝嘲弄,看得辛於荆一阵不悦。
      “老板,”趁着那些愚忠的老人家不在,她好心建议他,“找个机会出去转转吧。”
      “转什么?”
      “临沆的大夫不行,或许别的地方会有好大夫的。”
      “我没空。”
      “你怎么会没空?”他是老板,想要怎样就怎样。
      辛於荆瞟了一眼桌上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帐册,示意楚君自己去看。
      楚君砸舌,——古代真落后,还是现代好,一张光碟搞定。
      “找个人替你看嘛!”楚君看了看喝光的碗,意犹未尽,“你没有心腹?”
      辛於荆瞪着她。
      ——不会吧?这么大的家业居然连个心腹都没有?
      再看他受伤的表情,楚君悄悄吐舌,——嘿嘿,一不小心就点中他的死穴!赶紧转移目标。
      “那个,”要怎么转移?还真有点难度哩。“我可不可以坐那里!”她指着火炉边。
      辛於荆唇角微扯,点头。
      于是,他看着她把凳子挪到火炉边,紧紧背靠着火炉坐下,——有那么冷吗?
      楚君靠着温暖的火源,轻叹口气,完全忘了自己早该起身退下。没办法,这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
      辛於荆也任由她放肆,走到桌边拿起帐册开始审阅——
      炭火在炉子里噼噼啪啪的响,房间里还有他翻动书页的响声。
      他以自己从未有过的速度和效率迅速查完一大半。
      一抬头,见楚君早已斜靠着椅背睡着了。
      他嘴角涌出笑意。取过床边的薄毯给她盖上。心中那异样的情愫又升起,他没探究,只是放任自己随心而为。
      再回到自己的桌前,准备看完剩下的帐册,抬头看到楚君嘴角的笑意,心中那股温暖的热流涌出,他突然觉得自己动力十足。
      以前,每当自己事务缠身,却还要应付那些不识趣的女人在耳边抱怨,不仅让他烦不胜烦,还会大大降低他工作的效率,可是楚君的随意亲切却让他感到舒服,——这是以往他与女人的相处过程中从未有过的情境。
      她会恶作剧,她也会戏弄他,她甚至还嘲弄他,威胁他,总之别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可她却尽可能的挑衅他,可他却都忍耐下来了。——为什么?
      最近老是梦到父亲和母亲在老宅中相依相偎的情景,可每每他一走近,——梦便醒了,只有空手的怅然和长久的无奈。
      “你没有心腹?”——她的话每次总是触动他心底的脆弱。
      偌大的家业他承担的负荷可想而知,可自小各路亲戚的觊觎让他胆寒,就连母亲的弟弟——他也不敢给他全部的信任。是的,他没有可信任的人,——因为他总是必须一个人。
      合上最后一页,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肌肉。
      再抬眼看楚君,她已经裹着毯子睡得很熟,他出声轻唤:“小君——”
      “啊——”不良的睡姿终于发挥到了作用,——她摔下椅子。
      “你不要紧吧。”他赶紧过来扶她,她的姿势真是很逗!他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
      楚君龇牙咧嘴的想要爬起来,咦?她的身上怎么会有一张毯子?“你干嘛给我弄个毯子嘛?”
      ——这丫头,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瞪着地上裹着毛毯,像蚕蛹一般的身躯,笑出声来:“呵——”
      “喂喂,你不帮忙还敢笑!”好不容易才从‘毛毯蚕茧’中解脱出来的楚君瞪着这男人少见的笑容指责。(她已经完全忘了人家是她的老板。)
      辛於荆止住笑声,却敛不住眼里的笑意,上前自然的对她伸出手——想为她理顺前额杂乱的刘海。
      当他的指尖碰到她额头的刹那,他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逾矩,但动作过于明显又不好突兀的收回,就这样僵持着,然后他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的盈盈烛光,和红通通的小脸。
      他发现自己喉头干涩。
      楚君呆呆的盯着辛於荆的脸,没错过他眼里的迷惑,她的额头感受到他手指传递的温度,她觉得屋里的温度没来由的突然升高了几度。
      直到她杀风景的开口:“呃,老板,记得出去找大夫。”才破坏了二人之间的暧昧。
      辛於荆皱眉瞪她,楚君迅速从他跟前跳开几步,“喂喂,我是一片好心。”
      “……”
      “天下之大,总会有神医能治你的病……”看他还在瞪自己,她迅速退到安全距离。
      “……”
      “你总要试试嘛!”瞪他的火焰似乎更旺盛了,她迅速逃跑。
      早知道这些黑暗的封建残余分子没那么好相处——
      还好自己够机灵,才没被这沙猪男人电到。——是吗?
      留下辛於荆独自在屋里皱眉。
      ——要试吗?

      隆冬,辛於荆出门了,据说是巡视辛家在全国各地的分号。
      只有楚君知道,哼哼,这男人还是去找名医了。——算他明智。
      春末,辛於荆回到临沆,辛家大宅传来爆炸性新闻——辛家老三章若溪有了,——But,男主角不是辛於荆。
      据说章若溪怀孕已有3个多月,摆明了是在辛於荆出门后有的,现在女主角已经被休回老家了,是死是活再与辛家无关。
      “唉——”厨房里长吁短叹,一干忠仆正在为家门不幸而伤感,除了楚君。
      “哎呀,你们别这样嘛!”楚君试着劝解众人,“这总比生下来当成辛家的骨肉养大要好嘛!”
      刷——14道冷箭射过,她又说错了什么?
      “这——”又不关她的事,讲是非也得罪他们?
      “少爷真可怜!”众老人家们还在哀叹。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是吗?还有三个美美的老婆陪他风流,有什么好可怜的?有什么好不幸的?
      随后哀伤又归于平静,大宅与‘荷园’还是各自独立的生活着。

      初夏的某夜。
      哐哐哐——
      是谁敲门这么用力,而且这么晚了,楚君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打开内园的门闩——
      “谁呀?”扑面一股酒味。
      “开门!”讨厌,臭男人,喝什么酒,三更半夜连家都找不着了吗?可惜,自己已经很不幸的打开了院门,唉!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作为一名称职的“下人”,只有言听计从的份。
      “老板,你是不是要回大宅呀?我去叫福伯——”。
      “不用!”辛於荆瞪着这个胆大的丫头,看她掩住鼻子的动作就知道她讨厌酒气,再看她嗔怪的眼神,一脸不屑,一股作弄她的欲望从心底升起,他顺势倾向她——
      “过来——”她越是讨厌,自己越是要整她,看她不知在心里咒了自己多少回的眼神,心中却十分得意,就像年少时故意和父亲作对的得意心情一样,辛於荆心中升起一种变态的快感。
      楚君费劲的扶着这个重得要死的男人,秀眉轻拧,喝那么多酒,等一下摔死你才好,不,再吐个一塌糊涂更好,不不,最好是……她一路踉踉跄跄的扶着自己的“主子”,一边用心的咒骂着——
      辛於荆一面把自己的大半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一面还恶意的对她喷着酒气,看着她越发嫌恶的表情,不知不觉这几个月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难掩脸上的笑意,再把头靠在她的小肩膀上,心上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满足感——
      “小君,”再把酒气喷在她的脸上,看她把自己推,不,确切的说是扔到凳子上,心情越发大好,“去拿酒窖里的女儿红。”
      “什么!你还要喝?”她瞪着他,不可否认,卸下冷淡伪装的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半眯朦胧的醉眼衬着他浓密的剑眉,再加上摇曳的烛光,她有一点迷惑了……
      “怎么?快去啊!”那命令的口气点醒了楚君,喝喝喝!——喝死你!
      碰!让女人搬那么重的酒坛子,有没有天理啊!
      “小君,”辛於荆递给她一杯,“陪我喝。” 看她鼓得圆圆的眼睛,他的心情越来越好。
      “什么?”她失声尖叫,工钱里面难道还有陪酒这一项吗?看他一副不容质疑的表情,楚君只好咬咬牙坐下。
      “倒酒。”看她几乎要把酒杯捏碎,他真想痛快的大笑。
      “怎么?不会是你出去了4个多月,没找到半个有用的方子吧?”瞪她干嘛,难道她猜对了。
      “诺大的九州,居然没有一个大夫能治你的病?”她猛灌几口酒,楚君的眼睛已经有点模糊了。——也难怪,这个时代落后嘛!
      “我没说我的——问题,”辛於荆只是喝,“我想看他们能不能看出我的——问题。”
      这男人,不孕不育本来就是病,还死撑,“你不告诉人家,大夫怎么看得出来?”白痴!
      “看不出来,就说明他们医术不精。”辛於荆恶狠狠的说。
      “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罢。”又喝了几杯,楚君的焦距已经对不起来了。
      现代医学都要通过多少仪器的精密检查才能确诊的病,这白痴居然想让那些古代医生摸摸手就看出来,白白浪费大好光阴。
      “算命的说我命中无子,”辛於荆的神志也有些涣散,口中开始说着从不与人交流的心事,“我的父母自从生了我以后,就从未省心过,他们放弃了奢华的生活,日行一善,吃斋念佛,一辈子小心翼翼却还是没有见到孙子……”
      “难道给我一个孩子有那么难吗?老天爷——你回答我啊!”他举杯向天质问。
      “或许你应该认命,”就像她的穿越时空,那都是命运。
      天下有多少男人巴不得到处拈花惹草不会留下种子,只有这白痴想留后,——切!她又赌气的喝了几杯,眼前的景物似乎更模糊了。
      “我不信!”他抓住她的肩,摇摇晃晃的凑近她的脸,用最大的声音告诉她,“我不信命!”
      “不信就不信嘛,干嘛那么大声,呃,唔——”
      她睁大眼瞪着眼前放大的脸……

      楚君这辈子从来没有在早上醒来时这么痛苦过,宿醉的感觉真是——TMD shit!
      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不说,还热得要命。她用尽全身力气睁开一条眼缝,就看到身上搭着一枝树杈——咦?好像是人手吔!
      她转过酸痛的脖子,正对上那张讨厌的脸——shit!这应该是最糟糕的情况。
      她顾不得全身痛得要命,迅速转过身,心中骂了自己几千遍。
      她试着往前挪了挪,该死!搂那么紧干嘛,热死了!她依稀记得昨晚喝了几杯,然后咧?
      “啊!”头好痛!可不可以不要想。
      她试着把狼爪从自己身上拿开,而后摸到床角找衣服,不经意间瞥见腿间的血迹,怪不得那么痛了!臭男人,我——,及时收住诅咒的心,每次诅咒完总要倒霉!恐怕不能再诅咒他了,自认倒霉吧!趁那白痴男人还没醒过来赶快穿了衣服逃离——案发现场。
      “你做什么?”
      “啊!”吓死人了,楚君回头瞪他。
      不可否认他早晨庸懒的模样很有一股浪子的味道,披散凌乱的长发、精瘦的肌肉再加上松垮的衣袍真是——美得邪恶!
      可一想到自己宝贝的贞操莫名其妙的毁在这白痴的手里,心中无名火起,你再听听他的口气,一副老爷架势,根本不像要负责任的态度,——讨厌!还是别再看了,会长针眼。
      她转过身继续穿衣服。
      这女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辛於荆眯起眼,看她自顾自的穿衣,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虽然喝醉,但还没醉到什么都不记得的程度,依稀记得昨晚先是这样这样……然后又是那样那样……
      碰!
      正当辛於荆还陶醉在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回放时,关门声震醒了他,他瞪着禁闭的房门——那丫头!
      是的,他开始有一点生气了,这是他头一次被女人冷落,瞥见床上的几点落红,他又自信的笑了。
      女人,我就不信你不来找我!
      现如今,哪个女人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拜倒在他的脚下,他的周围尽是这样现实的女人。
      虽然他心底悄悄希望楚君与别人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但多年挑选生产工具的经验告诉他,——女人就是那么现实的动物。
      好!我就不信你不来求我!
      想着大宅里那四个索求无度的女人,尝过了鱼水之欢岂是轻易能罢手的?
      于是乎,他很自信的认为既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肯定是非他不嫁了……
      第一个十天,没动静。
      第二个十天,没消息。
      第三个十天,没反映。
      第四个十天,他坐不住了,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确是和别的女人有所不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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