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10 熊孩子的失败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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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留下来吗？”
“这次先不。”鬼女远远地看着卫庄，“卫庄的身体，我想带他去高天原疗养一段时间。那里环境特殊，苍龙之力当初在那一带击出了很多温泉坑和热泥浆坑，里面都渗了特殊的异界神力。在那里借一下苍龙余力，配合盖聂与他的创世合璧内功，再劳烦云中君帮忙看看，或许还能再恢复一些。要是像现在这样……”她摇了摇头，“太可惜了。”
“那我也先回去！”星魂毫不犹豫地说。
鬼女这回是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星魂：“你最近到底怎么了？阿罗，苍龙下世前后我是绑了你几回，但那都是不得已之下的保护，我从来没想过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何必管我在不在呢？”
星魂再次露出了那种憋屈、愤怒、无奈又受伤的表情，深深地看了鬼女一眼，跑掉了。
鬼女更加莫名其妙，询问地看了眼东君，却发现东君正扶着额一脸没眼看的表情，疑惑道：“东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东君赶紧收敛了一下表情，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鬼女的肩膀：“嗯，你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一定要保持住！”
？？？神马意思？鬼女更摸不着头脑了。
想不明白，就暂时把这个问题丢在了脑后，鬼女继续问东君：“上次我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去见小路。听闻他在与张良设法营救伏念，最后如何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东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显然这也是个让她头疼不已的事：“伏念从来没有过危险。他的理念与嬴政一拍即合，嬴政是舍不得放他回儒家、一定要他回咸阳为官，他才迟迟未能返回。只不过因为罗网想对儒家下手，拦截了伏念送往儒家的口信，颜路和张良等才未能及时获知这个消息。后来，嬴政下令清剿阴阳家，却没能抓到多少阴阳家弟子，一怒之下，将儒门之中的术士一脉同罪论处，要解到咸阳坑杀。颜路与张良联络到了湘君和湘夫人，他们也想救下湘君的宗族小辈，于是合力从各条路线上零零散散救下了近千名术士，但还有四百余人被带到了咸阳。他们计划在儒生被解往坑杀之场时劫人，然而没有料到，当天出手阻止他们的，是伏念。”
鬼女的瞳孔猛地缩小，她一把抓住了东君：“若是伏念，小路不可能下得去手的！他怎么样了？”
东君无奈道：“若不牵扯到张良，他可能干脆不会与伏念动手。但伏念与张良起了冲突。伏念主张断臂求生，舍弃术士一脉，保全整个儒家。而且，他无法原谅张良的刺君行为，要亲手清理门户。所以……”
鬼女冷冷地说：“他为护住张良，伤在了伏念手下，是吗？”
东君再次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据湘夫人回忆，两人之前应是不分胜负，她赶到时双方正发出最终一剑，颜路到底还是不忍心下杀手，所以只刺伤了伏念拿剑的手……当然，伏念的剑也偏离了要害，并未一剑致命。湘君和湘夫人知道朝廷已有防备、单凭他二人无法成事，果断放弃了对术士们的营救，只救下他们二人逃离了咸阳。一路奔逃极为凶险，危机之时，幸有刘季奉田言之命接应，方能平安脱身。他二人后来就与之前被救的儒家子弟一直留在了农家。颜路听说受到打击不小，再不曾见他露过面，不过江湖上倒还时常能听到张良的消息。”
鬼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在小路为他拼命的时候，张良自己在做什么？”
“伏念虽然是儒家掌门，但也不至于托大到一人拦截他们两人，总还带了其他帮手的！”东君赶紧给某弟控顺毛，“张良被救下时伤得也不轻。”
鬼女知道张良的确不大可能看着颜路与伏念死磕自己什么也不做，而且张良与墨家关系很好，东君回护之意明显，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了个话题，咬牙切齿地问：“那伏念呢？”
东君唏嘘道：“死了。欣赏他的人是嬴政和扶苏，嬴政带他回去，其实是给扶苏准备的下任国相。但赵高伙同胡亥夺了帝位，扶苏自戕而死，伏念的结局，可想而知。”
鬼女也叹息了一回，想到当年十七岁的伏念将十一岁的小颜路护在背后那一脸义正辞严，又如何想得到两人的最后一面居然是生死相搏？她叹息一声：“农家的人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小路，估计今天可能不回来了。韩非自有人招待，云中君是盖聂和卫庄的长辈，自然也不会受怠慢，只有阿罗，你帮我留意一下。”
东君很想说你还是别对那小鬼太好了免得他陷太深，但纠结了一下，觉得说出真相的后果很可能是自己被暴打，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反正鬼女是摆明了无意，星魂小鬼一头热就一头热去吧，时间一久看明白了自然就放弃了。反正，她恶意地想，还没发育的小鬼也做不出什么来……
于是东君放弃了这个话题，开始回答另一个问题：“如果你只想问颜路的去向，我只能说可能在咸阳；但你若问农家在哪里，现在这个问题很复杂。”
“哦？为何？”鬼女有些疑惑，上次他去找小虞的时候，人还在烈山堂呢，怎么现在就难以回答了？
东君叹道：“那个田言，真是个不得了的女人。博浪沙之后，帝国以田言为同谋，对她追索极紧。田言为不连累农家，将农家侠魁之位让与田虎，以田虎的名义将自己从农家除名，并列出三大罪状，号令农家子弟追杀前任侠魁。实际她经刘季介绍，化名吕雉，以养女身份托庇于沛县吕公之家。后来嬴政死后，田虎按田言的锦囊之计，从族中寻出一人田儋，号称齐王之后，打着他的旗号率蚩尤堂和烈山堂两支光复了齐国。不过农家现在并非铁板一块，胜七、吴旷他们在大泽乡起义的是魁隗堂一支，投奔了项家军团的是四岳堂、共工堂两支，还有朱家、刘季的神农堂一支在沛县起事。顺说一句，田言自除其名后，那个刘季——哦，现在叫刘邦了——佩服她仗义，在沛县时对她多有关照，现在他们两个人好像走到一起去了，所以这四支中，倒是刘邦这一支现在势头最猛。听说七月时张良说服韩王成与刘邦在颍川会合，协助他一路打到了霸上，十月时已经进了咸阳。如果颜路和张良在一起，那他现在应该是在咸阳。”东君思考着，“但是，颜路如果与张良同行，没理由一点没有他的消息。所以也有可能张良将颜路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总之，先找到张良那个小混帐是吧？”鬼女摩拳擦掌的架势让东君十分为张良的小命担忧，“好，那我先去咸阳。”
“鬼女姑娘，”韩非在后面叫住了他，“你去咸阳，可是寻子房？”
鬼女回过头：“正是。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韩非神情黯然道，“而且，莫要提起我来过。”
鬼女顿了顿，明白了他的意思，落在韩非的身上目光非常温柔而欣慰：“你是担心他见到你，就重新起了光复韩国之念左右为难吗？好，我不提。”她安慰地拍了拍韩非的肩膀，“我保证，你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作为刘邦的左膀右臂，张良在哪里并不难打听到。虽然沛公身边的第一谋士一见到这个紫发大美人出现就惨叫一声“沛公救我”掉头就跑的画面，着实有点伤眼睛……
“跑得了？”鬼女像拎小鸡一样地揪着张良的后脖领把他拽了回来，哼笑一声，“知道跑，就表示你对自己做的亏心事心里有数。小路人呢？”
“他……他不在……”张良被勒得面色青紫几乎说不出话。
刘邦和吕雉都被张良这一嗓子喊了出来，然后都是微微一愣神：这个女人……他们没见过。但是吕雉到底反应快些，听到“小路”这个称呼，大致猜到了鬼女的身份：“来者可是鬼女姐姐？”
鬼女的目光移了过去：“姐姐？阁下……与我很熟吗？”
“颜路表兄的姐姐，自然也是阿言的姐姐了。”吕雉的笑容显得甚是真诚，很亲热地扶住了鬼女的胳膊，不露声色地把张良解了下来，“鬼女姐姐要寻表兄是吗？可是表兄真的不在这里。”
“哦？”鬼女想起从纤纤那边论颜路确实还有些远房亲戚在世，心里暗赞了这女人一声机智。她挨个看过三个人的脸色，“小路父母双亡，朋友不多，如今儒家已散，伏念身亡，除了这里，我还真想不到他还能在何处。”
吕雉还想再帮张良说两句什么，被张良举手制止了：“夫人不必了，对于师兄，鬼女姑娘是天下最可信赖之人，师兄的事，完全不必对她隐瞒。”
“你倒是乖觉。”鬼女的手指威胁地敲着桌面，“你先说，说完我再决定要不要揍你！”
张良有些犹豫，吕雉笑着拉了拉刘邦：“人家姐弟说体己话，你这呆子杵在这里干什么？”
刘邦被吕雉拖走的时候还在回头看着他们，带着一脸恋恋不舍的神情离开了。
鬼女意识到了什么，挥了下手，张开了一个无形的结界：“你说吧，没有人能听得到。看上去，你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小路的去向，冲这一点，我可以少打你几拳。”
张良苦笑一声：“那就多谢鬼女姑娘了。”他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师兄自大师兄死后，一直郁郁寡欢。他无心于天下纷争，但我二人数受沛公和夫人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师兄愿意迁就我同行，但他伤愈之后身体欠佳，实在不宜随军奔波。我有心请盖先生收留师兄一段时间，就欲带他前往鬼谷。经过商丘之山投宿之时，我们巧遇了无名大师求学道家天宗时的四位故人，他们认出了含光宝剑，愿意收留师兄在此隐居。正好我也有些担心会不会打扰到卫庄兄的休养，就将师兄托付给了那四位前辈。他们叫做东园公、夏黄公、绮里季和甪里先生，均为北冥先生的弟子，按辈位，是现任天宗掌门晓梦的师兄。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足以护得住师兄的安全。”
“我知道了。”鬼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
“鬼女姑娘。”张良提起声音叫住了鬼女，“您会带师兄离开吗？”
“当然。”鬼女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家里人还没死绝呢，没理由把弟弟托付给外人照顾。”
“您……要带他去哪里？”
“告诉你又如何？”鬼女冷冷地问，“你会放弃你的主子回去找他？”
“鬼女姑娘，我曾向师兄承诺，助沛公得了天下，我就回去与他一同隐居！”张良放软了声音，“请您……至少让我知道，届时我该到哪里去找他！”
“呵……助沛公得天下，张公子好大的口气！你就那么确定，你能助他拿得到天下？”鬼女挑眉看着张良，“张良，这个男人，值得你赌上自己的性命来追随吗？”
“是师兄的性命，值得我以天下相报。”张良注视着鬼女的眼睛，“沛公和夫人救了我和师兄，两次。鬼女姑娘，有一句话，您比谁都清楚：恩仇必报！”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师父的这句座右铭了，鬼女的眼眶难免有些发潮。她轻声说：“恩仇必报……好，张良，我信你这一回。”
她的语气和缓了下来：“小路身体不好，我要带他去方外调养。不过那里你自己去不了，跟我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如果届时你还活着，就到那里去，我来接你。”说着她的声音又严厉了起来，“我会等三天，只有那一次机会！如果三天过后你没有出现，我就默认你死了。记住，一旦错过，你将再也见不到他！”
张良的手紧紧地握着，垂头思考了半晌，终于抬头：“十年。十年后的今天，只要我还爬得动，就会在小圣贤庄旧址后的酒庄等着您！”
“一言为定！击掌为誓！”鬼女与他击了一掌，然后，张良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就下来了——他的右臂被这一震，没有几块好骨头了。
“这是你害小路受伤的代价！”鬼女说完，又丢给他一个丹瓶，对不知何时赶到、正在屋沿下探头围观的白凤和红莲点了下头，扬长而去。
商山的四位前辈均已年过八旬，是典型的天宗之人，行事随心随性顺其自然。确认了鬼女的身份之后，见颜路本人愿意，没有任何为难就让他们离开了。
鬼女带着颜路回到鬼谷，仔细打量，见他比上次见面时又削瘦了许多，心疼不已，表示要亲自下厨做饭好好给弟弟补补，吓得盖聂立刻制止了她，自己自觉地进了厨房，让鬼女不由得感慨盖夫人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东君、天明和高月已经离开了，据说在盖聂的启发之下，天明反省了一下自己是否太过冲动，决定再试着去好好理解一下自己的兄弟——毕竟是多年的患难之交，他也很珍惜这段友谊，愿意再给少羽多一点信任。星魂对如今的少羽充满好奇，跟着一起看热闹去了，天明没有拒绝，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目前已经比他矮了很多的小伙伴。鬼女无奈地吁了口气，并不确定他这一去会不会回来，但还是决定等他几日。
云中君本以为这次会有机会好好体验一下鬼谷的生活——当时他只匆匆在此行了个拜师礼，却没有真在鬼谷中生活多长时间，因为张仪当时还是相国，需要长期居住在咸阳。却没想到，这次回来，鬼女基本就是来抓他做义诊的，连鬼谷的弟子房都没有住上……
其实倒不是盖聂和卫庄怠慢，而是出于礼让长辈的安排。鬼谷一向只是个小猫两三只的门派，骤然聚集了这么多人，就显得前所未有地拥挤，连夜间休息都成了问题：盖聂与卫庄自然在一处，客房让给了年纪最长的云中君，韩非和颜路都只能一起塞到简陋的弟子房里去，若是星魂没走，在哪里住都成了问题。鬼女自己原计划想去麟儿和少司命那儿借宿一下，结果没想到不一会儿就被喂了一嘴狗粮，登时惊悚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麟儿理所当然道：“就像爹爹和干娘那样啊！”
鬼女直觉想说点什么，但瞪着无比坦然的麟儿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否认的少司命，她突然觉得什么也没法说：谁规定男人可以这样，女人就不可以呢？
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虽然一对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无比养眼，但鬼女还是觉得呆不下去了，于是悲催地下到当年酿酒的寒冰溶洞里，且修行且过了一夜……
星魂倒是几日后就回来了，虽然他对少羽比较看好，但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毕竟当初立场不同，少羽对他心有忌惮，提防之意非常明显，同阵营中还有几个见了他就想提刀往上冲的——秦灭六国时，星魂作为主战的左护法也没少出力。星魂是个不受委屈的性子，如今没东皇太一压着他，自然懒得与他们周旋，何况鬼女不留下，他这次本就只是计划观个光，于是直接划了个有名无形就离开了，惊得众将目瞪口呆，天明也意外地抓了抓头：“哦……原来他也会呀！”
不过，虽然之前对少羽的期待比较高，星魂回来之后的评价却变了：“乌合之众，很难成事。”
“哦？”鬼女好奇道，“为何如此说？”
“主帅以勇服人，以义气治军，爱才却不会用人。连荆小鬼这样的怪才，都不能人尽其才，而只惦念着他手中的黄石天书。听闻荆小鬼因为什么七个约定将黄石天书交给了张良之后，他很是发了一通脾气，事后一直梗梗于怀。”星魂摊手，“赏罚无度可依，兵将私下颇有怨言，纵然能以一勇夺得天下，只怕，也守不住多少时日。何况他的对手还是掌握了黄石天书的张良！”说着他斜了韩非一眼，“他手下，少一个韩非！说实在话，我倒是很想看看韩非对上张良，谁胜谁负！”
鬼女笑着戳了戳韩非：“九公子，心动了吗？”
韩非苦笑一声：“鬼女姑娘，你莫拿我寻开心了！”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我甘心效命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提到嬴政，大家难免还是有些唏嘘。卫庄斜乜着盖聂，盖聂发觉了他的目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
既然暂时没有其他事，鬼女便将鬼谷中所有的人都带去了高天原。
还在建设初期的高天原看去远不如中原富庶，但胜在阴阳力场很强，在木系阴阳家弟子的努力之下，居然也初步有了些阡陌交通、桑麻遍地的模样。少司命和麟儿都有极强的阴阳天赋，在这种环境之中感觉非常舒服，盖聂、卫庄、颜路等人也能感觉到心旷神怡。
于是一行人就在这天然的温泉度假村中住了下来。果然鬼女的预料是对的，这里的泉水和泥浆中的苍龙遗力确实对人的身体极有好处，不仅卫庄和颜路，连盖聂身上的陈年旧伤都好了不少。看到两人渐渐又能像少时那般无事便去切磋剑术，颜路的脸颊也重新丰腴起来，鬼女有了种老怀甚慰之感——嗯，她果然是老了吧？
颜路记挂着张良，所以鬼女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回中原看一眼，带来些中原战事的消息，还顺手在鸿门宴后捞了一把张良和刘邦。不过目前看上去是楚军占了上风，刘邦张良已被锁在汉中一带。鬼女遗憾地摊了摊手：“形势并不乐观，不知你家小师弟还会不会有翻盘的机会。”颜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介意结果。不过，我相信子房。他既然向沛公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一天天过去。不过，平静的日子过久了，有些熊孩子，就又要作妖了……
星魂对这么多人跑来分享他们的高天原，心里其实是很不爽的，尤其这些人还四处撒狗粮：早上起床一出门，就看到麟儿和少司命坐在屋檐上卿卿我我，绕到后园，是盖聂和卫庄的创世合璧之剑，去吃个饭，能撞见韩非/紫女一个人忽嗔忽笑自言自语，去找鬼女，她还十次有八次在陪颜路，以免他太过思念张良忧虑伤身……话说你个颜路自己相思就去相思好了，为什么还要占着别人的……
好吧，他沉痛地叹了一口气：鬼女从来不曾承认自己是他的什么，他一直还在当自己是个毛没长全的小鬼！
两年前，被无休止的狗粮刺激到的星魂冲动之下，第一次表白了。结果，是鬼女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一直将他从他们居住的山顶天岩户大宅踹到了黄泉火山脚下：“吃错药了吧？谁给你的胆子敢来调侃姐！”
星魂难以言喻地从泥浆坑里爬了出来，以杀人的眼神瞪退了听得动静赶来察看情况的阴阳家弟子们，无法相信自己心理斗争了这么久才横下心来尝试的第一次告白就这样失败了。
其实，并不能怪鬼女不当真，任谁看到自己当儿子或者至少是当弟弟养了几十年的小鬼，突然跑到自己面前，带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连珠炮似的扔下一串“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什么人在一起因为在我眼中世人都是蝼蚁然而现在我觉得连世人都有伴侣我又比他们差在哪里凭什么我就不能有放眼天下我觉得能够资格与我站在一起的只有一个人所以山鬼我要娶你”然后鼓着腮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第一反应也绝对是“这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无他，能把表白的话说得这么欠揍的，除了星魂，大概也没有别人了……
鬼女只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恶作剧，完全没往心里去，但架不住某个卯上了劲的熊孩子隔三差五就给她演上一回，还完全不避人，搞得人尽皆知，以至于每次星魂战意凛然地出现，大家就自动忍笑进入看戏模式，鬼女已经揍他揍到心力交瘁了。
“山鬼，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就是不承认？”星魂一脸受伤地问。
“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鬼女也匪夷所思地问。
两人面面相觑之间，发现对方好像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鬼女渐渐地严肃下来，问：“阿罗，是不是有谁对你说了什么？”一边这样问着，鬼女的目光一边冷嗖嗖地看着一圈围观群众，最后怀疑的目光在麟儿和韩非之间打转：别人都不像这么无聊的人，只有这两只嫌疑最大！
“不是我！”麟儿赶紧举手申明。
“我也没说过。”韩非觉得自己很冤，还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谁会这么找死啊？”
星魂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虽然这些日子他早就谈不上什么面子了，但还是梗着脖子冲着鬼女吼道：“不管最初是谁对我说过什么，但我要娶你，是认真的！”
“……”鬼女不知是第几千次无力扶额了，“但我不会嫁人，也是认真的，不止是你，我不会嫁给任何人！而且阿罗，别忘了，我母亲已经正式认了你，你现在，是我弟弟，在我眼里，你和阿紫、卫庄、小路、韩非一样，是我的亲人！你见过谁家的阿姐嫁自己弟弟的吗？”她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你一时犯糊涂，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是……出去冷静几天吧！”说着，鬼女再一次把他踹出了高天原，而且设置了星魂专属的结界，不准他再上来了。
回想起这些日子星魂的荒唐举动，鬼女恨恨地爆了一句粗，再次严厉地瞪了一眼一圈的人：“如果叫我知道是你们中的谁捣的鬼，我就把他头朝下塞进黄泉火山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1章 10 熊孩子的失败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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