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蓝桥万里尘》一尾秋刀鱼

65、河清海宴9

　　“狂徒，休得胡言！！”闻人文渊手中的剑，刺穿了他胸膛。

　　黑袍纹丝不动的接着那一剑，继续道：“我该死，替冰岛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空幽谷，你以为我十二年前为何会背叛白族，让我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金螭镜，闻人无极觊觎太子金螭镜，太子金螭镜原本是我白族的圣物！！”

　　“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信我，但我庆幸自己终于能将这一切公之于众，我庆幸自己终于有勇气说出这一切。”

　　闻人文渊疾言厉色的喝令道：“黑袍，你若再敢污蔑抹黑我冰岛，我现在就杀了你。”

　　而另一旁正在合力对付扶晟的鲁大师与夫子，也因不敌扶晟而处于被动状态，无暇顾及黑袍。

　　面对暴怒的闻人文渊，黑袍只是惨笑一声，继续控诉。

　　“灵山派的灵石矿，是我盗的，因为仙尊妒忌；南海神尼的神庙，是我拆的，因为仙尊最讨厌尼姑；阿寒秘境的渡恶塔，是我看守的，我不在的时候，偶尔会在里面迷失一两个学子，但想必你们谁都没有在意。”

　　“哦，对了，说到这儿，也许你们对阿寒秘境还很陌生，那是闻人无极的秘密所在，秘境之中还藏着一条百年前的官道，百年前，他劫了那条官道不说，还杀了押送军饷的千余士兵，靠着那批军饷发的家。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文渊长老你一定也不知道。”

　　闻人文渊早已震惊，黑袍却已顶着剑走到了他身前，继续道：“冰岛的三夫人秦无衣，也是我亲手杀了的，就因为你的爱慕，让你们伟大的家主由爱生恨。”

　　此言一出，震惊众人，闻人文渊猛地松开了手，手中长剑掉落，整个人摇摇欲坠。

　　而正冲上高台的闻人莫离，也突然顿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爹派你～杀了我娘？不可能，这不可能，绝不是你说的那样！！”

　　黑袍无视他，转而来到枝娘子面前，惭愧的道：“白星如，对不起～”

　　枝娘子靠近他耳旁，说道：“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她握着他胸前的太阿剑，重重刺了进去，从他胸口滋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手。

　　黑袍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希望白星如能好好活下去，他说：“你要替白族好好活下去。”说罢，颓然倒地。

　　闻人文渊默默从他胸前拔出太阿剑。

　　突然，鲁大师惊吼一声：“文渊长老，你怎么回事？！”

　　众人望去，只见闻人文渊正疯了一样甩着太阿剑在人群之中四处寻人，边寻边喊道：“闻人无极，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鲁大师见闻人文渊已经疯了，闻人无极也不知去向，便令众弟子生擒扶晟枝娘子等人。

　　而其他门派，既不出手，也不散去，甚至还有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他们一个个，都跟先前友好的一幕判若两人，似乎等这场好戏已经等了很久了。

　　而在渡恶塔中的唐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了。

　　长辫子女妖道：“这就是闻人老贼的狡猾之处了。太子殿下，只要你能将塔顶的符毁了，我们就能重获自由。”

　　华容却道：“你们～也配有自由？！”

　　长辫子伏地，信誓旦旦的道：“伤害冰岛弟子，实属逼不得已，只要能出得这渡恶塔，找闻人无极一报血海深仇，我玄鸟再不会为祸世间，若有违此言，必遭天谴，灰飞烟灭！！”

　　其他大妖也纷纷伏地作誓，发誓再不会混迹于人世间。

　　华容颔首，转眼就不见了。

　　片刻，渡恶塔开始摇晃，竟像是要塌了一般，巨大的石块从头顶上砸下来，砸得渡恶塔之中的精怪们无处遁形，纷纷魂飞魄散，一时间，鬼哭狼嚎响彻天际......

　　而刑台之上，扶晟一人带着小白与枝娘子，杀出重围。

　　就在此时，原本电闪雷鸣的天空却骤然变得一片祥和，在雪海梧桐的上空有一团彩云飘来。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凤凰......是凤凰！快看，真的是凤凰！！”

　　冰原上的刀光霎时冷静下来，人们的目光纷纷转向雪海梧桐的那片天。

　　只见那云顶，有万簇金光从霞云里透出来，天与地，瞬间被照亮了，黑云被驱散，就连轰隆声不止的雷电，也被这霞云尽数吞没。

　　一双巨大的冰蓝色羽翼，绽放空中，嘹亮的凤鸣，划破长空。天空之中，似有冰蓝色的羽毛，从祥云之中飞舞下来。

　　众人无一不为之震惊，传说中在“虞城之战”过后几百年来都再也不曾现世的凤凰，居然真的出现了。

　　不过，这一幕只是惊鸿一现，凤凰巨大的羽翼插入天空边缘，眨眼间，又没入了雪海梧桐之中，蓝光一闪即逝。

　　片刻，那片梧桐林子中，跑出一个满身血迹的少年。

　　众人定睛一看，那不是前些日子将宗学院与修学游闹得风风雨雨的唐凌么？！！

　　怎么会是他？！！

　　灵山派掌门惊得脱口而出：“怎么是这小子！”

　　闻人相思自人群中冲出来，龇牙咧嘴的道：“唐凌，你搞甚么鬼？擅闯雪海梧桐，你可知何罪。来人，给我拿下。”他见到生龙活虎的唐凌，恨不得将其撕碎。

　　唐凌喘了几口气，上前一步，定在闻人相思面前，道：“我好歹是一派掌门，岂是你说拿就拿的。”他仗着如今闻人氏大乱，自己手中又抓着他的把柄，在闻人相思面前，要多恨就显得有多恨，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圣人出之，圣人出之！！”乌云子激动的到他面前来，行跪拜大礼，“凤神在上，请受乌云子一拜。”

　　众人既惊且疑。

　　闻人为遥亦满脸惊怒，责问乌云子：“乌云子！你没搞错吧，这小子吊儿郎当的，岂能是凤凰？”

　　闻人相思亦怒道：“乌云子，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乌云子自然看得非常清楚，他要的“凤凰”就是唐凌，而并不是闻人无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匹夫，方才在宴席上一直没寻见唐凌的身影，还以为自己这场计划就要落空，没想到唐凌居然自己从雪海梧桐之中跑出来了，可谓是天意难违啊。

　　见众人的似有迟疑，乌云子当即对着唐凌再叩首道：“弟子乌云子，拜见凤神！！”

　　没人会质疑乌云子，灵山派掌门一改之前的态度，亦毕恭毕敬的朝唐凌行一大礼：“老朽不才，有眼无珠，还望神主海涵。”

　　闻人相思见状，突然变得语无伦次：“神......神主？我，我不信。你要是神主，我就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

　　灵山派掌门勃然震怒：“放肆！神尊在此，还不跪下！！”

　　一时间，就连扶晟与几位长老，闻人莫离与苏折他们，都一个个瞠目结舌。

　　而事先就知道乌云子与闻人无极那一番谈话的唐凌，心中自然没将此事当真，只是不晓得乌云子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他没来得及解释，一场巨变就要来临。

　　“那......那是甚么？”

　　闻人为遥突然指着雪海梧桐之中黑压压的一大片惊呼。

　　然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原本还彩云密布的天空却又骤然昏暗，空中突然浮现大批妖魔怪兽，凶狠的向他们张开獠牙。

　　一只黑色的玄鸟冲破层层迷雾，自高空滑翔而出，长长两条交叉的尾羽，在天际狂甩，由口中喷出的一团团黑色焰火更似流星般快速而笔直的坠落。冰原上到处窜起火苗，四下蔓延，被它拂上衣袖的人，最终都只剩面目狰狞的嘶吼。

　　众人惊恐万分：“天呐，那是甚么？”

　　“这些不都是交由尊主处置的大妖么，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鲁大师亦是疑惑，她手中仍然揪着扶晟的衣领。

　　“鲁大师，停手吧，你我之间～没甚么好打的。”扶晟看着那些妖魔，忧心忡忡的道，“再说了，那些妖魔来势汹汹，很快就要踏平整个冰岛了。”

　　鲁大师闻言，方才收手，转而朝着一片凌乱的天空望去。天空中到处是各种波光散射，风吼雷鸣。各家弟子矛戈如雨，剑气怒舞，前仆后继，死伤无数。她不解，为何冰岛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在前一刻，不还沉浸在一片盛世祥和的氛围之中么。

　　灰暗的天空中，那玄鸟肆无忌惮似一匹脱缰野马，在九重高空腾云驾雾，穿云破霄，好不厉害。

　　鲁大师怒喝一声，冰岛众弟子一呼百应，纷纷御剑而起，寒光铁衣，声势浩大，往那道黑影飞去。

　　而在玄鸟身后，多如牛毛针毡的妖气自一道破口中蜂拥而出，空中到处藏着痴痴的怪嗔，戾气弥漫，稍不留神，就会被卷入黑雾之中。

　　小大妖物，各派弟子，全都杀红了眼，利爪划破青空，长剑怒卷狂澜。

　　清咧咧的冰原上，霎时笼罩着晦涩的光芒，鲜血四处抛洒，染红了冰河之水。

　　天与地都在剧烈震荡着......

　　天雷之柱倒了，闻人无极消失了，妖魔祸世，一众仙门这下也无法袖手旁观了，都在忙着对付这些妖物。

　　扶晟将枝娘子与小白交给唐凌之后，也随着鲁大师去收拾那些妖物了。

　　唐凌身上还留有苏折的两颗丹药，暂时护住她二人心脉。但枝娘子仍血流不止，已经晕过去了，小白手足无措，满脸惊慌。好在南海神尼亦精通医术、前来相助，终于算是止住了血。

　　而此时天地间，仍然飞沙走石，昏天黑地，刀粼剑影寒光闪烁，兵刃交错之音刺骨犀利。

　　闻人文渊仍在人群中寻找着闻人无极，却遍寻不见，他手持利剑屹立当空，双眼之中燃烧起烈火般熊熊炽热的杀意，发冠崩落，长发在狂风中飘摇乱舞，体内真气仿佛被点燃一般，顺着他的经络延绵而出，化成滔滔不绝的力量从剑身上逸出。

　　鲁大师业已杀红了眼，剑下毫不留情，扑上前来的妖魔在她的剑气下不断迸爆，鲜血、断肢、肠子，到处飞散四溅洒落。

　　这一场仙魔之战，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双方的战火才渐渐熄灭，自渡恶塔之中冲出的妖魔被收拾殆尽，而仙门这边，同样损失惨重。

　　此时闻人无极也被幸阳王抓了回来，扔在天雷柱的高台之上。众人皆不解，一个养尊处优病怏怏的王，怎有能耐将闻人无极给提来了。

　　二夫人上前来问，华容便俏皮的道：“不是我本事大，而是你们的尊主，根本就是个毫无灵力的废物。”

　　众人大吃一惊，作为仙门至尊的闻人无极，生平战绩累累，又一手创造了冰岛，发扬了闻人氏，这样的人物，怎可能一点灵力都无。

　　众人吃惊归吃惊，却无人敢上前挑衅，但见闻人文渊怒瞪双眼，一剑劈下，方圆几里的冰原，裂出了条条缝隙。

　　闻人无极见状，缩着腿，后退一步。但很快，他又爬到闻人文渊的脚下求饶：“哥哥，我的好哥哥，如果我不这么做，冰岛怎会有今日，闻人氏又怎会有今日？我这都是逼不得已的呀。”

　　闻人文渊苦笑道：“你想看到的今日，就是现在这样？仙魔大战？尸横遍地？”

　　闻人无极拼命的摇头道：“不，不是的，你看，我创造了阿寒秘境，为的就是镇住这些妖魔，不让他们为祸世间；我创造了雪海梧桐，也是为了等候凤神的涅槃，共创美好盛世。”

　　那被关在扶晟法器里的几只妖魔听了，佛然大怒，恨不得就要冲出来将他那一张嘴撕烂，一个个在里面横冲直撞的吼道：“你别不要脸了，那阿寒秘境里的‘豫岭官道’是你百年前干的抢劫军饷、又毁尸灭迹冻死大军数千人还将整条官道都藏在阿寒秘境之中的强盗行径吧。”

　　“还有那雪海梧桐，说甚么等候凤神涅槃，其实就是想利用凤凰稳住自己的仙门第一的位置，就是想利用它来对抗朝廷！”

　　“还有你那仙骨，早在六十多年前就在白山黑水□□将斩毁之事你怎么不说！”

　　闻人文渊颤着手，手中剑光闪烁的道：“你还做了甚么，是我不知道的？”

　　闻人无极瑟瑟发抖：“没，没有，哥哥，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冰岛。你要相信我啊哥哥。”

　　在场众人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以往见到闻人无极都是一副宝相庄严仙风道骨的模样，如此狼狈卑贱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时，闻人相思突然站了出来，揭发他道：“还有，我还有一事要说，当初杀了猫妖的其实并不是扶晟，而是我，我知道父亲对扶晟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我为了讨父亲欢心，就主动请缨将此事给办了。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到头来，功劳全是扶晟的。”

　　闻人文渊怒喝道：“蠢材！”

　　闻人相思被他一呵斥，又见闻人文渊双目赤红，便战战兢兢的退到了母亲身后，二夫人二话没说，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闻人相思委屈的抬头：“母亲！！”见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也知自己方才失了仪态，便又只好低下头去，不知为何，方才就是有一股冲动，一股想看着闻人无极去死的冲动。

　　闻人文渊将长剑指向闻人无极：“那秦无衣呢，她又何错之有，你为何这般狠心，连自己的女人都能痛下杀手。”

　　闻人无极盯着项上这把气势凌厉刚亮无匹的剑，一动不敢动，瑟瑟的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对我有半点儿不忠。”

　　闻人文渊吼道：“可她从未对你有过半点不忠！！”

　　闻人无极亦道：“她跟你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了，我岂能忍！”

　　闻人文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道：“你可真是长了一张能颠倒是非、倒打一耙的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被这一连串的打击气得几乎窒息，良久，像是做了一件重大决策，握了握剑柄，对他道，“拿剑吧！”

　　闻人文渊这是要跟闻人无极决一死战，还是清理门户？

　　众人不知，只在周围议论纷纷，有的则破口大骂，人群中骂骂咧咧的声音从未断过。大家都在等着闻人无极将他的句芒剑亮出，闻人无极却迟迟没有动作。

　　闻人文渊站了一会儿，没了耐心，再挑了挑长剑，道：“你的剑呢？！”

　　闻人无极道：“句芒，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杀人不见血，是一把可以破尽天下所有兵刃、号称至宝的灵剑。但是哥哥，剑不是对着自家兄弟的。”

　　闻人文渊道：“你休得废话，若还不出剑，我便要清理门户了！”

　　闻人无极突然无比诡异的笑了起来，底下人唯恐他又耍甚么心机，忙劝闻人文渊道：“文渊长老，你还不清理门户！”

　　闻人文渊手腕一动，却突然看见闻人无极眼底泛起的阴黑之气，愣神之际，被闻人无极一掌打飞了出去，他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量，闻人文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痛下杀手，当即被震伤内腑。

　　鲁大师与夫子也被这一幕惊呆，竟没想到闻人无极城府如此之深，枉自称为冰岛长老，被闻人无极骗了这么多年，连他何时修了这样的妖法都毫无察觉。

　　“一群狗东西，也敢在此叫嚣！本不想与你们一般见识，让朝廷坐收渔利，但你们偏偏不识好歹，既然如此，你们就统统给我去死吧！”

　　闻人无极话音未落，一道强烈的杀气已爆发开来，处在他身旁的两个弟子，瞬间被那气场炸成了一道血雾，所有人想要退散已是避之不及。

　　没想到闻人无极失了仙骨之后，实力还能如此强大。

　　就在众人惶恐之际，却见一道清肃之影与一道白影并剑斩上，硬生生的抗住了闻人无极爆发出来的那股力量。

　　那是扶晟与鲁大师！

　　这二人合力，手持青霜与太阿，似乎都无法将这气场斩裂分毫。

　　眼看扶晟与鲁大师就要抵挡不住，灵山派掌门立即撑住扶晟的背，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往前输送，其他人见状，亦纷纷效仿，将力量汇聚在扶晟与鲁大师身上。

　　然而此刻的闻人无极，早就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全身散发着通红的火焰，毫不客气的强势的碾压着一切。即便众人齐心协力，也奈何不了他半分。一股强大的气流自冲击着他们每个人的经脉，有功力稍弱的，已七窍流血。

　　闻人无极俯视着众生，狂笑道：“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说着，就捏起拳头，准备将众人粉碎。

　　“你恐怕高兴的太早了！”

　　突然，站在一旁的唐凌高声开口，与此同时，一把匕首已贯穿了他的身体，只听砰地一声，他听见妖丹在自己体内碎裂的声音。

　　闻人无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体内妖丹破灭之后，他身上的力量似乎全被抽走一般，整个人骤然萎缩，头发变得花白，手如鸡爪，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显得苍老而又憔悴。

　　众人都看着他，他看着唐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人无极朝着唐凌一步步走过去，他的声音亦显得沙哑而又沧桑。

　　唐凌没有言语。

　　闻人无极抬头望着的天空，痴痴的笑着。

　　灵山派掌门道：“唐神主，还请您杀了这作恶多端的恶魔。”

　　听闻此言，闻人莫离拖着脚步呆呆的走过来，看着面容苍老风华不在的父亲，沉默良久，嘴里终是吐出两个字：“父亲～～”

　　他依旧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教导他除魔卫道，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一个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狼子野心全部伪装，骗过所有人呢？这肯定不是真的。

　　闻人莫离是个天性坦荡磊落之人，就算历经世事，看尽事态炎凉，也坚守着一颗初心。可闻人无极就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的伪君子，他虽然会用君子的品格要求门中子弟，但自己却改变不了自身的品质。

　　闻人无极扭头看着闻人莫离，嘴角缓缓浮出一道笑意。

　　他一把抓过闻人莫离，勒着他退至悬崖边上。

　　闻人文渊怒道：“你想做甚么？！”

　　闻人无极阴险的看着所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乌云子身上，道：“你知道我想做甚么的，对吧！”

　　请神上身！！唐凌忽然反应过来，试图阻拦，然而闻人无极的牙，已深深的刺进了闻人莫离的咽喉。他奋力的吮吸着那年轻新鲜的血液。

　　闻人莫离的嘴唇微张着，却甚么都说不出来。

　　闻人文渊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疯了，那是你亲骨肉！！”

　　只见闻人莫离眼角，滑下了一滴清泪，他的眼里，再无一点希冀。

　　他反手回抱住闻人无极，朝着悬崖纵身跳下，而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冰河......

　　闻人莫离死了，闻人文渊也彻底疯了，见人就砍，见树就劈，连鲁大师也砍，连夫子都不认得了，在太阿剑的威力下，冰原寸寸皲裂，天权峰轰然沉塌。

　　冰岛闻人，北斗至尊，沉淀了百年的泼天威势，一朝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