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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蓝觉7 ...

  •   蓝觉神神秘秘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况且这十八洞的人,的确各自为谋,对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也不在少数,现在天还未亮,难道就有人来?

      小白正想着,他房间的门便被一双素手轻轻推开,屋内光线昏暗,小白凑近窗口仔细瞧了一番,才看出那是谢大嫂,她手中正端着一碗羹。

      她一大早潜入自己房中干嘛?

      小白知道这谢大嫂对他母子二人早已怀恨在心,曾一度也给病重在榻的枝娘子痛下毒手,今儿这般模样,莫非也是来给他下毒的?还是说只是来送羹汤。

      但小白的直觉告诉他,这谢大嫂没那么好心。

      果然,那谢大嫂发现床上没人,摸了摸被褥,发现被褥还是温的,便自以为小白是出去方便了,便坐在桌旁,缓缓自胸前掏出一物,添在那羹汤和茶水中。

      小白低声道:“幸好被我给看见了。”

      蓝觉道:“其实你昨晚喝的茶水之中,也已被人下过料。”

      小白呆呆的看着他:“那你怎么不早说。”

      蓝觉道:“老四只是忌惮我的力量,而你,内力不是早已被那药物消干净了么?”

      小白道:“我提防老四很久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敢吃别人经手的东西,好不容易内力恢复了一点,你倒好,这么要紧的事情都不提醒我。”他还以为昨晚有蓝觉在,老四他们必然会有所顾忌,但没想到他们如此急不可耐,昨晚就来给他们下药。

      蓝觉轻蔑的道:“就你那点内力,要跟不要有何区别。”

      小白气结:“你是来索命的吧。”

      蓝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注意门外:“呐,索命的人来了。”

      小白将视线挪到房门,门外有一道静止的黑影,貌似是在观察屋内的动静,半晌,鬼鬼祟祟悄无声息的推门而入,此人正是凶狠狡诈的老四。

      桌旁坐着一道人影,正是谢大嫂,但谢大嫂背对着老四,其清瘦的体形也与小白相差无几,老四便以为那就是小白,趁着谢大嫂不注意,扬起手中五爪钩,在灰暗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快准狠的弧度,对准谢大嫂的颈动脉一招致命。

      滚烫的鲜血喷了老四一脸,许是许久没杀人了,也或许是对小白积怨极深,昏暗里的老四有些慌张和激动,还有些兴奋,又陆续在谢大嫂身上划了十多下,直到这具尸体已面目全非,他才停手。

      小白全程看得一清二楚,只觉得牙根发凉,这老四当真是被逼急了,昨儿绑架不成,又施一计,却错杀了谢大嫂,看他那副疯魔的样子,倘若今早躺在床上的是他的话,他也一定会是这样的下场。

      这会儿,老九自门外跌跌撞撞的跑来,“哐当”一下重重的撞在门板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好似身后有虎狼追着一般。

      小白观察的不差,只一眨眼,老九身后还真的窜出一匹狼来。

      那匹狼通体银白,在即将隐去的月光下透出雪一般的光辉,双眼泛着幽绿的光芒,似是被甚么给刺激到一般,脚底有些踉跄,神智也几近疯狂,锋利的獠牙一下就将老九屁股上的肉撕了一块下来。

      老九疼得高高跳起,直大声呼道:“来人呐,救命啊,狼吃人啦。”

      老四一边迅速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一边吩咐老九道:“叫得再大声点儿!”

      老九急忙跑到老四身后去,那匹狼看见老四手中握着的五爪钩,似有疑虑,踌躇着不敢上前。

      小白注意到,那狼脚踝处受了伤,追着老九一路到这儿,现下正血流不止。小白也不傻,前后一想,便知道此事是老九与老四早就串通好的,将他杀了,然后嫁祸给这匹狼。

      那老九躲在老四身后,捧着屁股,环顾四周,见地上的尸体只有一具,便问道:“不应该是两具尸体么,怎么只有一具?”

      老四道:“先别管那人了,到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就一口咬定是这狼杀的人就是了。”

      老九看着那匹狼,哆哆嗦嗦的道:“这狼太凶残了,你要小心对付,不过他的脚已经被我设下的机括给刺伤了,想来要制服它也不难。”

      老四道:“你不是在那机括上沾了些药么,它怎么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

      老九也是一脸迷惑:“是啊,我也想不通啊,要换做普通的狼,别说是普通的狼了,就是一头象,现在也应该倒下了,但这匹狼的恢复能力,似乎比一般野兽要强上许多。”

      老四不屑的道:“再怎么着,也是一头畜牲,这些年,死在十八洞手上的畜牲还少么。”

      老九痛得龇牙咧嘴的道:“也是,我看这狼的皮毛属实上等,待我们搞定这桩事,再扒了它的皮,定能换不少钱。”

      二人说话间,眼前这匹狼便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地。

      十八洞的人已是闻声陆陆续续的都来了,此时外面的天也已大亮。

      谢大哥看着这满屋子的狼藉、血迹,还有那具倒在桌子上尸体,质问他二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九道:“我与四哥也是听到这屋子的动静才赶来的,赶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小白兄弟死于非命,全是这头发疯的狼,它见人就咬,连我都被它咬伤了。”

      老四没想到这老九关键时刻演起戏来竟是这般逼真,便接着他的话口是心非的道:“是我们对他不住,若是我们能早来一步,想来这小白兄弟还有活命的机会。”

      老九道:“是啊,大哥,现在就算是杀了这匹狼,都换不回小白兄弟这条命了,你看该如何是好,枝娘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迁怒于你。”

      说枝娘子,枝娘子后脚便到了,而且身边还站着两人,正是小白与昨儿住在这屋子里的那张陌生面孔。

      枝娘子三人的出现,无疑在现场掀起了一阵风浪。

      小白既然没死,那么倒在地上的人是谁?

      而站在小白身旁的那张陌生面孔又是谁,怎么他一出现,这十八洞就发生了命案?

      枝娘子打断大家的窃窃私语,问老四道:“你确定死的人是小白?”

      老四早就傻眼了,当然不晓得自己杀的人是谁,只好将倒在血泊当中的那具尸体翻转过来,但死者的脸被五爪钩抓了好几下,整张脸已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血肉全都向外翻卷着,这般面目看得人触目惊心。

      但好在一双手还完整,枝娘子道:“我认得它,若我说的没错,这枉死之人,应该是你们的谢大嫂。”

      在场之人无一不震惊,人群里互相观望一眼,的确也没看到谢大嫂的身影。

      枝娘子道:“不过谢大嫂一向起得晚,或许这动静也没能将她吵醒,不若叫人去她房中看看。”

      谢大哥道:“不用了,这就是澜衣。”作为死者曾经最亲近的人,她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枝娘子道:“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何谢大嫂今日起得这般早。”她看向桌子上那只碗,“难道只是给我儿送碗羹?”

      枝娘子显然意有所指,她端起桌上那只碗,凑近闻了闻,继而又道:“只是这碗羹......”她将碗交给谢大哥,谢大哥却也瞧不出任何门道。

      恰好精通医术药理的小十八来了,小十八一来,赶忙先去瞧那匹狼的伤势,令谢大哥好不难堪。

      谢大哥将盛着羹的碗交到她手中,小十八一闻,便道:“这羹中放了无籽毒,跟之前枝娘子所中之毒一样。”

      枝娘子道:“原来,这谢大嫂竟是想用害我的手段去害死吾儿。倘若小白今早没有起床解手,想必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我儿了。”

      谢大哥念着几分旧情,便道:“此事还需细查。”

      枝娘子瞧他一眼,便也不再多嘴。

      小十八上前查看谢大嫂的伤势,这一瞧,便瞧出些端倪:“这谢大嫂不是被狼咬死的。而且,我这匹狼也中了毒,至于下毒之人,我想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得到会是谁,就不用我多说甚么了吧,自己站出来便是。”

      老九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人不是狼咬死的呢,我跟四哥赶过来的时候,那是亲眼目睹,你有何证据。”

      “证据,你真的好意思问我拿证据?!”

      小十八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目光自那一张张浑浊的脸庞上扫过,最后留在蓝觉身上,对这张陌生面孔略感讶异,对他眼中那洞悉一切却又深不可测的感觉感到微微不适。她打量着蓝觉,却是拍了拍小白的肩膀,道:“你去看看死者身上的伤口,是否当真是被狼咬的。”

      小白来到谢大嫂的尸体前,也仔细检查了一番,想好了措辞,便道:“谢大嫂身上的伤痕,的确没有一处是出自这匹狼。”

      老九道:“小白兄弟,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想当时,我与四哥以为死的是你,那是捶胸顿足,恨自己没能早一点过来挽救你的性命,你这样说,岂非置我跟四哥于不义。”

      小白冷哼一声:“你二人是否捶胸顿足了我不晓得,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

      老九还要张口,被谢大哥拦了下来:“让他说,澜衣与我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我不能就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此事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小白蹲下身,继续将谢大嫂身上的伤痕展示给大家:“你们看,脖子上这处伤痕,是致命伤,显然不是狼的齿痕,而是爪子抓出来的,痕迹相当深,对谢大嫂而言,几乎是一招致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而她身上其余共有二十三处伤痕,也都是被利爪抓出来的,没有一处符合齿痕留下的特征。”

      “而这抓痕,看似与狼爪子抓出来的伤痕十分相似,但其实不是。”

      老九心虚的嚷嚷道:“这你都看得出来,我看就是胡说八道。”

      小白道:“这并不难,我想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九哥不妨将你的屁股借我一用。”

      老九捧着屁股道:“你想干嘛?”

      小白道:“取证对比。”

      谢大哥道:“没错,既然老九你身上的伤也是被狼咬的,就拿出来看看。”

      老九道:“不,我这,是在屁股上呀。”

      小十八不由他分说,便扣起他双手,将他一把摁在桌面上,翘起屁股。

      小白扒开他屁股上的伤口:“你们看,这才是狼咬出来的伤口,而旁边这处抓痕,才是狼在追捕他的时候留下来的抓痕,与谢大嫂身上的伤痕相比,显然没那么规整,伤口并不深,而且深浅不一,粗糙无比。”说罢,又走到那匹狼身前,抓起它的爪子,果然,这狼的爪子像是被它自己给啃烂了,有一处的指甲根本就是被整个拔除了。

      小白道:“而谢大嫂身上的伤口,则更像是被精细打磨出来机械所造成,比如五爪钩之类的。”小白有意无意的看向老四,“而这使用武器的人,并不擅长这类武器,所以又导致谢大嫂身上的伤口看上去如此凌乱没有招数。”

      所有人在这一刻,全将目光锁定在老九与老四身上,而老四一直没说话,谢大哥便道:”老四,你怎么说?”

      老四正懊悔,懊悔当初行事没能再仔细些,这会儿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来的时候,的的确确看到就是那一幕。”

      小十八道:“我看呐,就是有人想加害小白,再嫁祸给我这匹狼,没想到谢大嫂刚好出现在此,便错杀了人。”

      谢大哥再问:“你二人当真看清楚了?”

      老四慌张起来,但还是不松口:“她放屁!那都是她的推测而已,就算她有物证,我们俩个大活人还是人证呢,大哥难道你连我们也不信?”

      老九也趁机道:“是啊,大哥,我们跟随你多年,帮你一起打理着十八洞上上下下,向来都是赴汤蹈火不遗余力的,你这样心存怀疑,可会伤了兄弟们的心呐。”

      谢大哥沉沉的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这件事,我必须要弄清楚。”

      老四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查吧,最好给我查个清清楚楚,省得让我与老九受人猜忌,蒙受不白之冤。”

      老九指着那匹狼道:“大哥,你谁都可以不信,但不能不信四哥的话吧,大嫂真是被这狼给杀了的,我们没必要撒这个谎啊。”

      谢大哥终于忍受不了,怒吼道:“你是当我瞎了吗,看不出来那是有人蓄意谋杀?!”

      老九无奈,心中也急,生怕查到自己头上,便嘟囔着道:“那既然不是狼干的,那会是谁呢?我跟四哥来的也只比你们早几步,都没看到其他可疑的凶手。”

      老九说到这儿,脑瓜子一转,便指向蓝觉:“我想起来了,是他,当时在现场的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有他,昨晚他就一直住在这儿。”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蓝觉身上,而蓝觉此时,正附身半蹲在那匹狼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它,它似是昏睡过去了,但神情却分外安详,这是在小十八身边从未有过的神情,小十八惊异的看着蓝觉。

      蓝觉并未注意到其他人怀疑的目光,只是专心致志的注视着这匹狼。

      小十八走过来道:“喂,离他远点儿,它是我的。”

      蓝觉回头看了看,这才注意周围人异样的神情,便道:“想找出真凶其实也不难,只消找到那伤人的武器便可。我想那凶手还没能有时间将它处理干净。”

      小白道:“没错,四哥与九哥不是想自证清白么,不妨就先从你二位开始搜身。”

      老四一听,当场慌了神:“为甚么要搜身,你凭甚么来搜我的身,你有甚么资格?”

      小白道:“你不用狗急跳墙,在场所有人,都要搜。”

      老四仍是瞪着小白,不让他靠近分毫。

      谢大哥出声道:“我来搜,怎么样,老四觉得我可有这个资格?”

      老四脸色猛然一变:“用不着大哥替我来搜,我自己脱便是。”说罢,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衣衫全都脱个干净,“反正大家伙儿也不是第一次看我的裸体了,我是无所谓,脱就脱咯。”

      他是无所谓,因为那柄没来得及处理的五爪钩,是被老九收起来了,轮到老九的时候,老九自然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我不好意思脱。”

      小白道:“你若是不肯脱,便由谢大哥亲自来搜呗。”

      老九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大哥,我们喊你一声大哥,可你这做大哥的,不能不管兄弟们的死活啊,谢大嫂为何会这么一大早出现在小白房中,难道你就不觉得蹊跷么,现在我们也都知道了,她就是来投毒的,这难道不是犯了咱十八洞的大忌么,你说咱十八洞哪个手上没有点绝活,要是都照她这么干,岂不人人自危,这可是当初创立十八洞的时候就有规定的呀,谢大嫂上回几乎害死了枝娘子,现在又向小白投毒,你说这样的人我们能留她么,留住她,岂不等于将自己的命也拴在裤腰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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