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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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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局之牌翻开之前,我先选择了你,很幸运,我赢了。
——左左语录
翌日依旧是美好的周末,左左醒来看了眼手机,风平浪静,官群的消息框多了一个橙色的@,她随手点开来看,顿时清醒了。
官群粉丝小助手如是说:【今天上午十点,青团们记得准时收看CCTV1哦】
上午十点?左左看了眼当前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她连忙爬起来洗漱,又去楼下买了份煎包和豆浆,因为房子是租的,房东也没给配备电视,她坐在桌前用手机打开央视频看直播。
一看标题,《中外艺术家大联欢》,顿觉这场晚会的级别不低。
静静观看了大半个小时,欣赏了许多红专曲目,左左摸了摸沉甸甸的肚子,也不知道自己吃进去的到底是煎包还是知识。她扔了个垃圾回来,手机里传来男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让我们欢迎青年歌唱家尚青章带来的《河山》。”
一个红色的小方块出现在左下角,舞台的画面切入进来。
双排扣灰色西装杀出劲腰,一双长腿又直又挺,皮鞋擦得锃亮。这是远景。
画面拉近,一张雅致周正的面容闯入视野,让人下意识提起心神去看清他。他目光直视前方,一片开阔,手里的麦克风轻轻举起,当前奏走向尾声,他从容切入,声音自然滚入了伴奏中,激起一圈涟漪。
随着交响乐的加入,长号和鼓点声渐强,他的歌声也越来越高亢激昂。
“浩大山河,我的祖国。”唱至“祖”字时,他的尾音延长,再富有激情地转调,最后的“国”字酣唱到底,在八拍的长音中从容收尾。
然后画面再次切换到主持人镜头。
左左十分激动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又茫然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她想对着窗外吼:“尚青章牛逼!”也想下楼围着附近一个大学的操场狂奔十圈!
太争气了,真的太争气了,昨天明明还被质疑唱功,今天就登上大舞台献唱。打脸来得太快,左左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狠狠掐到手上起红印才有实感。
网上的舆论也有了改善,大家看到视频纷纷陷入了沉默。有人说:“恕我直言,这个场子本来就是意外集中营,上次还有人话筒直接没声唱了个寂寞,你们怎么不喷人家是哑巴?”
青团趁机将连夜做出的音频损耗图贴出来,立马上了高赞。
懂专业知识的网友苹果要爬墙:【我去,这是人能听的吗?】
网友拖鞋在手追问:【到底怎么回事,是唱的原因还是设备的原因?】
苹果要爬墙:【肯定是设备啊,你就算是个神仙,到这种设备里也注定烂成一坨排泄物】
吃瓜的顶流粉感觉自己被内涵了,正要捋起袖子理论,心虚地又听了一遍自家号称完美舞台的饭拍,脑海里再回想起那句评价,还真像坨……当然这指的不是爱豆的唱功,而是设备。
垃圾!爱豆那么绝美的声线,出来就这么个玩意,垃圾主办方!
苹果要爬墙又回了一个完全不懂的小白:【你太天真了,能现场开麦的再怎么样还是比KTV式唱歌好的,KTV自带修音和混响,难不成你真以为你唱的很好听?现场就不一定了,修音肯定是没的,混响有没有看心情,话筒收音正不正常看命。】
左左:……
话糙理不糙,虽然每句都让人崩溃,但是综合起来却让人无法反驳。小群都在问这个路人是从哪找来的,太令(别)人心梗了,直到有人去翻他的主页,发现他还贬了很多音乐人,从创作手法、音乐态度等方面轮番攻击,贬得妙笔生花字字珠玑,其中唯独没有尚青章。
在他最新发的录音棚照片里有人问:“老师什么时候评价一下尚青章呢?”
他回:“尚未成型,不能定义。”
什么意思?左左摸不着头脑。她打开□□音乐看歌单,各种OST和应邀作品位列其上,偏偏没有对音乐人最重要的专辑。
说不遗憾是假的,青团谁没幻想过爱豆出专辑呢,但是他正处于上升期,哪有时间做这种慢工出细活的事情?想想就罢,还有那么多的事可以期待,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件事不放呢?
左左关掉手机。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晴好,宜……创作。她将桌子和椅搬到窗边,白纸展开,画笔按粗细颜色依次排开,想要如何表达,都如她所愿。她爱极了这种感觉。
久违的灵感充斥心头,她什么也没有参照,只依凭自己的感觉在画面的几个部位浅浅标记,做好布局。然后静下心来在脑海里回忆,再一点点倾注笔端。看着他的样貌在纸上越来越完整,她的目光也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明媚。真漂亮啊,是最瑰丽的漂亮。
阳光懒懒地将她拥抱,画纸也泛上一层淡金色。画完以后晾在桌上,她打算等上班了用扫描仪扫成电子版。
慢动作地收拾完一桌的笔和各种颜料盘,她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八点,左左伸了个懒腰去楼下觅食,心情很好。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连楼栋旁边的垃圾桶都顺眼了些。
因为是周末,她穿了个很随意的T恤加牛仔裤就出门了,一路晃悠晃悠找吃的,却没看到很能勾起食欲的东西,她又慢悠悠地往附近的商业中心晃去。
经过一个地下停车场,她瞧见一辆车茫然地停在一边,引擎仍在运作,车窗开着,矮一点的低着头像在研究手机导航,高一点的一脸淡定,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她加快脚步,怕人家一会儿就要启动车子出来,身后传来一声迟疑的“美女”。
叫她吗?她疑惑回头。
车里的矮个子朝她招手,“对,就是叫的你。美女请问一下这里是黎明路吗?”
“不啊,这是黎朋路。”左左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对方一慌,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高个子,左左的目光也顺着望去,然后她一声惊叫:“尚青章!”看智障的眼神顿时变成兴奋的眼神。
小陈没想到粉丝无处不在,一时有些懵逼。
戴着蓝牙听古典音乐的青年也被高分贝吸引,疑惑地看来,漂亮的眼睛警惕地望向她。
左左一下子就不敢再说话了。完了,她大概是被当私生了吧,还是那种变态私生。
她一紧张,青年反而放松地笑了笑,“晚上好啊。”
左左没敢看他的笑容,她异常严肃地盯着车上的雨刷,像个打印机一样一个一个字的报:“前方右行400米,顺着路口左转,再行300米就到黎明路了。我有点事先走了,祝你一切顺利。”
她得赶紧走,再不走她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去车上抢人。
“不用签名吗?”青年友善地问。
“不了,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左左小声嘀咕了一句,主要是我也没带明信片给你签啊,太难了。
谁知他像有读心术,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明信片,问小陈要笔,万能小陈还真掏出了一支水性笔。
他有些为难地望向左左,“这个笔签的效果不太好,你看将就一下——”
“不将就不将就,你用什么笔写都好。”奉行鼓励式教育的左左立即反驳,人设碎的稀里哗啦。
青年不再多说,低头很认真地签上名字,又在右下角签上日期,才捏住明信片的边角递给她。
左左来到他这边,鼓足勇气快速取走明信片,仿佛有狗在追,可即使再赶,她还是近距离将他看了个清楚。
她看到他温雅的眉目映在半副车窗上,眼眸明净地望过来,犹如雪域长风,驱散她的不安与局促。这副场景要做定义,大抵是香车美人。
他是从容的、透彻的、平和的待她,看看她却慌成什么样子?她轻轻退了两步,学着他微微一躬,“谢谢你,不过你要好好休息哦,太辛苦了青团会心疼的。”然后,如来时一样独自离开。
她并不知道她不敢多看的人在用她曾渴望许久的专注眼神望着她,目光似熟稔、似困惑,由深而浅,未曾消散。
“最近有哪些商演?”青年侧头靠在靠枕上的动作轻的像诗。
“一个招商会,一个黑猫开幕式,还有一场音乐节。”小陈着重强调了一下,“票卖的很好。”意思是很多人想借此去见你。他很怕他哥做出什么理想主义的事情,干脆提前扼杀他的念头。
果然,青年为难地皱了皱眉,最后像是认了命似的,低头看打印好的台词。明天要拍商务广告,他得提前预习,这是多年舞台剧他养成的习惯。
小陈松了口气,专心开车,以为他哥终于放弃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在快停车时听到他哥说:“小陈,我要出专辑。”
语气太过稀松平常,以至于小陈一时没会过来。“哦。”他应了一声,应完以后他脑子一炸。什么,专辑!!!
外行人可能觉得专辑没什么,人人皆可出,可是真正要做一张好专辑,耗费可太大了,他哥又是个强迫症……
他不好直接问,只好委婉地试探:“那,哥你有什么准备吗?”
青年掀开后座椅给他看,好多张绘满音符的纸塞满整个座椅,间或有词谱零星分布。
小陈瑞思拜。这何止是准备,这是搞完了吧。他得告诉橙姐,避免她听到直接晕倒。
此刻青团们不知道,她们只敢在心里想想的东西已经在无声孕育,只等某一刻予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