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夏风》榆白皮

8、第 8 章

　　夏云窕在追许琰行这件事上还是张弛有度的，没有大张旗鼓，间或编上那么一个还算真实的理由借机在许琰行面前晃晃。

　　秦蓁蓁说是因为夏云窕还不够喜欢，过两天连晃的动力可能都没了。

　　夏云窕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如此，口口声声说要追许琰行的是她，现在高高挂起的也是她。个中滋味也只有夏云窕自己清楚，如果攻势太迅猛，许琰行会不会反感，严重点甚至连自己靠近他的一丝缝隙都给堵上。每天挖空心思的想着一些莫须有的借口，有的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毫无说服力。可若连这一点点的说服力也要计较的话，现在还都在致远的门里，出了这门连同行的路都没有，真真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当时夏云窕说是随便请许琰行吃点东西，不过私下夏云窕还是向魏书杨打听了许琰行的喜好。
　　夏云窕还没挑明打听的原因，魏书杨只管自顾自的絮絮不休：“怎么你也来打听他爱吃什么，之前就有好多女生来向我打探许琰行的消息，我明白她们的心思，但也不能出卖许琰行，看着内些姑娘一张张失望的脸，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怎么你也有朋友想要打听许琰行？”

　　听这口吻估计魏书杨也不愿意透露什么，夏云窕便接茬糊弄：“嗯，是吧！要是你不方便说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电话内头魏书杨顿了顿：“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你可千万别提是我说的。”

　　魏书杨跟许琰行是多年的好友，他说没见过许琰行对什么食物表现出特殊的喜好，但也没什么忌口的。

　　虽然魏书杨说的是实话，但夏云窕听着像废话，但为了表示感谢，方便以后可以继续打听，夏云窕还是诚挚的表达了谢意。

　　夏云窕思前想后，要是直接去许琰行的教室免不了要引起围观，实在招摇过市。学校门口通往公路还有一段林荫小路，这段路位置绝佳的好，夏云窕到的颇早，磨磨蹭蹭的晃荡了一会，还碰见不少熟人。

　　导致许琰行出现时，夏云窕还在忙着打招呼。余光瞥见许琰行后，夏云窕及时终止话题，嘴上连忙应承着，至于自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些什么也不清楚。

　　夏云窕小跑着追上许琰行后，慌乱的自上而下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许琰行？”夏云窕尾音上扬，戏份做的充足。

　　再一再二后，许琰行不用确认也知道是夏云窕。夏云窕也越来越轻车熟路，直奔主题：“上次答应请你吃饭。”

　　许琰行无视了夏云窕递过来的早餐：“我何时跟你说好了？”

　　夏云窕每次都要加快步伐才足以和许琰行并肩而行：“我忘记带零钱了，上次问你借的钱暂时没法还你了，要不这个早餐就当还你钱好了？”

　　许琰行从一开始说话就字字彰显着拒绝：“什么时候五块钱可以买的这么丰盛了？”

　　“这个我也不计较，你要是过意不去，多的钱也可以补给我，都随你。”夏云窕还真是啥话都敢接。

　　这民主的简直莫名其妙，自己借出去的钱不但没有收回来，现在还要倒贴？如果自己一味拒绝，夏云窕的花样层出不穷，转念许琰行还是回了一句：“还钱就行。”

　　这条如砥大道许琰行走的匆匆，不过三言两语的话就到了学校。

　　两人教室分隔两楼，进了校门寥寥几步便要分道而行。夏云窕一路暗戳戳的打量，许琰行左肘箍着几本书，夏云窕琢磨着书与身体的缝隙应该可以塞下这些早餐，而且这包装也很密实。

　　临了分别时夏云窕掐准时间自然的将早餐塞给许琰行，淡淡的提了一句：“趁热吃！钱下次一定给你。”夏云窕一如既往的挥手作别，然后坦荡的转身去往教室。

　　临近期末，分科成了各班的大事。夏云窕攒眉蹙额，不论选文选理这都没法跟许琰行一个班呀！

　　老夏还是挺注重这件事的，饭桌上就跟夏云窕商量起来。夏诚志意在文，夏云窕日后是要走艺术生这条道路的，文科较于理科轻松一些。夏云窕意在许琰行，虽然还没打听，但许琰行多半选择理科。

　　这场原本夏诚志挑起的话题，渐渐变成夏云窕主导了。

　　“爸，你说有没有可能高二不分尖子班了，就大家全部打乱分班？”按照惯例分科后，文理的年纪前五十自动组成尖子班，其余学生交叉分班。

　　夏诚志寻思着夏云窕也是随口问问，没太在意：“没这个可能。”

　　夏云窕不死心，此路不通，另辟蹊径：“那你看你能不能让我去尖子班？”

　　越说越离谱：“这不是我能不能让你去的问题，而是我为什么要让你去？”

　　夏云窕也顾不得吃碗里的饭了，开始长篇大论：“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我去了尖子班看见大家都在学习，形式逼迫的我也要学习。而且我的周围学霸环绕，耳濡目染下，我的成绩肯定突飞猛进。”

　　夏诚志筷子挥的没停，酒足饭饱后才辩驳夏云窕的话：“你到时候看见大家学习你只会哭泣，尖子班进度更快，你连基础都不牢靠，还谈什么飞跃？你要是真的喜欢被逼迫，这个好说，我到时候让各科老师盯紧你就好。至于耳濡目染这个问题，把你安排到老师办公室写作业也不是不可以。”

　　夏云窕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下去以后在学校的日子还怎么过？

　　得知许琰行学理后，填写分科表那天夏云窕也填了理科。明知不会分到一个班级，但好像同学理科就会拥有一丝交集。夏云窕逐渐感到迷茫，自从上次见面后，夏云窕没再刻意的寻找见面的机会，只是偶尔走在校园内会刻意的张望张望，心里的那份希冀始终没能实现。

　　四方之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若没了那些滑稽无理的由头，连偶然的碰面都是奢望，越发的凸显第一次的碰面简直就是意外，连缘分都算不上。

　　秦蓁蓁看着夏云窕偶尔兴致缺缺的样子，硬要拉着夏云窕去操场散步，还借口也许能看见许琰行打篮球。

　　夏云窕原本不想去，许琰行其人看得越多，陷得越深。夏云窕最后还是没能拗过秦蓁蓁，最终一起去了操场。

　　刚到操场耳边就传来魏书杨的招呼声，夏云窕四下看了看，魏书杨和许琰行正巧迎面走来。反倒无心插柳柳成荫，夏云窕看着许琰行循循走来，没有往日的充足准备，自己反而畏手畏脚，无措起来。

　　夏云窕冲着魏书杨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目光移至许琰行时，许琰行还是一贯的淡漠，尽管自己心里已然翻江倒海。夏云窕也无暇顾及自己看着许琰行的表情有多么的僵硬。

　　东拉西扯了几句夏云窕才知道两人刚刚结束训练打算去吃饭。和魏书杨说话的时候夏云窕感觉许琰行的目光有在自己身上停驻片刻，短到等夏云窕去捕捉时仿佛从未发生。

　　作别后夏云窕才想起来好像没有还许琰行的钱，走了不过三两步，夏云窕不由自主的朝着许琰行离开的方向望去，许琰行的身影和记忆里第一次看见的他逐渐重叠，那时惠风细软，阳光疏懒。这会没了那舒畅的软风，阳光也已汹涌的不成样子。唯一不变的是那浑身散发蓬勃朝气的少年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夏云窕的心。

　　“欸！回神了，人都走远了。”夏云窕突然定住了步子，像颗望夫石一样杵在那。秦蓁蓁等到没了许琰行的身影才唤了失神的夏云窕。

　　一晃也有半月没见许琰行了，夏云窕已经很少去想许琰行了，原本以为是自己对许琰行的喜欢逐渐变淡了。今天毫无征兆的遇见，那些悄悄藏在心底的感觉一时毫无章法的喷涌而出，激的夏云窕措手不及。

　　夏云窕撇撇嘴，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失落：“还能用什么不尴尬的理由找他几次呢？”算了，什么理由都只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