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小幸知

4、第 4 章

　　——“今天，我就要让二小姐明白明白什么是家法，什么是尊卑。你仗着老太爷的宠爱目无尊卑，娇纵蛮横，是也不是？”
　　这是在干什么，把人按着强扣罪名么，不仅把自己骂了，还把爷爷给骂了。“我没有”
　　——“好啊，你！还敢嘴硬，给我打”
　　不多时，仆役手里的板子接二连三的落在了身上，生生的给硬抗了下来。“夫人，我没有，我不是有意冲撞您的，我没有”
　　——“好啊，你，还治不了你了，给我按住了，狠狠打，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停”接着板子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分毫没有减轻重量。这分明是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自己身上，何时娇纵蛮横过，自入府以来，大多时候都是在养病，哪有时间去骄纵去蛮横。眼见着大夫人旁边的大小姐眼睛笑出了花。旁边的众人也都是看热闹的表情。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听到这这句话，板子便停了下来。
　　很快，李甲便出现在了祠堂前“这是在干什么？”男人似有些不耐烦。
　　——“老爷，沫儿不太懂事儿，我在这儿教导她”刚才还气急败坏的样子，此刻已经成功转变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既如此，便教导教导吧”与李甲眼神交汇过之后，他便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在李府人的眼里，自己是老太爷外面的女人的孙女，所以就是私生女，李甲也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只是以前，大家都是暗自揣摩着李甲的态度，此次他算是直接的向众人表明了。不多时停了没多久的板子，便接着落在了身上。
　　——“有的人，以为进了李府就是小姐了，可是要看看府中有没有人把她当小姐。不过一个连教养礼仪都没有的丫头，也坐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也是时候该清醒清醒了。若出去说是我们李家的小姐，那可真是丢了我们李家的脸面。”大夫人嫌不够解气，便在旁边开始奚落了起来，引得众人哄笑。
　　大夫人终究是顾着李章的面子，不敢把人给打狠了，气出够了，便把人放了回来。想不到爷爷前脚刚走，夫人便急不可耐的拿自己开刀，看今天打人的这股狠劲儿，估计平时没少忍着，只是碍于爷爷的面子才没有对自己发做出来，想想自己也没得罪她，想必是自己这身份威胁到她了吧，她虽贵为大房，可眼下自己只生了个女儿，再过不了多少年，便要被嫁出去了，将来在这李府掌管家业的必然是姨太太房里的两位公子。庶出的儿子对嫡母能有多好呢，之前在乞丐里听得最多的便是各府家里的八卦事儿，这李府各房不和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这还好自己不是个儿子，不然更得遭殃吧，这大夫人不知是气谁。
　　白日里还在想什么真幸运的傻子梦呢，没过一会儿这梦就被撕得稀巴烂。小珠此时走来，手里拿着疮药，看着她，想起今日被处罚，她竟然没帮自己辩解过一句，虽然说也相处这么久了，可小珠到底也是不信任自己，毕竟3年后，自己与她也就两步相干了，又何必勉强呢。一个月后爷爷回来了，得知祠堂的事后，大发雷霆，将夫人罚跪了祠堂。并且开始请师傅开设学堂，对府中少爷小姐，开始教授礼仪，琴棋书画。之后不论爷爷在与不在，都没再出过类似的事情。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三年的时候转眼就快到头了，爷爷这一年也很少外出了，基本都待在府中，越发的希望3年之期是个玩笑话。
　　——“二小姐，老太爷叫您去他房中”传话的小丫头传完话便走开了。
　　门外，屋内笑声朗朗“哈哈，王公子果然是有眼光啊！”
　　——“在下也是听说李老爷，有这方面的爱好，想来会是知音。”
　　看来今日是有客人来访“爷爷的客人在里面么，那我待会儿过来”屋外的女史“老太爷说，二小姐若是来了，就直接进去。”
　　推门而入，坐塌上一白衣男子正和爷爷聊得投机“爷爷，您叫我啊”略微欠身
　　——“沫儿，来得正好，你来看看这个！”
　　古玩分量足够，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质地讲究，冶炼工艺及佳
　　——“这不是爷爷心仪已久的青铜殇么？”
　　——“正是，今日王公子特意拿来与我一同品鉴，老夫也算是开眼界了哈哈哈”
　　——“爷爷高兴便好，王公子有心了。”这些客套礼仪，便是这几年学的。
　　对方却并不答话，上下被对方打量了一番
　　——“应该是在下感谢李老爷有心了”
　　——“王公子此话怎说？”
　　——“今日，王某前来，是要将这古玩赠送给李老爷的”
　　——“老夫岂有平白受人恩惠的道理，王公子有何事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李老爷严重了，这古玩却是赠与李老爷之物，只不过不是平白恩惠，而是感谢老爷的谢礼。”
　　——“哦？”
　　——“三年前，李老爷受我家主人所托，将二小姐抚养长大，如今主人命在下特来迎接二小姐”
　　哐当……茶几上的茶碗，打翻在地“你……你就是……”
　　——“三年之期已到”白衣男子这句话却是截住了爷爷未说完的话。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好，容我在与沫儿再说几句话。”
　　——“好！明日一早，在下过来接小姐。”
　　送白衣男子离开，屋内便只留爷孙两人。此时李沫早已泪流满面，三年的时间，她已经完全把李章当成自己的亲爷爷。李章此时却是格外清醒的“我知道也一天早晚要来，还是来了，沫儿，爷爷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无论是平是险，都要你自己去走了”他知道，这次与李沫的离别怕是永别了。“爷爷……爷爷……”李沫此时只顾得满心的离别和不舍。
　　——“爷爷，我还能回来么？”她真的舍不得爷爷，爷爷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傻孩子，当然能，只要爷爷还在，李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谁也没有料到，只是一个简单的古玩品鉴，却是两人离别之时。
　　当夜李沫一夜未睡，她将还未给爷爷做完的靴子做完了，这些年，爷爷的鞋子都是她给做的，原因是爷爷不喜欢外面卖的鞋，嫌鞋底太硬。
　　第二天一早，白衣男子，便来接走了李沫，对外宣称李章送李沫去了朋友家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