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思春期的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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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强的觉悟是真的、等待的承诺也是真的，但回归日常，第一个留待处理的、果然还是堆积的课业吧？
蓝发少女挠挠侧颊的圆纱布，实在被身侧人哼唧得受不了，干脆放下课本。
而对方，也就是夏油杰，此刻正仰躺在榻榻米上，状似枯萎的大号黑麦。
田所惠：“杰你是那种天赋型选手么，不需要复习？”
夏油杰：“……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哈？这是信心十足的意思？”
“不，脑子好使也要遵循基本法，惠。我的意思是半个月没摸书，死定了。”
没错，维持第一的首席生也是有烦恼的，总是身为领头羊、被尊敬的同时也被众人监督着。就算最初时能轻松应对，可习以为常后也将被他人的高度期待所束缚。作为同级生们共同的仰视对象，夏油杰从未真的放松过，就算课后也有认真复习预习知识，这就是所谓的‘逸才’的真相。
——然而，自打走进咒术界，这家伙就开始放飞自我。近来徘徊于‘惊喜准备-刺激任务-萎靡养伤’的三段式循环，他还哪里想得起数学历史地理这些干巴巴的老朋友？譬如上次河童事件后，田所惠都有借修养期抓紧补课的意图，而同时期夏油杰却在与父母要死要活……总之，缺乏经验的新人完全错过了宝贵的空闲时间，目前，可以说他们中只有惠才一如既往维持了里、表世界两边的生活节奏。
大梦初醒，就剩不尴不尬三天来备考，谁能撵回半个月进度啊！！！
绝望先生-夏油同学，目前，只想一了百了。
“……太夸张了，杰。”完全不理解男生的小心思，田所惠干巴巴叹息，毕竟她一直都是那种默默努力、听天由命的类型，“至少先复习一下，不要落后太多吧？”
“……啊，也对，惠你不会理解的，”这么说，黑发少年猛地坐起，却又立即瘫向矮几，仅以食指抵住额角，眼神失去高光，“不是第一名就没意义，无论是第二抑或是第二十，我都会被老爸老妈念死。”
——这、这就是资优生的世界？
中等成绩-普通惠嘴角抽搐，难以理解杰被声讨的逻辑。
不是第一就等于在退步？听上去似乎没毛病，可细想来，不是超不公平嘛？永远只能原地踏步、等待其他人或可或不可的撵上来，这家伙的前半生可真是寂寞啊。不过，既然夏油杰搬出家长，她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是她偷拐人家好学生走上咒术师这条不归路，说到底她超级心虚的……再回想起那次在夏油家莫名被塞回的大钞，拿人手短的田所惠就更没底气发表意见了。
——我、我还是稍微安慰杰一下吧。虽然不能理解。
想到这儿，她干脆扶着矮几起身。
这动作虽不大，可察觉小腿旁的温热骤然一空，夏油杰还是第一时间纳闷抬头，却见那条犹有褶皱的白色裙角飘然消失在纸拉门背后。眼见女孩离开房间，他困惑撑出身、伸长脖子问：“干嘛啊。惠？”
“——我去做一些冰给你。”远远地，厨房的方向传来田所惠柔柔的声音。说完这句，安静了片刻，那边又来了句模糊补问，“杰你要什么口味？冰箱里只剩桃子和蜜瓜咯。”
“都行。”
哪怕男子汉不拘于酷暑、哪怕桃子蜜瓜都很少女心，可谁又会拒绝夏天的沙冰呢？夏油杰没犹豫，当即给出了回答。他又不是甜食派，惠给的选项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高低远近之分。
“嗨~”
估计是答案和预测一致，很快，那边的规律性的嗡嗡声、咔嚓咔嚓的碰撞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依次轮番登场。
再此后，少年就见少女单手端着大木盘，颤巍巍弯腰、小心脱下鞋子，慢吞吞跪坐回刚才的位置。
不同的是，在矮几上，两碗浅粉色的桃子刨冰静悄悄挨在一起。素净白碗里，堪称梦幻的夏日逸品散发着淡淡的凉气，看上去和酷暑搭配得无以复加，让人怦然心动。
——怦然心动，嗯？
默默驱动咒力，眼前的白雾依旧如此迷人。这让夏油杰颇迷惑：如果仅是田所惠下厨，他会堵对方用术式作弊、不，是用术式助力；可面前这两碗纯甜品竟然没花样？这倒尤其出乎意料了——没错，相当意外。要知道，他还以为惠这家伙是打算用术式操控他专心学习呢！
“怎么想起来做沙冰？”慎重舀出一勺绵绵红云，夏油少年坐得仪态端正、宛如青松。
“因为天很热，你很烦躁嘛。”闻言，惠愣愣，不太理解为何对方要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这答案没诚意！夏油杰摇头轻声：“前几次，你都宁愿用术式吧？”
脑回路瞬间搭上线，福至心灵，田所惠懂了他的意思。她哭笑不得看着一脸‘不好了、我的拍档在发什么疯’的黑发少年：“你在想什么啊！我一个人住久了，也会准备便当好吧。只不过前几次身体不适，不方便而已。”
这就好像是玩游戏，的确是蓄力后的特殊攻击来得更猛烈，可没道理她会要就此封印平砍连击吧？更何况，在这家伙心里，她究竟多没女人味儿啊——好歹也是个女子国中生，家政课她可是高分选手！那时候可没敢用咒力作弊、不、助力！
夏油杰：“……”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踯躅一下，黑发少年挠头，力图不那么强硬的试探，“我昨天不是拎回来不少棒冰？为什么……忽然要做这么麻烦的沙冰啊？”
田所惠：！
少女的勺子停在半空，那双金色的眼睛瞪圆到如同十五的月亮。
思维盲点这东西，戳破前如何都想不到。可被杰一说，她也发现自己的行为多少有些不对劲儿了。
足足四五秒，她才堪堪找回说话的能力：“——大概，是因为和那家伙的约定？”
“那家伙？”
雷达响了，虽然夏油杰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雷达，但总之，‘那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明明他们每天都赖在一起的！这种外面有狗的感觉是咋回事儿？！
“啊对，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田所惠恍然，不好意思理理耳后碎发，“那天任务我其实碰见一位陌生术师。对方应该很强大，但脾气糟透了。我拜托他帮忙，不过他没理会。”
轻描淡写，好似无事发生。可这春秋笔法的套路夏油杰还不懂？
于是乎，他若无其事放下勺子，调整成最标准的正坐。见状，惠也不自觉认真跪好。
“那和下厨有什么关系？”
“……约定好用甜品供奉他，没术式那种。”大概是后知后觉发现这约定又无厘头又暧昧，田所惠脸开始发红，不由自主咬嘴唇，“就那么一说啊，可能是不小心影响到状态了吧。”
闻言，夏油杰放在矮几下的那个拳头攥得发紧：如果不是深知对方每天都要脸红三四次，他真的会误把少女的神态当作春心萌动的娇羞。他心底莫名别扭，可理智告诉他，与其纠结惠的反常，当务之急还是淡化这位不知名先生的影响比较好。
即使想不清楚原因，少年还是果断遵从直觉，转移话题：“那就好，不过不要忘记正事，惠。提升能力的话，还是要从你的术式入手。”
“术式？”忽然被严肃提点，惠茫然，搞不清为啥话题就跳到变强这频道。
“【热情招待】是以食物为载体、传达术师本人心意的咒法。”明明是个刚入职的新人，可看架势，夏油杰却俨然比惠本人更深入研究了术式本身，“目前就我的体会而言，它是可以达成类似于操纵的模式的。但有我在，两个控场就会过于重叠了。”
“的确，而且如何让咒灵吃下糖果也是个问题，所以我才想分开嘛。”一番描述有理有据，惠很信服并旧事重提。
夏油拒绝拆伙，提出另外的思路：“别想太多，我的建议是，开发出被传达的意志的别样用法。”
“别样用法？”
“能不能是守护的意志、祝福的意志、阻碍的意志呢？”一口气列出三个例子，夏油杰掰着指头一字一顿，“如果能够达成上述目的，惠的术式也可以成为辅助系里相当高位的存在吧？有介于反转术式的使用者如此稀缺。”
田所惠：！
——有道理啊，杰的建议虽然很难达成，但可能性不为零。一旦成功，就是百倍收获！
想到光明万丈的未来，少女眼神熠熠生辉。她情不自禁抓紧同伴摆在桌面的那支手，恳切道：“杰，你真的觉得可行吗？”
夏油杰打了个哆嗦——估计是做冰时太久，少女的手指很冰，存在感异常明显。当坚韧甲片擦过虎口边缘的嫩肉时，某些异样的感觉让他差点缩回手。
“……当、当然。”
沙哑的肯定一出，少年备感不妙。更糟糕的是，狭小房间再度让他和她的腿紧贴在一起。刚才还未注意，现在的话，意识过剩的温热就——不行，他需要更多空间！space、se……不！拼命抑制浮想，夏油杰端正的正坐秒变不正经的撑肘弓背。老猫版本的少年为了掩饰心猿意马，还干脆端起沙冰，挖出超大一勺狠狠塞进嘴里，吞入喉咙——
“——不要吃太快！”
“——咳咳咳嘶——”
田所惠：……
她根本没想到夏油杰这么喜欢桃子沙冰，唉，小孩子都知道不能一口气吃太多凉吧？眼看他咳得满脸通红、眼角含泪，少女没办法摇头，从裙子前襟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递过去。
不过男孩儿深陷窒息与头痛的双重夹击，接过后，手和手帕也只是徒劳按在太阳穴处。
“真是的！要擦嘴巴啦！”
见状，田所惠投降了。她半跪着探过身，单手按住对方肩膀借力，继而才有力地上下抚顺着他的脊梁。另一手则轻轻从对方指缝里拽出手帕，细心而仔细地擦过下颚的每一寸，不留半丝淡红。
目前，少年还处在发育期，她掌心触到的肌肉虽不够宽厚、却依稀也有紧实的形状。
夏油杰：？？！
田所惠：？
——明明被细心照料了，可不知为何，夏油同学似乎被另外的东西呛住，咳嗽得更厉害了。
安静而平和的氛围在方寸之间滋生，可骤然，刺耳的电话铃却带来了别样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思春期的竹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