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翼重明》檀香白鹿

22、冥府之路死神殿

　　莫初禾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试着叫了几声薇尔的名字，感觉仿佛置身空旷的山谷，因为她的声音竟然引起了层层回响。
　　莫初禾正在黑暗中摸索着，不知怎么，眼前渐渐明亮起来，只是周围早不是神翼城的模样，而是四壁赤色，那鲜红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莫初禾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通红的墙面，指尖处就传来黏腻的触感，接着，墙壁流泪一般开始流淌着猩红的液体，它们如有生命一般向莫初禾袭来。
　　莫初禾挣扎着后退，出人意料的是那一缕缕红丝并未伤害她，反而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尽数被吸进了莫初禾的手指。
　　正疑惑之际，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你在干什么？”
　　莫初禾回眸，入眼的是一个头发高束且衣着黑红衣袍的清秀少年。
　　“你和冥听大人倒真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冥府之路的那鬼差会认错。”
　　鹤劣说着，眼眸在看到莫初禾的指尖牵引着万千红丝那一刻微微放大，因为噬血殿内的血对普通人的身体有很强的腐蚀作用，若是常人触碰，定会被灼伤地挣扎哀号，而且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操控噬血殿内的血液。
　　“你是谁，我们现在在哪里？”
　　莫初禾没有理会血鬼的话，自顾自地问道。
　　鹤劣见莫荼神色如此平静，不禁有些怀疑她的身份，一个普通人见到此情此景怎会如此淡定？怕是早就吓破胆了吧。
　　见鹤劣没有回答自己，莫初禾的手指轻轻往他的方向一点，霎时，万缕钢丝般的血线朝血鬼袭去。
　　奈何是在人家的地盘，那血丝还未碰到血鬼就齐齐在空中被折断了，最终落地化为一滩血液。
　　“第一次见面就动手，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鹤劣步步紧逼，抱着手臂看着莫初禾，打算给她点教训。
　　莫初禾的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微微抬起脚，下一秒就突然消失在鹤劣面前，随后竟出现在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鹤劣感到脖颈间一阵刺痛，他猛地回头，一把攥住莫初禾的手腕，另一只手操纵起地上的血丝，道：
　　“你的身手不错。”
　　莫初禾没说话，向鹤劣抓住她手的那一侧俯身一转挣脱了被束缚的腕，然后抬腿狠狠朝鹤劣的腰部踢去。
　　鹤劣头也未回就灵活躲开，再次擒住莫初禾的一臂，顺势将她抵到墙上。
　　莫初禾的前胸紧贴那面血墙，淡蓝色的衣摆瞬间晕染出一朵红花。
　　“放开我！”
　　“大人急着见你，你听话一点，我不伤你。”
　　说罢，鹤劣维持着这个姿势带着莫初禾出现在死神殿，接着将她一下推到冥听面前。
　　莫初禾重心不稳，向前跌去，正好摔在冥听脚边。
　　冥听本是一脸淡漠的拄着脑袋，在看到莫初禾的刹那，他的眸光微闪，眼中顿时杀气全无，虽然面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旁边的五刹都能感觉到此时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莫初禾双手撑着地面，感觉面前的人微微俯身，便也抬眸看去。
　　四目相对那一刻，冥听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上了莫初禾的脸。
　　“你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冥听喃喃自语。
　　莫初禾眼中，面前是一个长得玉树临风的男子，自己并不认识他。别说像了，两人长得完全不相干，也不知刚刚那人为什么说他们相似。
　　莫初禾这样想着。
　　“你认得我？”
　　“是，你小时候我见过你。”
　　“这么说…你认得我阿婆？”
　　莫初禾狐疑道。
　　“阿婆？什么阿婆。”
　　“我自打有记忆起就同阿婆一起生活，阿婆说是在一座山上捡到了我，我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玉坠刻着我的名字。”
　　冥听仔细地听着，然后让梦鬼扶起地上的莫初禾，又示意魅鬼在自己面前摆一个座位，让莫初禾坐在自己面前。
　　莫初禾又道：
　　“你不认得我阿婆，如何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
　　冥听静静望着她，许久才开口：
　　“你过得好吗。”
　　若不是亲耳所听，魅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冥听口中说出的话，这样一个冷漠如斯的人，竟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这样关心的话。
　　莫初禾也对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有些惊讶，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过得挺好的，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在你的印象中，我应该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
　　“那我的印象之外呢？又或者说…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冥听嘴角微微扬起。
　　“你很聪明。”
　　“不，我很早就这样怀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直重复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冥听轻咳一声，道：
　　“我要同她叙旧了，你们还要听吗。”
　　五刹会意，行了礼就纷纷消失了。
　　“说说看。”
　　冥听道。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莫初禾却感觉对这个人无比信任，愿意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说不定他可以帮助自己找回一些遗失的记忆。
　　“在梦里，我似乎有一个阿姐，她同我一起长大，村里的人也待我们很好。后来，阿姐爱上了一个人，那男子说要带阿姐离开，我看到阿姐满心欢喜地同意了，可我看不清那男子的脸，无论我怎么说，阿姐都没有留下。直到…直到那一天……”
　　莫初禾低下头，睫毛轻轻颤抖着。
　　“哪一天？”
　　“阿姐离开的的第二十五天。天降神箭，莫家灭族。”
　　听到这，冥听的面色也有些动容，似乎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又保持了沉默。
　　“等阿姐再回来时，村里已经血流成河，四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活下来的族人都在骂她是扫把星，都在怪她为大家惹来杀身之祸……”
　　“那你呢，你怪她吗。”
　　冥听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甚至没有和莫初禾的眼神交汇。
　　“我不怪她。是阿姐救了我，才让我活到了现在。她似乎用了神力…为我打开了一个逃生的结界。”
　　莫初禾仔细回忆着，眼眶不觉有些发酸。
　　“你还记得你阿姐叫什么名字吗。”
　　“莫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