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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拦路 ...

  •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青芫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喊着:“公主,醒醒,公主?”

      萧振玉迷茫地拥被坐起来,两鬓早已被汗浸湿,她还未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为何会梦到那噩梦般的一日,梦到了那萧廷琰,梦到了他的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幽深如潭,里面还隐约闪烁着几许暗芒。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是啊,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如同当年一样。

      萧振玉将手下宝相花纹的锦被攥紧了,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之事。

      那日晚间,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道是太子失踪了,天子震怒,调动了羽林军下令阖宫去搜,终于在那偏僻的荷花池中打捞出了,那小太子被池水泡的肿胀不堪的尸体。

      那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哭成了泪人,抱着太子的尸体,当即就下令打杀了太子周围的近侍,怒喝定要找出那个谋害太子的凶手,但最后竟是不了了之。

      时人都传是太子杀业太深,天怒人怨,招致了灾祸。

      而那帝王一夕之间好像老了十岁,尽管他将宫里险些变成了诏狱,打得打杀的杀,严刑逼供可还是,众人皆一口咬定太子是失足落水而死。

      你倒为何,原来是那小太子心情暴戾,稍有不如意,轻则怒斥打骂,重则鞭挞至死,后宫诸人早已对其积怨颇深,见到这个后果拍手叫好的更皆有之,那还有愿意替其找回公道的呢。

      那萧廷琰想必就是横加利用了这一点才得托身。

      此子心计让人不得不胆寒。

      时至今日,萧振玉似乎能察觉到当日之事有所蹊跷,为何那太子竟找上了她。

      背后或许就有那萧廷琰的推动,他那一日突然离开,说不准就是他的筹谋……

      一想到此,萧振玉经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些年,她刻意不去想那其中关窍,可昨夜一梦,一切都似乎清晰了起来,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到底,是那萧廷琰从头到尾谋划了一切吗?

      青芫就见榻上的人影,长长久久地都没有动静。

      她有些担心遂轻声叫了声公主,而后又问:“公主,今日还去南苑采荷叶吗?”

      萧振玉此时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昨夜是她嘱咐青芫要早早叫醒自己。

      原先就是准备清晨时分前往御花园摘几片荷叶,做那连荷叶羹进献给父皇。

      先下也逐渐清醒了,萧振玉不欲在想那些诸多算计了,她不愿让那萧廷琰停驻在脑海里,遂屏退了诸多杂念,下了塌。

      稍作梳妆后,就悄无声息的出了昭阳殿。

      此时拂晓之际,更显得门庭幽寂,早上天还是微凉,青芫替萧振玉系紧了披风,两人在不在多话,转身就朝那南苑走去。

      未几,便行至了南苑,南苑多有亭池楼榭,园中景色大致是临摹江南地区的好风光,其中又融汇了些许北方园林特色,集两者风貌于一替,叫人目不暇接。

      一路行来初旭才照,露华半唏,美景净收眼底,萧振玉不经感叹着这园中的好风光来。

      内心的郁结也稍稍散开了。

      只见池面荷花片片千里飘香,画舫点点连成一域,池周杨柳垂弗,岸边又有芳草铺就其上。

      瞧着就令人心情大好,萧振玉闻着淡淡荷香,转身就踏上了踏上了水廊,池面烟波浩渺,行走其间宛如入坠云端,让人不禁怀疑是错入了西王母的瑶池。

      萧振玉探身就要去攀折那荷叶。

      这些事情本可以让宫女来做,可萧振玉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

      说起来,她的身份本就尴尬,不是那金尊玉贵的真公主,于是在这些事情上更要仔细着些。

      况且干这事,也好转换心情。

      哪知才刚刚探出身子就被青芫制止了,码青芫伸出手忙就将萧振玉拽至了身后,急切道:“公主小心栽到池子里,哪消亲自动手呢,还是让奴婢来吧。”

      说着便转过了身,倚着那栏杆就将手探了出去,小心去够那荷叶。

      不消多时萧振玉的怀抱里已抱了满满的荷叶,

      她低头去看就见那荷叶之上还凝着晶莹地露珠来,瞧着甚是清新可爱。

      “好了,不必在折了。”

      小心塌上回廊,专心脚下的路,一时间有风将衣裙吹起,衣带随风而起,整个人笼在衣袖里,仿佛要被风吹走。

      青芫跟在后头看着前面单薄的身影,抬手就拽住那一方翻飞的衣带,不由的殷切道:“公主,风大小心脚下。”

      萧振玉应了一声,笑道:“青芫儿,作甚拽我的衣带。”

      青芫一听,那手便放下了,脸上讪讪的,羞愧道:“公主恕罪,方才的风那样大,奴婢担心那风会把您吹走!”

      萧振玉一听咯咯地就笑出了声,内心阴霾又仿佛一扫而空:“又不是那飞燕怎会被飞吹走啊。”

      青芫口快,接了一句:“奴婢觉着公主比那赵飞燕还轻呐。”

      也不是青芫自夸,看着那前方自家公主的身影,行动间柳腰袅娜,细细的腰肢将那依依的杨柳都比了下去,一动间似秋波荡水招摇,衣带飘然欲飞,晨光中的一点侧影,旁边镶着的是一轮璀璨金光,艳光逼人。

      说笑间两人就下了水廊。

      青芫抚了抚萧振玉的裙角,就道:“方才就看到公主裙摆颜色好像浓重了些许,如今一摸,果不其然就是湿了,肯定是这晨间水汽所致……”

      萧振玉也低下头去一看,果不其然,方才倒是未曾注意呢。

      嘴上就说了句:“不妨事,这衣摆又好几层。”

      正说着话,鼻尖就转来了一阵刺鼻的酒气,还夹杂着些许女人的脂粉香气。

      萧振玉抬起眼,不知道身前何时竟站了个人。

      来人应是是宫中值夜的侍卫,鼻挺眉浓,脸庞瘦削,可双目闪烁,眼下青黑,却显出一点猥琐之气。

      铠甲松松地穿在身上,腰间配着刀剑,白色里衣松松垮垮,衣领敞着,上面还有一抹斑驳红色,悬浮的脚步和飘虚的脚步倒像是在哪里厮混了一夜。

      萧振玉初初看了一眼,便后退了几步,离那人远了些。

      可那人竟上前几步,嘴里不干不净:“这是哪宫的小娘子,长得这么标致?”

      说着还要在进几步。

      身后的青芫柳眉倒竖,忙挡在了萧振玉的身前。

      “胆大,这是……公主殿下。”

      “公主啊……”语音拖得长长的,竟是一副不以为然地模样。

      萧振玉眉间一紧,看那人一副眼睛滴溜转的模样,明显是未将此话听进去,或是听进去了也不在意。

      像是察觉到萧振玉的目光,那侍卫就朝萧振玉虚虚拱了拱手,态度散漫,让人看了气都不打一处来。

      青芫怒极,正要在出声之时却被萧振玉制止了。

      如此形容,如此狂悖之人,萧振玉已经知道这人是谁。

      应是那大将军沈继的儿子,皇后的侄儿,羽林中郎将沈先奕。

      真是老天无眼啊,竟碰上了他,萧振玉心中连连叫苦。

      她不欲与这人纠缠,就道:“沈大人值夜辛苦,这个时辰宫门也开了,不如……”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沈先奕眼中精光一闪:“公主知道我是谁?”

      萧振玉看他神采奕奕,仿佛来了精神只觉心中烦躁,眼前一黑。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疲态:“沈大人先失陪了,先下还要去御前侍疾,就此别过吧。”

      说完也不看那沈先奕,转头唤了青芫就要走。

      沈先奕藩在宫中厮混一夜,与几个小宫女奋战到天明,出得门来,正觉头脑昏沉之际,就在池边看到一个美人来。

      十二万分的好颜色,将这绮丽的春日比的黯然失色了起来。

      当下骨头都酥了一半,急急地就赶了过去,可没和那美人说上几句话,那美人就要走,沈先奕怎么能甘心,扔掉手里提着的酒樽就要提步去追。

      两三步奔上前去就要扯萧振玉的衣带。

      可那腿刚刚迈出去,膝盖仿佛被什么小石子击打中了,一股钻心地疼痛袭来,沈先奕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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