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银河系的女人》家养小葱

5、第 5 章

　　甄贞回到家，看到一地的易拉罐，气不打一处：“妈的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俩躲在家里喝大酒！”
　　秦见平哭累了，又喝的醉醺醺，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陶西在一旁抱着电脑打字，闻言抬起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过会我收拾。”见她衣服似乎被人拽烂，吃了一惊，忙放下电脑站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甄贞打开一罐啤酒，摆摆手：“和人在饭桌上打起来了。”

　　陶西皱眉，大约猜到什么事情，伸手帮她脱衣服，看有没有受伤，甄贞长的美，又瘦又高，五官立体，像混血儿，小学时候头发稀黄，看不出美，到了中学，身体发育，她渐渐美的凌厉起来，很受学校男同学的喜欢。

　　然而这美于她来讲是烦恼，男同学爱她得不到她，开始造谣她放学后去卖，是荡/妇，甄贞的中学时代过的并不开心。
　　后来进入社会，上司去拉投资，一众实习生里面最爱带她，甄贞过早的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肥头大耳，死命灌我酒，白的红的啤的全要来一遍，”她嫌恶道：“油腻腻的手抓着我不放，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贴，有俩钱狂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我他妈实在受不了，直接拎着酒瓶砸过去了。”
　　女子职场本就不易，美丽女子更甚，碰上喜欢在饭桌上谈生意的客户，需处处留心，你以为在和人家谈正事，殊不知人家心里把你当商品盘算。

　　“好！”秦见平不知何时醒来，躺在沙发上鼓掌：“甄贞姐，侠女风范，我挺你。”

　　“你醒了就滚回去吧，”甄贞并不买他的账，现在她看到男的就心烦：“有空喝酒不如开个直播巩固巩固粉丝，妈的，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她这是把畅亦嘉的火气撒到他身上了。

　　秦见平不动，在沙发上伸展身体：“我不回家，今晚我就睡这里。”
　　这下连陶西也无法忍，直接踢他一脚：“滚！”
　　秦见平见她俩此刻都不待见他，只好抓起外套灰溜溜的走人，临走前，还不忘招呼陶西：“陶西姐，记住哦，改天陪我一起去买衣服。”

　　他走后，陶西收拾客厅残局，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和初次见面差别太大了。”
　　“你要是喜欢他，玩玩可以，别太动心，这小子花花肠子。”甄贞提醒她。
　　陶西觉得惊悚：“动心？他？不，他还没长大，不是我喜欢的那款。”

　　“是，知道你最爱叶黄时那款。”
　　叶黄时是哪款？不自觉想起与君初相识时，他高高瘦瘦，戴眼镜，看上去斯文有礼，然而、然而......人生若只如初见。

　　甄贞问她：“他最近还来骚扰你吗？”
　　“没有了。”

　　那就好，甄贞松了一口气，冷笑：“挺识相。”
　　“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把我说的像是有通天本事。”

　　“快说说。”陶西催促她，她没有那么善良，平淡的生活需要前男友倒霉事迹来增添色彩。
　　“帮他宣扬一下光荣事迹，让他少几个客户，怎么样？反正私生活那么劳累，我们体贴他，让他工作强度不要太大。”甄贞哈哈大笑。
　　陶西也放声笑，真是活该，她有些恶毒的想，叶黄时任基金经理，平日最注重形象，但她仍有疑问：“客户未必认为这是污点。”毕竟只是私生活不雅。

　　“我有那么傻？”甄贞笑的狡猾：“联合客户的太太们才是上策。”
　　是，天下没有女人不讨厌嫖/娼/者。
　　“我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这位能干的经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身边人也带入行。”托人搭关系牵线，下午茶这一招她擅长。

　　“我该怎么报恩？”陶西知道甄贞不容易，隔行如隔山，她工作这么忙，还费劲心思，只为她能出一口恶气。
　　“我不知道，”甄贞摊手，开玩笑道：“不过听说自古以来报恩都是以身相许。”
　　“好，”陶西答应，一本正经：“今晚就先帮你暖被窝，求郎君别嫌弃妾身残花败柳之身。”
　　“去死！”甄贞笑着骂她：“明日来公司开会，你别告诉我你的剧本还没有思路。”

　　“还不至于这么能拖，”陶西也笑着打开电脑，屏幕朝向她：“我给他设计的人物是一个将军府的小儿子，前期潇洒自在，后期因家国之事，慢慢成长起来。”

　　“规规矩矩，没有新意。”甄贞点评。

　　“不出彩意味着不出丑，最适合他这种新人。”

　　“他贴合这个角色？”

　　陶西想一下秦见平的脸，抬抬眉：“假如你们舍得给他用配音的话，他说话有些音节含糊不清。”

　　“唉，”甄贞发愁：“他已经是矮个子里拔高个了。”

　　“听说你们明年还要准备选秀节目？”

　　“已经在筹备了。”

　　陶西不敢想象：“选出那么多人，大多数都是昙花一现，观众早就看疲惫了。”

　　“只是一部分罢了，”甄贞更相信大数据的报告：“虽然不如刚开始几年火爆，但是仍有市场。”

　　“选出来，这些年轻男女后续如何发展？”

　　“有许多小说等着被改编，所以才紧急成立影视部门，小西，好好写，以后但凡我参与的项目都有你的份，”甄贞看好这一块：“只要剧能卖出去，就不赔本，”

　　“有天赋者寥寥无几。”

　　“谁管？”甄贞看的更现实：“若有幸爆出一个算一个，爆不出来也无所谓，反正来钱快，受众广，可以提高知名度，何乐不为？你信来参加选秀的一百个人里面，有几个是为了梦想的？”

　　陶西点头承认，连她也不认为自己一心为梦想，写剧本之前，总要再三确认合乎体裁、是否可以卖出去等现实问题。

　　翌日，与甄贞一起去公司，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负责此次剧本的不止陶西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人，与她一般大，但是比她更有话语权。

　　“我们这部剧的定位就是古偶剧，所以背景之类的可以适当模糊，主要是衬出人物的性格。”其中一位叫吴文的男编剧对陶西说：“你的男主角性格上设定可以，但是人物不够丰满，比如前期的潇洒自在，可以适当给他添加一些情节，来丰富这个人物的形象。”

　　“比如呢？”陶西虚心请教。

　　“可以让他去跟着一众公子哥去喝花酒，这样才能体现男主性格上的潇洒和不拘一格。”

　　陶西与对面的女编剧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后，和气道：“我不这样认为，去妓/院喝酒显得男主更像一个市井混混，他可以对着月亮、对着鲜花和风景喝酒，这样比较符合人物身份背景。”

　　“正因为他是将军府的儿子，所以去妓/院喝酒可以显得他不在意身份这些东西，你的思维还是太局限了。”吴文不赞同她。

　　陶西在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面上依旧笑道：“这是一部主打女性市场的古偶剧，相信我，我们女人更喜欢看男主出现在妓/院以外的场景里。”

　　会议室因为她这番话，气氛松快不少。

　　对面的女编剧也笑着接话：“除非男主去妓/院是行侠仗义，否则这样一个喝花酒还喝的很开心的男主，我很难说服自己这是潇洒自在。”

　　“你们对妓/院有歧义，”吴文不满：“历史上的妓/院里有的是洁身自好且有才情的女子，可以安排她与男主做一对红颜知己嘛！想想看，一个将军府的儿子，打破身份常规，与一个妓/女互引为知己，多么有情义的片段。”

　　陶西托腮想了想，道：“那么这位妓/女就是女主了？她有着超凡的技艺，困在污泥之地也奋发向上，与男主一起面对苦难，患难见真情，他俩的感情在这些磨难中升华，最后修得正果。”

　　这样其实也可以，陶西想，那么她原本设定的公主就要委屈一下做女配了。

　　“不不不，”吴文点了一根烟，兴致勃勃道：“公主还是女主，毕竟将军配公主，地位相当，这个卖艺女可以在中途的时候为了帮男主挡敌人的箭而死。”

　　陶西挑眉：“为什么卖艺女一定得死？”

　　“一个女人被卖进妓/院，身份坎坷，这时有男主这样的人出现，对她以礼相待，她就把男主当做自己的救世主，信仰一般的存在，最后为信仰而死，也算合理，毕竟这样一个时代，女子命如草芥，要跨越阶级是很难的。”

　　合理个头！陶西内心骂，面上平静道：“哦，原来男主可以礼贤下士，女子就只能以爱为重，无法凭借自身翻身，”她笑道：“一个色艺双绝，艳冠都城，又在这么复杂环境里求生的女子，心思这样单纯，真是奇迹。”

　　吴文叹息，用烟头磕烟灰缸：“这样一个吃人的旧时代啊！”

　　陶西讥讽道：“我以为古偶剧是特指偶像剧，意在浪漫与造梦，谁知原来我们是拍纪录片啊？即然这样，我倒是觉得男主礼贤下士更像是不贴实际。”

　　对面的女编剧已经开始哈哈大笑：“古人还写出《李娃传》这样的故事呢。”

　　陶西不由对她心生好感。
　　会议中途休息，她去楼梯间平复怒火，那女编剧随后跟进来，递给她一支烟：“抽吗？”
　　陶西摇头：“没有这个爱好。”

　　“挺好，”那女人毫不在意的收回去，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伤身体，你叫陶西，是吧？我叫罗斯意，第一次见面，你别理那傻逼，人家关系户。”
　　陶西好奇：“谁塞进来的？”
　　“一个广告商吧，”罗斯意歪头想了想：“听说是什么传媒大学的硕士生。”

　　“我以为广告商只会塞自己中意的演员。”

　　“有孔就塞，”罗斯意粗鲁的开了一个黄/腔：“逮住一点小权利就要实施，看在钱的份上忍一忍。”说完又哈哈大笑。

　　陶西也忍俊不禁，罗斯意有种野性美，头发是卷的，眉毛浓黑，穿一件长到小腿的风衣，站在楼梯间吞云吐雾，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