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Unwill ...
-
（“我不会把我的誓言给你。”她重复。
“幸运的是，你的誓言我一点都不想要。”他冷冷地回敬，“我说了，你做我名义上的妻子就够了。你要是愿意，尽管去和那个凡人私通，反正以我们的标准来看，他很快就会死。而即便精灵和凡人的结合能有后代，那些后代也注定跟凡人一样短命。”
又一次，他不曾得出这个结论，是Curufin这样说过，在他们讨论这位精灵公主和一个凡人究竟有什么前途可言的时候。不过他觉得在这一刻提起这个话题再合适不过，因为他迫切想用残酷和轻蔑来打击她这种叫人恼火的固执和骄傲。
而他做到了。
她没有立刻反驳，因为她不准备否认他语中的真实。她只是望着他，那样的眼神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形容，便是悲伤。然而令他困扰的是，这次不需要费心猜测，他就看得出她的悲伤不是为了Finrod，也不是为了那个她深爱的凡人，甚至不是为了她自己。）
不知为何，她的悲伤反而进一步激发了他的怒气。凭什么，你敢这样看待我？你真以为你那一半神灵的血统足以让你自诩比我圣洁？你身为君王的女儿，一国的继承人，却为了一腔不可理喻的情爱抛弃亲族和责任，偏又没有足够的能力独自承担后果，到头来只能寄希望于杀戮过你亲族的人伸出援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羞耻？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根本就和我一样满身污迹！
她想必从他骤然狠戾的目光中察觉了危机，刚张开双唇要说什么，他已经挟着一股冷风大步逼近，一把揪住她的前襟将她拽了起来。她的蓝裙被他这么毫不留情地当胸扯住，虽然勉强没有撕破，却滑下了她一边肩头，乌发狼狈披散下来，半遮了面孔，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莹然。目睹这一幕，他忽然有了一瞬的恍惚，攥紧的手不由得一顿，呼吸也为之一窒。而她看清了他近在咫尺的眼底升起的迷惘，神色终于不复平静，浮现了惊愕的波澜。
惊愕，但仍没有恐惧。
可你应该恐惧。要知道，这不是在梦里，你无从逃避。
他此生最不敢触动、但又最不愿淡忘的记忆就在这时挣脱了束缚，他只觉得热血上涌，耳中一片嗡鸣。我不准你再逃。牢牢攥住她的裙襟，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头，不管不顾地低头吻上了她微启的红唇。我不准你再逃。刹那的僵硬之后，她开始挣扎，然而他比她强壮太多，轻易就压制了她的反抗。臂弯感受的曲线、唇上传来的温软，就连这不断的推拒都似曾相识，他不由得叹息一声，闭上双眼，想放任自己沉沦——如果可以这样，那他也许不介意把这场婚姻变成名副其实？也许，他不妨听从Curufin的建议，尝试让她心甘情愿？……
但他很快就发现，他做不到。
他十分清楚爱恋尽头的欲望，他也明明贪恋着这一刻的感觉，渴求索取更多。然而无论他如何决意，受fea掌控的hroa都只能止于一吻，再兴不起任何其他欲念。似乎有什么为他划下了一条黑白分明，不容逾越的界线，眼前的诱惑有多么炽热，心底的警告就有多么冰寒。
他再一次感到了那种不甘化作的愠怒，同时百倍真切地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舌尖狠狠一疼，口中迸发了血的腥咸。如梦初醒，他猛地推开她，倒退了一步。我是中了什么魔咒，才会以为这行得通？有那么片刻，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早该意识到，对“不愿”的约束，也适用于我自己。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当他重新望向Thingol的女儿，她已经整理好衣裙和乱发，抹去唇边他留下的血迹，恢复了一贯的仪容气度。奇怪的是，她并不愤怒，仿佛他方才的侵犯对她来说无异于暂时遮蔽日光的浮云。
（然后她开口了。她说的话，先前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出口。
“Lord Celegorm，你爱着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Unwil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