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温柔的他》Tahie

28、第 28 章

　　【网王/幸观*不二观】耀眼的温柔的他 28

　　* 28 *

　　日子就这样按照计划平静无波地过下去，他几乎都以爲自己要忘了时间。但他不会忘，墙上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日标时刻提醒自己，不过即使不这样，他也不会忘。心里心心念念的东西，测试日期，这意味著自己可能又近了他一步。其他琐碎的东西已经办妥，就等著最後递上去的作品审批了。自己已经等不及毕业那天，也不愿意再等他，他等不起，这麽些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麽呢？说到底自己心里还是隐著一丝悄悄的恐慌吧，甩甩头努力甩开那些控制不了的迷茫，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基础功夫已经不再怀有任何疑惧。现在的他可以自信地说自己在这方面不比任何人差，再大的差距也在自己有循序渐进的积累中化爲无形。接下来——

　　就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抿一口红茶，观月得意地扬起嘴角，自信的笑容在阳光下也是那麽地夺目。对！今天天气很好，自己心情也很好，那麽就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吧，顺便找一下灵感。

　　伸一个懒腰，观月打定主意站起来。

　　他从原来的公寓搬出来後，考虑到要增加额外的练习，也就没有再搬回宿舍去。而且说实话，他是有点不知道怎麽去面对那些不熟悉的脸，这麽兜了一大圈後他也没把握能融入集体生活去了。

　　逛著逛著，观月发现自己竟然转回学校去了。哑然失笑，自己的生活圈什麽时候就变这麽狭小了。嘛，也好，反正自己今天心情不错，就进去看看吧。

　　午後的阳光漏过树阴的缝隙洒落下来，铺在干燥的碎石路上，碰在墙壁和窗玻璃上，折射出温和而奇异的光感。却并不让人感到刺眼，只是柔柔地散著，优雅地慵懒著，仿佛午休未醒被吵扰了好眠的精灵。倒象是这时候还活动著的物事的不对了，也跟著它慢慢地闲闲著。

　　草坪上或坐或半卧著几个学生，都捧著本书细细地翻著，偶尔低下头蹙眉沈思一会。一对对情侣则或腻在石凳上或躲进树阴里，时而有低低的笑语，间或嗔怪打闹的声音传来。这时候那些看书的学生有的就轻皱下眉，却也没有更多表示，因爲那声音也并不显得突兀尖锐，不一会马上又各自沈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也许因了这懒散的阳光，人也跟著变柔和起来，大家都放缓了情绪，跟著它的步调闲适地融合进去。

　　路上偶尔走过几个学生，都是行色匆匆，多半是迟到了吧。但是奇异地，也并没有使人感到焦躁和一丝违和感，在他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空气中就象自动有种筛滤的力量，过滤掉所有急切的气息，遗留下的，只是如流沙般的淡淡的……

　　观月也不禁放缓了脚步，依著个地方坐了下来，他静静地看著这一切，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这就是自己一直生活的校园，自己恐怕至今还是第一次在有课的时间外呆在这里面。看著别人上课下课，看著别人在其中的生活。一直以来自己确实没拉过课，但也仅限于上课，课程一结束自己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回到和那个人在校外的小窝，习惯性的。因爲那时的自己认爲，那里就是自己要的全部了吧。何时开始和别人疏远，躺在里面就很满足，得来不易的幸福刚要牢牢箍起来，甚至拒绝别人的探视。那一段情绪上的经历现在想起来有点恍惚，却真实存在过，想到这里，他马上又惶恐地紧煞住，还不敢回想，自己知道自己也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沈淀来坦然地对那段感情做个整理和回顾。他怕，怕那些清晰的琐碎点滴芜杂烦乱就能将他再次拖入深渊，尽管心里彻底地明白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潜意识里却自发地排斥著。

　　真奇怪啊，这样看著别人的生活，仿佛自己就没融进来过，也毕竟上在其中上了两年大学了啊，直到想到可能快要离开才有机会以个旁人的视角来审视一下它。原来密密匝匝的课程，今天却显得有点空虚，那种闲置下来的感觉，自己的确不需要再赶。爲什麽就突然有点失落，复杂的心绪。

　　观月掸掸裤子的折缝，站起身来，接下来去哪，还是漫无目的地走吗。

　　他心中有种些微不安的预感，今天或许会遇到什麽的感觉，但是既然来了又一时不想就回去。心中很爲这种迷惑的情绪触动，但是应该不会遇见他，他知道自己刻意躲著他他也肯定刻意避开自己。才发现这校园原来可以这样大，一个人说不遇到，就真的再没看见过，无论在什麽场合。又庆幸起来，现在再见面只能徒增尴尬的沈默，这样不见，最好。忽地就松了口气。

　　但是又会是什麽呢？

　　这预感——

　　正这样想著，已经转到白色的围墙下，这是教学区和宿舍区的间隔，虽然不是强硬地，大家习惯以此爲界。也就是说不能再向前走了，再向前就是女生宿舍区的范围，他这才醒悟到。

　　停住脚步，就要往回打转，没有留意到身边擦肩而过的女生。那人却象猛然注意到他，本来是急匆匆地已经走过一段距离，转过身迟疑地开口：

　　“……观月君前辈，请…请等一下。”

　　观月转回头，刚被呼唤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没有聚焦，盯著眼前出声叫他的人，在脑海里寻找著相似的记忆。

　　“我……”

　　一时间那女生也不知道该怎麽介绍自己好了，顿时窘在那里。

　　是她，原来。观月终于把那星点模糊的脸和眼前人重合。

　　“是…你啊，”观月微笑，“可是我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你。”

　　“啊…我叫奈濑明子，我，我…”

　　一时“我”著又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少女窘迫地纠著自己的衣角，涨红了脸。

　　“是，那麽奈濑有什麽事吗？”

　　抛个台阶给她下。

　　那女孩又犹豫了会，终于象鼓足了勇气，豁出去般喊出来：

　　“其实…其实是关于不二学长的事！”

　　观月愣了一下，不可否认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动摇了一下。

　　不二他……怎麽了？

　　虽然心里一时间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他还是马上静下来，把那女生带到人少点的一边才低著声音问道：

　　“…不二君……怎麽了吗？”

　　他知道自己心里压抑著什麽。

　　奈濑见他有反应，一急，不禁一把扯住他的手，眼圈都红了。

　　“请你，救救不二学长吧！”

　　观月惊得心里一沈，什麽意思？不二出事了？！

　　还没等他开口问。

　　那女生自顾自急切地说：

　　“请你回到不二学长身边吧，不然他就真太可怜了！……”

　　“怎麽回事？”

　　观月也急了。

　　“呜呜……”她竟忍不住哭了起来，“不…不二学长和你分手後，虽然……虽然总还是温柔地笑著对待别人，但是，我看得出，不，差不多身边的人都看得出他并没有哪一次是笑意到达眼底的，悲伤满溢得我们周围人都感觉得到。可是他还强对著我们微笑，好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可是他常常对著窗外就开始发呆。一叫他，他才马上换回笑脸转过来，有时候唤他好久他都没听到，却在转过来时还残留著一抹……一抹悲伤。”

　　观月终于从她逻辑杂乱的叙述中把握到一点语意。

　　“……那次他在酒吧喝得大醉，撕心裂肺地叫你的名字。那样子，旁的人看了都揪心。他不是快乐，他失去你真的很痛苦啊。难道你都从来没有发觉吗？！！对不起……失礼了，但是能不能请你再一次回到他身边呢……拜托了！观月前辈，他……不二学长他，真的很需要你啊！！”

　　她不明白这个人怎麽能让一向善于僞装的学长都伤成这样，但她不能看下去了，既然他有这样的魅力，那麽就只有他能救学长了。

　　见观月还是没有什麽反应，她著急失态地抓起观月的手，想再说什麽，却又急得什麽也说不出。以她的立场，她又还能说什麽呢？自己……不过是个外人吧。突然她象想起什麽，顾不得羞涩也只能豁出去了：

　　“难道观月前辈是在……在意那件事吗？是我……是我听说，”声音小下去，“两位学长分手是……真的是别人说的那样是因爲我吗……？”

　　急得连连摆手：“真的不是那样的，我和不二学长只是我敬仰他羡慕他，完全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我喜欢学长，或他，他……真的请不要在意我，我跟学长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但是我只是很爲你们担心而已。”

　　破坏别人的负罪感曾让她思虑过一段时间，也委屈了好久，自己明明什麽也没做。但是如果真是因爲这样，自己就太罪过了。也有责任要解释清吧……

　　观月知道再不阻止她，她恐怕还要一味地自责地说下去。他微微抱歉地一笑，看似明豔，谁有知道里面掩埋的苦涩呢。

　　“我和不二的事，不是那麽简单的可以解释得清的。更不是因爲你的关系，我从没有要牵扯其他人进来。走到这一步，或者说……全部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不能回头，因爲，我还有另一件必须完成的事，还有另一个需要确认的答案。曾经错过了，我不能再错。我伤害不二已经够深了，我不能回去让他更继续痛苦。”

　　不是因爲自己，那是……终究是因爲社会的压力吗？怎麽会，不二学长和观月学长并不象这样的人啊。

　　观月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什麽，然後那一瞬笑得更开了些，他拍了下奈濑的肩：

　　“况且，还有关心他的人不是吗？”他不再笑，脸色有些苍白，却是严肃而郑重地，擦肩而过时：“不二的事，今後就拜托了，我想应该能有人比我更合适照顾他。他不能沈溺在旧伤口里。”

　　……我知道这样说很失礼，但至少，请你们帮他度过这个难关。我已经，再没有资格……

　　“嗨…我会努力的。”她说著，鞠下躬去。久久的，没有去看观月离开的方向。那盘桓许久的委屈的泪水还是没有滴落下来，再擡起头来咬著嘴唇，眼神也坚定了。

　　但是……但是…但是这和自己有什麽关系呢？……但是，自己爲什麽又会那样答应了呢……

　　就算，就算…作爲曾受过不二学长照顾的後辈也应该要帮他。那样温柔的不二学长爲什麽竟遭到抛弃，那肯定是对方的不对，自己已经这样恳求过他了，就算被误解过也没有什麽抱歉了……

　　她显然还没理解爱情的残酷和复杂，所以她只能这样认知著。

　　观月脸色平静地走出校门，招手拦了车往单身公寓去，他连走的力气都懒得了，下午的太阳让人突然觉得太懒洋洋，丢失了所有气力般。他一直维持著这个平静到了公寓，被今天这点小插曲打扰了心情……

　　但是等到掏出钥匙进了门，他却是再也撑不住，沿著墙一把滑落在地上，那墙在他看来也只是和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眼泪就那样流出来，但是没有哭，只是那样静静地任眼泪流……他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事，哪怕移动半步把自己挪进屋内。无声地，但是胸口却是更加憋闷地痛起来，再也不用僞装……

　　我们的事经又别人的口说出来，竟是如此地伤人。困在玻璃城堡里的我们，在外人看来又是什麽样呢，不二………原来这谴责是愈加地痛苦，原本以爲只是我们两个的事，现在却只能通过别人的口转述才能知道你的消息。如此的讽刺。

　　我知道你很痛苦，一直都知道的……

　　正是因爲这样，我才不敢探知，我们才避开彼此不是吗？在这错误的爱情中，我伤你已经伤得够深，同时伤幸村也是，我不能再伤害那麽中的任何一个。既然决定了背负骂名也要走下去，那就让自己更痛苦些吧……

　　如果能赎少许罪的话。我甯愿我们彼此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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