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恶犬夫人》望月梅有酒

73、憨姨娘变左夫人

　　当高照走出来时，仇阙担忧的上前，“十七爷，你意下如何？”
　　“铁伐戎丹小看我，小看大梁将士，一国安康与否，怎么能寄托于一个女子身上，这铁伐戎丹真是欺人太甚。”
　　听见高照如此说，仇阙暗暗放下心来，却听高照继续道，“但是梅尨着实讨厌，要是能把她不动声色的请走，那可真是太好了。”
　　“请走？十七爷劝你不要乱来，现在姨娘可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啊，要是被王爷知道了，王爷该训斥你了。”仇阙半是威胁半是警告的提醒道。
　　“我怎么没看出父亲看重她，你要是担心，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
　　“十七爷，你不要老是捉弄她，试着与她和平相处，你会发现姨娘也是位十分锦绣的女子。”
　　“算了吧，有哪家的妾室敢薅夫君的头发的，没大没小，目无夫君，不遵从三从四德，哪来的锦绣，阿阙你的眼睛莫不是不好使吧。”
　　仇阙懒得多说，抬头望天，“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哼，阿阙这是要学老子孔子一般，研究天道思想”
　　“十七爷还是赶紧走吧，快去看看姨娘发现了什么解毒秘方，还是让军医看过，再让军医试试。”
　　高照果然被转移了目光，急匆匆的赶往王爷的主院。
　　刚到时，梅尨和军医正在说着话，军医则眯缝着眼睛看着书，对比着高王爷的现状，不住的点头。
　　“对上了，全对上了……”
　　“那还不赶紧准备准备汤药……”在一旁的高武急的提醒。
　　军医犹豫的开口，“这解药要是在春夏秋季节便于寻找，可是在冬天，便不容易了。”
　　这话说得不紧不慢，真是急煞高武，高武一把揪起军医的领子，威胁道，“你这老儿，在卖关子，小心你的脑袋。”
　　梅尨看不过去，解释道，“二爷，需要新鲜的蛇胆，这隆冬时节，蛇冬眠于深洞中，需要捕蛇人。”
　　高武推开军医，“磨叽，还不如一个娘们说话利索，我去找捕蛇人。”
　　高照上前拦住匆匆欲走的高武，“二哥，我去吧，二哥好好休息一下，等我找捕蛇人来，再叫上二哥一同去捕蛇，”见高武颇是不耐烦，在他耳边耳语道，“二哥，父亲中毒的事情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人多口杂的，万一被匈奴人知道，大举进犯，没有父亲调动三军，我们是要吃亏的。”
　　高武想了想，“你去吧，找到了叫我。”
　　高照连忙点头。
　　他们走后，梅尨让顾明准备石磨和纯糯米，顾明问，“姨娘要这些做什么？”
　　“给王爷泡澡用。”
　　“用糯米泡澡？能洗干净吗”
　　见梅尨已经在忙了，便识趣的不说话。
　　废了半天的功夫，才研磨了一小盆，梅尨看了看进展，“不够，你再去叫几个靠谱的人来，要一洗澡盆才够用。”
　　顾明手酸的都抬不起来了，闻言欧了一声，马上去找人。
　　傍晚高照和高武回来的时候，牛皮袋子里乱动着什么，军医连忙接过去准备药了。
　　等端着药回来时，见只有姨娘一人和顾明守在外间，问，“泡上了？”
　　“泡上了，军医现在进去刚刚好。”
　　军医连忙走进去，高将军坐在糯米研磨成的汤里，表情痛苦，将混有蛇胆的汤药全部喂给高王爷喝完，嘱咐高照，“王爷在泡一刻钟就可以出来了，此后七天，都准备这样的一桶要王爷泡着，七日后余毒将会清了。”
　　高照点点头。
　　此后七天，日日如此，但可以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看见高王爷的毒渐渐清了，先是高王爷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手背上的伤口渐渐的也不再流出黑血，而是鲜红的血液，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日，精神百倍的高王爷还耍了一套枪，擦擦汗的功夫就看见梅尨瞪着他，他不禁尴尬一笑，“这枪是不是生锈了，我擦擦，擦擦”，擦汗的布巾转而擦枪头。
　　梅尨端着药走过来，“家翁，喝药。”
　　高王爷端过来，一口喝了。
　　梅尨拿着碗指挥着顾明将研磨好的糯米汤倒进浴桶里。
　　高王爷看这梅尨忙里往外，想了想，问身旁的成先生，“你说我要是给梅尨丫头提一提分位，如何？”
　　“儿孙自有儿孙福，王爷不如赏赐给姨娘一些银子傍身好了？”成先生委婉的劝着，他也观察了几天，十七爷和姨娘之间并无男女情愫，硬撮合反倒是不美，不如让他们自己选择，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不如放梅尨自由身，梅尨丫头会更开心，而且不会离开高家军，如果说了，那就是犯了大忌，高家是没有再醮妇的。高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进了高家的门，生是高家的人，死是高家的鬼。要想嫁人，成，先将命还给高家，做了鬼自然不管你的去留。
　　“你说的是，还要给些银钱傍身才好。”
　　第八天一早，已经大好的高王爷将高照和梅尨叫到跟前，笑容和蔼的仿佛见到正在派发红包的家长，梅尨一见，笑容期待的行礼，“家翁，是不是要赏给我钱啊？”
　　高照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真是丢人，难道我没给她月钱吗？……一会儿写信报个平安，顺便问问琼娘发给梅尨月钱没，这些事他还真不知道？
　　高王爷看着成先生哈哈的笑着，“先生你还说她是个憨的，明明聪明着呢。”
　　身后的侍卫拖着一个红布的紫金托盘过来，一看见这熟悉的盘子，梅尨喜笑颜开，这盘子她上次见过，里面有十两呢，这回看着红布下的小山，肯定只多不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谢谢家翁，那我就收下了，为了感谢你，中午我给你做一顿全素斋，味道一点都不比肉差。”
　　高王爷满意的看着梅尨，经历过这一遭，真是感觉年纪大了，要好好保养自己，闻言也不像从前恼怒，而是颇有些期待的点点头。
　　“还有一个事儿，我准备把梅尨的分位提一提。”
　　高王爷刚出口，仇阙就知道坏了，十七爷要发脾气了。
　　高照看了一眼数着银子的梅尨，沉声问，“父亲想给她提到什么分位？”
　　“你身边人少，让她做你的侧夫人吧。”
　　话音刚落，高照脸色不好的看着高王爷，掷地有声，十分坚定的说，“我的夫人只有琼娘一个。”
　　高王爷看着倔得像头牛的高照，也冷了脸，“你再说一遍。”
　　这是第一儿子敢当面反驳他。真是修养了几天，还真把他当咬不动肉的老虎了。
　　“儿子说，儿子的夫人只能是琼娘，就是公主来了也不成。”
　　一时间空气凝固的仿佛要压死人，父子俩冰冷对视，却谁都不相让。
　　“你这是要忤逆我吗？”
　　高照没说话，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寸步不让。
　　这话说的重了，仇阙求助的看着成先生，成先生正待开口，梅尨将盛放银子的托盘放回桌子上，“家翁，给你。”
　　“胡闹。”高王爷啪的一拍桌子，怒喝出声。
　　仇阙心里着急，“姨娘，你怎么还上去跟着捣乱啊。”
　　梅尨却是不怕的，还撇撇嘴，“家翁，我不想当十七爷的夫人，更不想当十七爷的妾室，我用这钱买我自己，要是这些不够，我那还有十两，上次您给我的，都给您，我来给家翁当能带兵打仗的女将军，怎么样？”
　　梅尨说着还比划了几个砍杀的动作，眼睛看着高王爷，一副求夸奖的期待样子，惹得成先生哈哈哈笑着，“姨娘巾帼不让须眉，这性子真是比几位爷更像王爷。”
　　高王爷并没有笑，一次被两个孩子反驳，作为大家长，心里真是不好受，他不看倔强又略带吃惊的高照，心里失望，这个老十七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梅尨这样好的孩子，他竟然不懂珍惜。梅尨还是那副“我再换几个厉害动作，家翁你这回该夸我了吧”的憨样子，儿子不懂事，他却不能看着梅尨丫头白白浪费，沉声道，“梅尨有功于高家军，又救我一命，即日起，梅尨为左夫人，随军高照,和赵氏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父亲……”
　　高王爷起身不理他，径直走了，梅尨摊开手尴尬的回望怒气值飙升的高照，“我尽力了。”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是高王爷身边的护卫，尴尬的笑着，“王爷让我回来拿银子，说姨娘已经提了分位，就不给银子了，给了也是浪费。”
　　梅尨肉痛的看着到手里的银子又没了，瞪了一眼那护卫，“我谢谢你啊，竟说大实话。”
　　护卫赶紧脚底抹油捧着银子跑了。
　　“你个心机叵测的女人，为了和琼娘平起平坐，竟然在父亲身上使心机。”
　　“你不要空口白牙的污蔑我，我都是听”梅尨想说这一切都是仇阙指示她做的，但是看到仇阙疯狂的示意，一挥衣袖，“我要刚告诉阿姐，你冤枉我。”
　　真是气死高照了，她还说他诬赖她，“就你会写信是不，我也要告诉琼娘，你的真面目，你是多煞费苦心的讨好父亲，让父亲提升你的分位，跟琼娘抢我。”
　　“我抢你，你长得没有仇阙好看，没有家翁威武，没有成先生有才，我图你什么，图你每次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死我，骂我，诬赖我，是你变态还是我变态啊？”
　　俩人边走边骂，正听热闹的成先生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噗呲将口中的茶吐了，这个梅尨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