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恶犬夫人》望月梅有酒

57、军饷

　　“那又如何？你刚才差点伤到我，而我救了你。”
　　梅尨现在很生气，生气刚刚她救过的高照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救宝哥儿那次被连打三掌，这次差点杀了她。
　　“真是想不通，你这样的人，阿姐凭什么喜欢你？”
　　高照擦拭剑的动作有一顿，剑指梅尨咽喉，“我和琼娘的感情，且是你一个小姨娘置喙的？”
　　察觉梅尨仇视的眼神，高照不知名的怒气更盛，“怎么？不服气？告诉你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眼神警告意味十足，下巴抬起俯视梅尨，长剑一挥，匈奴小头领的头瞬间被割下，大喊，“兄弟们，人头裝盒，回去领赏吃肉。”
　　众将士激动欢呼，他们终于可以结束这天寒地冻，吃着冰冷的能砸死人的饼子，睡着后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再也醒不过来的日子了。
　　仇阙带人清缴完剩余逃跑的匈奴人，蒋邹见他回来，截住他问，“运送物资的小子，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蒋邹将刚才高照与梅尨之间的对话说了，仇阙沉思了一瞬，嘱咐道，“大哥，告诉顾明，好好看住她，不要让她在十七爷面前转悠。”
　　蒋邹疑惑的看着仇阙，仇阙道，“那不是个小子，是十七爷身边的姨娘。”
　　“既然十七爷不喜欢这位姨娘，为什么十七爷会让她留下来？”沉稳的蒋邹心中疑惑。
　　“应该是夫人给十七爷写的那封信，估计这位姨娘也不会留下了。”
　　蒋邹点点头，两人分散，一个去找顾明，一个去找高照。
　　果然，高照带着人快马加鞭的一路赶到紫荆关内，一回到府中，立马吩咐蒋邹，“蒋大哥，去城中雇一队人马护送他回去，”他手中马鞭直指坠在最后面的梅尨。
　　梅尨毫不意外，心里也想王嬷嬷和阿姐了，她平静的看着高照，“不用雇人马，我可以自己回去。”
　　高照没理梅尨，径直走了，蒋邹叮嘱顾明，“老三，带着姨娘去休息休息。”
　　“不用麻烦了，我这就走。”梅尨也是转头就走，她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一个随身的小包袱，此时正背在身后，刚才怎么进来的，现在就怎么出去，门房见过她，知道是十七爷身边的人，也不加阻拦。
　　梅尨本来也没想留在这里，就是想看看高照的情况，说的详尽些，阿姐才不会担心，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就跟阿姐说他过的好好的，在府中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蒋邹看见顾明还站在原地，“你这小子，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去追？”
　　“啊，她惹得十七爷如此厌烦，走就走呗。”
　　蒋邹急了，阿阙已经跟着十七爷找王爷汇报了，他拍了一下顾明的头，“你懂个屁，马上把人追回来。”
　　顾明不情不愿的追了出去。
　　……
　　高照走到书房外，远远的听见里间有人在争执些什么，他的身影一映在窗外，沉稳的王爷声音问道，“谁候在外面？”
　　外面的茶水小厮回答，“回王爷，是十七爷追击流散匈奴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被从里面打开，是身材高出大哥一个头，魁梧雄壮一脸胡子的二哥。
　　“十七你回来的刚刚好，快与我进来。”说着他扯着高照的手臂将他带了进去。
　　世子跪在王爷面前，高照看的一愣，随即也跪了下来，王爷视线聚焦在满身污血脏污不堪的身上，转移视线问，“老大，老二说的可是真的？”
　　世子爷高恒正想答话，却被高武抢先一步，“阿爹，战士们跟我们出生入死，我们却让他们穿不暖吃不饱，这不是寒了众将士得心吗？”
　　高照低垂着头，顿时想明白了发生何事？原来冬衣和补给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世子爷解释道，“阿爹，今冬朝廷不同意我们北伐，只给了十万银钱作为军饷，比往年整整少了一半，可是我们有十万将士，平摊到每人头上，实在太少了，儿子又如何让将士们穿的如去年一样保暖？”
　　高王爷陷入了沉思，高武见状只觉的大哥又在狡辩，他最惯常于这个，心下不痛快，眼看着阿爹的态度要动摇了，急的脸红脖子粗的高声嚷嚷，“阿爹你莫听他胡说，就是大哥不给战士们厚棉衣。”
　　瞄到高王爷顿时一沉的脸色，世子爷嘲讽道，“二弟说我黑心不给将士们用厚棉衣，二弟倒是帮我算算账，十万军饷如何让每一个将士都穿上厚棉衣？”
　　看着高武讷讷的说不出来话，脸色红如张飞，高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黑。
　　世子爷心中隐隐得意，这个傻老二，就知道跟他对着干，每次还都说不过他，真是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
　　高照叩首以拜，“儿子不懂算账，但也明白大哥的苦衷，但是跟着我们的战士们，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短时间还可忍上一忍，今年战事频发，战士们常常需要往更北边的地方杀敌，如果供给不及时，儿子担心恐引起兵变……”
　　高武符合，“是啊是啊。”
　　同高王爷一同将视线放在高照身上的还有世子爷，高照此话一出，他顿时暗呼不好，阿爹一生戎马，最重视将士，十七说到了阿爹最担心的事情。
　　气氛沉闷，高武看着高照，希望十七再说一些，阿爹就同意了，他瞟到十七铠甲下的衣服，用力一扯，屋中顿时洋洋洒洒飘满棉絮，而扯掉的那半幅棉衣，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高照的身侧，可以清楚的看见只有一层薄薄的棉絮，还真是一纸厚度，连夹袄都算不上。
　　“阿爹，你看老十七的棉衣……”
　　不用高武提醒，高王爷已经气得站起身拍桌子了。
　　就是五万军饷也不能将棉衣做的如纸薄，是他不察了，让他的兄弟们受如此苦……
　　高王爷闭了闭眼静，“去将成先生叫来。”
　　世子爷惨白着脸狡辩：“阿爹，是不是十七身边人照顾不周啊？”
　　高王爷一双怒目看着世子爷，世子爷咬死喊冤枉，高王爷看着他的长子，胸中满满失望，甚至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疲累，“是不是冤枉，查过便知。”
　　高王爷又看向高照身上被扯坏的衣服，这是个倔强的孩子，什么委屈都不向他说，真是跟他娘一样，他挥挥手，“十七，王妃来信儿说，你身边的姨娘过来了，既然如此，就让她留下来，帮你缝缝补补，做些分内之事吧。”
　　高照面不改色的应是，高王爷挥挥手后，跟着二哥一同走了出来。
　　两人一出门，就听见高王爷的怒吼声，和世子爷的哭声。
　　高武开心的拍了拍高照的肩膀，“十七，你回来的正正好，要不这一次又让老大给蒙混过去了。”
　　两人走到院门口，高武跟着身边的护卫走了。
　　仇阙站在院门口都听见了王爷的怒吼，担忧的问，“爷？”
　　“阿爹让我把姨娘留下来，替我缝缝补补。”高照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仇阙明白了，“爷不用担心，我将姨娘安置在离你远一些的地方，且我们常征战在外，是不会常看见姨娘的。”
　　“嗯。”
　　仇阙听着高照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叮嘱仇阙注意接下来的发展。
　　将高照送入房间后，让小厮打来水后，仇阙就去找顾明，找了一圈没找到，却看到了刚洗漱完的蒋邹，“大哥，姨娘你安排在哪里了？”
　　“你没见到老三？”蒋邹也是一愣，反问。
　　“没。”
　　蒋邹赤着上半身连忙穿衣服，解释道，“刚才你们走后，姨娘就说要自己回去，跑了出去，我让顾明跟着请回来，现在才知道，他们还没回来。”
　　“刚才王爷发话，让姨娘留下照顾十七爷。”
　　听见门外脚步声，蒋邹打开房门，见一脑门子的汗的顾明跑了进来。
　　“可是寻到姨娘了？”
　　“没啊，我明明是在姨娘身后走出去的，以为姨娘向着城门方向走，没想到我追出城外十里，也不见姨娘身影。”
　　看着三弟的慌乱，仇阙和大哥对视一眼，“如果城外没有，姨娘就应该是在城内。”
　　蒋邹点点头，“我带着兄弟搜索一下城内客栈。”
　　“姨娘不会有事吧？”
　　顾明有些担心，虽未相交，但一个女子能有这般身手，在匈奴人的手里救下十七爷，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仇阙不语，蒋邹已经利落的穿好衣服，“姨娘身手还可，但是毕竟年纪小，城中鱼龙混杂，有不识眼的冲撞了就不好了。”
　　仇阙当机立断，“大哥你带着小弟在城中找一找，我去禀告十七爷。”
　　三人点头分头行事。
　　正洗着澡的高照听闻消息，满不在乎的回,“不用再派人去了，蒋大哥和顾明不是去找了吗？以她的身手死不了。”
　　“姨娘毕竟年纪小，又是女儿家，对于江湖上的道道恐不清楚。”
　　“那也是她自找的，你去忙，不用理她，出事了，也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