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恶犬夫人》望月梅有酒

52、下毒之人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玉书塞给婆子一个荷包问，“嬷嬷，找我家姨娘过去，可是有什么事儿？”
　　婆子在袖中捏了捏荷包，满意的笑了，“玫姨娘的糜肉粥里面查出来有红花汁。”
　　梅尨不可置信的与琼娘对视，摇摇头，“阿姐，我没有。”
　　琼娘转过头去，对着婆子说，“姨娘是十七爷的人，我跟你一同去,，弄清楚事情真相，也好跟十七爷有个交代。”
　　世子妃并没有交代十七夫人不可以去，婆子顺势到，“那十七夫人可要快着些，那边催的急。”
　　玉书给琼娘披上披风，琼娘吩咐王嬷嬷，“嬷嬷不要担心，好好照顾宝哥儿，我定把梅尨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拜托夫人了。”王嬷嬷抱着宝哥儿将三人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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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了世子妃的院子，琼娘看着带路的婆子脚步不停，才知道这是要去王妃的院子里，心中慢慢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等她们一迈进房门，琼娘甚至都来不及解下身上的披风，就听王妃一声怒喝，“琼娘，你看看你怎么管理的姨娘，王府中这么多位姨娘，哪个也没有像你院子中的姨娘敢胆大包天谋害世子爷的孩子的。来人，给我将薛姨娘拉出去。”
　　健壮的家丁上前去抓梅尨，却被琼娘喊停。
　　“母亲息怒，事情未查明之前，可否让媳妇儿问问情况，媳妇儿必给母亲一个交代。”
　　“还是说是你指使薛姨娘残害世子爷的骨肉，伤害你嫡亲的外甥？”
　　“王府对我们有恩，我怎敢伤害世子爷的子嗣？如果让伤害世子爷子嗣的心怀叵测之人继续留在王府中，她今日敢伤害小主子，他日就敢图谋更大，这才是对王府最大的隐患。”
　　“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要问些什么？”王妃眯了眯眼，答应道。姐妹相争，看谁技高一筹了。
　　琼娘走向世子妃，“大嫂可派人查过厨房可有红花的药渣？除了梅尨，今天在厨房当值的人还有谁，可否都叫过来，还有给玫姨娘诊治的大夫，我要问一些情况。”
　　世子妃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玫姨娘在她的院子中出了事儿，要是被世子爷知道了，非要治她一个治家不严之罪。此时琼娘问了，她积极配合，就怕晚了一分钟，这祸头子就要自己担了，有人出手处理这事儿最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都来到了。
　　琼娘搅拌着那碗还带有余温的糜肉粥，“大夫确定是这碗糜肉粥有红花汁吗？”
　　大夫走了过来闻了闻，舀了一小口放进嘴中尝了尝，拱手道，“回夫人，确实含有红花汁，量虽然不多，如果日日食用，孕妇不日便会流产。”
　　“玫姨娘现下的身体状况如何？”
　　“已有腹痛之兆，但姨娘服用的少，还不至于小产。”
　　“依大夫所言，可能判断姨娘用了多长时间的红花汁？”
　　“准确时间不能判定，但是从姨娘的腹痛来看，应该是最近三日用的。”
　　琼娘点点头，走向厨房管事嬷嬷，“管事嬷嬷，今天当值的人可都在这里了？”
　　“回夫人，都在了。”
　　“这些人当中，可有自己单独一个人留在厨房中的时候？”
　　“回夫人，今天是二丫当值，别人休息的时候，是她守着炉火不让它熄灭。”
　　琼娘走向害怕的二丫，二丫大约十四岁的年纪，人长的黝黑结实，一看就是个能干踏实的，“今天你一天都在厨房，没离开过？”
　　“奴婢离开过，上茅厕的时候。”
　　“去了几次，分别是什么时间段？”
　　“奴婢第一次去茅厕的时候是巳时，那时候厨房只有薛姨娘一人正在给玫姨娘做肉粥，下午去茅厕的时候，薛姨娘听说被玫姨娘打发回去了，在厨房中除了奴婢没见到其他人，奴婢想着没什么人，又将炉火照看好，反正不过几步路的功夫，我就跑着过去跑着回来了。”
　　“回来后，厨房可有什么不同吗，与你走之前？可有见到人影？”
　　二丫想了想，“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做晚饭大家缕缕续续的回来，也没有见到其他人。”
　　“那肉粥一直在灶上坐着呢嘛？”
　　“是的，大家都知道是薛姨娘给玫姨娘做的，那味道可香了。”
　　“你可见到有什么人碰过这肉粥？”
　　“有馋的小丫头会去闻一闻，但是马上就被管事嬷嬷赶走了，剩下的就没有了。”
　　“还有人碰这粥，你怎么没说？”琼娘温温婉婉的声音突然冷冽，冷着脸追问二丫。
　　二丫惶恐的急急辩白，“没有，除了薛姨娘煮过那粥，其他人没有直接碰过。”
　　“你撒谎，”琼娘步步紧逼。
　　屋中众人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仓皇不已的二丫，心绪也被调动起来。
　　“夫人，二丫不说谎的。”
　　“薛姨娘中午就回我的院子中去了，那为什么中午玫姨娘吃粥没有事儿，下午也没有事儿，晚上玫姨娘就腹痛了？”
　　众人微微醒悟，中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太长了。
　　王妃怒不可遏，“是你这个小丫头要伤害我孙子，来人呀，把她给我打二十大板，移送衙门。”
　　“母亲且慢，谋害玫娘的人也不是二丫。”
　　“她背后还有指使之人？”王妃惊讶的看着琼娘，希望她快快说出答案来。
　　二丫委屈的看着琼娘，“十七夫人，我真的没有谋害玫姨娘的胎儿，也没人指使我，我真的冤枉啊。”
　　琼娘点点头，让二丫心安了一些，又听琼娘说，“除了你，除了薛姨娘，还有谁碰过那粥？”
　　紧要关头，二丫绞尽脑汁的回忆今天在厨房出现过的所有人，脑中一道闪光，“晚上大厨房忙碌，蕊儿姐姐见状帮着热那粥，也是蕊儿姐姐装好带给玫姨娘的，之后奴婢便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碰过那粥。”
　　琼娘点点头，对着王妃躬身行礼，“母亲，可否让人将玫姨娘身边的蕊儿叫来问问话。”
　　王妃看了一眼世子妃，世子妃躬身行礼后走到门口吩咐站在门口等候的嬷嬷。
　　嬷嬷领命而去，没过一会儿，身穿粉红裙袄，梳着丫鬟双丫髻的蕊儿走了进来，双手放在腹前躬身行礼，“给王妃，世子妃，十七夫人请安。”
　　琼娘挡在蕊儿面前问，“蕊儿，晚上你将肉粥端给玫姨娘，中间可过过其他人的手？”
　　蕊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奴婢刚到院中时，着急上茅厕，将玫姨娘的食盒暂时交给世子妃的丫鬟春锁看管。”
　　“之后玫姨娘用完肉粥，就开始出现腹痛，是吗？”
　　蕊儿很快的回答，“是。”
　　世子妃急急的出列，朝着王妃委屈的申诉，“母亲，春锁不可能谋害世子爷的，世子爷除了鸿哥儿，七年未有子嗣，我十分重视玫姨娘的这一胎，怎么会派人谋害于玫姨娘呢？”
　　王妃一双探究的眼睛看向脸色苍白的世子妃，却对身边的嬷嬷说，“去将春锁叫进来。”
　　十九岁的春锁进来后，手帕擦着眼泪，哭的十分大声，直喊冤枉，与蕊儿开始上演狗咬狗的场面，听说她嫁不出去，就是因为她十分泼辣，没人愿意娶。
　　“蕊儿，从你家姨娘进来后，我们世子妃就怕你们姨娘有个闪失，时时刻刻的关心着饮食，熏香，拿我们世子妃都不舍的用的物件给你们姨娘用，天天烧香拜佛，祈祷玫姨娘顺利诞下麟儿。还冤枉我，我看是你做的吧。”
　　蕊儿激动的满脸通红，反驳，“你瞎说，我自家姨娘我怎么会害她呢？是姐姐做的吧，觉得我们姨娘一旦生下麟儿，会威胁到世子妃的地位，所以你着急了，在姨娘的粥里面放上红花。”
　　春锁毫不相让的反驳道，“那也可能是你和玫姨娘想陷害我们世子妃，合演的一出戏，要真是我家世子妃做的，何必还留着玫姨娘腹中胎儿，让你来指正世子妃，岂不是惹得自己一身骚，在王妃和世子爷眼中哪里落得好了。这府里人都知道，没了孩子，玫姨娘就什么都不是，凭她一个寡妇，也能进这王府的大门？还不是欺负我们世子妃心善仁慈。”
　　那边世子妃已经跪在王妃面前，“母亲明查，天地可鉴，媳妇儿绝没有想伤害玫姨娘腹中胎儿的心思。”
　　“琼娘？”王妃叫了一嘴。
　　琼娘会意，“母亲，听大夫说，这红花汁要长久的放在膳食中才有效果，不如母亲派人搜查蕊儿和春锁的住处，还有她们常去的地方，看看是否有红花。”
　　王妃看了一眼胡嬷嬷，胡嬷嬷会意，亲自带着人搜查了两人的房间。
　　等回来禀告的时候，果真带回了一个纸包。
　　“谁的？”王妃冷着脸，目光凌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
　　“回王妃，是在蕊儿的房间搜出来的。”
　　王妃腾地一下站起，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蕊儿，“将这个背主的奴婢给我打二十大板，移交府衙。”
　　被拖着走的蕊儿连连喊冤，“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她明明将红花全部倒入窗台下的泥土中，包裹的油纸也被她烧毁了，这一包绝不是她的。旁边的嬷嬷嫌她吵了王妃，粗糙的大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瞎叫唤。
　　世子妃还是哭哭啼啼的跪在那里，王妃厌恶的看了一眼，对琼娘说，“既然找到了真凶，还不送你大嫂回去？”
　　琼娘上前扶起世子妃，两人朝外走，身后的王妃突然说：“一个院子都管不好，以后诺大的王府，我怎么放心交给你。”
　　两人回头时，王妃已经被胡嬷嬷搀扶着走向后堂。
　　世子妃更加委屈了，琼娘送她回去的路上，世子妃的眼泪就没停过。
　　等琼娘走后，春锁递给世子妃一杯茶，仰头将茶全部喝下的世子妃的脸上已经不见丝毫委屈和温婉，全是冷意，“我是心善，却不傻，想陷害我，玫姨娘还嫩着呢！”她看向春锁，“蕊儿走了，玫姨娘身边没有服侍之人了，你过去好好服侍玫姨娘吧。”
　　春锁意味不明的冷笑，“奴婢自当尽心尽力，保玫姨娘腹中胎儿顺利生产。”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