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恶犬夫人》望月梅有酒

136、福姐学舌

　　手被玉米秸秆擦破皮的福姐道，“哥哥，你先带寿姐走，福姐马上……”

　　那人越来越近，眼看着就到进出，宝哥儿惊恐的看着来人的方向。

　　寿姐拉住宝哥儿的衣领，“救福姐……”

　　宝哥儿咬了咬牙，上前拉住福姐，可是那人从玉米地里一下子钻出来，飞快的抱起摔倒的福姐夹在腋下，对宝哥儿道，“怎么这么磨蹭，才走到这里，跟上！”

　　原来是阿娘，宝哥儿放了心，赶紧抱着寿姐跟上。

　　就这样，他们一路跑到了后山，他们就如同鱼回到水里，梅尨是惯常打猎的，又因为虎子住在这里，后山对于他们来说比他们自己的家还要熟悉些。

　　毕竟想知道野鸡藏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故事讲完了，琼娘点了点福姐的额头，“是个有急智的，”又看向宝哥儿怀里的寿姐，满意地点点头，“有情有义，做人当如是，”又对宝哥儿道，“你成长成这样，阿娘很开心。”

　　高照看着他们演完，久久一句话不说，直到众人都看向他，他才回过味来，昨天加上今天的一切，他们切实经历的一切，他才知道，他真的差点有几次要失去他们了，“既然你坚持福姐练功夫，那就继续吧。”

　　说完带着顾明走了，顾明对着梅尨点点头，也要跟着走，福姐蹬蹬的跑向他，抱住他的腿，“小叔叔，什么时候送福姐小马驹，和福姐一样大的小马驹？”

　　高照停下脚步，等着顾明的回答。

　　顾明蹲下身子道，“小叔叔今晚带福姐选一匹好不好？”

　　福姐点头，退回一步，期待的看着顾明，“小叔叔是要打坏人啊，那小叔叔先去，等福姐学好了武功，去帮小叔叔打坏人。”

　　顾明摸摸福姐的头，“福姐说的是，要好好听阿娘的话，认真练功服务，我可是等着福姐帮我打坏人的。”

　　福姐握紧拳头对着顾明比了比，众人笑，顾明又摸了摸福姐的发顶，才跟着高照走了，他们不能总手于辽关一地，现在兵有了，粮食也充备，是时候南下了。

　　他们走后，梅尨对信心勃勃的福姐道，“练功夫可不能再说累了，你要是总嫌弃累，喊疼，怎么帮你小叔叔打坏人？怎么保护你阿姐和兄长？纵使你以后到了战场上也是送人头的命。”

　　福姐听说今天会有小马驹，承诺的点头，这点她不怕的。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等吃过饭了，你们该练功夫的练功夫，该念书的念书，但是现在都给我去吃饭。”

　　琼娘朝着宝哥儿怀里的寿姐张开手，寿姐有些不情愿的看向梅尨。

　　梅尨回望寿姐，眼神坚决不容置喙，寿姐才张开手臂让琼娘抱自己。

　　香香软软的寿姐在她怀里，琼娘发出满足的喟叹，她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她不想错过这最后一段时间的相处。

　　梅尨牵着福姐跟在其后，宝哥儿在她右侧，一行人往里屋走去，琼娘吩咐玉书，“就摆在梅尨的院子里吧。”

　　等他们吃饭，宝哥儿去跟府里早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先生读书了，福姐开始跟着梅尨练武。

　　其实一天下来，宝哥儿实际的练功时间没有福姐多。用不上几年，继承梅尨练武天赋的福姐，再加上勤学苦练的时间，豆蔻年华就能打的赢宝哥儿了。

　　寿姐身体弱，不能多练功，年纪还小也不忍心让她识文断字，绣花绘画这种劳神的事情。只能在琼娘和玉书的陪伴下，扑蝶荡秋千，没几日功夫，寿姐亲近了琼娘很对。

　　小孩子最是敏感，谁对她好，她心里是知道的，这让梅尨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寿姐的欢乐，让福姐很是羡慕。

　　但是她不敢对着阿娘说，只得在阿娘不能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跑去大哥的院子里练功夫，也算眼不见心不烦吧。大哥在屋子里面的读书，她就站在院里的大银杏树下扎马步，或者拿着阿爹给她刻的木刀瞎比划，阿娘菜刀武的好，利落又干净，她想学，可是阿娘告诉她，“其实阿娘用的最好的是长枪，是你阿翁交给我的，等你再大一些，我再交给你。”

　　她回家后很开心，因为她可以期待的事情越来越多，每天最开心的不再是睡觉，可是睁眼对一天的期待。就像她这只枣红色的小马驹，它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叔叔说它是马中仙女。而且只有她有，寿姐没有，大哥也没有的，她每天喂它吃胡萝卜，带着它逛园子，站在它身上摘果子，和寿姐一起给它编花。

　　它是和福姐一般大的母马，日子真的好快乐，她渐渐的不想离开这里。她的担忧被大阿娘发现，大阿娘问我怎么了，是羡慕寿姐不用练功夫吗？

　　福姐摇摇头，“就是现在的生活很开心，我怕福姐不够好，失去了。”

　　大阿娘握着我的手说，我永远都是镇北王的二姑娘，不会失去这一切的，她保证！还向我保证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大阿娘脸色严肃的对我说，不会让我失去阿娘的，可是我阿娘每日都监督我练功夫，大阿娘教我们写大字的时候，她也在一旁擦她的银枪，我怎么会失去阿娘呢。

　　想不明白的我只要记住大阿娘前半句就好了，阿娘说有些道理现在不懂没关系，因为人生很长，终有一天会悟出你不懂的道理，我想大阿娘的话应该也是这样的道理。

　　我的小马驹有名字了——踏雪，是我们求着大哥给起的名字。

　　大哥问我们喜欢什么，我和寿姐喜欢的不一样，我喜欢吃，寿姐喜欢院子里的各种花和飞在天上的风筝，意见不统一，大哥道，“你们是冬天出生，不如叫它冬生。”

　　大阿娘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指点着阿娘，“看你把宝哥儿教的，取个名字跟你一个样，如此的接地气。”

　　玉书也跟着掩嘴笑，“听说十七爷闲时正泡在各种典籍中，给寿姐福姐找名字呢，还听前院的小厮说十七爷已经写满了三张纸呢！”

　　阿娘笑走向大哥，“宝哥儿，你跟着明争先生学了这么久，掏掏肚子里的十斤墨水出来，给它取个好名字来。”

　　大哥摇头笑，“二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有十斤墨水了？”

　　阿娘示意大哥看两眼亮晶晶的我们，大哥无奈一笑，望着院子中的银杏树好半晌才确定踏雪的名字，“正所谓踏雪驭鎏金，清风徒枉情。”

　　那时候还不懂，等懂了的时候才知道踏雪的名字是他纪念在宝瓶村那几年回不去的时光！

　　阿爹都说这马驹长得好，还让我和寿姐坐在马上，牵着我在院子里遛弯。可是懿夫人不喜欢，见到我和寿姐在花园里给踏雪编花环，大呼小叫的指着落雪，眼睛却是落在我和寿姐身上，“哪里来的小畜生，怎么不待在马圈里，怎么跑来花园，偏偏来祸害花园中的花花草草。”

　　寿姐身边跟着个小丫鬟，一见懿夫人发怒了，连忙跪下认错。寿姐被指摘的哭了，福姐想上去揍那可恶的懿夫人，可是看着寿姐哭了，她想了想还是任由她说吧，回去告诉大哥，现在要安慰好寿姐，阿娘说她要照顾好寿姐！

　　我问阿娘为什么，寿姐不是姐姐吗？为什么妹妹要照顾姐姐？不应该是姐姐照顾妹妹吗？

　　阿娘反问我，“你见过妹妹比姐姐长得壮实的吗”

　　我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比了比我和寿姐的个头，深以为然的点头，阿娘说的对啊。

　　等晚上晚饭后，我照常去大哥的院子里银杏树下练功夫，看着大哥正在石桌下写字念书。大哥因为我从屋里挪到了屋外，阿娘问他为什么要挪出来，大哥眼睛也不眨的说，“外面比屋里更亮！”

　　我偷笑，大哥是想陪着我呢！

　　可我一张口，大哥就让我闭嘴！隔了一会儿，大哥还没写完，我时不时的盯着他瞅一瞅，如果他写完了，我立马告诉懿夫人欺负我们的事儿。

　　看了几眼后，大哥沉声道，“我只听一件事，给你十个数说完！一、二、三……”

　　大哥还来真的啊，我咽了咽口水，一口气说道，“今天我们去花园里给踏雪编花环，懿夫人看见了，指着踏雪，对着我和寿姐骂是畜生……”

　　宝哥儿停下握笔的手，“说的详细点。”

　　福姐又认真仔细的说了一遍，看着大哥思索的神情，我问，“大哥，晚饭的时候，我们要不要告诉阿爹，让阿爹替我们出头。”

　　宝哥儿看着福姐问，“寿姐哭了？”

　　“哭了！”

　　“你先别告诉阿爹和娘，我来治她。”

　　梅尨过来叫他们吃饭，揪住福姐的耳朵，“不要老是在你大哥面前叽叽喳喳。”

　　第二天一早，刚起来的郑懿一大早上就不开心。

　　从梅夫人回来后，十七爷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来过她屋里了，这让她怎么怀孕啊，想起这个就心烦的吃不下去饭。

　　外面的丫鬟来报，“夫人，世子派下人请，邀请您去花园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