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后宫生存手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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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如芽。
璇玑宫内清辉洒落，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大，在这雨声中，柴房一侧漆黑如墨，幽深如同噬人的野兽在蛰伏。
似烈焰焚烧般的焦灼席卷了整个身体，夫依仿佛被水洗了一遍，靠在身后拾掇整齐的干枯木柴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汗水顺着他秾艳的脸庞滑落，淌在他如玉般细腻的皮肤上，聚在他锁骨处湿淋淋的一片。
有人触碰上他的脸，夫依竭尽全力，眼前也依旧模模糊糊，像是隔了一层纱雾，根本看不清眼前几人的模样。
思绪迟钝的像是一潭死水，外衫早已被人脱至旁边，他的发丝垂在脏污的地上，缠在背后垒好的木柴上，落在别人的指间。
他颤动的身躯在抗拒着一切，但使不出来力气，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幼猫挠痒，只需要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就可以将他抓牢。
“惠妃真是个大方的，跟他合作的药店铺子赚了不少，如今竟连享用的美人都这么出挑…”
“闭嘴，你想死吗？”一人眼刀飞来，警惕地看向夫依。
“说两句怎么了，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不过是深宫里可怜巴巴等待帝宠的美人之一，明日醒了为了活命也不敢吱声，还怕他传信不成？”
“你瞧，这手腕也抖成这样…”
雷声轰隆。
倾盆大雨中，宫殿的灯火摇曳，冷风裹挟着潮湿灌入整个廊间。
一人凝神细看旁边的青年女子，笑道：“王娘子，你也别绷着脸了，是我的不是，不该在这儿谈正事。一时放松说错话了。”
“此次进宫不易，别漏了身份。”
“行行行。”她揣摩着对方的神色，见那目光时不时从地上无知无觉的男子身上掠过，便知这位王娘子分明也在意动。
“你先来吧，这次的事情多亏了王娘子才办成，我们姐儿俩给你守着。”
“这郎君体质羸弱，跟寻常男人不同，别弄坏了，夜还长着呢。”
她们点了一盏灯，昏黄灯光下面蜿蜒的黑发顺着身躯线条滑落，那影子晃动，被拘束在一方囚笼，显得脆弱又可怜。夫依无法聚焦的眼神落在虚空，被人触碰也只轻轻一颤，仿佛受了雨水侵蚀的花朵。
只等被人采撷。
轰隆——
响亮的雷声从远处传来，隔着窗子，外面凄风苦雨，寒风呼啸，好一番热闹。
下一轮闪电划破夜空。
嘭——
柴房门被人撞开，刀光剑影在夜幕里如同阎王锁魂，守在门边的一人瞬间没了声息。另一人受惊，抽刀反抗，被当场捅穿。
地上那位王娘子反应极快，来势汹汹，两人缠斗一起，电光火石之间过了十几招，那女子中了一掌，却依旧硬抗着寻了个空子逃了。
来人一袭黑衣，脸颊与夫依一样通红，佩刀饮血，发出淡淡的嗡鸣。
他的身体一样很不舒服，但杀人的本领还在，不止于连自保都做不到。
崇光看见地上堆叠的衣服，里面的人缩在一角，抱着膝盖，脸颊上湿漉漉的痕迹一览无余。他亵裤还在身上，只被脱了上衣，那几人应该还没来及办事。夫依睁着双眼，却好像什么都看不清，崇光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手，低声跟他说话。
“醒醒。”
“还能听见吗？”
“说句话。”
夫依呢喃了句，手臂挡住了脸，他埋进了自己营造的暖窝里，对外界毫无反应。
崇光拉开他的手，拧眉：“傻了？”
“…不要…”
簌簌滚落的水迹滴落在崇光的手背上，太过粗鲁的动作似乎激起了夫依的恐惧。
崇光动作一顿。
廊间的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睡下的宫人被叫醒。搜查声由远及近，几乎以一种极为猛迅的速度逼近。崇光脸色难看，被对方追击的灰头土脸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真是难缠。
他迅速拉上门，他回头望了一眼，夫依仍浑浑噩噩地念着什么。
他飞身一跃而起，身影很快消失在璇玑宫。
“羽林右卫，顾晏，前来搜查。”
*
这是一个并不安稳的夜晚，通报声一声接着一声，女帝脸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她手边毛毯里裹着的是神志不清的夫依，面前是两具尸体。惠妃一脸煞白，站在女帝身侧摇摇欲坠。
宸凌扫了他一眼，王安立即道：“还不给惠妃娘娘看座。”
“多谢陛下。”
惠妃微微欠身，挨了过去。
顾晏走近，神色凝重，“事情便是这样。陛下，可要等贵妃清醒后再来问？”
“太医呢？”
王安躬身，连忙道：“去请了，约摸就来了。”
“臣等参见陛下，贵妃娘娘，惠妃娘娘。”
挤进来几位太医，这室内立马变得热闹起来。
惠妃眉头紧蹙，眼神关切，“太医们可算来了，快去瞧瞧哥哥，他似乎受惊了。”
“陛下，有太医在，哥哥会没事的，您要仔细身体啊。”
“嗯。”宸凌拍了拍他的手，眼神温和，“你身子差，这些事听听就好，不必忧心。”
她那眼神古井无波，唇边带了虚假的弧度，“况且这里有你们刘家的人，医术更是不在话下，有他们出手，朕自然放心。”
“陛下，贵妃他——”
一青年站出来，脸色惨白。他未尽之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夫依的手臂垂落，上面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守宫砂的影子。
另外几个太医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阻止那青年但没来得及，这件事猝不及防地曝光到了众人面前。
太医们额头直冒汗。
室内的人都噤若寒蝉。
一排排宫女低下头，惠妃微微皱了皱眉，露出来不忍和可怜的神色，转身就要靠在女帝身侧，甚至想扑进去。
宸凌按住他的手：“惠妃，注意仪态。”
“先把人治了。”女帝的语气很强硬，扫过来的目光似有威压。
搭脉诊治了有一会儿，针灸过后，那几人开了方子，立刻就有人去熬制汤药。
刚才那出声的青年到了她跟前，那熟悉感更加浓郁，宸凌看了他有一会儿，直至把人看的额冒虚汗，脸色煞白。
“你是惠妃的哥哥？”
“…是。”
她眼前的珠帘遮住神色，显得平静而冷漠。
“你长的，也很不错。”
刘渊浑身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可愿进宫？”她问话随意，可悬在脖颈上的刀似乎随时都能落下。
“臣…臣…”
他抖如筛糠，却半天说不出一个愿意。
“王安，教教他宫里的规矩。”
总管大太监脸上挂着笑，上前一步，小声提点道：“刘大人想必不懂这宫里的规矩，你呀，今日着实鲁莽了。”
刘渊这才反应过来，呆滞地瞧向一旁浑浑噩噩蜷缩成一团的贵妃。
“来人，拖到殿前，着实打。”
“是。”身后上来几个太监，拖着瘫软的人就拽了出去。
“陛下——”惠妃跪到她跟前，不断地磕头，“求陛下饶哥哥一命。”
“陛下，外面在吵什么？”寝殿里上官懿本来就浑身燥热，睡的很不安稳，此刻被惊醒，未束发就走了出来。
惠妃看见女帝的脸色微微一变，连语气也缓和许多：“你怎么醒了？”
他察言观色能力很强，当即就更换目标，扑到了上官懿面前。
“求娘娘救哥哥一命。”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后宫生存手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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