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后宫生存手册(十一) ...
-
哐当——
凳子被一脚踹开，屏风撑不住了，耳边是由远及近的提醒和催促，像是陡然席卷过来的龙卷风。
“宸——”
唇齿被迫张开，修长的指节几乎肆意地戳到他的喉咙，水迹顺着唇角淌下来，上官懿在窒息中发出一声抽泣，身体因为忍痛而不由自主地往前方拼命逃去。
一点力道都能让他连后背都忍不住弓起来，像是受到惊吓的狸奴。
“……”
“你以为他来有用？”
他的指尖在墙上划出一道道指痕，后脑的墨发被人拽起来，半边乱发遮掩的侧脸若隐若现，能看见他濡湿泛红的眼尾，脖颈下的淡青血管不停地微微颤动，诉说着他的不安，那雪亮的颈窝仿佛盛了一湾静谧的泉水，一滴泪砸下去，让人心颤不已。
滑腻的像是涂了蜜的肌肤，摁上去就能起一层印子，因为出了汗不容易掌控，反而激起对方更加凶狠的力道。
“太傅觉得朕会喜欢他？”
上官懿颤抖着大口剧喘，眼睫因为泪水而显得愈发稠密，他声音破碎：“…不是吗……？”
他强迫自己去想，夫依是她登基一年后出巡江南时带回来的，她不顾朝臣的反对，将人硬生生从进宫时从六品的美人，提到了如今的正一品贵妃。
谁也没想到，皇帝下一趟江南，会从青楼里带回来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下九流男人。
他被困在宫里的第一年，宸凌不来见他，他图个清净，也不去她面前晃悠，日子过的像流水一般，便是皇后二字冠在他头上也如同虚设。
更无侍寝一事。
等到夫依入了宫，便如快要渴死的鱼入了海，将整个后宫搅弄的天翻地覆。
上官懿不得不拾起皇后的身份，可他越管束越错误，不是因为他规矩立的不对，而是因为宸凌每次都毫不犹豫站到了夫依那边，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所做的一切，从来没有哪怕一次，听进过他的话。
上官懿纵然高傲，但这点傲气早被她消磨的差不多了。
她待他，向来是恨意大过一切的。所以才会疯了一般地折磨他，想让他低头认错。可是对待夫依，却像是龙在守护一颗稀缺可贵的明珠，珍惜异常。
这还不算爱吗？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儿，他听见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似乎是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下一瞬被强大威胁笼罩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战栗，他手指猛的收紧，疯了一样抬高身体，却被对方轻松摁下去，当即就令他崩溃地倒吸了一口气。
(已删除)
他颤颤巍巍地竭力躲避，半晌之后哽咽一声，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浑身软了下去。
“陛下……陛下——”
“贵妃……这…”
“都滚开！我自己进去！”
“！不能进去啊贵妃！快，来人快拦着贵妃——”
“既然那么在意他，皇后想必不想在他面前失仪吧？”
无法平息的喘气声里已经带了哭腔，上官懿隐晦地摇了摇头，脸颊上乱发覆盖如同水藻一般，心口骤然加重的疼痛让他眼尾的泪意更加真实，仰起的脖颈像是枝头乱颤的花骨朵，软弱可欺。
他不想在后宫任何一个人面前去宣告他的身份，那个无用且令他时时刻刻痛苦的皇后身份。
他是十三岁名动京都的上官懿，是十七岁官至太傅的上官懿，是那个杀伐果断行事缜密的上官懿，唯独不是此时此刻，被人摁在这里强行履行皇后职责被迫行荒唐之事的上官懿。
难以想象他这种人会难受到这种程度，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他眼神涣散，仰头只能看见头顶高悬的房梁随着他的世界一起颤动。
(已删除)
隐秘处眼熟的小痣勾起宸凌的记忆，她停顿了一瞬，手指摩挲了一下，上官懿惧怕一般地颤了下。
“别——”他察觉到什么。
“！”
(已删除)
不待他逃，驰骋的人加快了速度，上官懿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破碎，他的身体、他的魂魄几乎随着激烈的动作被碾碎了。
被他养大的野兽硬生生地侵占，被完完全全地征服。
求饶不得。
(已删除)
“陛下——”
柔软的声音遥遥传来。
“求我。”
他已经意识不清，哆嗦着将最后一点力气用来把自己的脸埋在对方怀里，以求遮掩。
“……”
他在哆嗦。
“说话。”
上官懿又是一声不堪忍受的喘息，连音调都在发抖。
“……说。”
他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一般，带着痛极的微弱抽气声。
他不想认输。
上官懿在这连绵不断的极乐与痛苦之间，像是被热油烹饪的鱼一样煎熬。
可更让他痛彻心扉的是女帝冷硬狠绝的话语。
她再一次站在了夫依那边，来逼迫他。
(已删除)
藏在乱发里的耳尖白皙又柔顺的可怜，和他这人的强硬性子完全不同，无声引人怜惜，心理上的折磨简直比酷刑还难捱，他口中断断续续无意识地哽咽：“…求…求……”
一个呼吸之后，伤痕累累的他被人从地上打抱了起来。
“陛下。”
近在咫尺的人声。
上官懿挡住脸，面朝着床榻里侧，只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后背。
他身上盖着一层薄被，蜿蜒曲折的长发垂在床榻间，后颈那一抹春光引人瞩目。
细看上面还有个明晃晃的艳红牙印。
脖子上有艳红的细带绕了一圈，在后颈打了个漂亮的结，夫依敏锐异常，单单看了一眼就辨认出来了他应当是穿了件大红色的肚兜。
难怪背对着他。
原来这等高洁到无趣寡淡之人在床榻上也能这般惑人心神。
他到底该怎么才能争的过他……
自己原本的优势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夫依说不气闷怨恨是假的。
屋内像是被龙卷风袭击了一般，屏风倒在地上，地毯上乱七八糟地摔了一堆东西，可疑的液体一滩一滩的汇聚在一起，黏腻腥檀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
上官懿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夫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他被带进宫里，所听所见都在向他展示这个人有多光风霁月、不染尘埃，世间所有的美好词汇都是来形容他的，可此刻夫依一眼就能看见他的尊严就像顺着手缝流逝的沙子，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上官懿，居然背对着他像个被宠爱的禁脔一样，连他的面都不敢见。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礼过。
夫依看见女帝扫过来的眼神，顿时止住了脚步。
她脸上看着没什么表情，显得十分冷淡，夫依心里有些发怵，却还是本能地小跑过去想要坐到她身边。
被宸凌一伸手挡住，她的胳膊抵住他的腰。
力道不大，却不容反抗。
“他不舒服，你跟朕出去。”
夫依的目光移到她身后挡着的人身上，那人身体一僵。
夫依乖乖道：“好啊。陛下牵着我吧。”
他伸出手，看似是让女帝来牵他，实际上早就主动地伸出手要去牵着对方。
她在上官懿这里总是不开心，那就让他带她走出去好了。
宸凌目光定了一下，看向他明亮如星的双眸，夫依朝他弯了弯唇，笑靥如花。
他那双眼全心全意地注视着她，里面像是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温暖的让人心悸。
宸凌不是很习惯地伸出手，指尖相触的动作有些生涩，紧绷的脸庞有些松缓。
她从来都是主导者的身份，此刻有点新奇。
夫依的手指修长，没干过什么粗活，手心连茧子都没有，柔软的肌肤包裹着她的手指，引领着她慢慢向前走去。
踏出殿门前，宸凌脚步一顿，一个眼神向守候已久的人扫去。
拖长的调子穿透力极强，里里外外服饰的人都能听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官家独子上官懿自入宫以来勤勉柔顺，秉性安和，赏金10万，赐蟒缎1匹，补缎1匹，路绸 4匹，纱5匹，纺纱 10匹，杭细10匹，绵绸10匹，高丽布10匹，丰青布 40匹，粗布 5匹。”
声音高的生怕有人没听见。
夫依自虐般咬着下唇。明明陛下不喜欢上官懿，却能让上官懿侍寝。反倒是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时候，都是他步步为营主动引诱，哪怕……他都将他的真心捧到她面前，陛下也只是岔开话题，让他去学那些枯燥无用的东西。
陛下分明知道他身上只有这点价值，却也放着不用。
为何会这样……
殿外早已经准备好的宫人排成两列，将东西带入殿中，内室内传来一声饱含怒意的“滚——”
紧接着乱成了一团：“不好了！”
“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夫依指尖捏的发白，他另一只手还牵着女帝往前走，此刻却遭受到阻力，他扭过头看着女帝停下脚步，因为“担忧”皱起的眉头和遥遥看着殿门方向的目光，心口一堵，头晕眼花起来。
于是外边也同样“兵荒马乱”起来，惊呼一片。
宸凌有些懵地顺手托住窄瘦的腰肢。
“快来人啊！！贵妃……贵妃娘娘也晕倒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后宫生存手册(十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