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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大多数情况下,CIB的日常工作也不像电影里拍的那么刺激,周一追车、周二监听、周三卧底、周四枪战,到了周五就直接全港警察联合行动——这是林超贤的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距离上一次联合行动又过了几个月,CIB的一切事物都回归正常,凌翌也逐渐习惯了自己早在几年前就应该习惯的平静生活。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她是绝无可能相信自己会跟“平静”这两个字有联系的。拥有正常办公室生活的或许是Madam凌,又或者是持邓家股份的凌小姐,却唯独不是凌翌,不是自小就在泥潭里摸爬滚打,长大后灵魂也无法得到救赎的殉道人。
刚回到香港的那一个月里她完全不适应,午夜梦回的全都是香港以外的地方,可即便是梦,她也从未说过一句梦话,唯有惊醒后带着一身冷汗,和纠缠于梦中的血腥污秽。
不说梦话是多年卧底生涯养成的警惕与自保,温水洗去冷汗之后,凌翌定了定心,一声声堵在喉咙间的名字才敢发出来。
“宗涟……”
她坐在凌家属于她的卧室中,用手捂住脸。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昏暗不清,这一次也再也没有一个影子蹦出来,长着宗涟的脸,对她讲的却全是坏人心情的话。
“宗涟”再未出现过,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代替她出现在凌翌眼前的,是真正的宗涟。
恍惚之中凌翌想起如今她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念头还未落下,手却快了一步。电话拨出去的“嘟嘟”声叫凌翌的心怦怦跳动,凌晨三点钟无论是谁接到电话,第一反应也绝对都是骂街。
可是手中的冷汗却又在提醒她,她如此迫切地想要宗涟,哪怕只是一个声音,都足以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二十秒后,就在凌翌的勇气逐渐耗光,想要挂断时,电话终于被宗涟接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紧张感:“阿凌?”
“我没事。”凌翌摩挲着手机,略带不安地补充着,“我做了噩梦,我……我想你了。”
放在之前,宗涟也绝对想不到凌翌是会坦荡荡说出“我想你”三个字的人,这样的撒娇模式好像不太符合一直以老虎仔形象示人的Madam凌。
但听见她还会撒娇,宗涟倒是隐隐松了口气。诚然凌晨三点钟接到电话,被吵醒后情绪上会出现下意识不满,但清醒之后她第一担心的却还是始作俑者。
这么晚打电话一定有事,凌翌的第一句话让宗涟率先排除掉公事与个人安危,最后剩下的就是让凌翌在这么晚会说出“想她”的原因。
她并没有贸然开口询问原因,只是微微弯起眼,轻声笑了笑:“想要听睡前故事吗?”
凌翌一怔。
宗涟话语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小时候我睡不着,我妈妈就会给我讲故事听。我猜你现在大概也睡不着,不如躺下来,听听看我最近在看哪本书。”
或许是因为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存在,凌翌自惊醒后就紧绷的身躯陡然放松下来,宗涟就像是冬天木屋中点燃的壁炉,让她归家后卸去一身疲惫,抖落掉染上一生的风雪。
凌翌重新躺回去,手机放在耳边,宗涟缱绻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驱散一切障眼的云雾的太阳啊,你解除了我的疑团,使我如此心满意足,觉得怀疑的乐趣不下于理解。请你还稍微回到你讲高利贷伤害神的恩惠那一点上,’”
“我说,‘把疑问的结子给我解开。’”
“神学?”凌翌挑起眉头,讨骂似的故意打断她。
宗涟捧着自己睡前放在桌上的看了一半的书:“不要打断我,闭上眼睛,快点睡!”
小宗警官难得这么专制霸道,半点不由人分说,凌翌笑着应了一声,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宗涟又开始慢慢读道:“‘哲学,’他说,‘不只在一处教导懂哲学的人:自然来源于神智和神工;如果你细心翻阅你的《物理学》,从头翻过不多的几页,就会看到书中说,你们的艺术尽可能摹仿自然,就像徒弟摹仿师傅一样;所以你们的艺术可以说是上帝的孙子。如果你想得起《创世记》开头的话,人是必须靠此二者维持生活和前进的。但因为高利贷者走另一条路,他就轻蔑自然本身和它的摹仿者,把希望寄托在别的事物上。’”
凌翌闭上眼睛,脸无意识在枕头上蹭一蹭。宗涟的语气非常温柔,她下意识想起小时候那只毛茸茸的兔子精,后来又有很多个不同时期的宗涟浮现出来,每一个瞬间都足以让她心动。
房间中已经彻底安静了,只剩下宗涟读书的声音还在透过听筒温柔地传出来:“‘可是现在我想往前走了,你跟着我走吧:因为双鱼星已经在地平线上闪烁,北斗星已经横卧在西北风的方向,再往前走一段路才能从这悬崖上下去。’”【注1】
电话不知是何时挂断的,房间中的人已然熟睡。
半夜读睡前故事在后来几天中已然成为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宗涟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半句被吵醒的话,也一直都没问过凌翌为什么需要自己陪伴的具体原因。
两个人只是一个打电话,另一个接通,然后睡前故事的内容则根据宗涟当天的阅读来定。
一直到某一天凌翌照例跟黎辉在上班时间插科打诨差点气沉整个香港岛,终于熬到下班后又勾肩搭背去停车场各回各家,气氛轻松地一改几个月前,凌翌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有很长时间都没在半夜.骚.扰过宗涟了。
刚才去另一个方向开车的黎辉这会儿又转回来,西装外套被他扔进自己车里,现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制式衬衫,袖子还被他一层一层挽上去。
黎辉敲敲凌翌的车窗玻璃,等后者摇下窗户后,他半弯腰邀请道:“不如晚上出去看球?”
或许是国庆要到,最近太平无事。凌翌耸耸肩,轻松道:“没问题啊。”
于是两人各自回家换了件衣服,白天在CIB里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两位精英只穿短袖和休闲裤,考虑到秋天晚上温度会下降,受过伤后怕冷的那个充其量也只是在外边加一件运动外套。
黎辉找了家熟悉的酒吧,物美价廉能看球的那种,凌翌打车过来,一人端了一杯啤酒,这家酒吧只播德甲,他们一口酒闷下去后赌球,输的人明天承包两人份Report。
啤酒喝了两杯,球赛还未结束。黎辉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怎么,你家那位国庆不放假?”
凌翌闷一口啤酒,眉宇间全是烦躁:“嗯,国庆阅兵,她被抽去巡街。”
想一想异地恋也真是惨,自从七月份分别至今,她们两个人已经三个月没见过面。这三个月里就连梅箐跟他都又结束了一轮。
黎辉从喉咙间发出一声笑,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这让凌翌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你呢,都快活到跟黄Sir一同的年龄上了,还准备一个人?”
安市一别后,凌翌跟梅箐也算是熟悉了。上个月两人分手闹得沸沸扬扬,据黎辉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分手,从大学一直到三十多岁还是分分合合,这个月看起来又开始进入公共场合互怼阶段。
黎辉笑了下,握着酒瓶子左右摆弄:“又不是你,出个差就能解决个人问题。遇不到,我也没办法。”
凌翌斜眯他一眼,酒吧里光线昏暗,她这位师兄压低了眉眼,隐在暗处,看起来不知道就怎么有种颓废感。
正这么想着,黎辉忽然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头发很短,五指插进去也淹没不了指缝。
更颓败了。凌翌想。
黎辉却冲她笑:“算了,不想了。明天周末,去浩园?”
浩园里埋着他们都熟悉的一个同辈,算起来黎辉要大几岁,凌翌最小,那人岁数排中间,却是脾气最好的一个。三个人因为凌翌的第二次卧底而走到一起,最大的那个多油腔滑调,最小的那个又活像尊黑面佛,唯有这一个脸上总挂温和的笑意,不像是在毒品调查科,倒有点像是供职监管处。
凌翌挑下眉,有点惊讶黎辉会主动提起要去看阿霖,不过她还是点下头。
酒吧的电视上,门将诺伊尔成功扑出一记危险球,球迷们有的咒骂有的欢呼,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尖叫与口哨。
在这一片喧闹中,黎辉觉得自己的脑子随着这一记扑球也变得迟钝缓慢起来。
啤酒不知道就怎么变得有点上头,黎辉揉了下鼻梁,隐约看见在凌翌旁边还坐了一个人。
很年轻的后生仔,白白嫩嫩很靓仔,笑起来牙齿白白,对他暗嘲道:“上头啊?多大个仔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搬完了师兄还得送你回去……”
黎辉又揉揉眉,再睁眼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阿霖……
他在心里叹息。
怎么这么温温和和的人,做起事就那么狠呢。
有什么事不能等后援来了再说,放跑一个人就那么不可饶恕,非要把自己也搭进去才行?
又不是在殉道……
道义也并非不近人情。
【注1】:引自但丁《神曲·地狱篇》
——
这是一个还没想好题目的番外第一章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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