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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泪童年 ...

  •   如今什么年代了,谁的复仇还能是动刀动枪?
      让周家的生意不再那么顺风顺水,不让王伯丹心里冷血的工作狂平步青云,便是了。

      如果王伯丹的父母都在世,也许和周苏平一家到今天,还是密切的往来。
      但有人富贵,有人命薄。

      三十年前,周军,王童树,李希年,是一起在上海打拼的盟兄弟。起初,周军的身份不是培训机构的老总,而是建筑工程的工头。
      国家工程建设项目之多,让建筑行业有着突飞猛进的发展。周军的姐姐,周苏平的姑妈在海外生活,也因为这些缘故。周家的资源始终多一些。周军和苏秀梅结婚,生下了周苏平。可是周苏平从生下就被认定体弱多病,心脏肝肾都发育不好。一度病重奄奄一息。四年后王伯丹的爸爸王童树和妈妈陈莲生下的她,然而她长期和妈妈生活在盱眙当留守妇女留守儿童,王童树则一直在上海打工偶尔回家,也带他们母女来过两次上海。

      事情的转着发生在王伯丹六岁那年,王伯丹的妈妈因为过度劳累死于心衰。

      周军对工程的严苛让王童树这个好兄弟兼施工组长之一,一刻都抽不开身,当年只能靠村头小卖部一部公用电话传递资讯的情况,王伯丹姥姥家也曾几次打电话到工地找王童树,告诉他陈莲的病情,王童树总以为是老毛病,就寄几百块回去了事,答应没那么忙的时候回家看看。
      一拖再拖,直到有一天接到电话,周军李希年陪着王童树再赶回家,陈莲已经人去灯熄。

      工期还是很紧,李希年留下陪王童树料理陈莲的后事,周军在当年给了一千块算不太少,然后匆忙就回了上海。对于这些,陈莲的娘家并不领情,人没了,倔强的陈莲母亲不想再和他们有瓜葛。在老太太看来,周军所谓这个盟兄,只不过是个只想自己成功,不顾别人死活的吸血鬼。而死了老婆的王童树仍然给周军说好话,这让老太太更觉得女儿死得不值得。

      李希年,则一直是他们身边一个沉默的人,需要帮忙的时候搭手帮忙,其余时候少言寡语。直到把陈莲的后事安顿完毕,两个人虽有一万个不放心,但还是不得不尽快回了上海。
      然而祸不单行,三个月后,王童树在工地出了事,高位截瘫。李希年匆匆忙忙来到盱眙,好说歹说求陈莲妈妈让他带王伯丹来到上海探望爸爸,……可是那时候的王伯丹,还不懂这一切。只记得那时她最后一次和爸爸见面,她记得那白色的医院的床单,和爸爸看到她微笑又苦涩的表情,记得医院里的药水的味道,记得她当时的泪水和无奈被匆匆忙忙又带回了盱眙的脚踪,记得那时候绿皮火车上的长椅,记得火车鸣笛的声音和火车上卖的盒饭和面包,记得那个叫李希年的叔叔,陌生又有一些亲切感,和一个小孩子当年无比的失落……

      命运的苦涩没有怜惜这个相貌出众的小女孩。
      又过了一年,李希年再次来到盱眙,送来三万块钱,和王童树的死讯。
      小小年纪的王伯丹,从此沦为孤儿。爸爸给她留下的,只有这一只玉镯。

      外婆家还个姨,王伯丹的耳朵里,就被这母女灌满了父亲的失责和周军的冷血。这一切的苦难都是他们造成的,周军的成功是践踏着别人的生命。所谓生死之交,只有父亲兑现了,呵呵。短暂的交情奉献了自己和妻子年轻的生命,而所谓的盟兄弟,可能早就把他忘记了,自己飞黄腾达成为商界的传奇人物,在陈莲的娘家看来,王童树和陈莲夫妇只不过是周军发展事业过程中微不足道的垫脚石,可怜的王伯丹却沦为这一切悲剧的牺牲品。

      十岁那年,外婆也去世了,姨母陈芳成为王伯丹唯一的亲人,她随着陈芳打工和奔波的步伐,小学这样断断续续的上,也见证着陈芳三次婚姻。

      陈芳的第一个丈夫是个生意人。从结婚的一开始,就不喜欢王伯丹的存在,江南夏天闷热的滴着雨的瓦房下,她经常坐在一个塑料板凳上孤独地摆弄着石头子和邻居家小孩扔掉的残缺不全的游戏棋,听着房间里他们的争吵,男人希望要自己的儿子,觉得王伯丹的存在是白白的糟蹋他家粮食。又后来不久,姨夫就有了外遇。陈芳在经历了离婚分家以及同事的指指点点中,得了抑郁症。她带着王伯丹离开了第一个丈夫。

      陈芳的第二个丈夫,是给她看病的医生。那时候王伯丹也已经开始读中学。虽然医生是那么的爱陈芳也不介意她的过去,可架不住家里有个瞧不惯她们的婆婆。本来就认为有着体面医生工作的儿子娶一个二婚的女人就够让老太太堵心,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更加激化了矛盾,很多人议论,陈芳能这样带着王伯丹,会不会因为王伯丹不是所谓姐姐的孩子,而陈芳自己年少时候生下的野种,所以才结婚都带着她,这让陈芳在婆婆面前更加难做。王伯丹寄人篱下的生活举步维艰,物质比同学匮乏,情感比同学缺失。然而一直没有放弃的,是她愿意好好读书,因为她知道那是她唯一的出路,甚至是唯一的寄托。

      可是年幼,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无可奈何,个人在学业上的努力架不住原生生活状态带来的颠簸,陈芳的婚姻质量不好,导致对她的耐心也缩减了又缩减。王伯丹得不到其他同学一样的父母关爱,自己的生活成本也降到最低,仍然抵御不了各种无辜的责骂。
      她无声的抗议和无助,让她不断地想,如果当初爸爸没有那么用心地给周军家卖命就好了。如果当初,爸爸能带妈妈去上海治病就好了,如果当初,哪怕爸爸能回来看看妈妈,能在妈妈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她一次次想起外婆的话,是周军的不近人情,导致一切悲剧的发生。如果爸爸妈妈都在世,她怎么会这么悲惨和孤独……

      虽然早有预感,但没想到那么快。
      就在一个炎热又烦躁的夜晚,王伯丹骑着破车回到陈芳家。

      那是最后一次回去。
      陈芳看到王伯丹,让她跟着收拾东西。
      这是姨母第二次离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血泪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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