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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老赵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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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终于等到老赵的电话,但老赵说要先去爬山,成功登顶后再来D市看他,因为是俱乐部组织的,行程已经安排好。到达雪山附近的小镇后,老赵又给小秋打来电话。
“这个雪山看起来也不是非常高嘛,说是五六千米,实际上营地就应经四千米了。我们计划三天时间登顶及返回,现在镇上有移动信号,到营地就没了。”
“你悠着点啊,不行了就撤,别硬撑,高反很可怕的。”小秋还是有些担心,想起老赵今年是本命年,按说本命年应该避免这些危险行为的。
“你敢说我不行了?等见面了要不要试试,看我到底行不行?”
小秋心底猛然一跳,继而笑着说:“你是谁啊,你当然行了,我错了,我自己掌嘴。”
然后小秋问老赵具体行程安排,老赵让他去搜俱乐部的网站,说上面有详细帖子,小秋又再三嘱咐老赵注意安全小心谨慎,老赵说:“行啦,你比小枫他妈还啰嗦,我走的时候没跟她说是爬雪山,只跟小枫说了一声。这么小个小雪山,你别唠叨了。”
“什么小雪山!”小秋叫起来。“你可不要存这种心思,六千多米呢!千万不能轻敌啊,难道珠穆朗玛峰才算雪山吗?”
“好好好,我会很注意很注意,放心吧。先挂了宝贝,回头见面再聊。”
小秋嘟着嘴挂了电话,心想怎么能放心呢,一点都不放心。那个雪山他知道,每年都出事故,上山之前都签生死状之类的东西呢。
小秋搜到俱乐部网站,仔细看了帖子,老赵应该是今晚直接在一号营地扎营,第二天至二号营地,第三天冲顶并返回二号营地,第四天从二号营地轻松返回镇子,第五天在D市自由活动一天。
小秋决定给老赵一个惊喜,第四天直接到镇子去等他。
晚上因为心情好,在片段多喝了几瓶,现在小秋的酒量也早已是论瓶而不是论杯了。
打烊后回家,两人在卫生间一起洗澡,小秋望着镜中的自己,左转转,右扭扭,然后悲愤地指责张烈:“你看你看,都是你让我喝啤酒,喝的都有小肚子了。”
张烈笑嘻嘻地抱着他乱揉了一番说:“哪有啊,这要是叫有小肚子,那我不是都怀胎六月了。宝贝,你的身材非常完美,嗯,我的也不错。你一百分,我九十五。”
酒精的化学反应大大加剧了两人的物理行为,张烈明显感觉到小秋超出往日的兴奋。折腾到三点多,两人才昏昏入睡。过了不知多久,张烈被身边人剧烈的动静惊醒了。小秋先是一胳膊抡在他胸口,然后又双手乱抓,双脚乱踢,一看就是正在做恶梦。
“小秋,醒醒!”张烈抓住小秋的双手使劲摇他,把他晃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秋还沉浸在噩梦中,过了几秒才回答到:“是!”
“梦见什么了?”张烈拥住他,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背。
“没什么,帮我倒杯水。”梦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但小秋不想说。
“我感觉你好像在和什么搏斗,不会又是玩游戏玩的吧。上次你跟我说梦见魔兽世界里的场景,咱们俩旅游,一路上遇见很多小怪。”
“是啊,梦见一个大怪。我正跟他PK,快赢他了,你把我弄醒了。”小秋笑着说。张烈看他没事了,便去客厅倒水,再进卧室却见小秋一脸凝重地思索着什么。
“秋!”张烈把水递过来。“还在想?”
“没了,发呆了。”小秋咕咚咚灌了几口躺下。“睡吧,把你也吵醒了。”
张烈伸出手臂,小秋脑袋枕上去,闭上双眼。
过了好久,张烈感觉小秋还没有入睡,便轻声问:“秋,怎么睡不着了?”
“嗯,一闭上眼,就看到刚才梦里的情景。”
“到底梦见什么了,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嗯,梦见到处一片雪白,白得刺眼,有两只凶狠的黑色眼睛死死瞪着我。”
“这应该是精神压力所致,不过宝贝儿,你哪有什么压力啊?或者你有什么担心的事情?”
“没有什么啊。”小秋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一片雪白,再转移目光到墙壁,亦是一片雪白,于是他闭上眼睛,可是眼前还是一片雪白。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说:“我老是看见一片雪白,你说我是不是眼睛出什么问题了?”
“那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
“嗯,怎么突然觉得凉飕飕的?”
“窗户开着,是不是下雨了?今年春天的气温很古怪,三月该冷的时候不冷,现在该暖了却不暖。往年这会儿差不多可以穿短袖了,可是今年还一直穿长袖,年纪大的人还两件套着呢。”张烈说着便起身去关卧室的窗户。“还真是下雨了。天气预报说过几天才下雨呢,天上飞了那么多卫星都预告不准,真失败!”
最后一丝凉风呜咽着被阻止在窗外,小秋豁然明白了自己在担心什么。
赵有德一行二十人夜里快十二点左右到达一号营地,大家迅速扎帐篷宿营,一轮明月照耀着尖利的山峰,使得那凌厉的轮廓略显柔和,但月亮周围有一圈浅褐色的光环,向导皱了皱眉对领队说:“这是风环,明天可能有大风。”
领队担心地问:“影响大吗?”
向导摇摇头。“难说,这里的气候变化无常,你们这个季节来稍微有些早了,最好六七月来。”
凌晨五点,领队挨着帐篷叫醒各人,大家睁着惺忪睡眼开始真正的攀登,各人的头灯在黑暗中连成一条温暖的光线,此时风并不太大。然而六点多的时候,雾气突然涌了上来,可见度变得极低,只能看到十几米内,风也开始猛烈起来,大家互相招呼着小心前行。
到达一处较为平坦的斜梁上,领队召集大家一起商量继续前行还是放弃。向导说:“这风现在还没有减弱的架势,如果今天是阴天,雾气也很难散,我估计现在的风大概已经有六级了,再往上可能会更恶劣,大家考虑一下。”
赵有德问:“这里总是这样的天气,还是这个季节是这样的天气?”
向导回答到:“一年中只有六七月能稍微好一些,其他时间都是这样,冬天更厉害。”
赵有德又问:“那是不是说要想征服这座雪山,就必须经历这种天气,就算六七月来,也不敢保证是风和日丽吧?”
向导点点头。赵有德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继续呗,前面那么多人都是这样爬上去的。”
向导说:“没错!我就是警告一下大家。”
领队跟向导又嘀咕了一会后宣布说:“这样,咱们先继续,如果再往上天气更恶劣,向导觉得不适合继续攀登,咱们就一起返回一号营地休整,说不定天气短时间内能转好,向导说还是有这种可能的。这里前一刻冰雹大雪,后一刻太阳就照得你睁不开眼。”
于是队伍继续前进,但行进的难度更大了。赵有德怀疑此刻的风已经有八级,站稳都困难,更何况还要行走,雾气更浓,可见度极低,只能看清自己前后的两人,大家完全依靠声音在保持距离。赵有德费劲地举起手,擦去表蒙上的水雾,原来已经十二点了,但他感觉和五点钟那会的天色没多大区别,再看看海拔,四千五百多米。七个小时他们才拔高了四百米!赵有德开始怀疑能否登顶了。
一个人影匆忙从赵有德身边走过。他好心地说:“谁啊,别走那么快!”
那人站住,赵有德分辨出是领队,虽然他们的头和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赵有德清楚地看到领队眼里的焦虑。“出什么事了?”
“好像丢了几个人,我走快点到前面找向导,让他稍微等一下,大家都到向导处集合,你慢慢爬着,我去通知你前面的人。”领队说完便大步走了,赵有德钦佩地看着他的身影,自己保持速度都已经觉得困难,人家还能不断超越,领队就是厉害!
赵有德发现前面聚集了六七个人,向导和领队都不在,便问怎么回事,有人回答说:“他们让在这里等着,一步不许离开,去找后面的人了,可能有人没跟紧,看不清方向走岔了。”
站在原地不动,刺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倾袭而来,很快便夺走了身上的热量,几人不断地踱着脚。赵有德说:“这样不行啊,站这里不动太冷了,走着反而能好一些。”
有人说:“不能走,咱们不认识路,万一再走迷路就完了。”
赵有德说:“咱们不往前走,咱们原地转圈,反正得走着,不能傻站在这里。来,咱们手拉着手,就跟跳圆圈舞一样。”赵有德说着拉起身边一个女孩的手,他清楚地看到那女孩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了。是害怕吧?当然了,自己也很怕呢,不过有这么多人在一起,有领队和向导,有装备和食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