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8、糖醋排骨

　　第二日早上小秋去上课，把接周立丰他们回来的任务派给张烈。张烈说：“我还以为你昨天说的醉话都忘记了，你竟然还记得？”
　　“你要不愿意就当那是醉话，反正立丰哥他们肯定当醉话听了，不会当真。不过我挺想他们住到家里。”小秋很尊重张烈的感受。
　　“为什么？其实挺不方便的，咱家房子小，怕人家不愿意呢。”
　　“宾馆短期住着比在家舒服，可是他们要一直住到过年，难受死了。悦悦明明来都能住下，他们更好安排。再说可以让立丰哥给咱们在家做饭，我立丰哥可勤快了，还能帮咱们做家务。”
　　“你这么算计周立丰，小心他知道了！咱们家有啥家务啊，就是扫扫灰罢了。”张烈笑着说：“好了，微臣遵旨！来亲一下，快去学校吧。”

　　张烈到宾馆问二周的意见，小周神色很迟疑，但周立丰立刻问：“不知道会不会太影响你们了？”
　　张烈忙说；“不影响不影响，就怕你们嫌我家太小太简陋。”
　　小周扁了扁嘴，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二周收拾东西。张烈看到小周从卫生间捧出一大堆洗涤化妆用品，心想自家的卫生间盥洗台有点小，不知能否放下他这一大堆瓶瓶罐罐。还好他家是双卫，否则还真不方便，当时买房子的时候李齐劲还说两室的房子弄什么双卫，浪费。现在张烈很为自己当初灵光一现的超前意识而庆幸了。

　　待二周收拾好、退完房，到张烈家已经快中午。张烈对周立丰说：“小秋去上课了，中午回来。他说你做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叮嘱我一定要学会，我买了些排骨已经洗好了，还买了别的菜，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忌口的？”
　　周立丰说：“小周爱吃辣的，我不挑。你不用太客气了，太客气我们就住不下去了。来，我教你做糖醋排骨。”

　　周立丰来到厨房，系好围裙，熟练地将排骨剁成合适的大小，一边操作一边讲解，张烈在一旁仔细看着。第一道工序是煮排骨，水里加入少量花椒、姜、盐、味精，煮熟后将排骨捞出来。然后洗干净锅子后倒入水，加入一定比例的糖，糖化了以后再加入一定比例的醋，等糖醋汁熬成酱色，有很高的粘稠度时加入排骨翻炒，待酱汁全部被排骨吸净就好了。
　　周立丰得意地说：“看来很简单，关键是糖醋比例和酱汁的火候，这可是经验活，你得练好久呢。”

　　排骨刚盛到盘子没多久，便听见门铃声。“小秋回来了。”张烈连忙出去开门。
　　“天啊，糖醋排骨！”小秋将包扔在张烈怀里直接冲进厨房，抓起一块排骨就塞进嘴里。“天啊，我多久没吃立丰哥做的糖醋排骨了，只要想起来就流口水。”
　　“这什么狗鼻子啊，刚做好你就回家了。”张烈笑嘻嘻地说。
　　小秋拿起一块塞进张烈嘴里。“烈哥你尝了没，我立丰哥做的糖醋排骨简直是一绝！”
　　周立丰笑着说：“我有这绝活在手，一辈子都不怕小秋忘了我。”
　　张烈跟着笑了几声，却又觉得这话听着不是很舒服。

　　“小秋，你陪周立丰说话去，你们都出去吧，剩下的我来弄。”张烈系上围裙说。
　　周立丰却说：“很久没给小秋做好吃的，我来吧。张烈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跟小秋享口福了，小秋老夸你做饭好，还有乔良。”张烈倒不客气，立刻解下围裙。
　　“如果说立丰哥做饭是高手，那么良哥就是绝世高手。”小秋一边说着一边吃，不一会一盘排骨就剩下半盘了。
　　“幸好周立丰有先见之明，做了两盘。吃吃吃，吃成小肥猪。”张烈说着把盘子从小秋手里夺下来，最后塞了一块放在他嘴里，把他从厨房拽出去了。周立丰看得嘴角也弯了起来。

　　小秋、张烈、小周三人在客厅看电视闲聊了一会，张烈说：“秋，你去看看周立丰要帮忙不？咱家东西他不熟悉。”
　　小秋痛快地答应了一声进厨房了，张烈对小周说：“小秋下午还有课，他可能有很多话跟周立丰说，虽然你们还要待很久，但刚见面最激动，让他们多待待，你不介意吧。“
　　小周忙说：“怎么会！张哥你对小秋真是太好了，难怪小秋愿意死心塌地跟你。”

　　小秋在厨房里待了许久也没出来，小周不时地瞅一眼紧闭着的厨房门。张烈笑着说：“这么离不开你哥？这么一小会儿瞅了好几次了。”
　　小周不好意思地说：“哪儿啊！我是想他俩在干嘛呢？”
　　“想了就去看看，别瞎想。”张烈一语双关。

　　小周尴尬地笑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说：“张哥，小秋跟我哥的事情你可能知道一点，但我跟我哥之间是怎么回事，只有我自己最明白。那时是我死皮赖脸厚颜无耻硬往我哥身上凑，说白了是我故意投怀送抱硬插进去的。那时他们俩早上分开晚上见面，我中午经常去我哥公司找他，有事没事就给他打电话。我哥那时是真喜欢小秋，小秋也的确招人爱，但是小秋没心思爱别人。我哥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心里也挺郁闷，有一次经不住我诱惑，我们又在一起了。”

　　小周喝了一大口茶，喝得太猛差点呛到。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那事儿有一就有二，加上我们本来也有感情基础，我们不是感情破裂分手的，本来就是因为赌气。后来很多因素叠加到一起，出了一堆事情，最后小秋选择了老赵。我永远都记得我哥来找我，跟我说小秋跟他分手了的时候痛苦的样子。张哥，小秋是我哥心里永远的痛，而我则永远没法在小秋面前直起脊背。你知道吗？我哥不许我提以前跟小秋有关的事情，一提他立刻翻脸。”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张烈皱皱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我心里老是患得患失。张哥，我真的佩服你，你真大度，真坦荡！我哥挺烦我这小心眼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小周长叹一声。“张哥，我跟你说，以前人家都说我傲气，我一直也是各方面都很顺，自己也觉得自身条件很好，可是～～唉，我现在哪儿还有一点傲气，没底气凭啥傲气！”
　　不知怎的，小周竟将一直压在心底的郁闷尽数吐给张烈了。

　　张烈拍拍他的肩。“小周，你为你哥牺牲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这就是你的底气！明白吗？别拿自己老跟别人比来比去，尽自己的心去做就是了。我要是跟别人比我也不可能跟小秋在一起了。可能你也觉得在所有这些人里我条件是最差的一个吧。”
　　小周感激地点点头说：“谢谢你，你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小秋眼头高着呢。”
　　“是吗？”张烈哈哈大笑起来。

　　“你俩说啥呢这么乐呵？”小秋突然推门出来，嘴里不知在咀嚼着什么。
　　“你又偷吃？看嘴角的油。”张烈扯了一张餐巾纸，待小秋走到跟前仔细擦了擦他的嘴角。“周立丰不让你陪了？”
　　“立丰哥说他做的不如我吃得快，把我赶出来了。”小秋嘻嘻一笑。“小周哥，我再过几天就没课了，到时我好好陪你们逛。D市很不错的，好吃好玩的地儿很多，说不定你们就舍不得走了。”
　　小周说：“我哥说你把春季考试能报的全报了，而且还都要一次过，我可不敢浪费你宝贵时间，趁现在还能学进去多学点吧。我本来想考个什么执业资格，但实在看不进去书，放弃了。”
　　小秋自嘲地说：“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我总不能就一高中毕业生吧，就算想考什么这证那证都没资格考。”
　　“你本来就爱学习，真是可惜了！”小周替他遗憾不已。
　　小秋说：“我也不是多爱学习。高中的时候拼命学，是为了考上大学和那谁在一起。考上以后大一也是整天玩，瞎混。后来那么艰苦，觉得不好好学习对不起自己，再说除了学习我也没有别的可以寄托，那时一心一意就想着学习、毕业、找个好工作。”
　　张烈揽着小秋的腰骄傲地说：“我家小秋就是聪明，属于那种不用很费劲还学习好的学生，再稍微努力一下就不得了呢。”

　　小周羡慕地听小秋轻松地提起往事，虽然没提成光的名字，但语气十分自然随意，不禁再次对张烈表示佩服。他真的让小秋彻底放下往事了！而自己和立丰何时才能彻底放下呢？或者立丰也已经放下，唯一没有放下的只是自己吧。

　　其实并不是张烈让小秋彻底放下过往，而是小秋自己已经看透：那些陈年往事，如果是快乐的，那就依然会带来快乐，也不会轻易遗忘。如果是伤痛的，记得只会带来循环往复的伤害，即使是曾经的真爱。于是大家都选择性地纪念或者忘记，因此，当最终揭开尘封的记忆之罐，里面很多东西都已经腐败，轰然一声响之后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了。
　　张烈带给小秋的，不是遗忘过去，而是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说

　　那个糖醋排骨的做法，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还算比较好操作。
《秋天童话》里周立丰是怎么跟小周又勾搭上的没有好好交待，这里借小周的口解释一番。我一直比较喜欢周立丰，但是一开始早已设定他就是小秋情路上的过客，只好委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