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63、生日礼物

　　林澜陪小秋逛街已经逛到脚软，小秋还是没找到他认为有意义而又与众不同的礼物。从一家商场出来，林澜恼了，坐在路边护栏上耍赖。“我走不动了！你比女生还能逛！你中午在家吃香喝辣，我中午就在寝室泡了碗面。”
　　“再去那边百盛转完，实在没合适的，我就去金店挑个链子算了。”小秋其实也很累。
　　林澜鄙夷地说：“俗气死了。你要买链子我知道一家店东西很个性，是那种小店，不是真金白银的，不知道你看得上不？”
　　小秋突然心里一动，想起当年自己和成光的那对姓名指环，买两条情侣链戴也不错啊。

　　那是一条商业街，路两边是各种小店，还没走到林澜说的饰品店，小秋看到一家卖情侣衫的，他在里面转了一圈，连价都没问，便出来了。
　　林澜说：“买情侣T恤衫也不错啊，春天了两人一起外出游玩，穿情侣衫感觉很好。”
　　小秋说：“我也是这样想，但没合适的啊。你看都是男款女款，女款再大我们也不可能穿上。我要是买两件同花色男款，那就跟把一个普通恤衫买两件没区别，人家以为是什么队服团服呢。”

　　林澜明白小秋的意思，情侣衫的图案都是精心设计的，风格相似内容相近但细节不同，那样才有情侣的感觉。不过，人家这卖成品的，当然不会考虑还有俩男的买情侣衫啊。林澜突然灵光一现，大叫一声：“有了！”
　　“有了？几个月了？”小秋笑嘻嘻地说。
　　“去！我知道一家可以在T恤衫上DIY的，他们可以按你要求画，就是不知道能否来得及。”
　　“走，去看看，画画不可能画得一模一样，说不定现成的正好就有合适的。”

　　两人赶到林澜说的小店，里面一个男孩子正在一件恤衫上绘画。小秋在成品里果然找到同系列但图案有差异的两件，一件是圆领，一件是带帽衫。这太合他心意了，带帽衫给自己，圆领给张烈，从款式到图案给人的感觉确实象情侣衫。
　　这种手绘恤衫价格比同质量的衣服略贵些，不过小秋能找到心中所想，开心得不得了，连价都不还，直接掏钱包，还是林澜一把拦住他，跟店家磨叽了半天两件一共便宜了五十块钱。

　　出了小店，小秋热情地揽着林澜的肩。“哥哥请你吃大餐，说，想吃什么？”
　　林澜还沉浸在小秋的主动拥抱（只拥没抱）之中，小秋却突然想起还没给张烈打电话，便放开手掏出手机拨了过去。“烈哥，你还没吃饭吧？我跟同学一起吃，你自己吃吧。吃完饭我过去。”

　　打完电话小秋问：“吃什么？我也饿了。逛街是绝对的体力活。”
　　“吃肥牛火锅吧，那个快，吃炒菜或者别的都要等好久，我都饿得没劲说话了。哥哥，我走不动了，你拉着我走。”
　　“不让你走，咱打车。”
　　林澜伸手一指。“就在路对面啊，几百米还打车？”
　　“几百米你都走不动？少装了！”
　　“我的脚疼死了，今天正好穿的是新鞋。”
　　“你知道是逛街还不穿舒服点鞋子。”
　　“可是这双鞋子和我的衣服最搭啊。”

　　小秋关心地问：“脚磨烂了？”
　　“不知道，可能大概也许磨烂了。反正很疼。”
　　“那边有个药店，女生穿新鞋子都用创口贴贴在脚上，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创口贴。”小秋说着把刚买的衣服袋子往林澜怀里一塞就跑了。
　　林澜想说不用，但看着小秋急呼呼为自己买东西，却没有张口。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刚才喊疼是有些夸张的，没想到小秋竟然去给他买创口贴，也不知是故意测试他是否说谎还是真心关心。

　　几分钟后小秋跑回来，稍微有些喘。他把创口贴递给林澜，说：“贴上吧。”他看林澜不动，便问：“怎么了？”
　　“怪怪的，在大马路上，这么帅的帅哥脱鞋，太影响我的美好形象了。”
　　“有啥怪的。管别人做什么，是自己脚受罪。”
　　林澜脱了鞋，抹下袜子，发现脚踝有一小片磨得发红，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没烂，只是红了。”
　　“哦，那也贴上，预防。”

　　小秋耐心地等林澜穿好鞋袜，问：“现在能走了吧，要不你扶着我手臂，让脚少吃点劲。”
　　林澜实在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经演戏了，就专业点吧，他拉住小秋的手臂，两人一起朝几百米外的肥牛火锅走去。

　　点菜的时候小秋对林澜说：“你先点，我去洗手间，想吃什么点什么，别客气。”
　　林澜说：“我也去，我的手刚摸过脚。”
　　于是林澜又继续夸张地拽着小秋的胳膊去洗手间。

　　两人一起方便完一起洗手，林澜从镜子里看着小秋，突然说：“那天想问你要个新年吻，结果被大叔打出来了。真小气！”
　　小秋笑着说：“不打不相识嘛，明年一起补给你。”
　　“明年还好久，现在还不到四月。”
　　“明天就四月了。”
　　“别等那么久了，方便的时候就补给我吧。”
　　小秋笑了。“新年吻，当然要庆祝新年的时候。”
　　林澜转了转眼珠说：“新年吻是相互的吧？你欠我的你非要新年补我也不勉强了，但我不喜欢欠人家，我要现在就补。”

　　听着林澜理直气壮的借口，小秋不禁莞尔。再拒绝就太矫情了，显得自己不坦荡，虽然林澜有另外的想法，但他一直表现得很有分寸并不无理取闹。小秋笑着问：“你要在这里？”
　　“嗯，我喜欢说了就做。”
　　“这是公共场合。”
　　“我已经反锁了门。”
　　“你什么时候锁的？”小秋回头看了卫生间门一眼。
　　“刚才进来顺手就反锁了。哥哥，你警惕性太差了，一点没防范之心啊，真让人替你担心。”
　　“我需要防范你吗？再说了，你有本事把我怎么样吗？我告诉你我可是练过的，你要不要试试，随便把你撂趴下。”
　　林澜吐了吐舌头。“大侠啊！吓死人了！”

　　小秋鼓起腮帮子。“那来吧，快点，别让人家外面人憋尿憋不住了。”
　　林澜说：“我要挑最喜欢的部位亲，可以吗？”
　　小秋猜他是想跟自己亲嘴，觉得唇吻也可以接受，便点点头。
　　于是林澜仔细盯着小秋看了片刻，嘴唇移到他的眉间，吻上他的眼皮。先是左眼，再是右眼。湿润柔软的舌头轻轻滑过，小秋下意识闭上双眼。

　　林澜其实很想亲小秋的嘴唇，但临到跟前突然改变了主意。蜻蜓点水般的唇吻没有意义，只会令小秋看轻自己。人在闭上双眼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当他亲吻那美丽的眼睛时，他感觉到那颤抖，就像～～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那涟漪在他心中缓缓散开。

　　片刻后，林澜离开，说到：“该你了。”
　　小秋毫不犹豫在他脸颊两边各亲了一口。
　　“哥哥，你真没创意啊。”林澜感叹到。

　　菜上来了，两人先一言不发猛吃了一会，然后才开始细嚼慢咽，边吃边聊。
　　“林澜，你知道吗，我其实很羡慕你。”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羡慕我比你年轻？”
　　“羡慕你的二十岁。十九岁到二十岁那两年是我这辈子最惨的两年，你根本无法想象我遭受的一切。那天在学校看到你，突然想起我的二十岁，没人疼没人关心，死了也不会有人管，一个人痛苦地寂寞地煎熬着。虽然你生活无忧，但我知道你和我那时一样孤独，只是我当时只求活下去，其他的都无暇去考虑。我就想应该对你好一些，那时没有人能这样纯粹的、毫无目的性的对我好。当然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快乐，我很喜欢跟你一起玩，觉得能交到你这个弟弟当朋友真不错。”

　　林澜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小秋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跟他在一起只是纯粹的友情，不可能会有别的。是因为方才自己索取新年吻他才会说这些吧，真是没意思啊，一点缝儿都不给。
　　“怎么不说话，不相信我说的？”
　　“是啊。”林澜顺着他的话说。“你怎么会没人疼没人爱啊！”
　　“也有人想爱我，但我那时失去爱的能力；也有人想疼我，但要付出不堪的代价。但是我最后被生活所迫，击破了自己的底线。”

　　林澜啊了一声，身子尽量前倾凑向小秋低声问：“你做过MB？”
　　“没！类似～～”小秋有些难为情，不知该怎么说。
　　“包养？”
　　“差不多。”
　　“你被包养很正常啊，你跟大叔在一起才好奇怪呢。”
　　“滚！你这什么逻辑！”
　　“你问十个人，九个人都会这么想。”
　　“难怪说现在的孩子各个都希望自己被包养，我看你也是求之不得。”
　　“没错，下次要是有人想包你，帮我介绍介绍。”
　　“你！”小秋一脸怒其不争。

　　林澜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啦，看你认真的。服了！”说完大笑起来。
　　“林澜，我特别希望你能很顺利、很快乐地生活着，不走任何弯路。”
　　“我知道，你连我后爸对我怎么样都那么关心，我知道你希望我幸福快乐。我现在挺快乐的，有好吃的，有超级帅而且又关心我的哥哥陪着。
　　小秋笑了，又问：“今天逛得真累啊！待会去片段玩一会不？”

　　别听小秋这会喊累，待会见到他那位大叔就像被插上电源一样，林澜心念及此，掠过一丝酸意，他摇摇头说：“我没劲了，从来没这么累过。”
　　小秋于是转了话题聊起魔兽，一说起这个，林澜立刻来了精神。

　　吃完饭小秋跟林澜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