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123、血的记忆

　　□□想了想给罗山前打电话。“罗总，我今天不请假了，还去上班吧。”
　　罗山前问：“怎么不约会了？”
　　□□无奈地说：“被小朋友放鸽子。”
　　罗山前笑着说：“那你就在家休息一天吧，让自己放松放松。”
　　“无聊啊！”
　　“你啊！”罗山前突然有些心疼，这家伙就指着用工作来填充自己麻痹自己呢。“要不然你来我公司这边，中午咱们一起吃饭，算我陪你打发时间。”
　　“算了吧，你忙忙的。”
　　“我再忙也得吃饭吧。太没面子，请人吃饭竟然被拒绝了。我记得你以前总缠着我带你吃好吃的，现在在酒楼里待得没食欲了？”
　　□□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想了想说：“好吧，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到罗山前办公室，见他一个人无聊地在网上斗地主，便笑着问：“今天这么闲？”
　　“把事情都推了，专程陪你。”
　　“想感动我？不怀好意！”□□也笑着说。
　　“我对你明明怀的是好意。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你安排吧，你带我吃的都好吃。”
　　“那当然，我好歹是餐饮协会的，也号称评审专家呢。”

　　罗山前关了电脑注视着□□。“小飞，你比春天的时候瘦了。”
　　“没有吧。”□□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在店里吃的那么好，现在睡眠也好多了，应该不会瘦多少。”
　　“你一直睡眠不好？我觉得以前每次你都睡得挺香的。“
　　“那是累了，如果我一个人，就很难入睡，就好像床上有无数根刺扎着我，是钝头针扎不痛，但是难受啊。你以前老说我那个床咯得慌，其实我根本感觉不到。”
　　“小飞！”罗山前突然动情地拥住□□的肩。“你要实在看不上江涵，还跟我吧。”
　　□□咧着嘴苦笑了一声。“罗总，我不是看不上江涵，我算什么，怎么敢看不上人家！我是对你、对他，再没想法了，无论如何提不起兴致。虽然有时心里很感动，但身体没反应，心也没反应。”

　　罗山前尴尬地松开手，□□接着说：“我可以把你当做尊敬的兄长，也可以把江涵当做朋友，当然前提是他不能总纠缠于什么爱情，但是我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想法了。前一段时间，我一直懒懒的，什么心思都没有。有时江涵想跟我稍微亲近一点，我竟然有憎恶的感觉，不想让人碰我，就好像有了洁癖一样。但是那天，我遇见那个小朋友，身体突然就有感觉了。我犹豫了很久才跟他联系，我觉得我配不上人家孩子，好容易下定决心今天还专门请了假，他却临时有事了。看来也是没缘分，天意！”
　　□□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如今在罗山前面前他可以很放松，这种感觉也不错，但是很显而易见，罗山前想要的更多。可惜，过了这村了，已经没这店了。

　　“小飞，去吃饭吧。”罗山前走到沙发前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却不站起来，反而示意罗山前一起坐下。“怎么？你现在对人没欲望，对美食也没欲望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那样做？”
　　罗山前愣了愣立刻便明白了，□□此刻只有倾诉的欲望。一件事在心里压得太久，终归要吐出来才能获得解脱，他这是想慢慢地从往事中挣扎出来啊。“我一直认为你是有苦衷的。”罗山前坐在□□身边，轻轻拍拍他的手，温和地说。

　　“那天他说好晚上来接我下班，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给他打手机他也不接，我很生气，猜想他又去哪里胡混了。”□□微闭双眼，头向后仰，陷入回忆中。“晚上能直达我们住的地方的公交车都下班，我只能坐一辆通宵营运的坐到家附近，然后走十几分钟。走到楼下，看见窗户里有灯光，原来他在家，我心里立刻就有点火。开门就看到他缩在沙发上一团，听到我开门也没起身或者扭头看我，我想他又喝醉了，便气呼呼地直接往卧室走也不理他。”

　　“我听见他低声叫我，不过我还是没理他，反正我一进卧室他很快就会凑上来。他又叫了我一声，这次声音大了些，我听出他声调有些颤抖。我站在卧室门口问他叫我干嘛，他说，咱们分手吧。”
　　“我立刻就懵了。我从来都认为就算分手也应该是我自己想通了提出分手，他有什么资格说分手。我怒气冲冲走到沙发前扯他的胳膊，骂他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他却突然痛苦地大叫起来。这时我才看清我手里拽着的衣袖上有很多血迹。”

　　“我吓坏了！我慌乱地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什么，他说他想了很久，他不适合我，还是分手算了。我气得不行，不适合，不适合能在一起五年吗？想分手也说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他又说他配不上我，他对不起我，总让我失望，总惹我伤心。他说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泪水在他眼眶里滚。”

　　□□说到这里滞了片刻，深吸了几口气后又开始说。
　　“我去拉他的手，想告诉他那都是我生气时的气话，我爱他，我知道他也爱我。可是我碰到他手的一瞬间，他整个脸都抽了一下，我看出他是咬着牙在忍耐。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一只手使劲攥着另一只手，那只手缠着纱布，纱布上渗满血迹。”
　　“我要看他的手，他向后躲，不让我看，我当然非看不可。你知道我看到什么？”□□突然扭头望向罗山前，眼里充满恐惧。“他的左手小指头没了！在我再三逼问下，他才告诉我实情，他今天去接我的路上，被人抓住砍了手指，他欠了人家几十万赌债，人家说给他三个月限期，否则跟那个手指头一个下场。我说咱们想办法躲起来，不行躲我老家去，他说别傻了，人家盯着呢，他怕牵连我所以要跟我分手。”

　　“我明白了，你为了救他的命才去打张烈的主意。”罗山前插嘴打断了□□的讲述，他觉得□□的情绪有些太激动，想缓和一下。
　　“是，后来的事情我没脸讲了，我先欺骗烈哥的感情，然后是他的钱。”
　　“这件事你没对张烈解释过？我想如果他知道前因，大概心里会好受些。”
　　“现在已经没必要了，烈哥已经大度地原谅我，我也不想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可是～～”□□望了罗山前一眼。
　　罗山前轻轻拍拍他的手。“我明白，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该是个骗子。你把这事告诉我，我心里也舒服了很多。有些话说出来对大家都好，那后来你还是跟那家伙分手了？他把那些钱都拿走了？”

　　“后来～～后来还清了债我们就跑了，剩下的又被他赌掉了。我一直不知道他的赌瘾竟然已经那么大！后来～～他遇见车祸，死了。死得很惨，应了那句老话，不得好死。我想我也应该是不得好死吧，可是没想到～～罗总你知道吗，我常常很害怕，怕现在这一切都是虚的，都只是一场梦。”
　　罗山前伸手将□□揽入怀中。“别怕，你以后会越来越好，那个家伙或许用他的命替你们两个抵罪了，老天爷已经不怪你了。好啦好啦，别难受了，去吃饭吧，我都饿了。人吃饱了就会有幸福感，走，哥带你吃好吃的。”

　　中午这顿饭□□的胃口特别好，吐槽之后似乎胃里也空了不少。饭后罗山前说自己还有一点别的事情不能再陪他了，□□便说自己好久没逛街了，今天既然出来了就随便逛逛去。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逛了一会儿逛进路边一个网吧，那是又省钱又消磨时间的最好地方。在网吧待到五点多，□□确定林澜不会跟自己联系，便琢磨着要不要找人419，翻了几个人的资料，却越看越烦，索性关机下线。离开网吧他觉得无处可去，午饭吃得晚，暂时没有吃晚饭的念头，便坐公交车直接回家。

　　□□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调来调去没什么可看的节目，此刻又有些后悔，刚才应该随便找一个，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不想一个人待着。
　　手机突然响了，□□懒洋洋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江涵。
　　“小飞，你周围这么静？在办公室？我明天回来，晚上去接你下班。”
　　“你回来先好好休息，不用来。”
　　“想见你嘛。我在这边买了些刚下来的荔枝，特甜，咱们平常在超市买的都是放熟的，跟这个味道比差远了。我这次回来就待两天，在实验室做一个实验，然后还要走，不过估计再最多一个礼拜这个活就彻底干完了。妈呀，给导师干活太累人了！”
　　□□叹口气，服了这人了，简直是强力胶，怎么甩都甩不脱。转念却又想，他为什么不能今天回来，那么至少这会儿可以有他陪着，不会这么无聊了。他怎么总是这么不赶趟啊。

作者有话说

　　网断了两天，想请假也请不了，今天早更，算是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