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103、公事公办

　　小秋正在埋头苦看前一晚未看完的资料，接到成光的电话，他找到一个僻静的楼梯转角后说：“我已经知道你要来了，公司指派我负责接待你，为了恭候你的大驾，我昨晚加班到十二点，今天还要看一天资料，晚上还要加班。”
　　成光笑着说：“辛苦你了，等我来了补偿你。”
　　“怎么补偿？”
　　“你想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我隆重推荐肉偿。”
　　“我不吃人肉，不好吃。你给我把那八百块钱一斤的神户牛肉买十斤带过来，我让烈哥做牛肉汤。”
　　成光笑了一会说：“你还没来过上海吧？我给你创造一个公费旅游的机会好不好？”
　　小秋问：“能带家属不？”
　　成光反问：“你觉得呢？”
　　小秋说：“我又不是去不起上海，回头等假期我带上我爸妈一家人一起去。”

　　成光无奈地干笑了几声，转了话题问到：“我听我妈说五一你爸妈来了。”
　　“是，我爸妈已经喝了烈哥敬的茶，就算正式行礼了。”
　　成光沉默了片刻后说：“秋，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点到为止就行了，不带这样的啊！我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要跟我摆你的立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了。你的话就跟刀一样，刺一下我笑着忍了，再刺一下我咬着牙忍了，可是你打算刺我多少下？我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我只是和你随便拉拉家常，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或者尽可能找机会看看你，我的要求过分吗？你不爱我是你的自由，我爱你是我的选择，这样一次又一次挫伤一个爱你的人，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成光不等小秋答话便挂了电话，小秋听着嘟嘟嘟的挂机声心想，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不爱听的话而已，你当年是怎么对待爱你的人的！我不过是提醒你搞清状态，你就委屈得受不了！你有什么资格挂我的电话？我肯接你的电话已经够对得起你了！

　　重新回到办公室，小秋面对着黑乎乎的满篇文字烦躁不已，姜楠看出他脸色的不善，便问：“你怎么啦？”
　　“没怎么，有个朋友打电话过来说他最近出了些不好的状况，影响到我的心情了。”
　　“你真多愁善感。没心思别硬看，看了也白看，我请你喝咖啡吧。你帮我去楼下的K咖啡买两杯咖啡回来吧，公司的咖啡又酸又涩，难喝死了，虽然K咖啡的也不怎么样，但勉强能入口。”
　　小秋正觉得心烦意乱，便一口答应。

　　小秋拎着K咖啡的外卖袋子在走廊里遇见郑小雅。“韩语秋，帮姜部长买咖啡啊！”她的声音很大，在走廊里泛起回音。
　　小秋笑着说：“为美女效劳理所当然，小雅你下次有什么要跑腿的尽管叫我。”
　　“那我可不敢，万一正好姜部长又有重要工作给你安排怎么办。”郑小雅笑得很随意，完全一副开玩笑模样。
　　小秋耸耸肩。“我哪有那么重要，有那么多重要工作安排给我。好了，回头聊，咖啡要凉了。”

　　小秋把咖啡递给姜楠，姜楠皱着眉说：“跟那女人磨什么牙，不嫌浪费时间。”
　　小秋说：“郑小雅对我挺不错的。”
　　姜楠不以为然地说：“你今天才是第三天上班，能看出什么！就像昨天你以为张国平好心带你学业务？你错了！他要去见的那位客户是一个很风骚的老女人，带你这么一位年轻帅哥去投其所好，业务自然好谈。别幼稚了，好好看资料去！”
　　“是。”小秋郁闷地几口喝完咖啡，又埋头于厚厚卷宗之中。

　　晚上小秋回去向张烈汇报：“明天成光要来，公司派我接待他。”
　　“早预料到了，你公事公办就行了。”
　　公事公办？小秋心想跟成光要是能那么简单地公事公办就好了。晚上正加班的时候成光又打电话过来，听他语气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有些语无伦次，把一句话反复说好几遍。他舌头虽然有点大，但头脑还挺清楚，为上午自己说过的话和态度道歉。小秋说自己都已经忘记他说了些什么，成光却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忘，爱我的、恨我的、怨我的、怪我的，每句话都刻在心上。成光的声音特别酸楚，听得小秋心里也难受起来。

　　无论是好言相劝，还是恶语相向，小秋只是希望成光能够走出这段情感的误区，重新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感情，其实每次他看到成光竭力的隐忍表情，心里也有一丝一波的怜惜，但是成光太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怨念，令他万分无奈。

　　成光还是坐跟上次同一个时间的航班，上午十点钟小秋和姜楠出发去往机场。小秋特意穿了成光送的T恤衫，早上走的时候张烈看见了，欲言又止。
　　姜楠看了看他说：“今天不穿白衬衣了？”
　　小秋说：“我本来不喜欢穿衬衣，不舒服，公司规定着装只要有领有袖不奇装异服就可以嘛。”
　　姜楠笑笑说：“不过你穿白衬衣穿得还挺有型的，你蛮讲究的，八零后的男人跟七零后差距还真大。”
　　小秋说：“我不算讲究，我就只认几个牌子而已，我有几个朋友才叫讲究呢。”
　　姜楠说：“你认的这几个牌子都是小资崇尚的品牌，款式简约价格不菲，不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穿的。”
　　小秋笑着问：“那我应该穿什么？阿迪、耐克？美斯特邦威？我特受不了美斯特邦威不是前胸就是背后到处可见的MB标志。”
　　“为什么？”
　　“你不知道MB是什么意思？”
　　姜楠摇摇头。小秋嘴里说：“不知道就算了，不是好话。”心里却想，竟然在我面前装纯情啊。

　　成光一见到姜楠立刻跟她来了一个西式的见面礼，拥抱，贴面，然后笑嘻嘻地说：“Jane，nice to meet you,到底国内水土养人，你比上次见面更美了。”
　　姜楠笑着说：“Sunny，you are welcome。”
　　小秋在旁边说：“二位，请说母语，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D市机场。”

　　成光放开姜楠笑着问小秋：“咱们是来个西式的还是中式的见面礼呢？”
　　姜楠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成光说：“是，我们是老乡。”
　　姜楠恍然大悟。“难怪专门指定由韩语秋来给我做这个项目的助理。”
　　成光说：“我很佩服你们公司工作的细致。”
　　小秋此时也才明白原来并非是姜楠一定要自己做助理，而是公司的意思。他伸出手：“在中国当然中式的。”
　　成光握住他的手，却一用劲将他拥在怀中。“要一视同仁嘛，既然西式，都西式。”
　　姜楠在一旁笑着说：“两个大男人，差不多就行了啊！”

　　在车上成光和姜楠就开始谈起公事，他俩的谈话中英文参杂，小秋听不太懂，提意见说：“你们能不能说中国话？”
　　成光笑着说：“我那时让你好好学英语了啊。”
　　姜楠也附和到：“是啊，韩语秋，你有时间把英语要重新拾起来，咱们的外企客户很多。主要是口语这块儿，要不然这样，以后你跟我用英语说话，不许用汉语，包你不出三个月跟美国人说的一样溜。”
　　小秋不满地说：“我说你们俩，怎么跟夫唱妇随一样。”
　　姜楠笑着敲了一下小秋的肩。“你胡说什么！”

　　将成光送到酒店，略作休息，三人一起用午餐，成光和姜楠谈起一些熟人的近况，小秋在旁边插不上嘴，静静地听着。成光看了一眼他说：“Jane，晚上不要给我安排了，我想私人活动。”
　　姜楠为难地说：“董事长今晚要宴请你，已经定好了。”
　　成光说：“这是典型的国内办事风格，上次我来就没有时间跟朋友相聚，麻烦你转告姜董，这酒还是等签合同的时候喝吧。咱们的合作基本上已经达成共识，其中一些小分歧我相信很容易化解。我这次来主要是进一步考察诺亚在这边开厂的事情，想请你们在早期就参与进去，也就是说，咱们已经开始合作了。”
　　姜楠说：“你是让我下午陪你去那个要兼并的企业？”
　　成光点点头。“是，想请你这位专业人士陪同。等咱们两家合同签了之后，我会将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给你备份一份，你就要开始执行你们的咨询与顾问职责了。这第一个单子，就是一个大单子啊！”
　　姜楠笑着对小秋说：“我还说我是你的贵人呢，成光才是啊，诺亚和咱们签的是整个国内业务，只是诺亚这一个客户你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别人眼红得大概要流血了。唉，不说别人，我都觉得眼红呢。”
　　成光说：“你眼红什么，你拿的是大头！”
　　姜楠说：“他一个新人啊，我都混了多久了。”
　　成光笑着对小秋说：“姜楠很厉害，标准白骨精，你要好好跟她学。”然后他又对姜楠说：“小秋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邻家孩子，你要好好帮我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