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赖尚荣》树若

21、第21章

　　就在老师们即将抵达川郡时，师兄李识也收到了师弟的来信。

　　师弟信上说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看到传说中的《山河图》，就可惜师兄还在守孝中不能看到这稀世名画了，不过，不用失望，若是有机会能临摹下来，定寄给师兄了表安慰。

　　就小家伙临摹这功底，带回来还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说完这话，小家伙又叭叭的说了一大堆老师家是如何的大，如何的美，尤其是那个小山堆，爬上顶居然要个一注香的时间，很适合练功夫。

　　感情京都的一亩三分地不能满足荣哥儿的练功需求了，京郊的秋叶山可以提上日程。

　　还有啊，荣哥儿表示，作业的套路写多了，现在写一张文章都不用两注香的时间，可以提高点难度了。

　　李识以前给的文章都是初学题，出去逛了一圈后，见识了许多，可以升一升。

　　荣哥儿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封信过去，难度通通增加了。

　　“这是什么？”一人走过来说道。

　　“二哥”李识招呼自己二哥后，回答道，“没什么，荣哥儿寄来的特产。”

　　“你也才长人家几岁，这般老气横生，跟老夫子一样。”二哥笑道。

　　李识好像、貌似听某人说过这句……自己有这般老气吗？

　　“有吗？”本人是没觉得有。

　　“当然……”

　　笑过之后，回归正题，二哥道：“长伯说今年寒冬会来的早，还是要早做点打算……”

　　却说荣哥儿这边，到了川郡，刚出码头老师的好友就已经在那里等候。

　　老师的好友姓复，荣哥儿跟着叫复先生。

　　一行人来到复先生的家里，家中早已备好接风宴，还有两个好友在等着人回来。

　　在晚宴中，赖尚荣得知《山河图》的主人一位叫秋农居士的先生，要三日后才能在秋农居看到。

　　荣哥儿在想既然还有两三日的时间，正好可以逛一逛市集，给奶奶们买点东西。

　　第二日一早赖尚荣就起床了，等做完功课，练完功夫又吃了早饭后，才与老师说想出去逛逛买点东西。

　　老师知道荣哥儿孝顺，每到了一个地方都会去逛逛，买些特产寄与家人们。

　　“去吧，可够银两。”老师说道。

　　“够的。”赖尚荣走时奶奶悄悄的塞了好些钱，现在还没用多少，而荣哥儿一路上的吃住都不用开销，除了买一些特产与吃食，跟本没怎么用钱的。

　　征得老师同意后，哥儿与李一就出门了。

　　哥儿逛街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就是看看有什么新奇的，适合家人们以及价格便宜的物品。

　　由于今儿不是赶集日，所以荣哥儿们来到街市时并不是很热闹，卖的都是一些日常蔬菜、布匹等物。

　　李一说道：“哥儿若是想寻些特别的，还需到码头上，哪儿靠着江河往来船只繁多，许多新鲜货物在哪里准能找到。”

　　赖尚荣一听，想了想到码头的距离，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且不说距离远，码头繁闹嘈杂，咱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失可就不好了。”

　　哥儿说完又道：“既然没什么，咱们买点吃食就回去吧。”

　　正与好友一起品茶聊天的老师，见学生今日这么早就回来 ，笑道：“可有瞧见什么有趣的。”

　　“老师，复先生。”荣哥儿问安后接着道，“今日好不巧，没遇上集市只买了些酱饼回来。”

　　说着荣哥儿把吃食打开，笑道：“回的路上闻到了可香的饼味，四处瞧了瞧见着一酱饼铺，见好多人围着在哪里买。我估摸味还不错，就买了一些回来，老师与先生尝尝味，瞧瞧好不好吃。”

　　老师看了看饼，忽然笑道：“那买饼的铺子可写着一日浮生饼。”

　　哥儿点点头说是。

　　复先生哈哈一笑：“哈哈，可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买了自家货。”

　　“这是……老师的？”荣哥儿惊讶道。

　　“说来，这饼铺还是你家先生赢来的。”复先生笑道。

　　赢来的？

　　这输赢里的故事，可是让人绝对的想知道。

　　老师摆摆手，道：“不过是老掉牙的老故事。”

　　“先生，您快说说吧。”能赢一个铺子的事情绝对不会老掉牙！

　　事情很简单，就是店家的男主好斗蛐蛐，把自己的铺子都给斗输了。老师路过时，正好遇见店家女主拿着大刀在拼命。

　　老师见其女绝命也要保家产，很是震动，便其帮女把铺子赢了回来。

　　老师居然还会斗蛐蛐！

　　“然后呢？”哥儿接着问道。

　　后来，此女在将其夫暴打一顿后与其和离，又感激老师的救命之恩，带着全部身家投于老师门下。而此店在其女的努力经营下，已将店铺开遍周边十八县市，是有名的富户了。

　　还有在十五年前，此女再嫁其本地富户，其子更是高中榜眼，一家由商转官，转换门楣。

　　“这前夫家族当知此子中举后，可有来抢人？”好不容易有一个改头换面，提升家族的阶级的人，这前夫家可愿意错过？

　　“若是此女尚未再嫁，或许有一丝机会……”

　　这继父才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这个事情又很好的教育了荣哥儿，赌博一时爽，孩子成别家。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铺子都有这么多的故事！”

　　再老师这里上了一课后，赖尚荣表示自己要回去把读后感写下来，顺便还要把此故事写进书信里，告诉师兄，一起警钟长鸣！

　　第二日，荣哥儿便跟着老师去会友了，在回去的时候顺便去逛逛集市。

　　今儿的庙会日是花鸟集。

　　师徒几人转个弯，穿过高大的牌坊，就能看见两边的墙上挂着一排的鸟笼，脚下还摆放着许多空鸟笼、鸟食等东西。

　　荣哥儿听着各式各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这些鸟儿的模样颜色都不一样，有叫的出名的，比如说，麻雀、喜鹊，鹦鹉等等，更多的是叫不上名的。

　　“老师快看，那只鸟儿五彩斑斓，有黄有红有绿，怪好看它的！”此时的荣哥儿简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见。见啥都新奇，见啥都喜欢。

　　“那叫七彩文鸟，这类的鸟除了七彩还有浅灰、浅白等单一色的。”老师说道。

　　除了有家养的小鸟，还有那种体型大的禽类。这类的鸟腿长，嘴尖一看就是帮忙打架的好帮手，非常适合看家。

　　“等这鹅追着你啄的时候，可别说什么不要看家了。”老师笑道。

　　赖尚荣看着鹅温顺的站在哪里，不确定的说：“这……从小培养应该就不会了吧！”

　　算了，等回到家再说要不养鹅，现在还是接着往前走去看看其他的。

　　再往前走就是花卉区，都是一些常见的花卉如荷花、兰花、月季、昙花之类。

　　除了真花还有一类就是假花。这类的花大多数都是做成精致小巧的头饰。

　　“这个灯笼样的是绒线做的吗？”赖尚荣看着不一样的款式说道。

　　“这位哥儿，是绒线做的。”摊主推销道。

　　正当赖尚荣挑着回家的礼物时，京都的奶奶这边也忙开了。

　　“红丫头，荷叶不要洗了，快快收拾东西。”奶奶赶回来对着红姐说道

　　“是。”红姐擦了擦手，又道“嬷嬷这是去哪里？要收拾多少？”

　　“去江南。”奶奶回道。

　　红姐儿说道：“江南！怎么去这么远？”

　　“喜事，大喜事！大小姐……唉，是江南的奶奶怀孕了！”奶奶笑道。

　　江南的大小姐是老太太的嫡亲女儿，后嫁与巡盐御史林如海，原育有一子，可惜养至三岁便早夭了。

　　如今再度有孕，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却是大喜事。”红姐儿笑道，“嬷嬷这一来一回估摸着可要小半年才回来了。”

　　“可不是，老太太原商量亲自去。”奶奶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且不说路程远，更不用说这过不了几月便要过年了，许多事情一切都要老太太主持。便是能年前赶回来，老太太的身子也吃不消。”

　　“老爷太太们可劝住老太太了。”红姐儿问道。

　　奶奶说道：“这是自然，老太太虽然去不了，但已经叫琏二爷与我们去看奶奶。”

　　“什么时候出发？”红姐打开衣柜，收拾着要带的东西。

　　“五日后，初六。”奶奶翻着日历本又道，“也不知能不能碰上乖孙。”

　　“是啊，荣哥儿马上就要回来了，您却又下了江南！”红姐转念一想，来了一句道，“不是还有四五日的没走嘛，要不您先给哥儿写信，或许中途能遇上？”

　　“哥儿若是走水路回，定会走京苏河，或许还真能遇见……”奶奶想了想两边的路线，越发的觉得两船能遇见，便立刻动手写信。

　　信还要好几日才能送到，而秋农居里的《山河图》已经向众人缓缓展开。

　　荣哥儿在老师后面，伸着脖子望着那烟波浩渺的江河，层峦起伏的群山，再仔细一看，亭台楼阁，茅庵草舍，撒网的渔夫，喂鸡的小孩，赶路的脚夫都一一闪现在其中。

　　在座的画友们在观赏完其绝妙的美景后，开始讨论其画的颜料，构图等赖尚荣没听说过的画法。

　　堂厅内虽喧嚣，却不吵闹，每一句都让赖尚荣打开眼界，更甚者辩论到激烈时，先生撸起袖子要当场作画以此辩证其观点。

　　而此时作为画主秋农居先生，对于画友们的激烈讨论，不但不制止，反而提供纸笔，颜料供友人们挥霍。

　　赖尚荣看着先生们挥手寥寥几笔，便能将《山河图》里的韵味给画出来，其功底之深厚，没个十年、二十年的绝对练不出如此速度。

　　认真作画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下午。

　　主家邀请众友人移步，来到了屋外，以天地为席、鸟鸣溪流为乐，设酒宴款待众人。

　　难怪许多人都喜欢当隐士，身处于自然之中，听着溪流鸟鸣，看着绿水青山，自身犹如草木一般安静祥和。

　　“青山绿黛以是如此妖娆，不知到了寒冬时又是一番怎么的美色？”一友人说道。

　　主家听闻笑道：“这有何难，待到皑皑白雪之时，我再邀众人一聚！”

　　“若说想看雪，塞外便可一见……”

　　众人闲谈玩乐至傍晚，方散宴席。

　　宴席散后的第二日，老师与荣哥儿才告别友人，乘船远去。

　　而奶奶的信，就在乖孙离去的第三天才送达。其行走的路线，也不是奶奶猜测的京苏河，而是漠河。

　　本来，师徒是要返京的，但老师听闻塞外已入雪，恐今年严寒会来的早，便决定去调转行头，去江南的安苍看看。

　　“江南安苍号称‘天下第一粮仓’。若是北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在安苍的定能窥探出一二。”老师给徒弟分析着。

　　“这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赖尚荣又道，“师兄哪里很是严重吗？”

　　老师以茶代图，给徒弟描绘出一片山河图：“你师兄家的主粮主产于北河一带，而咱入川郡之前下了连绵几日的大雨，使其北河河水暴涨，淹没下游村庄良田，以造成今年夏粮减产。”

　　“且塞外有雪，估计今年入冬会提前，一旦发生寒冬，农畜减产，塞外之人未必不会打过来，到时则须更多的粮草。”

　　“咱先购粮，有备无患。便是杞人忧天，也可等开市时再卖出去。”荣哥儿说完又来了一句，“至少亏不了本。”

　　“嗯。”

　　后面的一个礼拜里，赖尚荣跟着老师天天往外跑，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也感叹安苍不亏是天下第一粮仓。

　　别的地方买粮都是按斤按包来算，他这里却是按车按船来算。尤其是码头上，上一船还没有装完，下一船就已经在排队了，脚力们背米基本上是从早背到晚，没什么歇息的时候。

　　等老师把情况估摸着差不多了，老师家的管事与账房先生也要到。

　　再后面的几天里，赖尚荣就跟着管事与账房们学习。

　　知道了买粮也不全是今年的新粮，也有陈年旧粮。新粮、旧粮以及陈粮的价格都是不一样的。

　　账房掏出的钱也不全是银子，也有古玩字画等物来换购。

　　还有船只的价格，一路水运中要多少漕费，脚力、镖局等等费用都要考虑进去。

　　“这么多事，这么多钱，这么多关系……管事一人却能通通办好，实在大才！”怎么个有才的人，老师是怎么挖到的。

　　“仲伯却有大才……”老师也点点头。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仲伯拿着信件过来了。

　　“这是川郡收到了京都寄来的荣哥儿的家书。”仲伯说道。

　　赖尚荣接过家书，跟仲伯道谢后，拆开了一看。

　　“还是迟了一步，要是晚个两三日，或许还能见面。”说着荣哥儿把信件递给老师看。

　　此时的师徒俩已经买好了粮，坐上了船，去往大西北找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