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宁静 ...
-
宁静的都市，冰冷的家，寂寞的心。
这一夜，特别漫长和冷。
「砰拍」碗碟碎落在地上。
「打碎吧，打碎吧！把家中所有的物品都打碎吧！反正也没有用了。」男人醉勋勋的站在家门前，他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听到家中传出碗碟打碎的声音。显然是有人不满伴侣晚归而作出发泄。
「你舍得回来了吗？」就在开门的一剎，一只碟向他飞过来。刚好落在他面前。男人愕然的看着地上粉碎的碟子，然后看看扔碟子的人。那正是他的太太。
「你就是这样，早出晚归，但又不来电！我跟子女等你回来吃晚饭，等到饭菜也凉了，你也未回家！既然你不爱这个家，你留下干吗？」她满脸泪痕看着眼前喝得勋醉的男人，这个她曾深爱的人。
「不跟你说，疯婆子。」男人见妻子怒气冲天，又不想跟她吵下去，怕又像上次般，劳驾警方处理这事，只好外出，让大家能够冷静，也让他继续有借口去找寻那些野花，他的「红颜知己」。她看着丈夫夺门而出，她坐在地上，心已经粉碎，声音哭得沙哑，手被地上的碗碟碎片割伤，血滴在地上。但她并不觉得痛，她像个没感觉的娃娃，静静的坐在地上，任凭手上的血滴下也不管。现在的她，只是想离开他，离开这个不愉快的家。
她曾不吃东西一整天，就是为了等他跟她吃饭；她曾不眠不睡一整天，就是等他回来陪她睡；她曾留在家中一整天，甚至拒绝朋友的邀约，就是等他的来电…
但他呢？可有为她付出过？每天早出晚归，不来电，有时不回家睡也不通知一声，每次回家也喝得醉勋勋。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她？有没有把她当作妻子？子女也有两个，而且都乖巧伶俐，但这又怎样？他还是继续他的夜生活，继续去追求那些俗不可耐的红尘女子。
她对他，已彻底心死。留下，只是不愤。她不甘心自己会输给外面的红尘女子。试问一个拥有高等学历，一级荣誉毕业的大学生，样子标致，性格温柔聪明，而且是能歌善舞，正值年华时期，依然风韵犹存的女子，有那个男人不爱？偏偏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最爱就是花天酒地。就算是终日流连这些场所，他也精力充沛。但每当他回到家，他就判若两人般，变成一个酗酒、暴力、虐妻儿的坏男人，跟他在花花绿绿的酒场的性格截然不同。酒场中，有那个不认识华哥这个人，就连管辖该地的三合会份子也要给他面子。
自他创立「永浩」以来，业务蒸蒸日上，生意兴隆。公司不断扩张，开支增加，收入也就成正比例。事业爱情两得意，如鱼得水，试问那个男人不想，那个男人不羡慕他？偏偏他就是不满足，就是想得到更多。
可是，这样的权势，这样的虚荣，真的有用吗？
夜，是代表着光明的离开，也代表着恐怖的来临。
她决意，在半夜时就带着子女离开他。
谁也打不倒她的主意，就是今晚。
他还懵然不知，继续过着他的夜生活。他按着平日的步骤，首先是找寻「猎物」，然后是对猎物作出攻势，最后是享用。他走向向他挤眼眉的女子。眼前是个
绰约多姿的女子，娇小玲珑的身躯，闭月羞花的容貌，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绝代佳人。他向女子自我介绍，经过一轮对话后，他温情脉脉的看着女子，女子心领神会，二人携手离开迪斯科，坐上出租车，往时钟酒店进发。
一路上，他跟女子互相调情，情到浓时还不禁亲吻起来。到了酒店的一剎，他们立刻订房间，然后以地轶绝尘的速度，到达房间。
夜色迷人，眼前的人更迷人。
他拥着眼前的可人儿，那双温柔的眼神几乎把他的灵魂也吸进去，丰满的嘴唇微微启着，引诱着他。他的手不由自主摸着她的腰肢，一切是多么真实，又是多么的虚幻。她在他身边吹气，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这时电话不识取的响起，他尽量把目光放在可人儿身上，希望能忽视那种可恶的电话声音。不过他不能，电话不断的响起，他只好推开缠在身边的女伴，拿起电话接听。
「喂？」是一把女声。
「你好，我是国基，请问你是谁？」
「我是你太太，子瑶。」这个只顾沉沦在酒色的男人，就连自己的太太声音也认不出来。
「你打来干吗？」他的声音一百八十度转变，变得陌生，冷淡。
「我打来不是找你聊天，也不是问你今晚会不会回家。」女人的声音变得坚决。
男人的嘴唇微微张开，彷佛有一只讨厌的苍蝇在耳边叫着。
「有话直说，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他看一看可人儿，她正躺在床上，等待着他。
「我打来是告诉你，不管现在你正做什么，也不管你将来会做什么，我也决定，今晚会带孩子们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冷酷、讨厌的地方。」
「你在胡说什么？」男子惊讶的说道，声音明显没那么冷淡。
「你知道吗，」女子不顾男子的说话「我受够你这种虐待家人的人。人家的丈夫会敝帚自珍，视家人如珠如宝，你呢？每次酗酒回家就虐打妻儿，子女生日，想你回家陪伴，你却以工作为理由，一而再的推约。但实情呢？你是去找你的那些所谓『红颜知己』吧？你认为她们才配得起你，对吗？」女子边说边哭泣，眼睛也哭得红肿。
「不管你在发什么牢骚，给我乖乖的留在家，我现在回来！」男子命令着女子，他被女子的话语激怒，那响彻云霄的声音，吓得床上的女子不由地抖颤一下。
男子挂断电话，穿回西装。
「怎么这么快就走？我们还未…」坐在床上的女子若有所失道。
「真是抱歉。」男子一面穿衣，一面望着女子「因为家中发生了事故，因此我必须现在要走。」
他从钱包拿出几张纸币。
「这是给你和酒店房间的费用。抱歉，我先走了。」
待男子走后，女子站起来拿起纸币。
「他妈的，只是六十块钱！这个王八蛋！」女子摇摇头，然后穿衣。
男子坐在出租车上，心急如荧的看着手表。
她该不会走的带孩子走吧？男子心想。
突然，出租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男子看看前方，警察封路。
「不是那么邪吧？」男子心想。
「司机大哥，到底是为什么封路？」男子问道。
「好像是前方某大厦发生火灾。」司机看看前方后回答。
「那么…是那幢大厦？」
「我也不知道。」司机耸肩回答。
「喔，那我付钱吧。」男子下车询问实际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要封路？」男子走向最近的警察问道。
「前方大厦发生火灾。」警察简短回答。
「那幢大厦？」
「乐生大厦。」
乐生大厦，不就是他住的那幢吧？那他的子女跟太太呢？是他住的单位出事吗？他的妻儿能逃出生天吗？一大堆胡乱的念头在男子脑海里油然而生，男子越想越混乱，他企图冲破警方防线。
「我要上去！给我上去！我的家人在上面！给我想去啊！」男子在大吼大叫，四个较强状的警员合力拦着他。
男子环视四周，附近聚集了一大群人，应该是隔邻大厦的人，还有一些大厦的居民。
「我太太呢？有看到她吗？子玫和乐松呢？有看到他们吗？」男人看到邻居庄氏，他捉着他的手问道。
「没有。赵先生，抱歉，我没有看到嫂夫人，令爱及令郎也没看到。」
男人放开了庄先生的手，他跑到大厦门前，企图要冲进大厦。
那四个强壮的警察又前来拉着他。
男人不断挣扎，直到…
「国基！」一把温柔的声音从后响起。
「子瑶！是你吗？」男人别转面，他期待的看着站在身后的人。
「是我，梦瑶。」眼前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她甜滋滋的看着男人。
「是你阿。」男子失望的低下头。
「你找姐姐吗？」梦瑶跟子瑶是两姊妹，虽然年纪有一定的相距，不过姊妹情深。
「你知道她在那儿？」本来心灰意冷的他，一听到梦瑶的说话后，顿时精神过来。
「我是她妹妹，又怎会不知道呢？」梦瑶甜甜的笑着。
「那就告诉我吧。」男子恳求的看着她。「子玫和乐松是不是跟她在一起？她是不是带走了他们？」
「原来你最关心的，是你的子女，而不是姊姊。」梦瑶收起了笑容，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短褐穿结、蓬头历齿，真不知姊姊何以会嫁他为妻。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转变了态度「我怎会不关心子瑶呢？」
男人把手放在梦瑶肩膀上。
「那你可以告诉我子瑶在那儿吗？」
「她嘛…」梦瑶在卖关子
「请你告诉我吧。」男人以恳求目光看着梦瑶。
「她走了。买了晚机机票，三十分钟后就会起飞。」
「子玫和乐松呢？也跟着她走？」
「是阿。」梦瑶点点头。
「那先谢谢你。」男子跑向马路旁拦截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驶到面前，男子二话不说跳上车。
「这疯婆子居然想带走我的子女？她休想！」男子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在想策略。
「司机，开快点！」出租车慢了下来，男子不耐烦道。
「这儿车速不可多过80/km。我已经开至75，算是很高的了。」
「我在赶时间！」男子看了看表「还剩下十五分钟！快点！」
车驶经青马大桥，男子焦急如焚的看着手表，要是赶不及拦截着疯婆子，那我可能这辈子也不能再见到子玫和乐松了。
司机看着男子焦急的脸，不由得将车速开至90/km，但男子仍然觉得车速不够快，他看了看表，时间剩下十分钟。十分钟阿！怎够时间呢？
「司机！拜托开快点吧！飞机快要起飞！」男人焦急道。
「老兄，已经开得很快了，时速90km! 你是想我被抄罚单吗？」司机不耐烦道。
男人怒视司机，手中的拳头紧紧握着。
「再说，要等到妻儿都跑了你才想追回他们，看得出你也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老兄，让我教教你吧。」司机蔑视着他「要做一个好丈夫不容易，做一个好爸爸更不易。你知道吗？我…」司机喋喋不休道。
男人忍着怒气，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还有阿，你不要以为对待妻儿犹如照顾猫狗般，要有耐性、爱心，间中带他们外出、游玩就行吗？才不是！你呀，在我看来…」司机越说越激动，男人怒不可揭的看着他。
司机却不以为然，继续自说其道。
男人暗暗从袋中拿出一把刀，放在膝盖后。
「终于到了！盛惠二百元。」司机欢呼道。
男子借故递钱给司机，在司机不为以时，用利器插进司机脑内，司机当场毙命。
几名经过的路人看到这场面不禁惊呼起来，吸引了警卫的注意，并将男人拘捕。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我的妻儿，放开我！」男人不断挣扎，却逃不过被捕的命运。
一辆飞机飞过天际，男人看着天空，然后低下头。
「没了，什么也没了。」
这夜，对他来说，是难熬的一夜。
连续第二天，桂兰芳这边依然没什么生意。
张星和志明坐在酒吧已有数个小时，他们计算着到酒吧的客人数目，发觉今天到访酒吧的人，还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酒保Edward和Thelma闷得坐在椅子上发呆。
「再这样子下去，恐怕酒吧也要结业了。」Thelma抹着杯子，闷闷不乐道。
张星看了看Edward，他的气息好了点，但还是不作声。
「Edward，你的家人现在怎么了？」张星关心问道。
「比较好了点，但还是很不舒服，医生给他们开了点药，要他们留院观察。」Edward难得的回应他。
「他们应该没事的，别想太多吧。」志明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吧。」Edward耸肩道。
张星坐在一旁环视酒吧的客人，脑海里一面想着昨天跟志明到医院的景况，一面联想着酒吧跟染病的人有什么关系。正当他想得入迷时，酒吧却发生一些骚动。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一个愤怒的声音，一声巨响，酒吧内的客人视线全都转移在声音的来源身上。张星放眼望过去，只见远处一团东西在地上滚动着。他站起来看清楚，原来是两个发酒疯的男人在大打出手。其中一个一拳挥过去，把另外一个的脸打出血。男人一面掩着自己的脸，一面挡着一个个无情的拳头。不断攻击另一个男人的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彷佛要把另一人打死般，每拳拳头都紧闭着，出尽全力的挥下去。
「哼，我说什么不好」被打的男人嘴角流血，脸目狰狞的看着虐打他的人「你太太就是不喜欢你这家伙，才跟我混在一起。」男人听后，更加怒火中烧，他不顾后果，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人脸上。身旁几个较壮健的男人拉开他们两个。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混蛋，放开我！」被拉着的男子不断挣脱，被他打至脸肿的男子则低头无力的坐在地上。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本来默不作声的志明也忍不住训斥他。「你越冲动，越想打他，就显出你的情绪智商低，越是让人家以为他才是受害者！你明白吗？」
男人听完志明的话后，总算冷静下来。志明见局势稍为缓和，也就安心下来，倚在酒吧桌旁继续想刚才在想的事。想着想着，他进入了梦乡。
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宁愿这真的是一场梦。
「志明，快走！走！」梦中一名躺于血泊中的妇人伸手指向志明。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志明看不清她的容貌，他亦不知为何紧紧的拥着她，他只是感到她非常的亲切，好像是他的亲人。「不用管我们的，走！走！再不走，他们就追上来了…」妇人不断推开志明。志明满脸泪流，痛心的感觉很真实。「走吧！快走！」妇人重复说道。蒙眬间，一群身影向他们走过来「他们来了！志明，你不用管我，你只要记住：活下去，不管怎样也好，你也要活下去，不可轻易就放弃！知道吗？」妇人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知道。」志明呜咽的说道。突然，一双手拉着志明，志明睁开眼睛，原来是张星拍他的肩膀。「志明，你没事吧？」他发现脸上凉凉的，并多了几条泪痕。他才知道，刚才在梦里，他哭的时候，在现实世界中，他也在泪流。他始终想不起梦中的妇人是谁，更不知向他们走近的是什么人。他只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确实，如此可怕。
志明不断的回想那个梦，可是越想就越记不清楚梦中的境况，越想他的头就越痛，因此他决定放弃去想。志明看看酒吧的环境，现时酒吧只剩下Thelma、Edward跟他们。电视正播着几年前大卖的电影《迷失到最初》。志明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这是一出跟活死人有关的电影，他看着主角如何逃难，如何被活尸追捕，看着他们如何失去逐个同伴、如何奋力的去抗战，迎接如此大的挑战…然后他问在场的人，要是他们也遇到这样的景况，那会怎样？
「要是真的发生的话，香港从此玩完，中国大陆定会把这儿也炸了。然后我们也变成了『粉饼』。」Thelma哈哈笑道。
「我觉得要是真的发生，那会很恐怖和可怕！」老板小曾道。
「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这世上没有这些东西的啦！」张星说道，他看到Edward听到志明的问题后，面色变得惨白。
「Edward怎么不作声呢？说说你的看法嘛。」Thelma逗逗他。
「我没意见。」Edward抛下这句后，便到后巷去。
夜，代表黑暗来临，代表光明的引退，也代表着新的时代降临。
张星见状，也跟Edward到后巷去。
「还为家人担心吗？」张星关心问道。
「你看得出？」
「谁也看得出。」他笑了笑「他们现在怎样？」
「状况一时好一时差，听医生说姊姊的情况较严重，有时无故发狂，想要出去。」
「放心吧，我相信上天会给大家一个美好的结局，所有患病的都能吉人天相。」张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着。
「也许吧。我只希望家人能康复，只要他们没事，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是值得的。」Edward叹了口气。
「老兄，你也别太忙着想着他们，生活还是要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张星拿着啤酒，并将一罐递给Edward。
「谢谢你来开解我。」
「别说这样的话。咱们是兄弟。」张星喝了一口啤酒，抬头看看夜空。
「今夜的天空很特别。」Edward突然说道。
「怎么说呢？」张星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夜星空不太明亮，平时是繁星点缀，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
「喔喔。」张星点头和应着。
另边箱，Thelma正跟志明他们聊天。
「话说回来，今天你们有看新闻吗？」
「没有。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志明吃着花生，喝着啤酒道。
「又是什么公立医院床位增加、更多市民染病、某某市民在街上发狂的消息吗？这些新闻就是最近常报导的吧。没什么大不了。」小曾插话道。
「不，除了这些家常之外，还有一宗新闻。」Thelma脸色变得沉重。
「是什么？」志明扬起眉头
「西区医院停尸间昨日凌晨大约二时被发现有尸体失踪。但却没人见过谁把尸体带走，因为院方闭路电视失灵，所以也没能拍下影像。」
「啥？！」小曾惊讶的张嘴望着Thelma，一看他的嘴脸就知道是装出来的。
「收起那讨厌的嘴脸吧。」不知什么时候，张星站在小曾背后「你也装得太蒜了。」
「什么嘛。」小曾不屑的看着他「我可是曾报读演艺课程！」
「那西区医院方面怎样说？」志明不理会小曾的反应，专心的听着Thelma说话。
Thelma拿起遥控器开启电视。
「对于西区医院遗失尸体的案件，医院发言人表示向有关家属致歉，并会全力追查有关的事件及跟医院管理阶层开会为医院停尸间及其他地方装设新的闭路电视。本台特约记者姚子而报导。」电视出现了雪花。
「这是我早前录下来的。」Thelma看着张星他们。
「这宗案件，确是稀奇，一切所发生的事，都十分凑巧。尸体突然不翼而飞，而且没人看到有可疑的人带走尸体，医院的闭路电视失灵…」张星喃喃道。
「是阿，怎会这么凑巧？医院闭路电视失灵这是偶然会发生的事，可是如果真的有人把尸体带走的话，又怎会没其他人见到呢？」志明苦苦思索。
「除非…这宗案件…」张星与志明对望着。
「不是人为…」他们异口同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