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圣乔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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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的探查负荷是有限的，在艾丝翠德的强烈要求下，管制室把大部分资源都给了玛修那边。于是，一行三人与以灵子化姿态隐藏起来的风魔小太郎一起安静地行走在道路上。
“贞德。贞德？”玛丽一直在很感兴趣地四处张望，她忽然出声呼唤同伴，“你的表情好吓人啊？”
猛然回过神的贞德望了过去：“哎……？很，很吓人吗？”
玛丽捂着嘴笑起来：“与其说是吓人……不然说是纠结？”
“哈……”反应过来的圣女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坦诚道，“大概吧。我在思考一些问题。”
“龙之魔女吗？”艾丝翠德偏头望向她们，能让贞德出现这种心神不定的，想来也只有她。
“……嗯。你说得没错。”贞德吐出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许为难，“自从出生起，我就遵照神的启示东奔西走，在前进的道路上从未回过头。在死后成为英灵，然后以裁定者的身份被召唤。……我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些事。”
圣女抬头望向天空中巨大的光带，近乎喃喃着：“所以关于‘龙之魔女’所说的话，我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个‘我’……到底是谁？”
“嗯，贞德果然很美。非常，非常，非常地美丽。”王后赞叹般地轻笑，惹得贞德耳朵都有些红起来。
“别……别调侃我了啦。”
“不，我说的是真话。因为如果我站在贞德的立场上……”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语气轻柔却隐约透出恨意，“我多半会接受‘龙之魔女’所说的话。”
“玛丽？”贞德有些吃惊。
“我并不恨那些将我处决的人民。关于这点，我确实有九成自信可以这么说。但剩下的一成……”美丽的蓝眼睛笼上一层阴翳，“或许，是比一成更少更少，但确实存在的情感。我……多少有一些憎恨那些杀害了我孩子的人。”
贞德猛地睁大眼睛。
——或许不止如此吧。一旁的艾丝翠德抿了抿唇。
她不太清楚这边的真实历史是什么样的，但是在她的故乡，在逃离失败后的法国王室被囚禁于丹普尔堡，在对玛丽王后的审判上，被屈打成招的王子查理和公主昂古莱姆公爵夫人指认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进行了性方面的虐待。这是玛丽在审判上的唯一一次失态，作为一个母亲对这种荒唐指控的无法容忍。
而王后没有提起这茬，只是弯了弯眼眸：“为报复我而惨遭杀害的我的孩子，查理……我真为他悲哀。所以，如果出现了与我相对应的‘龙之魔女’，我想必会理解。觉得‘啊啊，这就是另一个我啊’。
“但是贞德你并不会这样吧？这很了不起，也极为美丽。不是因为你害怕堕落。不是因为你不愿去这么想。也不是因为你失去了什么。
“贞德你很喜欢人类吧？喜欢那些渴望进步的人类，喜欢那些即便在地上爬行也不愿放弃坚持弹劾你的荒唐之辈吧。”
贞德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认认真真思考片刻才轻轻点头：“嗯，我非常喜欢他们。原来正是因为喜欢，我才无法憎恨他们的吗。”
“嗯，所以，你才能拯救法兰西。”玛丽用力闭了闭眼，再望向贞德的时候笑容灿烂，“等到见到了龙之魔女，你就把一切都对她说出来——比如告诉她，她根本就不是你。比如告诉她，鬼才管她是谁！对吧，艾丝？”
“哎？”突然被点到名的艾丝翠德愣了一下，就见贞德深以为然地点头。
“是啊，没错。我的确……咦？鬼……才管？”
看着重新露出迷茫表情的贞德，玛丽一时也有些无措：“又开始纠结……抱歉，没能帮上忙吗？”
“不，不是……”
“……噗。”回过神的艾丝翠德笑出声，安抚地轻拍玛丽手臂，“这么任性的话，贞德应该还没说过吧。但是贞德一定能做到的，把自己的想法和疑惑坦诚告诉龙之魔女。”
贞德也整理好情绪和表情，用力点点头：“嗯，下次碰上的时候，我可以的。对了……是不是该到联系的时间了。”
艾丝翠德从善如流地取出通讯器，调试的时候忽然听到玛丽问她：“不过我也很好奇，如果艾丝遇到了完全不同的自己，也会这么纠结吗？”
“我吗？应该不会吧。”艾丝翠德按下最后一个按键，等待联通的间隙回答道，“如果立场和目标相符合的就进行沟通，如果无法承认对方的理念就进行战斗……应该是这样的。啊，那边听得到吗？这里是艾丝翠德。”
通讯建立的时候，回应的是罗曼，频道背景音中嘈杂的战斗声响让艾丝翠德不由严肃了神色。
“玛修他们一行人和两名从者发生了冲突对方原本正在吵架但是因为劝架的缘故反而矛头一致指向了迦勒底！”罗曼不带停顿地说完一大串话，喘了口气确认道，“艾丝？”
“我知道了。”艾丝翠德的左手覆上右手手背上的令咒，鲜红的纹章因为魔力不断籍此流出的缘故微微发烫，“请为我转接画面。”
——光屏之中，同样具有龙类特征的女孩背靠背，火焰和挥舞的枪互成犄角，一时间竟然突破不了防线。
下一瞬，顺着魔力链接建立的通信启动，艾丝翠德的声音在从者们耳边响起：“玛修，‘现为脆弱的雪花之壁’解放，在这段指挥完全结束后立刻对阿尔托莉雅释放‘时为朦胧的白垩之壁’。老师，固有技能全部解放，‘鉴识眼’指定阿尔托莉雅。阿马德乌斯，奏响‘小夜曲’。阿尔托莉雅，固有技能全部解放，突入对方战线速战速决，优先处理Berserker，如果魔力充裕，许可解放宝具。齐格飞，如果阿尔托莉雅打散对方阵型，状态允许情况下攻击Lancer。艾丝翠德通讯结束。”
没有任何异议，方才还在按埃尔梅罗二世部署战斗的从者们行动起来，受到玛修辅助的黑呆提剑冲入火海，手中漆黑的圣剑直直劈向薄荷绿发色的少女。
源源不断的魔力通过契约传输到从者那边，虽然因为长距离传输不可避免地造成损耗流失，但明显要比预想还低上一些。释放完技能且不用近距离战斗的埃尔梅罗二世觉得身上担子稍微轻松了点，自然而然地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差异。
但现在的时机显然不适合提这件事，在黑呆重重击飞伊丽莎白，剑刃眼见就要刺穿倒在地上的清姬瞬间，艾丝翠德叫停了她。
“这样足够了，辛苦了。”收束的魔力配合话语构成阻止，黑呆动作一滞，冷淡地瞥了艾丝翠德一眼，得到后者毫不避讳的眼神后收剑。
刚刚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瞬间，清姬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输……输了……呜呜。”
伊丽莎白被黑呆毫不客气地拎回来和清姬扔在一起，明明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却还在嘴硬：“挺有一手的嘛……今，今天就先放过你们……”
“冷静下来了吗？”艾丝翠德在通讯的这头垂下眼睑，轻咳一声示意罗曼可以中断画面后语气没有丝毫改变，“玛修，交给你了。”
“是，御主。”玛修收了盾，蹲下来和她们的视线齐平，“我有点话要问你们，可以吗？”
“……干嘛啦。”伊丽莎白嘟嘟囔囔着，目光却看向清姬，摆明了不太想配合。
清姬有气无力地就地坐稳，全然自暴自弃的模样：“你想对丧家蛇，也就是败蛇残忍补刀吗？”
不再理会两位野生从者说着说着又嚷嚷起来、和玛修费劲地插入谈话——如果这能算是谈话的话——艾丝翠德关闭自己这方的语音，靠在树干上安静聆听。
贞德的眼中带了点担忧，走到艾丝翠德身边轻声询问：“你还好吗？”
“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后者微微阖眸，平复下稍显急促的呼吸，“不用担心。”
片刻之后。
终于放弃沟通的玛修望向光屏的方向，犹豫着开口：“御主。……看来我们是白费力气了。”
“没关系。”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几秒，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的艾丝翠德重新开麦，温和地回应，“没关系。两位，我再次确认一下，你们有见过任何一位，具有圣人位格的从者吗？”
“哈，你说圣人？”清姬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早说嘛。若是深深扎根于这个国家历史，被广为流传的圣人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位哦。”
残破的城墙、绝望的人群，贞德远远地看了一眼，刚刚抬脚。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持剑的长发男子拦在他们面前，审视的视线环绕一圈到了艾丝翠德身上。
“您好，我是她们的御主艾丝翠德·韦恩，为解决龙之魔女事件而来。”艾丝翠德同样用不显冒犯的眼神观察对方，“这位是Rider玛丽·安托瓦内特，以及Ruler……是一位圣女，但现在不太适合提她的真名。”她的目光越过他，示意着拖家带口撤离的市民们。
“原来如此。”乔尔乔斯微微颔首，“我是乔尔乔斯。如你们所见，尽管我一度勉强击退了那邪龙和魔女的袭击，但这座城市已经无法继续支撑。”
艾丝翠德微微抿唇，向乔尔乔斯略一欠身：“等到市民安全撤离后，我们是否能请求您的协助？我们已经找到了屠龙者，但是他身负的多重诅咒，仅仅依靠Ruler一人无法解除。”
“情况我理解了。”乔尔乔斯伸手虚托一把艾丝翠德，“等市民撤完，我们就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圣乔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