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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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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塔即将在巴黎度过人生中第一个没人陪的圣诞夜，她强硬的拒绝了皮里尼关于在圣诞的前一天举办专场音乐会的提议，甩下了一整个剧院的人，快快乐乐的坐上了马车去香榭丽舍大道上哪些装潢高雅的店铺里购买圣诞夜所需要的东西。
街上到处是兴奋的小孩和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妇女，等她再次回到剧院买给她的小公寓时，教堂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好久，唱诗班又吟诵起了上帝的赞歌。
马车里的一大堆袋子几乎能将她埋起来，卡洛塔这才想起来女仆安娜在前天就请了假，房子里没有任何光亮，黑漆漆的一片，她只好费力的腾出一只手来给自己开门。
她硬挤进了自己家门，将那些坠得她胳膊生疼的袋子通通扔到了地板上，房间的窗户大敞着。
可能是安娜离开前忘记关上了，卡洛塔搓了搓手，轻快的唱起了后宫诱逃中的片段，学着克里斯汀教给她的芭蕾动作笨拙的蹦蹦跳跳起来，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暖和起来。
“行行好吧，您在巴黎跳舞，或许柏林都以为地震了”黑暗中传来男人的冷嘲热讽
“豆芽菜？！”卡洛塔抄起一只拖鞋，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用力丢了过去，拍到他身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我不是豆芽菜”
他点燃了她房间里的烛台，大步从露台走进了客厅，仍旧带着那个白色的面具，穿着白衬衫和黑披风，身材却比半年前她第一次看到他时结实了不少，蜡黄的皮肤也恢复了健康的血色。
魅影站到她面前，很恼怒的质问“你都教了克里斯汀点什么东西？这简直摧毁了她的好嗓子！你根本不了解歌剧！”
卡洛塔点点头“哦，看来你很了解歌剧，那么请问你唱过几年女高音？代表作呢？”
面前这个刚刚还歇斯底里的男人哽了一下“我没唱过女高音”随后他又骄傲的补充“可我就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歌剧！”
“或许吧”卡洛塔不甚在意的耸耸肩“你把克里斯汀教的很好，但是，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怕你吗”
“克里斯汀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她无意中提起‘音乐天使’时的语气可并不怎么愉快，先生，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
魅影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复杂的扭曲了起来，这让她坚信，如果他能打的过她，现在她一定已经去见上帝了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的背影有些落寞，卡洛塔搓了搓自己冻的发痒的胳膊，及时叫住了又要从窗口跳出去的魅影“能不能帮我把壁炉点燃？豆芽菜？！我不会！”
魅影已经从窗口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低头再次警告她“我不叫豆芽菜”，但还是乖乖蹲在壁炉前摆弄那些木柴，沉默着帮她点燃了壁炉。
屋子里终于有了些暖意，他昂贵的衬衫臂肘处被壁炉弄上了一大片污渍，这样好的料子，卡洛塔都替他肉疼。
但她一点也不想赔。
魅影蹲在壁炉前，卡洛塔就蹲在他旁边，盘算着假如赔偿了自己还能不能剩几法郎度过剩下的一个月，答案是没有。
于是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要不要一起过圣诞？”她欲盖弥彰的揪着他衬衫被弄脏了的那一块，布灵布灵的看着他漂亮的金色瞳孔
魅影：…………
“我妈妈是厨娘，我可会做菜了！”
卡洛塔系着围裙，挥舞着锅铲在厨房里朝客厅中正将她买的一大堆东西装扮到圣诞树的魅影炫耀，在她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魅影紧张的发抖。
上帝啊，他不该在这里。
“我该走了”
他慌张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又被卡洛塔气势汹汹的拦腰抱起来按了回去，她双手叉腰，一副很不讲理的样子“你要是敢丢下我离开，我就用锅铲敲破你的头！”
没有人教会过他该怎样去度过有第二个人的圣诞夜，也没有人教给过他该如何面对温暖的烛光前丰盛的美味菜肴，更没有人告诉他不要离开。
他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男孩一样低着头，任由这个仅见过两面的女人认真的用鞋带把他的腿和桌腿绑到一起，强迫他吃光她塞到他盘子里的所有东西，并且一把薅下了他严严实实盖在脸上的面具，挂到圣诞树的尖尖上。
“这是晚餐，不是假面舞会”
卡洛塔给他的高脚杯里斟满了热红酒“圣诞快乐！先生！下面，是我为您准备的价值七万法郎的专属音乐会”
她举起酒杯，唱起了饮酒歌中薇奥列塔的片段，每个音符都价值不菲的女歌唱家此刻正毫不吝啬的为他而歌，他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死死捂着自己左脸的手，和着她的歌声唱起了阿尔弗雷德的唱词
“Libiam ne'dolci fremiti，
干杯吧为内心的愉悦，
che suscita l'amore，
这是爱情原始的悸动，
poiché quell'occhio al core onnipotente va.因为倾心爱慕的眼神早已装满你的心，”
魅影期待又忐忑的看向卡洛塔，假使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任何一丝排斥，那么他就杀了她。
可她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惊喜，更加愉快的扮演起了薇奥列塔，围着他转圈圈。
曲终，魅影下意识避开了卡洛塔热情的眼神，又想重新带上自己的面具。
卡洛塔激动得语无伦次，她双手捧住了他尚未带上面具的，可怖的脸庞，把他两腮的肉都挤到了一起，让他被迫嘟起了嘴
“你，你怎么唱的这么好！上帝啊，我是说，你完全可以站在更高的舞台上！我这就写信给我的老师！他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她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卧室，拿出了纸和笔，又像想起了些什么一样端详起了他
“你听我的话涂药了对不对，看起来好多了！”
魅影想阻止她，但她很快就在喷着香水的信纸上写好了开头，歪过头来问他“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埃里克”他顿了顿，安静的看着她在纸上流畅的写下了他的名字“Erik”
圣诞节很快过去了，克里斯汀和梅洛以及吉里夫人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没有严苛训练的假期，她走进了与音乐天使约定好的地点，开始了新一年的学习。
可今天的音乐天使有些心不在焉，他简单的纠正了她的几个发音错误，就开始了漫长的沉默，克里斯汀紧张的揪手指，他问她“剧院最近怎么样”
“还，还好。”克里斯汀努力的回忆着“梅洛胖了一些，德利埃纳先生又嚷嚷着要退休了，吉里夫人前两天摔了一跤，车夫闹着要涨薪水，卡洛塔小姐的情人来巴黎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躲在黑暗处的魅影发出了一阵高亢的冷笑“今天就到这里吧，克里斯汀，很快，你就有机会上台表演了。”
剧院的舞台上，卡洛塔正和她远道而来的皮安吉对着汉尼拔里的唱词，华丽的演出服隔得她生疼，皮安吉念错了台词，被经理多次打断后差点吵了起来。
她趁机调整了过于紧绷的束腰，不耐烦的发脾气“统统闭嘴！重新开始！”
皮安吉得意的哼了一声，在剧院经理无可奈何的目光中重新与卡洛塔对唱。
坐在五号包厢的埃里克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舞台上的所有人，舞台的上方，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此刻仍在尽职尽责的散发着光芒，
很快了，远道而来的先生，你再也不能露出刚才那样惹人厌的神情了。
他亲眼看着那个皮安吉走到了摇摇欲坠的吊灯正下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在吊灯落下的那一刻，埃里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亲眼目睹了卡洛塔尖叫着冲过去推开了皮安吉，自己却倒在了血泊里。
水晶的残片将来自卡洛塔温热的血液和她演出服的宝石上璀璨的光全部折射进了他的眼中。
不！不！他抓在栅栏上的指骨像面具一样惨白，几乎要破开皮肉。
埃里克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将她从那一堆碎片中救出来。
但他是魅影……
任务完成进度：百分之五十
这是卡洛塔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