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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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谷真夜回了趟老家。
因为太久没回来，家里的新仆人甚至有些不认识他，少许窃窃私语声传来，他皱了皱眉。老管家看到他，十分惊喜地和他打招呼，他略微答应了一下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已经独居很久了，但是卧室仍然非常干净，时而有人打扫，他一回到自己的卧室，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让无数的记忆涌来，快乐的痛苦的绝望的记忆蜂拥而至，几乎把他的脑子冲垮——不过他很快平复了心情，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时候的那场手术太过离奇，而且完成治疗后医生也不知所踪，甚至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样，他的父母曾经以为遇到了骗子，但是他确实活了下来，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副作用，不过这都是可以接受的事。他翻开成年的纸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世上的大多数打着魔法与神秘旗号的东西都是骗人的，清水谷家也曾尝试过探究真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虹之晶很显然不是什么大众的知识，他也确实活着，这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说实话，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个怪物这个事实，也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也明白自己无法回到人类中去，但是偶尔，他还是会很孤独，永远无人理解的孤独。
他出门的时候，意外地在门口遇到了他的大哥清水谷丰，丰很惊喜看到他，但态度有些小心翼翼：“真夜回来了……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真夜摇了摇头，拒绝了他随后快速离开了家。
……
在脑内梳理了一下目前的信息，神宫寺铃风陷入有些无聊的状态，如果不是因为中王区的谋划，她应该在探寻各个地方的民俗古迹，而现在即使有空余时间也显然不能瞎折腾，万一出了什么事赶不回来麻烦就大了，她在家里看着魔导书时，神宫寺寂雷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天国狱会参加下一届drb。
“嗯，怎么突然想起来告诉我了？”铃风一边用自己的血在墙上画魔法阵一边说。
“因为他来找我告诉我这件事了，”神宫寺寂雷说，“我本来想告诉他你回来了，但是他情绪一直比较激动，和我来了一场rap battle之后就离开了。”
狱的情绪这么激动很明显是因为你吧，铃风在心里嘀咕：“知道了，他在哪里？”
“目前他在名古屋有家律师事务所。”神宫寺寂雷回答她。
“怎么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这样？”神宫寺铃风依照寂雷所说的找到了天国狱的所在，“嘛，也不是坏事，他电话给我发一下吧。”
神宫寺寂雷本想告诉她天国狱的手机号码并没有什么变动，但想来这个人在外面疯了那么久必然找不回那些过去的，他提天国狱也就随口一提，并没有多少期望，没想到铃风居然真的有了兴趣。
将号码发给神宫寺铃风，寂雷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今天是麻天狼聚会的日子。
神宫寺铃风和天国狱打了一通电话，约定好见面的时间之后就开始挑衣服。因为要去见天国狱，这个从小时候开始就如同哥哥一般照顾她的人，虽然她已经足够擅长伪装，但还是希望自己能足够地精巧，她将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仔仔细细地挑选，然后是配饰，香水，挎包……难得这么折腾一回，好歹在预定的时间范围内完成了。
她来到天国狱的事务所时距离见面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于是她开始在事务所一旁转悠，晃了一会儿陡然有人拦住她叫她的名字：“铃风。”
她回过头去，眉眼含笑，昳丽的面容毫无瑕疵，仿佛光阴未曾停留，一如很久以前她刚刚离开大学的样子。
“好久不见啊，狱。”她稍微偏偏头，“怎么这么早？”
“你偶尔喜欢来得特别早。”天国狱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千言万语都在喉咙里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进来吧，我今天都没什么安排。”
神宫寺铃风笑笑，动作优雅轻灵地和他来到事务所内的会客室。天国狱给她倒了杯咖啡：“你是暂时回来还是准备留在日本了？”
“暂时，”铃风捧着咖啡杯说，“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回来的，我有挺多项目和课题准备做，但是出了点意外，所以决定回来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天国狱问。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打算参加下一届的DRB吗？”
“寂雷告诉你的？”
“是哦。”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卡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小小的像卡，“DRB打进准决赛的话会出这种Q版人设的周边，超可爱，我等你进准决赛然后买了也放里面。”
“你打算以后把我的和寂雷的放在一起？”天国狱有些无语。
“对啊。”铃风轻笑一声，“虽然知道你和他不对付，不过反对无效。我说不定还会扎你们俩的痛包。”
“……随你吧。”
“狱，”她将自己的包放好，“不管你参加DRB的初衷是什么，请为了自己而战吧，不要尝试改变他。”
“我当然不会为了改变他，”天国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即使我最终赢了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他是真的完全不介意，自始至终纠结于此无法释然的只有我。”
“其实比起他我更能理解你，”铃风略微垂下眼睛，“我不喜欢太过高尚的人，尤其是他这种高尚到我无法理解的人。他们说寂雷就像佛祖一样，可是那该是人类应该有的样子吗？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理解呢。”
天国狱有些担忧地看着神宫寺铃风。
“所以我已经放弃了。”她盯着茶几的桌面，目光晦涩，“我放弃了理解他，成为他，改变他，于是我终于自由了。”
神宫寺寂雷曾经面对塔维亚，即使神赐予他祝福与力量，他仍坚定地站在人类这一边，坚定地选择人类的身份。那时神宫寺铃风终于意识到，神宫寺寂雷到底违和在何处。
人类不该被过度考验，意志，道德……这些都是有极限的，而在神宫寺寂雷那里似乎没有，无论经历了多少，他都能永远坚持自我，永远高尚得如同圣人一般，永远无比清醒。
他并非不具有负面情感，而是他对于负面情感的方式太冷静清醒了，冷静清醒到即使是成为非人类的神宫寺铃风也无法理解。
“所以你放弃了医学？”天国狱问了一个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这倒不是，我只是终于找到了我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笑起来。
于是她不惧危险与死亡，无惧浩瀚的神秘与未知的未来，朝着群星之上的神明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