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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规定 ...

  •   “唔……”诛空一阵头晕目眩的抖动眼睫。

      四肢传来的痛楚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浑身都像被人拆开再重组般酸楚,他痛得几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

      他不禁回想着自己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几个时辰前自己正在天工艺院里四处晃悠。

      他跟黑白无常不同,虽然同为神祇但能力大有差别,一般的纸人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一路逛到后院附近的罗剎塔,好巧不巧撞上正好回院的老总,老总也不同于一般纸人,自然是发现他的存在,不动声色的悄悄接近。

      当诛空开始察觉老总的异样便加快脚步想躲开这具纸人。两人一前一后在天工艺院里东转西绕,诛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管怎么移动,都甩不开老总那看似信步缓慢、实则沉稳飞快的步伐。

      拐过几个弯,诛空渐感迷茫,这时才惊觉对方目的并非是要抓他、而是要让他在这座宅邸彻底迷路,想来怕是宅子里早设有迷魂阵,以困住平日前来的宵小无知。

      他再度拐了一个弯,随意挑了一间房推门隐入。

      房中一名女子正背对着他呜咽哭啼,听见有人入房于是回头,诛空与该名女子面对面之时,皆是大吃一惊。

      此名女子是一名纸人,青衣绸缎衣着华丽,但一张纸脸早已哭烂半边,露出里头的木支架,另一边虽然没破,也好不到哪去。

      她怔怔看着诛空,诛空掌间一股灵流已然成形,正想一掌劈烂这具纸人,对方却先开口了:“……救我……救救我……”

      纸人梨花带泪,一把扑向地面跪着,五体投地,看似虔诚。

      诛空见她举动莫名,一头雾水,但仍未撤去掌间灵息:“妳知道我是谁?”

      “他们说祢是神……比黑白无常更厉害的神……”纸人怯怯抬起半张烂去的脸,哀戚地看着诛空,她不认得诛空,但她认得他的红发。“请祢救救我!”

      “妳是何人?”说诛空不好奇是假的,最近遇上这么多奇怪的纸人,每次见面都是不由分说便冲上来往死里猛攻,开口求救倒是头一回见到。

      “我──”

      纸人方开口便被门外的声音打断:“咦?你回来啦?”

      门板上的木格雕花衬着白纸映出老总,他往声音方向望去,似乎顿了顿才作揖躬身:“主人。”

      “正巧,夫人又把脸哭烂,我正要给她补补,你过来替我调颜料。”任与风点点头,拉着老总推门而入。

      老总有些怪异的看着任与风,又将目光落到任与风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面上尽是纳闷。

      纸夫人仅剩的半边脸还有惊慌、挂着未干泪痕,正从纱帘后的卧床走出。

      任与风微感纳闷,平时这个时候她多半是趴在桌上、梳妆台上、沐浴间……总之,只要是有镜子的地方都是她能哭的去处,而且多半不会看他一眼,只会一个劲的猛哭,好像不再把脸哭烂一点不甘心似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只挂着泪痕抬首见他。

      “夫人好。”老总压下心中疑惑,带头朝纸夫人恭敬揖身,身后几个纸人也跟着他作揖深礼。

      纸夫人强压一脸惊恐,颤巍巍应了声:“嗳……”

      任与风狐疑地扫视屋内一眼,缓步靠近她:“夫人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纸夫人急急压低一脸慌张。

      任与风并未多加追究,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烂得不算太严重、再画一张便可。”

      放开她的脸后,任与风便往书案走去,纸夫人垂首揪紧身后纱幔,不发一语。

      老总老钱也怪异的朝她看一眼,“夫人这次怎么不哭闹了?”问话的是老钱。

      是的,平时这种时候纸夫人通常会哭闹着“我不补脸”、“我不要活了”诸如此类话语,今日一反常态的配合,倒让他几人无所适从。

      任与风淡淡扫过纸夫人一眼,唇角微扬:“老总,你说这次给夫人画什么颜色好?”

      老总望着任与风又是微微一顿,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老总?”任与风自纸面抬首望他,歪着头的举动让任与风看起来有些可爱。

      老总眨了眨一对画上去的眼睛,这才淡淡开口:“夫人天生丽质,什么颜色都好看。”

      话方出,引来老钱一阵白眼。

      “你恰从外边回来,正好调些时下流行的色泽给我。”任与风对着桌上瓶瓶罐罐的颜料指使。

      老总又愣了愣,瞟过身边的众纸人一眼,强压着心中诡异,惯性拿起常用的嫣红倒入瓷盘:“依我看,夫人个性温顺婉约,还是柔和的颜色最适合她。”

      一旁老钱听得一阵气岔,猛然别开脸。

      任与风没反对,拿起画笔、蘸上颜料,就在纸上绘制起来,手下动作没停,嘴上不忘找老总闲聊两句:“我听老钱说你还要再一两天才会回来。”

      “药材收购顺利,老总心系乌云丹炼化进度,便速速赶回。”他递出一张清单给老钱,“这是账单,如数字正确,尽快让飞钱入账,以免坏了咱们院里的名声。”

      老钱接过纸单魂都要去了半条,揪心扬天哀号:“好……好多钱、好多钱吶……”

      “已经杀过价,这是最低价格收购。”老总安抚。

      “至少可以再杀个两成!”老钱竖起两根指头在他面前,气得下巴那撮灰白胡须颤抖不止。

      “天工艺院买卖向来公道。”老总不卑不亢。

      任与风没理会两人一来一往,这种情形天天都要见个几次好似家常便饭,他把专注力放在案上的人脸。“对了,老总,听说咱们镇上来了一位红发的司魂神祇,你可知道此人什么来头?”

      纸夫人闻言一颤、惊恐瞪向三人,任与风不着痕迹的以眼角余光观察。

      “红发?”老总捻捻鼻下两撇青须,“适才我刚回府,也见着一名红发的人往夫人房室的方向走来,追到这就不见人影了。”

      三人同时抬眸望向纸夫人,只见她一脸慌乱忙道:“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不知道是最好,夫人可别窝里反吶。”老钱折好手中的请款单据往袖中收入,看都没看她一眼。

      卧房内的诛空躲在沐浴间里,偷偷听着几人谈话,纳闷这名女子究竟是谁?

      纸夫人瞪着地上,许久他几人都未再开口说上任何一句。

      她内心焦急,只想快点让沐浴间里的诛空得知自己的冤屈,但这三人平时话特别多,此时却是半句也不提,忍着一身颤抖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须臾,已然模糊破碎的一张烂嘴再度开口:“你究竟何时才愿意让我离开?”此话是纸夫人对任与风说的。

      任与风没抬头,聚精会神刻绘纸上图像,一旁的纸人侍女则全转向她。

      老钱抽出腰后一把珠盘滴滴答答拨弹,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他正在清算这赔钱货到底浪费府中多少钱。

      老总态度和煦多了,问道:“夫人因何想离开天工艺院?”

      “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是被他强行关在府邸的。”她直指任与风,既然无法当面对诛空说明,只好借着这种方法告知。她又道:“生前你得不到我、非但杀了我、还将我炼魂入纸人,好让我生生世世关在这宅子里、与你共生死,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爱你的,你放过我吧……”

      纸夫人又哭起来,仅剩的半边烂脸被泪水濡湿、跟着破出内部的支架。

      “画好了。”任与风未受半点动摇,放下笔杆满意地欣赏眼前杰作。“如何?”他把画纸推到老总面前。

      “任郎不会放过你的!”纸夫人一番如泣如诉被众人置若罔闻。

      “这些话妳都说好多年了,我耳朵都要听到长茧,换几句来听听吧。”任与风摇摇头起身走近她,拍拍手沉声:“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给夫人换脸!”

      “是。”纸人侍女一拥而上。

      纸夫人挣扎又挣扎,终是教人硬生生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不要!我不要换脸!你们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不要碰我!任与风你会有报应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是脸皮撕下前她最后一句话,那语气是如此的怨怼与凄凉。

      “夫人,妳今天话太多了。”任与风忽然弹指,沐浴间传来一记闷响。

      纸夫人一张纸脸已经被撕下,耳朵却还好好贴在颊际,此时的她只能听不能言,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唤醒沐浴间的人。

      她身子颤栗不停,眼前的任与风对她来说就像个恶梦、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恶梦,紧紧纠缠。

      “把人拖出来。”任与风冷声沉道。

      老总与老钱掀帘入室,不一会便拖出昏迷的诛空和一只白鸮。

      “红发?这就是那个司魂神祇?”任与风伸手一探,掌心亮出一道幽蓝光芒一瞬即逝,满意道:“不错,这等神祇神力果然跟黑白无常不同,把他拖到大厅,我要好好会会他。”

      老总又纳闷瞟了任与风一眼,今天的任与风让他觉得好陌生啊!

      这个人……怎么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任与风把手上新的一张脸交给一旁侍女,待纸夫人再度被贴上新的一张面皮后,只剩惊恐的表情。

      纸夫人讷讷看着老总将昏迷的诛空拖出房间,往大厅而去,而老钱也找来一只木笼装进白鸮,往外拎去。

      任与风唇角扬着迷人的微笑:“多谢夫人,若不是妳的相助,与风不会如此顺利抓到这位神祇。”

      语毕,他带着侍女信步往大厅移动,留下纸夫人和一室寂静。

      思及此,诛空顾不得全身有多痛,蓦地睁开双眼。

      天工艺院不论四季,长年都罩着一层连阳光都穿不透的寒气,那寒气就连来自幽州的诛空都感到十分不舒服。

      外边的夜幕已落,大厅里灯火通明,左右侧列着两排整齐划一的纸人,一名全身素白、懒洋洋坐在厅堂正中央的人,面覆一只半脸白玉面具。

      诛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浑身白色的人,但这个人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那感觉就好像个死人一样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他的面前还站着两名纸人,一名全身皂袍、看似严肃的花甲之龄纸人,轻捋下巴一撮灰白胡须,直挺站立在侧。

      另一名纸人头戴方巾,鼻下两撇青须,一身浓浓书卷味。

      白衣人将注意力放在卧椅的小木案上,那上头摆着一只鸟笼,笼里关的是白鸮。白鸮瘫软在笼底,他正用一细枝轻戳。

      “你作甚!”诛空吃力的从地上爬起,红眉高扬。

      任与风轻瞥他一眼,继续戳动白鸮,“没什么,觉得有趣也想养一只。”

      “放开牠!”诛空怒道。

      “擅闯我天工艺院还敢大声嚷嚷的,你是第一人。”任与风唇角扬起讪笑,放下竹枝懒懒拨动一头雪白发丝:“不知这位阴差大人来我天工艺院有何贵干?”

      “我幽州有六组勾魂使者在你院里,你是不是该给个交代?”诛空也明道。

      “哦?你有看到吗?”任与风四两拨千金,不疾不徐地回。

      诛空振臂一挥,披风抖落声响来势汹汹:“白鸮已在你院里探寻到那六组人的气息,快把人交出来!”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阴差大人莫要忘了,你现在踩在谁人的地盘上。”任与风一脸从容,丝毫不受他的气势影响,“不过我这人也不是完全没得商量,老实说,我对你很有兴趣,想收藏你。”

      “啊!?”诛空忽然懵了一下,这人在说什么?

      任与风笑了笑,貌似十分客气:“你可以考虑用‘自己’来换那六组人。”

      老总又皱起一对画上的眉,虽说任与风的确炼过几只灵祇,不过那是因为对方是刻意来探查院内秘密,为保院里的机密不外泄才逼不得已炼了对方。

      可眼前这个任与风……似乎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还没搞清楚任与风怎么变了个样,任与风已经朝他摇摇手指。

      只见老总走向诛空,绕着他兜上一圈又回到任与风面前,摇首道:“此人戾气过重,并不适合炼来己用。”

      “那炼来玩玩也可。”任与风又笑。

      “你可愿意让我家主人炼魂入体、玩玩即可?”老总又问诛空。

      诛空一愣,旋即怒道:“说什么鬼话!你怎么不让他玩!”

      老总又回头,“他不愿意。”

      “我又不是聋了,怎会听不见。”任与风翻了一个白眼。

      “任家炼魂不炼非意愿魂体。”老总提醒他。

      任与风挠挠下巴,“那我要改规定可以吗?”

      “除了这一条,其他每一条都能改。”

      “我说了要改!”任与风的口气明显不悦。

      老总看着他,对于今天的任与风他感到非常陌生。

      早先在纸夫人房前,他便对任与风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自从那晚在收拾任狅扬时,因为任与风一时心软只得了对方一魂三魄、他俩大吵了一架,后来除了正经事勉强交谈了几句之外,他俩都没再说过话。

      任与风是个有些执拗、脸皮薄,又喜欢把话藏心里的人,有什么心思多用行动证明,所以每当他俩一吵架,总免不了要冷战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等到自己气消了、去跟他说说话、拉拉家常,这才算结束了一场纷争。

      相处了几十年,任与风从来也没在冷战还没结束就先找他说话,今天是怎么搞的?

      不只说、还说的特别多。

      更何况,他可不记得这个人天生有这么爱炼魂,还想改规定!?

      这是什么情况?

      他出府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总讷讷盯着任与风,只见他绞着发丝还在思索着要怎么改规定,又道:“但根据天工艺院的家规第七条,修改家规需下次才能生效。”

      “什么时候又有这条规定了?”

      “那时阿珠跟阿花为了一条绣巾争吵不休、要您定夺对错,您贪图一时方便不想修改家规,所以便让我将这条规定再添入其中。”老总记忆力实在好得惊人。

      “……”

      任与风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从来不记也记不住,但老总是不会骗他的。

      不死心的他又试着问道:“那破例一次可否?”

      老总更纳闷了。

      若非外人在场,他还真想直问一句:你到底有多想要炼这只灵祇?

      “规定就是规定。”老总作揖,两排纸人齐刷刷转头睁着一双画上的大眼盯上他。“规矩一旦坏了……就不再有规矩,还请主人三思。”

      任与风无奈惋叹,又问:“这人可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闯天工艺院,我难道都不能治治他?”

      老总手指滑过鼻下青须想了想,“天工艺院从来没有被人擅闯过,没有前例可询。”

      九曲镇上谁人吃饱撑着没事干跑来这阴气森森、鬼气扬扬的大院里自己吓自己,自然是没有前例可借镜。

      他二人的对话让诛空在一旁听得额上沁汗,这宅子里究竟都是关些什么样的疯子!?

      老总换个方向又想,“不过有条规定,这人若是攻击你,可以炼魂──”

      不待老总说完,任与风已经抬起左手,他手上并未触及木笼,可装有白鸮的木笼却好似被人提动,高高扬起、飞速往地上掷去。

      对付诛空这种性子的人,任与风一眼便能看出对方弱点在哪,而此时诛空的痛脚便是这只白鸮。

      诛空没让他失望,飞身旋出,身体顺势抛出铁链往任与风攻击,另一手则抛出另一条铁链往木笼疾行、蜷紧收回。

      任与风飞出右手,指间凝聚灵力就要施咒,忽闻一旁老总不疾不徐又补充:“主人我还没说完,要超过三次才行。”

      他骤然收回指间咒术,改在地面环起一道光弧,大惊失色:“还要超过三次!?”

      老总恭敬一礼,“主人心怀慈悲。”

      “你没记错?”任与风再次确认。

      “当初这条规定──”

      “行了行了,怎么会定下这种狗屁不通的规定,真是见鬼了!”见老总又要啰嗦解释一串长文,任与风忍不住挥手打断他。

      诛空此时早已抱着装有白鸮的木笼掠到门外,他惊讶看着眼前光弧照亮满室,这是一个极为诡谲的阵法,非但带着妖异青光、还有丝丝黑气环绕,周边灵息强固稳定,彷佛一个无坚不摧、滴水不漏的牢笼。

      诛空很明显能感觉到眼前这奇怪的笼正带给自己极为不适的压迫感,能让他觉得不适的玩意多半都要耗费极大的灵息。

      可看看刚刚那头的任与风懒懒斜倚长卧、悠闲捻着一绺白毛在指间玩弄,别说吃力,就连出力都扯不上边,不但玉掌轻翩、飞阵而起,你瞧瞧……他还在跟身旁两名纸人谈笑风生呢。

      这个人……还是个人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诛空下意识搂紧怀中的白鸮忍不住问道。

      “留你一命还不滚!”任与风正一肚子晦气无处发,高扬右手又飞出一掌空灵蓝光透着黑气,诛空眼捷手快侧身掠过,一袭飞扬披风被扫个正着,瞬间化为粉尘。

      诛空没心思再推敲对方还有多少实力没使出,揣着怀中白鸮一刻不敢多待,跳开几步跃上围墙隐入黑暗。

      此人极度危险,得知会莲悟才行!

      血液里自带的危机反应,让他头也不回的往黑夜中狂奔,一刻不敢耽搁。

      留下正发怒的任与风一把心头火烧了又烧,掀飞一张小凳寒声咆啸:“回头把这些烂规定改一改!”

      老钱在一边提着算盘拨动几下,摇摇头。

      今天的任与风……似乎火气挺大的呀!

      老总不解的望着任与风,思前想后猜不透什么事能让他火气大成这样,强压心头疑惑,作揖缓声:“家规共计四佰伍十有七条,到时还请主人多些耐心。”

      “……”任与风都要气岔。

      实在怪不得这些下人或是他订出这些烂规定,毕竟天工艺院向来与世无争也没人敢上门,他订这些规矩都是一时兴起并未细思,平常吩咐一声就让老总给记上本子,厚厚一迭十分可观。

      但没想到今日绊住自己的,居然是平日里那个贪图方便的自己。

      怪谁都不对,他放了一只到手的肥羊心里头着实不愉快。

      “先给我加上一条‘擅闯天工艺院者都可由我炼魂玩手’。”

      你还想着炼魂!?

      老总大感不可思议:“但这和炼魂的条约相互抵触。”

      任与风拍案又一大喝:“我不管!”

      桌面被拍出几道细微裂痕,老钱定定望着他突如其来的发怒,难得没有拨动手上的算珠,思伫片刻也朗声一句:“你确定?那可是‘他’答应你的事。”

      老钱看来比老总镇定多了,似乎对这个暴躁的任与风有点习惯了。

      这让老总更觉有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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