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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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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用打开盒子，林宴舟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块玉佩品色上乘，林宴舟有些心痒。
这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思许久之后，林宴舟道：“太子殿下，这块玉佩可否卖给我？”
云绥不傻，知道林宴舟这是什么意思。笑着说道：“宴舟哥哥这是哪里的话，本就是差人特地给宴舟哥哥寻来的，本就是送给你的。”
“太子殿下，臣无功不受禄。”
“那……再过几天是孤生辰，宴舟哥哥可以来吗？”
林宴舟：“如果殿下希望臣去的话。”
“希望的！”
林宴舟：“臣一定到。”
云绥在林宴舟脑子里留的印象并不深。
或许是上辈子眼神都只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所以这些人便都与他无关。
对云绥印象稍微深刻一点的，可能就是云绥被处死那天，他去天牢看了一眼。
本是为了审一下这位废太子还有没有其他党羽在外面，结果云绥笑着对他说：宴舟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他跟云绥并不熟络。
对于云绥的这句话，林宴舟当作没听见，沉着脸拿着烙铁朝着云绥走近，冷漠问他：“太子殿下，莫要臣动手。”
他就是云淮手上的一把刀。
谁也不能动云淮，更不能成为他前进路上的阻碍。
云绥得到了林宴舟肯定的回答，笑得眉眼灿烂。
活像一只开心摇尾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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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时，按着品级，林宴舟排在最了后面。折子已经交上去了，如今难民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了，皇上即使不看他的折子，也应该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一番。
结果直到下朝，皇上都没有把这个事搬到明面上来。
下朝时，林尚钦笑着看着林宴舟：“这很正常，朝廷已经就难民的问题讨论很多遍了，如今朝廷的态度很统一，驱逐出京。不统一的是，用什么办法驱逐出京。”
“为什么不想着安置？”
林尚钦叹了口气：“这么多人，不是没有想过安置。”
的确，大楚难民日渐增多。
林宴舟重活一世，知道大楚即将面临的天灾，所以才有了将荒置的粮田用来安置流民的想法。
但是皇上不知道。
大楚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江南一日在，大楚就不会断粮。
“林公子请留步。”
林宴舟才刚出金銮殿，就被一个小太监给叫住了。
林宴舟看了眼林尚钦。
林尚钦：“这是皇上面前的福公公。”
“林大人，皇上想要见一见林公子。”
林尚钦看了眼林宴舟：“皇上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看着办。”
“知道了。”
林宴舟跟在福公公的身后，绕过金銮殿，到了御书房。
“皇上，林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
林宴舟推门进去，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阅奏折，林宴舟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皇帝手上拿着的奏折正是他上奏的那本。
“微臣见过皇上。”林宴舟端正行礼。
“免礼。”皇帝看着林宴舟，又将视线重新放在了手上的奏折上。
难民的问题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已经讨论了半月有余了。
他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安置难民的方式。
“宴舟啊，你这奏折朕看了，知道朕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
林宴舟点头：“皇上想知道臣为何这么做。”
“说与朕听听。”
“其一，马上入冬，京中难民不能不安置，驱逐出京难道就代表这些难民不存在吗？难民的问题不解决，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其二，大楚粮仓内大半的粮都来自江南，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江南产不出粮了呢？”
皇帝笑道：“你说的其一不错，但是其二朕就不认同了，江南作为我大楚粮仓岂会产不出粮？”
“若是洪灾呢？”
“更为荒谬，几百年来，江南何时起过洪灾？”
林宴舟知道这很难让人信服，几百年来，大楚一直风调雨顺，无论跟谁说，接下来的几年天灾人祸会接踵而来都不会相信。
“皇上，万一呢？万一有朝一日，江南洪灾，大楚会陷入何等境地？”
皇帝没说话。
兴许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荒诞的问题。
林宴舟自问自答：“如果江南颗粒无收，大楚必须开仓放粮，就大楚现有的粮仓，还不及所需的万分之一。”
“别说是长时间的颗粒无收了，就是短期内，大楚都必将受到重创。”
“若是时间长了，就更为可怕了。四处饿殍遍野，穷苦者得不到布施揭竿而起寻找出路，富商们高价抛售粮食，若到了那个时候，大楚危矣。”
皇帝道：“你说的这些都不错，但是也都错了，没有这个万一。江南不可能有洪灾，大楚不可能缺粮。”
林宴舟：“所以臣在奏折当中，并未说完全大楚推行，郊外荒废的农田足够安置京中的难民。每亩田以一两银子的价格拨给他们，等日后粮熟了，再以低于市价的价格收购他们的粮食。”
皇帝点了点头：“还不错，提前出钱给难民，让他们养家糊口。等粮食成熟之后，再压低价格，将当初出的钱从那里面拿回来。”
“而且，他们后续卖粮给大楚所得的银两，能保证以后的生活。”
皇帝看了眼林宴舟。
从他第一次看见林宴舟夺得榜首的文章时，他就觉得林大学士的这个儿子，前途不可限量。
“听说你从云淮府上出来了？”
林宴舟早就在肚里打好了腹稿，就等着说服皇上了。
结果皇上话音一转，扯到了云淮的身上。
林宴舟顿了片刻，道：“臣前些日子受了伤，伴读事宜实在心有余力不足，不敢耽搁殿下读书，所以自行请辞了。”
“老三以后是要去封地的，你跟着他也没有什么出路。”皇帝想了想，“云隐府上不是还缺人吗？云隐还小，缺少教导，如果能有去教他，朕就放心了。”
林宴舟怎么会听不出皇帝这番话弯弯绕绕后面的意思。
他笑了笑：“臣不敢当，臣无才无能，实在担当不起教导皇子的重任。”
“你过谦了。”皇帝没有强求，挥了挥手，道：“你说的朕会考虑的，先下去吧。”
“臣告退。”
上辈子，林宴舟就知道，皇帝最心仪的皇子是五皇子云隐。
皇帝刚刚的那番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林宴舟，让林宴舟寻一条好的出路。
林宴舟对这些东西，本身就没有什么欲望。
上辈子，纯粹就是因为云淮想要。
云淮想要，他便去争。
林宴舟从御书房出来，再出宫的路上，远远就瞧见了一个白色身影。
可惜，这是一条直路。
他看见云淮了，云淮铁定也看见他了。
重生之后，林宴舟属实不太想和云淮再有什么交集，他巴不得躲这个人躲得远远的。
只是，双方都互相看见了，就不好再躲了。
林宴舟走进云淮，行了个礼：“见过三殿下。”
云淮身后跟着王成，两人刚从尚书院出来。
王成看见林宴舟时，别提多开心了。
以前他在三皇子府做杂事时，以为伴读很轻松。毕竟林公子什么都不要做，而且三皇子好像很听他的。
等到他当了伴读，王成才觉得自己当初想的有点多。
做伴读不仅不轻松，而且就三皇子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愣是提前让王成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王成道：“林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整个三皇子府的人都需要你！
云淮看着林宴舟，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林宴舟穿朝服的样子。
红色朝服搭在林宴舟的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和贵气。
仿佛他天生就该是王侯将相。
林宴舟从来不上朝。
所有人都知道，林宴舟对他极为忠心，凡事亲力亲为，整整七年，云淮的固有思想已经形成了。
林宴舟离不开他。
林宴舟不可能会离开他。
所以这是熬了几天，熬不住了，找了个借口上朝其实是摇着尾巴回来找他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云淮冷哼道。
林宴舟莞尔：“殿下说得是，皇子府岂是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王成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劲：“林公子你不回来了吗？”
“臣才疏学浅，难担重任。”
王成觉得自己有被这句话冒犯到。
怎么就才疏学浅了啊！
你一个状元郎都才疏学浅的话，让我们怎么活啊！
林宴舟没有多停留，“臣先告辞了。”
王成盯着林宴舟的背影，只觉得日后的日子越来越没有盼头。
看着看着，他就觉得林宴舟腰间别的那个玉佩愈发眼熟。
“那不是……齐深买的那块玉佩吗？”王成呢喃道。
刚说完，他就看见三殿下在看着他。
三殿下那眼神，就像要撕开他一样，王成吓得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他哪句话说错了吗？
“你刚刚说什么？”云淮阴沉问道。
王成颤颤巍巍：“林公子腰间别的那块玉佩，好像是齐深买的，齐深买这块玉佩时，给所有伴读看了，这玉佩色泽不错，属上品。”
王成刚说完，就觉得明明站在太阳底下，却后背阵阵发凉。
云淮目光狠辣的看着林宴舟的背影。
齐深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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