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重返年少 ...
-
透君……透君……
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恍惚之间，安室透感觉有人一直在呼喊自己。他努力睁开眼睛，温热的气息环绕在身边，而那个姑娘的面庞也在他的视野中缓缓清晰。
轻轻抬起手，宽大的衣袖让安室透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好像……缩小了。
在药物的影响之下，原本高大挺拔的金发男子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十来岁少年的模样，他整个身体被宽大的衣物笼盖，看起来颇为虚弱可怜。
看见眼前如神迹一般的场景，无论是朗姆还是Boss，都露出了颇为满意的表情。秋山雪绘则是不顾一切地跑到安室透的身边，然后将他护在怀中。
药物的负面作用依旧折磨着安室透的身体，然而他却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Boss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与自己有过接触的其他人是否会遭受牵连……
老人看向眼前缩小的金发少年，他的语气平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在卧底期间其实并无太多破绽，就连我也是抽丝剥茧许久之后，才隐隐有了一些推测。”
“从威雀死亡之后，我就明白组织之中尚且还存在一个公安卧底，并且这个卧底一定与威雀接触过，才会让他有所怀疑。组织每次的重大行动总会出现一些纰漏，那就说明这个卧底在组织的地位不低，才能轻而易举获取信息并透露给警方。能符合这些条件的组织成员不多，波本，你恰好可以算是其中之一。”老人看向安室透，似乎是在“好意”为他解释缘由。
“我承认，波本，你很聪明。朗姆曾派人假扮成苏格兰对你进行试探，而你竟然顺利通过了那次试探。但是随着我给予你越来越多的权利，组织在重大行动上的损失也越来越多。就算你在行为上没有过多破绽，我对你的怀疑也不会减少。所以，我可是为了你专门设了这个局。如果你今天选择牺牲掉秋山小姐和雪莉两人，那我倒是愿意再信你几分，可惜，为了所谓的情义，你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她们两人。”老人将这场精心设计的布局缓缓道来。
神智已经逐渐清醒，安室透强撑着身体抬头看向老人。Boss越发的“偏爱”当然引起过安室透的警觉，但是就算预感到有暴露的风险，他也不能退却分毫，因为那些重要信息是他必须传递给警方的。而且他明白，Boss对他的关注一定还有其他缘由，就算有风险，他也需要将其中的秘密挖掘出来:“明明现在已经确定了我的卧底身份，却不直接杀我，就证明我对你还有其他用处不是吗？还有雪绘和那个女孩，如今你还留着她们，就说明无论是我还是她们，对你来说都还有利用价值。”
“波本，我知道你与秋山小姐、雪莉一起联合设了局。那个药物，其实并未开发完成吧。自从与你们接触后，贝尔摩德就越发异常，其中的缘由，其实并不难猜测。”Boss抬手拿起书桌上的棋子，“我对贝尔摩德如此纵容的原因，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不过如今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波本，你的那双眼睛，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一位与我一样，传承了那个家族血统的故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真实的姓氏应该是降谷吧。”
听到这句话语，安室透的瞳孔不禁微缩。对于组织纠缠他父母的真相，他如今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我想，确定了我的卧底身份却不直接杀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母亲吧。因为她的血液里所带有的曾经存在于意大利的那个家族的血统。如果我在试药之后侥幸活下来，就会成为像贝尔摩德一样为你而存在的特殊试验品。”
“波本，不，或许应该称呼你为降谷君，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如今看着你的模样，倒是让我想到了多年前的往事。在意大利创造了辉煌成就的家族，没想到竟然会湮灭在时光的洪流中。”Boss的语气悠远平常，就像是一个追忆故往的普通老人。
额间不断滴落汗珠，药物的影响让安室透如今感受着骨头碎裂般的痛苦。如今很多线索似乎已经串联起来，Boss所追忆的那个家族，应该曾在意大利取得过辉煌的地位，而且，与黑手党有着莫大关联。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家族没落，那些族人流散到各个国家，他们其中一部分人便来到了日本定居，乌丸家族便是由此诞生的。随着各处战乱与颠沛流离，留存有这部分血脉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直到几乎绝迹。
秋山雪绘担心地抱着她怀中的金发小男孩，事件的真相也复刻于她的心中。透君的母亲，便是留有那个家族血液的一员。痴迷于长生不老的Boss，迫切需要与他留有部分相同血液的实验体，贝尔摩德是他好不容易在世界上找到的一个合适的实验体，那么透君的母亲就是他选中的另外一个实验体。这才是组织对降谷先生和降谷夫人百般纠缠的原因。也正是因为组织的意图，才让降谷正晃先生逐步了解到了关于组织追寻长生不老的真相。
浑浊苍老的嗓音越发低沉，老人看向安室透:“降谷君，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我可以对你的一切既往不咎，并吩咐常磐荣策和雪莉研究让你恢复正常的药物，甚至让你回到警察厅继续做你的公安。而需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在虚无缥缈的信仰与组织之间，选择对组织奉献无比的忠诚。”
金发少年那双紫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不屈的神情:“你所看重的无非是我的身体里所继承的属于我母亲的那部分血液而已。我想就算是我如今应承下来，你也不会真正相信我吧。你想让我像莫里亚蒂教授那样作为一个双面间谍，可是你对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付出真正的信任，有的只是相互之间的利用而已。”
“降谷君，对于这些事情，你倒是清醒。不过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老人抬头看了身旁的朗姆一眼，“接下来波本就交给秋山小姐和雪莉照顾吧，把他们一起关押在底层带有小型实验室的秘密套房之中。我想组织之中只有秋山小姐和雪莉才会真心实意地想努力挽救降谷君的性命吧，毕竟，我目前可需要降谷君好好活着。”
朗姆恭敬点了点头，随后便安排人手将三人一起关押到了巨轮最下方的秘密房间之中。
随着大门关闭，秋山雪绘等人也被隔绝在了这个与外界无法联系的地方。药物的副作用还在不断发作，看着怀中的金发男孩痛苦难忍的模样，秋山雪绘赶紧将他抱到了沙发上。
摸了摸金发男孩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额头，秋山雪绘的神色越发忧虑:“透君发烧了。”
灰原哀此刻也伸手摸了一下已经意识不清的金发男孩，滚烫的温度让她不禁皱眉:“相冲突的药性一直在折磨他的身体，可是给贝尔摩德的那种药物只能提前预防这两种相冲突的药效，却不能在已经服下这两种药物的情况下完全解除这种负面影响。如今只能先给他服下一颗预防药效冲突的药物，希望能先缓解一部分他身体的痛苦。我会抓紧时间研究，做出真正的解药。”
“那我来照顾透君，至于解药的研究，小哀，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任何需要那份药物资料的地方，就由我来提供。”秋山雪绘脸上是无比凝重的神情。
持续的高烧让安室透的皮肤滚烫，他的意识已经越发模糊，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去强撑。秋山雪绘看着他这幅痛苦的模样，心中不觉更心疼了几分。她先是喂他喝了少量温水，又拿来湿毛巾替他降温。
在意识模糊之中，安室透只感觉有人将他抱在怀中，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似乎让他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让金发小男孩平躺在她的膝上，大致过了十多分钟，金发小男孩的眉目终于有了稍许舒展，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是昏睡了过去。尽管昏睡过去，那双小手却一直抓着秋山雪绘的衣角不放。
温柔为金发男孩捋了捋额间凌乱的碎发，秋山雪绘的眉宇间也有化不开的忧愁。透君，你一定要平安度过这次危险……
见金发小男孩沉沉地睡去，秋山雪绘才轻缓地将他抱起走向卧室，随之平缓将他放在床上，并替他拢好被子。
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放松了一丝，秋山雪绘走出房门并前往到了房间附带的实验室中，准备找灰原哀询问情况。
“小哀，情况如何了？需不需要帮忙?”秋山雪绘看向正在忙碌比对资料的灰原哀，她已经将记忆中的那份资料写出了需要的部分交给灰原哀，希望眼前的女孩可以尽快研究出解除相冲突药性的解药以及让透君身体恢复正常的药物。
“雪绘小姐，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安室先生已经靠着意志扛过了药性互相冲击最猛烈的阶段，如今我已经在研究改进解药了。两天，我能努力的极限是两天，我会争取两天内将解药研制出来。”灰原哀脸上是无比认真的神情。
秋山雪绘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即她便听到了房间外传来的响动，意识到不对的她立刻跑向安室透所在的卧室。她一跑进房间，就发现伏特加一手拿着一把枪，另一只手正从衣袋中摸出一个针筒。
干脆利落地抬腿踢开伏特加手中的手/枪，手/枪在空中翻旋几圈后，果断被秋山雪绘握在了手中，那冰冷的枪口也直接对准了伏特加。
“你想干什么?”扫视了伏特加手中的针筒一眼，秋山雪绘眼中明显已经有了隐隐怒意。
被秋山雪绘抓了个正着，伏特加脸上此时也有些尴尬。波本是卧底的消息他也是刚刚才知晓，而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被常磐荣策拜托前来取走波本的一管血液。
想到自己三番两次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伏特加自然对秋山雪绘有了更多防备。但面对眼前女人越来越盛的怒意，他也不禁有些犯怵。
还没等伏特加开口说话，秋山雪绘已经下了“逐客令”:“我奉劝你赶快离开。如果你敢动他一下，后果自负。”
伏特加心里稍许斟酌了一下，因为常磐荣策的一个请求而得罪这个随时可能发疯的女人，这似乎有些不值。毕竟这不是Boss的命令，跟这个女人闹起来太不划算了。在思考了一番后，伏特加伸出手，似乎是在表示只要秋山雪绘把枪还给他，他就离开。
没耐心再跟眼前的伏特加浪费时间，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这把枪，秋山雪绘便直接将枪扔出了房间之外。而伏特加也颇为识趣地捡起地上的枪支，随之离开。
见伏特加离开后，秋山雪绘才回到卧室并坐于床沿边上。她默默守护在安室透身边，不再离开他半步。轻柔地替安室透掖好被角，秋山雪绘脸上的化不开的凝重，如今还有两天拍卖会就即将开始，而小哀的解药研究也大概还有两天时间，如今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9章 重返年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