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定格的荣光 ...
-
时间缓缓流逝，秋山雪绘眼中似乎有着几分不舍与留恋。她明白，她和眼前的男子能最后一起相处的时间仅仅剩下不到一分钟。但是现在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需要去帮安室透解决所有后顾之忧。
“二伯父，我和透君已经把一切真相告知给大伯父和原野哥哥了。”秋山雪绘目光坚定，“无论是大伯父还是原野哥哥，都不会认同您的作为，所以哪怕损害秋山家的利益，我们也会将您的罪行交托给警方高层。”
“雪绘，你真的打算弄到如此两败俱伤的地步吗？”秋山阳生声音微沉。
“我只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秋山雪绘目光中没有丝毫退却，“我也是在践行，您当初所教导的需要坚持的荣光。”
随着微弱的计时声响起，炸弹定时器终于到了最后五分钟的倒计时。
最后缱绻地看了眼前的姑娘一眼，安室透终究转头走向了三楼。望着安室透离去的背影，秋山雪绘目光中带着些许微光。她微微握紧自己的手，眼前这个人或许会和她父亲一样，从她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但是她支持他的选择，也不会后悔一切。
安室透一直没有再回过头，他终究也会怕再回一次头，对那个姑娘的眷念和不舍就会加深几分。所以，他不能停下脚步，只能坚定地向前行走。
看着安室透决然的背影，一旁沉默不语的秋山阳生眼中倒是多了几分复杂。他对于这位警察后辈的感情其实非常复杂，作为阻止他前行的绊脚石，这位降谷君必须死。但是作为一个为国家甘愿牺牲自己性命的精英警察，他心中终究是有几分欣赏的。
在安室透走向三楼的楼梯时，外面刺耳的警鸣声也响起。听到刺耳的警鸣声，秋山阳生不禁微微皱眉。而秋山阳生也明白，之前秋山雪绘故意偏离打在玻璃上的那枪，恐怕是一个“信号弹”。
接到秋山雪绘的信息后，由秋山苍介所安排的警察已经在枪声的信号之下将整个警署包围起来，就连秋山苍介也从警视厅中离开，并已经在赶往这栋警署大楼的途中。
而在暗处观察的琴酒自然也发现了如今有些不对的情况。看到大波警察在往警署靠近，他自然也清楚，这次威雀恐怕碰到麻烦了。根据线报，就连秋山苍介也即将赶到这里。秋山苍介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若他与威雀见面，那威雀的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就会很大，所以他不能让秋山苍介介入其中，而目前，也不能让包围在这里的警察进入警署之中。
“伏特加，赶紧吩咐我们埋伏在暗中的人行动，用手榴弹毁掉进入警署的入口。”从望远镜中，琴酒终于观察到了站在二楼窗边对峙的秋山雪绘和秋山阳生。没有看见威雀所说的卧底，琴酒不禁微皱眉头，自从那通电话断掉后，他便联系不上威雀了，这恐怕少不了秋山家那个女人的手笔，“秋山家的那个女人多半知道威雀的身份了，为了让威雀能继续潜伏在警界，那个女人不能留。听我的指挥，狙击手准备随时就位，让那个女人永远闭嘴。”
伏特加虽然有几分担心那位先生和朗姆都曾叮嘱过不要对秋山家的那个女人轻举妄动，不过他最终还是遵从了琴酒的命令。
随着手榴弹轰鸣的爆炸声响起，有不少警察都因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受伤。而进入警署的入口也被毁坏，钢筋混凝土块将整个入口全部掩埋。堪堪躲过爆炸的风见裕也扶着自己在爆炸中被波及受伤的左手，察觉到暗中有人在干涉他们的行动，风见裕也此时不禁更加担心安室透和秋山雪绘的安危。
原本已经快走到三楼房间入口的安室透也注意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袭击，他下意识便转头去确认秋山雪绘此时还是否安全。然而他却在秋山雪绘身上看到了狙击手瞄准的红外线光点: “雪绘，快趴下，有狙击手!”
秋山雪绘在瞬间便倾下身体躲开了狙击光点的瞄准。而另一旁的秋山阳生也不禁微微皱眉，他也明白这是琴酒想擅作主张杀了雪绘。对琴酒的作为有些不满，秋山阳生此刻倒是主动离开了窗边，让琴酒在望远镜中观察到的视野变成了盲区。
秋山阳生突然改变位置让琴酒也多了几分怒意，他看出威雀终究还是对他的侄女有几分心软。但威雀只由那位先生管理，他也没办法动威雀。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中，琴酒这时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了三楼:“那个女人刚刚朝向明显是在看三楼楼梯，所以三楼一定有人，很大可能就是那个卧底。直接让他们向三楼扔一颗手榴弹，杀了那个卧底。”
轰鸣的火光就在一瞬间出现，在热浪袭来的一瞬间，安室透矫捷地躲开爆炸，然而爆炸的热浪终究让安室透被掀开一段距离，并滚落到了三楼楼梯中段，而他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
“透君!”秋山雪绘立刻跑到三楼楼梯处扶起安室透。
看着被半数炸毁的三楼通道，就连秋山阳生都不禁微微皱眉。一步步走到秋山雪绘和安室透面前，在两人有些防备的目光中，秋山阳生抬起手中的枪。
“二伯父，如今的牺牲已经太多了。东京千万人的性命，难道您没有一丝在乎吗?想想您当初当警察的初衷吧。”秋山雪绘决绝地面向枪口。
“警察是具有荣誉感和使命感的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公仆。”安室透将自己心中早已烂熟于心的句子念了出来，“秋山警官，我想您也应该明白，与组织为伍根本不能改变如今警界的状况。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秋山苍介警官也即将赶到，您的身份曝光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正是因为加入了组织，我才更加清楚了解到了日本警界的无能腐败。”秋山阳生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降谷君，你以为没有了我，组织在警界就没有任何势力了吗?你错了，如今的日本警界早就被各方势力渗透，而高层只在乎他们自己的纸醉金迷而已。”
秋山阳生一步步靠近秋山雪绘，安室透下意识便将秋山雪绘护住，直到他发现秋山阳生在此刻反而收起了手中的枪之时，他才停顿了下来。
没有想象中危险的攻击，秋山阳生只是微微抬手摸了摸秋山雪绘的头:“雪绘，不要再继续探究下去了。组织早在上个世纪就开始建立，渗透于各界的庞大的财力权利、死而复生的药物研究计划、还有在暗中操控一切的那人，其中的暗流汹涌不是你可以轻易承受的。”
秋山阳生的话语让秋山雪绘不禁有些微微发愣，她正想开口询问些什么，就见秋山阳生已经逐渐转头远离了他们两人。
似乎豪不忌讳地将背影留给秋山雪绘和安室透，秋山阳生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有光的地方就伴随着黑暗，组织永远都不可能会彻底消失。降谷君，虽然你如今的想法还有些天真年轻，不过希望你之后，能让警徽上的那朵樱花永远灿烂下去吧。”
秋山阳生的话语刚落，而接下来，便是耀眼的火光和翻涌的热浪扑面而来。整个地板因为爆炸开始塌陷，安室透在瞬间护住秋山雪绘，随即两人一起随着碎石块塌陷掉落到了一楼的角落。
“二伯父!”秋山雪绘此时急切地寻找着秋山阳生的身影，然而掉落的碎石彻底阻挡了她的视线。她还有一句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然而目前的境况却让她心中有了几分不安。
安室透此时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却一直不见秋山阳生的身影。而他此时也不禁有了一个猜测:“刚刚是秋山阳生警官炸毁楼梯和地板让我们掉落到一楼的，难道说他自己反而去三楼了……”
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秋山雪绘果然在转播爆炸计时器的商业大屏幕上看到了秋山阳生的身影。恍然间，她又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决绝走向安置爆炸计时器的房间，随着定时装置拆除而湮灭在火光中的画面。
在外面埋伏的琴酒此时也不禁皱眉:“威雀这是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他还真准备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送死，跑去拆那个炸弹?”
转播的画面此时已经放映在了所有的商业大屏幕上。对此刻东京千万的民众来说，这是一位值得敬佩的警官正打算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千万民众的安全。
此时正在快速赶往警署大楼的秋山苍介自然也看到了视频中的画面，在他冷峻的脸上此时也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其中还夹杂着几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悲伤。
而在警署大楼中，安室透已经完全明白了秋山阳生的意图，他此刻也不禁微微沉下了目光。安室透护住怀中的姑娘，又有些心疼她此时的境遇。
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秋山雪绘看着视频中的画面，似乎想努力去挽回某些东西，然而她与安室透如今被这些钢筋水泥困在囹圄之中，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耀眼的火光从三楼四散开来，手机视频中的画面也同步展现出来，安室透便立刻蒙住了秋山雪绘的眼睛，将一切残忍的画面隔绝在她的视线之外。直到监控仪器在炸弹的爆炸中湮灭为灰烬，转播画面也随之消失，他才松开手，并将眼前的姑娘拥入怀中，并极力安抚着她此刻哀恸难忍的情绪。
紧紧抓住安室透的衣袖，秋山雪绘的声音有些发瓮:“有些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将秋山雪绘拥在怀中，安室透的眼中此刻也是无比复杂的情绪。这一局，正如秋山阳生所预料的那样，无非是两败俱伤，所有人都是输家……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定格的荣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