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纷飞梨花雪》醉月如糖

30、Part 28

　　当年雪栖的母亲华碧与我爹决凌一起闯荡江湖，少男少女，绿柳江边，踏歌而行，多么潇洒快乐。当爹在说这些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爹眼中的追忆与怀念，这让我和雪栖都想起了我们还在凌决山庄的时候，和大哥、二哥一起嬉笑玩闹，这段年少的时光总是美好绚烂却都又一闪而逝，就像烟花一般。后来的事不用爹说我也能猜到，在那种情况下，正是情窦初开时，我爹和华碧相爱了。“如果没有延陵綦，我和阿碧会很幸福。”这是爹的原话，我无法形容他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看似面无表情，但却又让人感觉到他的悔恨、痛苦与丝丝歉意。。。歉意？我觉得莫名其妙，但却突然想到了我娘。不过后来爹的眼里就涌现出了恨意，据他说，华碧贪图荣华，弃他而去进宫当了皇帝的妃子。听到这里时，我瞥到雪栖额头青筋暴起，赶紧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再后来的事，就是我爹心死了，开始恨华碧，而他又与我娘有娃娃亲，便也结婚生子了。很狗血恶俗的三角恋。这是我听完了爹的讲述后所下的评语。

　　又是沉默，我现在最痛恨沉默了！受不了这些，我率先开口：“爹，你的目的是什么？”爹双目无神地看了我一,说道：“当年阿碧背叛了我，我恨她！本想报复她，但她却先死了！哈哈，她。。。竟然先死了！”我蹙眉，看着爹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没有来地感到心痛，爹爹啊，那个风神如玉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爹渐渐止住了笑，表情开始变得狰狞，继续说道：“她既然死了，那我只有报复在她儿子身上。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爱，当初我知道雪栖还是很相信我的，便让他不要把白道的牌子还给你，让你们俩产生矛盾，让你鄙视他，让雪栖心痛、心伤！”我悲哀地看了爹一眼，又看着雪栖，他的眼中流光温润，包容着我的一切。“但是你没想到我对雪栖的爱竟战胜了恨，所以你决定毁灭雪栖的国家，对不对？”我微怒地问道。爹诡异地看着我，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女儿啊，你就是太聪明了，和你娘一样聪明啊！”我苦笑，黯然道：“爹，你说你恨华碧，其实你是爱她太深，所以才会遭受了她的背叛后迷失了自己的心，你口口声声说你恨她，那你为什么还喊她“阿碧”？你是恨她背叛你，但你更恨他比你先死，你认为是这个皇宫分隔了你们，毁了华碧，所以你要毁了元禧国，无论这皇帝是不是雪栖！”我这番话一说出口，爹呆住了，他微张着嘴，颤抖着嘴唇，似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我心痛地闭了闭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继续说道：“你用了几十年的生命来爱一个女人，恨一个女人，但你忘了你的妻子，你在人前做出那些宠爱她的假象，却不知人后的冷漠会让她更心痛；你以为你给她丰富的物质生活就是对她好吗？这只会让她无比的空虚！我娘爱你，但我知道，她只是爱上了一个没有了心的男人！你想想，在她短暂的生命里，你给了她多少欢乐？！”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你看看吧！这是我十四岁那年在娘的医典中看到的。娘身子骨本就弱，不宜生产，但她执意要生下我，结果，产后大出血死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多话我也不说了，你好好看看吧！”我呆不下去了，拉着雪栖就走，留下爹一个人呆愣愣地坐在那儿。我们走到帐口，却听到雪栖说道：“母妃根本没有背叛你，当年是父皇以你的生命做要挟才让母妃进宫的，你那时虽是武功高强，但一介江湖中人，怎么可能与朝廷对抗？！所以，这才是母妃进宫的真正原因！”听了这句话，我是不知道爹是什么反应，但我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这算是什么情况？！最后，还是雪栖拉着我走了。

　　出了营帐，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呼吸着清新空气，没有了刚才那份压抑，心情才稍稍好了点。我不顾来来往往的众人，转身一把抱住雪栖，久久不说话，雪栖也不问我怎么了，只是回抱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小兵报告，“敌国国师”自杀身亡。我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平静，雪栖担忧地看着我，我朝他软软地挥挥手，说道：“我没事，这个结局我早就预料到了，对你母妃的恨事支持爹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现在他唯一的信念都被我们摧垮了，就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了。”我头一歪，靠在雪栖肩上，呢喃道：“雪栖，我们回去后把爹和娘葬在一起吧！也算了了娘的一个心愿。。。雪栖。。。我好累。。。”不是身累，是心累，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