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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毫无预兆地,罗垚松开手,男保姆从半空坠落,没站稳,一屁股顿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只这么一下就让他对罗垚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男保姆虽然矮小,但好歹也是个一百几十斤的男人,就那么被罗垚轻飘飘地拎了起来,像捏根稻草一样轻松。

      太可怕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再迟疑几秒钟,罗垚可以让他立马断气。

      人的求生本能让男保姆在“现在就死”和“过会儿再死”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先捱过眼前再说,也许过会儿死不了呢?也许这两人是那个老东西的仇家呢?

      虽然老东西平常对旁人都挺好的,没听说过有什么仇家。

      但万一呢......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想办法赶紧溜,每当人频临危险的时候,总是会产生某些不靠谱的孤注一掷的想法。

      男保姆瘫在地上不起来,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只恨地上没有一道缝让他遁地逃走。

      罗垚双手插在裤兜里,瞥他一眼,把他心里所想摸地门儿清,说了一句,“没用的别想,赶紧起来,带我们去找人。”

      男保姆眼皮往上一翻,缩着脖子抬眼偷看。罗垚冷淡地皱了皱眉,刚准备弯腰把人拎起来,夏天走了过来。

      “老大,他不会腿摔断了吧?”他踹破布似的踹了男保姆一脚,“起不来了?要不要我帮忙?”

      男保姆瞪着他,起不来,也不敢起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混着喘气从楼梯拐角传上来,被门边的三个人同时听到了。

      男保姆忽然挺直了上半身,双腿盘地而坐,两只手拍着地,张嘴大喊,“哎呦呦,杀人了,要死人了,快叫警察啊,救命啊——”

      “噔噔噔”脚步声急速逼近,伴着一声尖利的“老公”,一个色彩鲜艳的中年女人跑了上来。

      罗垚迅速给夏天递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两步冲到楼梯口,伸手一抓一拽一拖,直接把女人丢进了门里。

      女人继续尖叫,“啊啊啊”地挥着胳膊踉踉跄跄冲进屋里,本来就快倒了,还被脚下一个什么东西绊到了,“噗通”一声趴到地上。

      回头去看,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捂着肚子小声叫唤,刚才就是他把她绊倒的,那是她老公,刚才打电话叫她来拿燕窝。

      从门外移到了屋里,男保姆眼前金星直冒,他不是自己走进去的,而是被一脚踢进门的。罗垚起脚的速度之快让他除了团成一团滚进去再无任何别的反应,就连被踢之后剧烈的疼痛也是滚进客厅之后才深切地感知到。

      “嚯,”夏天冲罗垚咧嘴一笑,“还是你快,我怎么都赶不上。”然后再转身走回去,“哐啷”一声关上门。

      罗垚坐进沙发,长腿往茶几上一撩,斜靠在沙发靠背上,垂眼看向地上的两口子。

      他对旁人本就冷淡,更何况是碍他事儿的人,更是看着就烦,坚决秉承能动手绝不哔哔的原则。

      这会儿手已经动过了,罗垚更是懒得哔哔了,于是询问的任务就落到了夏天头上。

      夏天从墙边拖过来一把椅子,椅子单腿落地在他手里旋了个圈儿,停下后椅背对着保姆,在离他脑袋不到20公分的距离。夏天跨坐上去,下巴搁在椅背边,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痛心疾首地摇头,还虚伪地“唉”了一声,“怎么说了你就是不听呢?他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非惹他做什么?你们不怕死呀?”

      保姆老婆完全搞不清状况,爬过来,颤抖着挽起她老公的胳膊,低声问他,“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他们...他们是谁?”

      难道是偷燕窝被发现了?

      或者不仅仅是燕窝,从老家伙这里拿回去的那些值钱东西都被人发现了?

      那些东西加起来数目可不小,怎么办?要坐牢吗?

      一想到这个,保姆老婆更紧地抱住了老公的胳膊,抖地连牙齿都咔咔直响,边哭边说,“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拿老东...老人的东西,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是看他用不完,想着别浪费了...我们都拿回来还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们看在他白天黑夜照顾老人的份儿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们别报警。”

      男保姆扭头看向他老婆,这通坦白交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认命地瘫了下去,脸上无一丝血色。

      “哦?”罗垚眉眼微动,还顺手抓了两个小偷,这倒是个意外。

      不过他做事向来目标明确,直奔主题,对那些旁支末节不甚在意。

      就拿眼前的事儿来说吧,罗垚完全忽略掉保姆偷东西这件事。因为这个跟他找姚院长的事无关,既然无关,那么他就不想在这上面耗时间。

      可夏天不这样,他兴趣还挺大,人家都主动招了,他当然更要一问到底,“你们是姚老师的保姆?拿了些什么?拿了多少?哎不对,这不叫拿,这叫偷。你们偷了多少?”

      知道他兄弟的某种劲头又上来了,罗垚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双手抱臂,靠着沙发闭眼养神。

      等保姆两口子一五一十地交代完,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姚院长还没有回来。

      到这会儿罗垚的全部耐心已经耗尽,他放下脚,起身,朝地上瞥了一眼,“现在带我们去找姚院长。”

      夏天也跟着站起来,把椅子踢到墙边,“偷东西的事儿等姚院长回来再说,他是主人,他说了算。”

      “好、好...去找,我带你们去找。”男保姆双手撑地,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们能不能先把我老婆放了?我跑不掉的,你们先让她走吧。”

      夏天:“额......”

      罗垚:“等把姚院长找到了,自然会放。”

      “现在呢?”夏天抬头问罗垚,“把那个女的带着走?还是丢这里?”

      “去把她捆起来。”罗垚说。

      夏天微顿几秒,女人看上去就像一堆腐败的植物,不知道有什么好捆的。但他还是惯性地说了个“好。”然后把肩上的背包拿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翻出一卷红色塑料皮电线,朝女人走过去。

      女人瞪大了眼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无头苍蝇似的往阳台外面冲,没跑两步就被夏天一把抓回来。

      她老公爬过去抱住罗垚的腿,仰头哭喊,“别这样,求你们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们,我有钱,我有好多钱,都给你们......你们放了她吧。”

      “啧,”罗垚外移一步,把他甩开,弯腰弹了弹裤子,“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看着这对被恐惧支配近乎癫狂的夫妻,罗垚无动于衷,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冷着脸直接拎起男保姆,拉开门,把他丢到门外,回头冲屋里沉声喊了一句“老夏,赶紧。”

      夏天的动作挺快,女人瞬间被捆好,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并拢,红色电线绕过脖子、肩、上半身、腿......动弹不得,夏天把她放在沙发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心宽慰道,“别动,别出声,等我们回来就给你解开。”

      “啊——救命呐——”女人又高又尖的声音把天花板上的白灰都震了下来。罗垚对她的这种“又笨又听不懂人话”无比厌烦,他一手拎着男保姆,一手关上房门,关门之前对夏天说了一句,“让她闭嘴。”

      “收到。”夏天抬手在额前敬礼似的比划一下,去背包里扒拉,没找到什么堵嘴的东西,只翻出了一盒风湿止痛膏。

      没办法了,扯开两张药膏,往女人嘴上一拍。夏天任务完成,赶紧背上背包,拉开门去追罗垚。

      前面两个人已经走出单元门,男保姆走在前面,罗垚跟在他后面,离他三四米的距离。

      夏天跑上去,跟罗垚并排往前,指了指保姆的背影,喘着气小声问道,“老大你跟这么远,他跑了怎么办?”

      罗垚左右看一眼,“往哪里跑?”

      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灰色水泥路,路的尽头是小区大门,电动闸门紧闭,等人走近了才会被保安手动打开。

      小区里正在埋设新的天然气管道,打桩机“哒哒哒”地轰响着,人影稀少。

      夏天脑袋转了半圈,嘿嘿一笑,“确实没地儿跑,跑也跑不掉。”

      男保姆步履沉重地走在前面,他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老婆还被捆在房里,要是他现在跑了......他不敢往下想。

      这两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太狠了,他斗不过。

      他根本不愿意当保姆,更何况是照顾阿尔茨海默症老人的保姆,一点地位面子都没有。

      但姚家报酬给的高,为了赚钱,没办法。

      干的时间长了,他开始把所有的不平衡都发泄到老人身上。只有每天把老人带到小树林去虐待一番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选的地方总是很偏僻,桥洞、废弃的厂房、树林深处......从来没有出过纰漏。

      可今天他巴不得有人发现姚院长,一定要帮姚院长把绑住的手脚都解开,最好还给他换身衣服......就算报警也行,被警察抓也比被身后这两个人弄死的好。

      男保姆越往前走脚越软,恨不得转身给罗垚跪下。

      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完全没想到他们即将看见一副什么样的场面。

      这时候风更大了,乌云又厚又重,薄薄的天空好像负担不起云的重量,云层马上就要掉到地上。

      罗垚竖起皮衣领子,偏头避过风,闲闲道了一声,“这地方是地震带。”

      “啊?”一大口风灌进夏天的嘴巴里,一阵咳嗽之后,他眯缝着眼睛,“要地震了吗?不会的,我没收到地震预警消息。”

      “谁知道呢?”罗垚说,“地震这事儿,一直是薛定谔的存在。”

      “怎么说?”

      罗垚抬眼看向远处的山,“你看那里,高原俯冲进盆地,高低相冲的地方,总有一天会震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震、怎么个震法,薛定谔的震。”

      这话让夏天眉头紧锁起来,现在的天气确实异常,早先不觉得有什么,但等罗垚说了这段话之后,他开始莫名紧张,地震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把抓住罗垚的胳膊,“那我们怎么办?还要呆这里吗?”

      罗垚垂眼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嗤”了一声,“你怕了?你可有点儿出息吧。”

      夏天抓地更紧了,“老大,我们要不要通知什么部门啊?让大家警觉一点,万一地震真来了也好跑。”

      “通知谁?谁信啊?”罗垚说。

      “你说的也是哦,权威部门都没出预警......”

      夏天非常苦恼,脸皱成一坨,还准备继续再说点什么,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是罗垚的手机在响。

      罗垚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大拇指往右一划拉,放到耳边,“吴局,我不在武市,我在和县明风镇。”

      “没有活儿,过来处理一点私事。”

      “您要给我介绍一笔生意啊?”

      “说说,我看看值不值得接,我现在手上的活儿挺多。”

      “给人当保镖?可以呀,我让夏天跟您联系,或者于建国也行,要是不在意男女的话,陈曼珺业务也很不错,还有钱竞,他们都可以胜任。”

      “非要我?没必要吧,我没时间,而且我挺贵的。”

      “我刚从非洲回来,我在那边给人当保镖的价是2000一天,美金。”

      “呵,吴局,您那个到底是什么人啊?2000一天您都乐意出,早知道我报5000了。”

      “要求贴身24小时保护他,然后我还得教他防身术?”

      “24小时这个没问题,但教防身术是另外的价钱。”

      “要不这样,您再给我们弄20套蛇眼探测仪,还有月球灯液压钳监护仪,一样来个几十套,这事儿就成交了。”

      “行,我后天回武市,到时候见面把合同签了。”

      “他叫什么名字?”
      ......

      挂了电话,罗垚把手机塞进裤兜,夏天刚才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抬头问罗垚,“京市的老吴?”

      罗垚点头,“嗯。”

      “给咱介绍了一个大单?”

      罗垚继续“嗯。”

      夏天:“谁呀,还非得我老大亲自出马?”

      “没听清,好像叫......昊远,吴局说那个人正在研究个什么什么高科技尖端东西,保密的,必须给他弄最高级别的保护。”
      ......

      男保姆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树林边,手指颤抖地往里指,“姚老应该就在那里面。”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在里面?这也看不见呀。”夏天踮脚往小树林里张望,树林幽深,树木葱茏,什么都看不见。

      罗垚像是知道了什么,他扬起下巴看向树林深处,眼中寒光扫过,伸手推了男保姆一把,“带路。”

      后者一个趔趄,弓着背跌进了黑压压的小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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