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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帮帮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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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的监人到了椒房殿,陈阿娇还是头一次接到刘彻如此正式的旨意。
“娘娘,这卫子夫出生如此卑贱,平日里宫人们只是看在小公主的面子上与她客气才称她卫夫人,如今陛下颁旨,倒是坐定了她的名份了!”新月再淡定,如今也止不住生气了起来。
陈阿娇揉了揉太阳穴,今日之事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彻儿这是怎么了?
“走,去宣室殿。”陈阿娇换了身衣服,让新月备了轿辇,带着宫人出了椒房殿。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彻儿了。这两年他在宫外建了一座行宫,招了许多人,编了一支骑郎队伍。在未央宫的时间越发的少,再加上窦太后病,陈阿娇也很少呆在椒房殿,大多数时间都在长信宫侍疾。
已是酉时,陈阿娇晚膳也未用,月初上,正是宫人传蜡烛的时辰。未央宫里宫人行色匆忙,手上的烛台排成一长串烛龙,纷纷散入各处宫殿。
宣室殿里,卫子夫哭得梨花带雨,身体堪堪靠在刘彻的手臂上,一边拭着眼泪一边道:“陛下,妾出生卑贱却屡承皇恩,已是遭人嫉恨。但妾的弟弟他从小命苦,却也知发奋图强,骑射功夫那是数一数二的,如今遭此一劫,妾实在是万般惊恐。”
刘彻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最常招幸的便是卫子夫。在王太后的有意撮合之下,渐渐也生了些许感情来。他受不了女人哭泣,只柔声宽慰道:“朕如今已经封赏了卫青,你也晋了夫人,更何况此事窦太主已然传信给朕,言明是有人假扮侍卫,又任由朕处置那些犯事的,你如今也莫要太担忧了,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原来卫夫人又有身孕了。”
一道冷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随后,刘彻只见着陈阿娇一行人施施然进了殿。
陈阿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却依然端着礼数。
“臣妾特来向陛下请安。想来是来得不巧了。”
陈阿娇福了身,目光定定地看着刘彻。
卫子夫似是被吓到了,朝着一旁挪开了靠着刘彻的身体。
却哪知刘彻长臂一揽,将卫子夫抱进了怀里。
“你身子重,别怕。”
刘彻压下心里的慌乱,却又想起白日里公孙敖的禀报。见着阿娇惨白的脸,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报复的快感。
“皇后是来得不巧。多日不见,朕也不知皇后有何事,此时来朕的宣室殿?”刘彻的语气真是生硬疏离。
陈阿娇看了他良久。她不知道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他才登基短短三四年,却变得让她越发不认识了起来。
“臣妾方才得了陛下旨意,只不过臣妾早已定下要回长公主府处理今日之事,时间会有些久,恐怕难以为陛下操持。”陈阿娇脾气硬,还从未有人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即便这个人是刘彻也不行。
“臣妾只是来告知一声,还请陛下自行操办吧。”
陈阿娇甩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了宣室殿。
即便身后是刘彻掀翻了几案的怒火。
城北寄风酒肆。
“陈阿娇。”
白无患听了石头的禀报,眉头微微锁起。
是挺令他意外的。
原来她就是那个善妒跋扈,还始终无子的当今皇后啊。
听说自己还被当成了刘嫖养的那些个面首?
倒是新鲜。
“主子,当年在论道台的女子,也是她。”石头继续说道。
论道台……
白无患想起了当年的那个身影。
那时他在顶楼歇息,那群人吵得他脑仁疼,却不知突然从何处来的一个轻轻淡淡的声音,一字一句纵横天下。
待到他晃过神来,那女子早已只剩一个背影走远了。
“石头,去派人把楚服叫来长安。”白无患道。
石头愣了一下,道:“主子,楚服尚在离山炼药,恐要缓些时日。”
“嗯。让她练完药就来长安吧,送进未央宫里去。”
他倒是想帮帮她,不过是无子而已,楚服精通医理,想必是有办法。
只是那位用如此非常手段,倒是颇为狠辣。
白无患心想着,皇室血脉,总归还是要有些心黑。只不过陈阿娇,倒是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