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ling my phone》未子舟

4、第四章

　　程凄以为沈义会笑话自己怂，已经做好被打趣的准备了，奈何沈义的重点完全不在这。
　　近200米的距离，不用倍镜，爆头击杀。
　　可能对沈义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程凄就不一样了。程凄只是一个普通玩家，这技术，这意识，多加训练一下……
　　钱啊！！！钱!!!!!
　　瞄到商机的沈义心中蠢蠢欲动，手上动作也快到飞起，刚开始程凄还有点磕绊，到后来已经可以适应这个节奏了。
　　让他满意的是小同学是真的听话，让丢雷就丢雷，让封烟就封烟，乖巧极了。
　　为了明白刚刚程凄的狙杀是不是巧合，沈义或多或少地暗暗测试了一下，证实了程凄无倍镜狙击的实力。沈义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又开了几局游戏后，忍不住开口向程凄要了联系方式。
　　“啊？”程凄面露尴尬，“我不用□□,微信也不经常用。”说着还举了举手机。
　　沈义以为这只是他的开脱，没想到手机里还真没有□□的影子，也没有什么娱乐软件，就连微信也带着更新过后第一次打开前的绿点。
　　“没事，微信先加上，再给个电话吧”沈义笑笑道“真有什么事我就电话联系你。”
　　程凄:.......
　　你能有啥事？
　　程凄不知道怎么拒绝人，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其实心中挺焦虑的。
　　这人……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程凄还真猜中了，沈义已经慢慢计划着怎么吧这个乖小孩拐到BR基地了，盘算的功夫，程凄已经退游起身了。
　　“这就不打了？”沈义胡乱理了一下被耳机压乱的头发。
　　“嗯，谢谢大佬今天带飞”他笑着道谢，下了游戏的程凄，就不是那个时而怂，时而凶的网瘾少年了，线下的他不是很活泼，但足够温柔，性子里透着沉稳两个字，一度让沈义觉得面前这个小孩其实是长得显小。
　　“别叫大佬，多生疏啊，我们都有了生死之交了。”沈义笑着揉了一把程凄的头发“叫哥~”
　　程凄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这人.......又碰我
　　程凄随妈，长得很秀气，但算不上娘炮，从小到大就受过不少骚扰，像沈义这种总喜欢动手动脚的人，程凄也没少见过，也是真瞧不起这种人。就这瞬间程凄对沈义的好感度下降了一个度。
　　奈何动手动脚本人却一点也没察觉，还开玩笑地告别。
　　可能是程凄脸色不对，沈义一愣，终于察觉到自己过火了。
　　鬼混多了，乍一下碰到个要脸的小孩还真不习惯。他望着程凄离开的背影，一时回不过神来。
　　程凄也没真生气，只是碰到多了，下意识的厌烦，背上背包转身就跑，对方也发觉到自己不满了，没有乘胜追击，还算是绅士。
　　不对啊，我干嘛给他开脱。程凄马上反应过来，呼出一口气。
　　啧啧啧，色令智昏。
　　程凄加快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像是心虚般的急躁。路过一家买杂物的商店，商店有一面落地镜。他探探头，商家的镜子映出程凄模模糊糊的轮廓。
　　以及......一个戴口罩压低帽檐的男人。
　　见过他，不会错的，自从昨天这个男人就一直鬼鬼祟祟的，之前以为是碰巧，现在看来是被人尾随了。
　　虽说程凄平时没少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但真遇上这种事，心里慌张是难免的。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拨打张越容的电话。
　　张越容是程凄的从小混到大的兄弟，也是长这么大真正交心过的朋友。
　　一定让张越容知道自己的行踪。
　　这是程凄此时唯一的念头。手机上还显示着之前的通话记录，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回拨了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后被快速接起，没等对方说话，程凄先开口抢道：“我好像让人跟了，那人一身黑，还带着黑帽子和口罩……”
　　终于察觉出了不对，程凄疑惑地拿下耳边的电话，只见备注上印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沈义
　　完了，他闭了闭眼，打错了。刚想开口解释，对方却先一步打断他的话“报地址，你在哪？”
　　“等一下，你别过来。”这个意外算是真真正正地打乱了程凄的镇定，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他咽下慌乱。
　　“不是，我闹着玩的……”
　　街边一家超市今天刚刚开业，正敲锣打鼓的热闹着，而此时的程凄直出冷汗，他抬手抹了一下额头。
　　“开业酬宾，开业大吉，全场半价，只限一天，只限一天……”
　　吵闹的喇叭声顺着电波传向电话那头，沈义立刻会意“我知道了，你尽量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叮咚的风铃声惹得程凄心头一颤，有人推开了那家网吧的门：
　　刚才还百般嫌弃的人现在正担心自己的安危，正在拼命地朝这边赶。
　　不过程凄并没有因此慢下脚步，他正在琢磨着怎样甩开身后那人，抬眼发现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个遮挡着严严实实的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坏了，有同伙！
　　明显的感觉到两人正在把自己往无人小巷里赶，程凄看懂了套路，但没有什么好方法解套，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单单用无助来形容了。在街上狂奔真的太危险了，只能抬脚往巷子走。
　　程凄的父母都是刑警，父亲在自己还上小学的时候就殉职了。张越容的爸爸张局是父亲的老战友了，这位老刑警不止一次说过：
　　“你爸爸是为了救你和你妈妈而殉职的，他在自己最爱的岗位上为了最爱的人而倒下。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所以你更要好好替他活着。”
　　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母亲自从父亲走后，望子成龙的态度越发强硬，曾逼着小程凄学了很多东西，其中也包括搏击。
　　程凄的对手从来只有妈一个，每次程凄以为这次切磋一定能赢过妈，妈就会用一种新的方式给他当头一棒，深深履行了什么叫屡战屡败，这下一对二，就算空有技术支撑，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一个转弯过后，程凄猛地狂奔起来。意识到尾随被发现了，那两个男人也狂奔着追，撞上不少人，引得一阵骂骂咧咧的不满。
　　程凄用尽力气，试图甩掉他们，但无济于事。又拐过一个转弯，一堵墙拦住程凄的去路，使他猛地站住。
　　死路！
　　今天还真是衰，程凄转身，紧接着就见那两个男人喘着粗气跟上了。
　　程凄吞咽一口，强装镇定地扔下黑色背包冷着脸。
　　“请问你有事吗？”
　　男人自然是不会回答他，两人没有什么废话，深深履行了什么叫做反派角色死于话多。其中一个体型瘦高的抬脚向程凄的方向谨慎的包抄着，似乎是察觉到程凄的紧张，那人还轻笑了一声。
　　这还真是待宰羔羊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伸手，袭向程凄的脖颈。
　　只是一刹那的瞬间，男子瞳孔骤缩，猛然向后退去。
　　呼的一声，是风的声音。程凄不敢回头，但他能感觉到，有人翻过了身后那面墙。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墙头跃下。陌生又熟悉的清香袭来，他知道来者何人了。
　　沈义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拉，他横档在程凄和两名男子间，将努力探头的程凄在身后藏了个严严实实。程凄不依，还要冒头，沈义一把将人抱住，又强硬的把人塞回去：
　　“别怕，已经报警了，你乖一点，躲好。”
　　可能是声音太过温柔，又或是温暖的臂弯太有蛊惑力，程凄竟一时间愣在原地，那人将自己扑了个满怀，依恋的感觉也环绕全身。不知怎的，他咽下了嘴边担心的提醒。
　　这人很镇定，他让人很有安全感，我呆在他身后一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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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岁生日一过，程凄就被妈妈塞到了这个别墅里，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保姆照顾。母亲.......
　　她一个月能来一次就是让程凄受宠若惊了。
　　“你应该......”
　　“你必须......”
　　“你不能......”
　　“懂吗？”
　　女人面无表情地指点着，她说的话从来都是命令式的，语气也是冰冷平淡，充斥着疏离的意味，她强行塞给了小程凄一个酒瓶，喝令他单手提起，按照她的指挥打碎酒瓶、捡起碎片、握紧。
　　“握紧”她严厉地喝道，“不要捻着，握紧”
　　修长的手握上小手，使劲一攥，锋利的棱角扎进了程凄的手里，等到再放开时，手里已经伤痕布满了。
　　程凄的手掌火烧火燎地疼，他笨拙地擦着药水，“为什么我不能拿那块，一定要拿都是棱角的玻璃？”没有委屈，语调平平，只是单纯的疑问，又缺少了孩子疑问时的好奇。
　　他指的是那酒瓶的瓶颈，瓶颈光滑无比，但与瓶身的交界处可是锋利极了。
　　女人翻看着一些文件，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说话先叫人”半响才抬起头，让程凄对上她冰冷的目光：
　　“你凭什么这么惜命？”
　　是问句，却又让人无处回答。
　　幼小的程凄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他点点头，继续垂下头处理手上的伤口，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也不会有回答。
　　不过这次不同，女人临走前倒是冷清地抛下一句话。
　　“永远不要躲在别人身后，别让我瞧不起你。”
　　他朝着女人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即使女人走远了，他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永远不要躲在别人身后”

　　“永远不要躲在别人身后”

　　十年后，阳光照洒在沈义好看的脸上，勾勒着他的五官，程凄仰视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突然想摆脱缠绕了自己十年的条条框框。
　　这种感觉真好。
　　让我躲在他的身后吧。
　　就一次，真的就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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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写故事的钢笔在名为时间的手中转了转，砰的一声摔倒了桌面上，惹得沈义心中五味杂平起来。
　　好啊，不乖乖等着我去接你，瞎跑哪去鬼混了。
　　沈义一时气愤杵在原地，让刘加好一顿地招呼才猛地回过神来。
　　不过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了。
　　生活不仅有剪不断理还乱般的愁绪，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沈义抬脚向程凄走去，内心窃喜，强压抑着自己的步调。
　　最后一声枪响，敌人身上冒出青烟，结算界面弹挑出来。程凄吐了口气，站起身，随即撞上沈义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沈义感觉面前人在躲闪自己的目光，大概是错觉吧。程凄没多说什么，显然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两人之前就认识，只是疏离地打了个招呼就作罢了。
　　不过沈义本人可真是不愿意。
　　沈义不瞎，程凄可变了不少。眼前这个男生和半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一样了。少了一些活力，多了一些憔悴。
　　他是生病了吗？
　　像是珍贵的东西不翼而飞。失落伴随着一丝愤愤叩击着身体的躯壳。
　　沈义不明白，也挺气愤的，明明他们已经认识了半年，为什么就突然没了音讯，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会照例打一下招呼吧......
　　思绪突然断了，大脑一片空白。沈义和程凄，好像一直都是普通朋友吧，至少沈义他是这么觉得。
　　大家围着程凄是一顿吹嘘，沈义手插兜站在旁边。
　　看样子，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同学，替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吧。
　　不，不止普通朋友了，我现在还是他的队长了。沈义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兜兜转转，替补这个职位又回到了程凄手里。

　　其余几名大心脏直男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息，只管自顾自地吐槽自家战队的两位突击首发，让程凄是尴尬不已。
　　脖子一把被人钩住，程凄转头看见刘加那张肉肉的笑脸，“给你介绍一下”刘加大声喊道“这！是副狙击苏酥。”苏酥腼腆一笑，程凄想上前一步握手，却被刘加钳着动弹不得，只能哭笑不得地礼节性点点头。
　　“这是GZ，和我一样是突击手，小凄同学我跟你说，他玩起游戏来脾气可爆了……”
　　“我也是突击手，不过我挺莽的，需要别人指挥着……
　　“这是姜教练，以前是狙击位，甩狙天秀！！天秀！！！”
　　“这是杜有谢杜经理，你应该和他熟一点……”
　　等转到沈义这，画风突然清奇起来。
　　“他没啥好介绍的，就一老流氓，骚起来没边。”刘加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懒懒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基地……”
　　刚刚得意的心情瞬间被泼冷水，沈义猛呛了一下，不自然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不是谁是？”杜经理没好气地插嘴“谁房门上贴18jin谁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