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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

  •   易千背到X字母打头的单词,S城的气温跌破10℃,冬天来了。
      再有一个月是四级考试,他单词背得差不多,该开始做练习题了。
      韩先生同意说,如果他考过四级,就让他试一下在上面的感觉。
      这是奖励,考试考得好家长会给的奖励。
      不过易千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奖励,他成绩一般,考上如今的二本院校,便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二本院校的学杂费高于重本,再加之易千还有个哥哥在国外留学,家里抠抠搜搜给易千出了一学年的学费,说其他的生活费以及以后的学费,要易千自己想办法。
      “一个二本,读出来了有什么用?”这是父亲的原话。
      其实现在也不是人人都能考上大学,何况易千还考上了二本,虽说比一本掉了个档次,但好歹也是个本。
      可是易千的哥哥很厉害,是那一年的高考省状元,被Q大和B大抢着要。
      所以易千的二本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交一年的学费都是浪费。
      但易千还是想继续上学的,在学校里待着他会心情好一点,不用去想店里还有几个盘子没洗,不用琢磨怎么跟脾气暴躁的客人鞠躬道歉,不用做很多很多耗时耗力还不开心的活计。
      现在易千十九岁,给家里的餐厅,免费打工十年有余。
      幸好易千说大学要求住宿,而且住宿费交了不住浪费,让满脑子鸡鸭鱼鹅以及大儿子很争气的父母亲点头同意他,行课期间不用回家帮忙。
      这个借口真的很烂,说出来易千自己都想笑。
      然后听见父母在拍大腿骂,问他怎么不早点说清楚,学费里面包括了住宿费。
      他要早说,就不交这笔钱了。
      于是易千笑了出来,说,反正你们以后也不用给我交学费了。
      父亲骂他没良心,说什么不懂父母挣钱的辛苦。
      “你哥在国外上学,花销本来就大,你还张口闭口就要钱。你要能上个一本,我给钱心里还能好受些。”
      易千本来想反驳,哥哥是公费留学,不用自己掏多少学费。
      但转念一想,这对严父慈母怕哥哥在那异国他乡吃不饱穿不暖,生活费应该是给足了的。
      确实,他反驳也没道理,是辜负父母亲的一片可怜心。
      所以易千什么都没说,他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去学校报到,铺好被子后下楼,去到学校后门那条鱼龙混杂的小巷子。
      他在满墙牛皮藓中找招聘广告,末了看到“代驾”二字。
      易千拿到驾驶证,是在高二的时候。
      他上学晚,高二的时候就满了十八。
      父亲本着物尽其用的准则,让他去学了个证,好没事的时候帮家里餐厅进货。
      算是满足小广告上的基本条件,易千用砖块机打电话过去问,说他可以半夜凌晨干代驾。
      白天有课也不要紧,翘掉就是,课没有饭碗重要。
      后来韩先生听易千讲这一段,皱着眉头告诉易千,不要随便去打那些陌生号码,万一对方是传销头头呢。
      易千点头说他知道了,但易千没告诉韩先生,如果他不打这些那些的电话,他就真的饿死街头了。
      父母亲是真的狠,他们连点儿启动资金都不给易千;易千开学第一个月的开销,全是花的他自己的老本。
      幸好他之前在考入那个烂高中时便意识到,父母根本靠不住。
      哦,他应该早要意识到,自父亲再婚,将继母迎入家门,将哥哥视如己出那时起。
      但那时他年纪太小了,听信父亲的谎话,说小千啊,爸爸又给你找了个妈妈,她会对你比对亲生儿子还好的。
      易千拨了一串串电话,最终认识了中介人李叔。
      李叔是个和父亲年纪差不多的大叔,精瘦精瘦的,眯眯眼。
      易千有点提防他,因为他在高中那会儿听班上几个同学说什么,眯眯眼都是怪物。
      不过,同学们说的是漫画,易千看到的是真人。
      眯眯眼真的很可怕啊,他看着李叔,却老是找不着他眼睛在哪儿。
      害怕。
      李叔帮他四处找活接单,易千完成一单后,要给李叔百分之十五的中介费。
      本来是要百分之三十,李叔不愿做亏本的买卖。
      但在易千抽抽嗒嗒地哽咽一番后,李叔被他口中瘫痪在床的老爹和哑巴继母的“爱情故事”和“悲惨经历”所打动,咬一咬牙,说只要百分之十五。

      大概是十月的某天,易千清楚地记得应该是十月十一日凌晨,他按照李叔交待的去接手了客户的车。
      在路边等了约莫十分钟,夜风把车厢里都吹得凉飕飕的。
      踉踉跄跄,有脚步声;却刚定神,一只素白跳着青筋的手将玻璃边儿把住,酒气霎时随风涌进来。
      顺着那路灯光里没甚血色的手背往上看,易千与其主人那双浅色的琉璃眼,视线交织。
      应只有片刻,易千手腕上的劣质电子表嘀嗒了两声;但又是漫长,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其主人凌乱过长的发被夜风卷着,易千能够数清楚。
      忽然就想起了那种名为“猫”的生物。
      懒倦、优雅,而狡黠。
      那目光里什么都没有,猫什么都没放在眼里。
      可易千还是盯着那双眼睛看,他不想找到什么。
      没有就没有吧。
      只是在对视的瞬间,心里某个缺口被注入混凝的土。
      艰涩而满足。
      这是易千和韩先生的第一次见面,韩先生是那一天,他的客户。
      易千很欣慰,哪怕韩先生醉得连一二三四都不认识,但还是记得他自己叫过代驾。
      所以倒没怎么和易千胡搅蛮缠,乖乖地被易千绑到副驾驶位上,看后视镜墨色珠子的挂件。
      易千发动汽车前,瞥了眼他这位客户。
      小夜灯是暖黄色的光,打在客户脸上让他皮肤有种瓷质感。
      温润,易碎。
      导航开启,提示易千预计一个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易千打了下方向盘,使车子平稳驶向车库出口。
      他说:“您可以先睡一会儿。”
      但不消他说,客户已经闭上眼,歪头安静地睡了过去。
      易千干了一个多月的代驾,韩先生绝对是最老实本分的客户。
      酒品很好,不撒酒疯。
      而且很神奇的是,纪千刚一停车,这只猫便打着哈欠姗姗醒来。
      “介意我抽支烟么?”韩先生的声音有些哑,喝过酒沙哑也醉人。
      易千调下了两边的车窗,说:“您随意。”
      估计是酒精仍在上头,韩先生的动作有些迟缓,在衣兜里摸索了好一阵,却只摸索出一枚银质的打火机。
      “哦,我忘了,烟抽完了。”韩先生喃喃道,却转过头来,理所应当地问易千,“你有烟吗?”
      易千还真有,晚上来之前李叔给的,说抽着提神。
      但易千不会抽,就一直把那颗烟放在上衣口袋里。
      他把那支皱巴巴的烟递过去,韩先生拈到指间,也没推辞。
      火苗一跳,青烟袅袅,哪怕离得近,烟草味也不重。
      可能是因为韩先生身上有别的香水的味道,给掩盖住了。
      易千没别的事情做,花一千来块买的智能手机揣在怀里,没来消息提示。
      他不能装作有人找,去滑动手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电子表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二十,有人来找那才是怪事呢。
      “钱我给你了吗?”韩先生问,是例行公事,但易千还是感到被挽救了一下尴尬。
      “给了。”易千说。
      一下又安静了,韩先生呼出一朵云,香烟燃尽,烟蒂被他摁进了手边蓝玻璃的烟灰缸。
      易千想,自己是该离开了。
      “你要走了?”而韩先生像会读心术一般。
      “嗯,先生再见。”易千低头解着腰上的安全带,躲着猫什么都没在看的目光。
      奇怪,既然韩先生什么都没在看,那他在躲什么。
      “可是现在很晚了。”韩先生说,陈述着事实。
      易千的手顿了顿,果不其然等到一句:“就来我家凑合一晚吧,毕竟在郊区,你要回去也不好打车。”
      易千怀疑韩先生没有喝醉,可眼睛瞥过去,先生正在跟他腰上的安全带斗智斗勇。
      死活没解开。
      易千没有留宿客户家的先例,这次是客户要求,而且看客户这样子,也需要他留下。
      探身给韩先生解开安全带,先生温热带着烟酒气味的呼吸打在他额前发顶。
      “小孩儿,叫什么名字?”韩先生问。
      “易千,容易的易,千万的千。”易千一板一眼地答,他知道韩先生的名字,李叔给过他名片。
      韩诚,是诚信的诚。
      但他期待着韩先生自己说一遍。
      先生却没顺势回答,只双手虚拢着易千肩膀,“我还以为是一千块的一千呢。”
      谐音梗,易千也习惯了,但先生笑得无法自已。
      小孩儿。易千心想,不敢说。
      先生据说已然三十出头,是个靠谱的大人了呢。
      “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私人司机?”韩先生由虚拢变为结结实实的拥抱,他拍着易千的背,“一月七八千,心情好的话给你一万。”
      易千估摸着先生还在醉中,但醉鬼的话也不能敷衍,于是易千说:“有兴趣。”
      如果醉鬼的话算数,那他可算不用被李叔压榨,跑些捞不着油水的小单子了。
      “那行。”韩先生抚上易千的脸,将他的脑袋掰起来,嘴角是笑的,但那漂亮的琉璃眼依旧没有在看他,“下车,抱我上楼。”
      易千感觉这不算私人司机该做的活计,但韩先生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眼睛也好看,嗯,不是,是韩先生喝醉了,上楼也不太方便。
      易千下了车,顺手解开自己冲锋衣的拉链,将韩先生单手搀下车后,关上了车门。
      其实可以就这么搀着进门去,但先生要求了“抱”。
      易千扫了一眼先生的身量,比他矮一个头,就看上去挺娇小的。打横抱一会儿,应该可以。
      拦腰,抬腿,韩先生乖得很,自觉地将两条胳膊绕过易千脖子,将脑袋钻进易千的冲锋衣里面。
      易千为自己的周到得意,但他也承认,这是一种不怀好意。
      没有哪个正经的私人司机会在自己醉醺醺的老板面前自动解衣。
      不过,先生,您都睡过去了,这门怎么开?
      “开门。”韩先生睁了半只眼,易千看着门前红点闪了两下,大门徐徐拉开,从玄关一路灯火通明。
      好高级。
      难怪在门口好一会儿了,都没见有人来接韩先生,原来是人工智能足够强大。
      易千有些担心地回望了下那辆黑色的轿车,据李叔的交代,车能自锁,他只需停到先生指定的位置就好。
      还是......好高级。
      不过再高级,先生还是需要一个能照顾他的人吧,不然喝醉了,都没人把他抱上楼。
      易千按着韩先生迷迷糊糊的指示,将他抱上二楼的房间,安置好后才来细想自己今晚睡哪儿。
      韩先生说留他,但又没说清楚让他睡哪儿。
      一般来说到这个点,易千也不会找地方睡觉,将客户送回家,看看周边有没有共享单车,开一辆在城里溜溜达达地转悠,等学校开门了再溜回宿舍里补觉。
      “奇诺,关灯。”韩先生裹在被子里嘟囔了句,卧室以及外边楼梯大厅里的等次第熄灭,易千陷入黑暗里,进退不得。
      “先生,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不然易千得搁先生床边站半宿。
      起了个话头便被先生嘟囔着打断:“你睡我旁边。”
      便也没了下文。
      虽然易千觉得不太好,毕竟他都没有洗漱,而且和韩先生认识不到三个小时。
      但总不能真站半宿,易千脱了鞋,褪了外套外裤,小心翼翼钻进被子。
      哪怕又喝酒又抽烟,先生身上的味道还是怪好闻的。
      易千忍不住凑近那团热源,忽地想起自己没给先生脱外套。
      睡着会不舒服吧。
      不想起还好,一想就越发在意,四处黑灯瞎火,易千小心翼翼伸了胳膊,探到韩先生的腰。
      西装外套绒面的质感,好软好摸。
      当然最主要的是,先生的腰很细。
      他刚刚抱了一会儿,没觉着先生有几两肉。
      净是骨头,但易千也挺乐意抱着的。
      气息,温度,触感,都是让人容易上瘾的东西。
      最好不要轻易接触,这是易千给自己的警告,而且先生和他认识不到三小时......易千收回胳膊,摁亮手腕上的电子表。
      嗯,现在是认识三个小时了。
      “你这表还蛮高级。”荧荧绿光里,韩先生的脸白得跟某种非自然生物似的。
      易千的心跳漏了一拍,先生怎么一会儿睡又一会儿醒?
      “你帮我把外套脱了,不舒服。”韩先生扭了扭身子,表情有些难受。
      果然......
      手表的荧光暗了下去,易千只一伸手,韩先生便猫一般缩进了他怀里。
      “还有裤子。”韩先生在易千耳边呼了一口气。
      热的,带潮。
      会出问题的。易千想。
      他还是任劳任怨地摸黑给韩先生解衣宽带,这事儿不用开灯都做得自然。
      开灯反而不自然了。
      折腾了好一阵,易千扒拉衣服裤子,扒拉得胳膊酸,被褥蒙了韩先生整个脑袋和他半张脸。
      热,而且不透气。
      亏得先生还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
      可算把碍事的玩意儿丢一边,没有西装外套的阻挡,怀抱着一只穿着羊毛衫的先生,热乎点儿也不算什么事儿。
      就稀里糊涂过了大半宿,易千再醒过来天光一片,怀中人已然起身,半倚床头,手指间夹着一枚卷烟。
      和夜里劣质的尼古丁气息不同,这卷烟的味道就很......高级。
      搜肠刮肚,还是跟“高级”二字过不去了。
      易千想起上午有课,可他还想睡会儿,于是没动弹。
      先生家的床很软,躺上去跟陷在棉花堆里似的。
      察觉到他醒过来,先生按灭手上的卷烟,问:“你除了会开车,还有别的什么特长?”
      易千艰难地撑坐起来,有点懵:“还需要什么特长么?”
      韩先生前倾了身,要跌入易千怀里似的,琉璃眼的目光化为了实质,将易千上上下下地包裹。
      易千是个极易被满足的人,却是被这么看着,便软了半边身子。
      韩先生终于跌入了他怀里,揪着他毛衣的领,“比如……”
      先生没比如下去,他呼出一口烟草,与易千接了个吻。
      单纯的唇瓣相触,易千微松牙关,先生没探舌进去。
      很简单的一个吻。
      易千想,他大致能领会先生的意思。
      “你很可爱。”先生说。
      这语气很像对街边某只摇头晃尾的流浪狗,见它讨食辛苦,给了它点甜头。
      易千也在为生计奔波,有时候他觉着自己甚至不如流浪狗。
      毕竟要吃饭穿衣,要睡觉的时候有个舒服的地方。
      还没流浪狗自由。
      “那……可以多开一点工资么?”易千迟疑地问,韩先生的手顺着他身体线条游走,哪怕隔着毛衣,易千还是忍不住发抖。
      “这个当然。”韩先生垂眸浅笑,捏了两把易千还算紧实的小腹,“我不欺负小孩儿。”
      易千觉得自己脸颊在烧,这是他不再是孩子的证明。
      但他没反驳韩先生,他想再要一个亲吻。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一如亲吻。
      多了对身体不好。
      于是韩先生摸摸他的头,说易千是个乖孩子。

      就这样,易千成为韩先生的私人司机,他告别了李叔,也不用骑共享单车在城里溜达至天明再回宿舍补觉。
      他可以住韩先生的房子,睡韩先生二楼卧室的大床。
      洗漱后韩先生与他亲吻,是伸舌头的,齿间有薄荷牙膏清苦泛甜的味道。
      易千由着先生乱来,给出第一次时倒也没有很激动。
      先生给钱,很多,不欠他。
      他只是在舔舐先生虎牙时想,这比小时候吃到硬糖光滑,虽然都会划破舌尖。
      但也是甜的,叫人上瘾又伤身的,甜。

      原本易千是打算着做先生口中的乖孩子,先生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倒没什么要求跟先生提,一月七八万呢,有要求也变得无欲无求了。
      易千只是在这时候变了变对未来的计划,他有了钱和闲,学习便能被提上日程了。专业课程的作业,资格证考试的准备,他一样都不落下。
      他没指望赖着先生一辈子。
      只是这天复习四级的单词,被先生见着了。
      先生考了他几个词儿,一下来了兴致,便说如果易千考过了四级,他会给易千一个奖励。
      “你可以随便提要求。”先生说,眯着眼带点儿调侃的意味。
      易千对奖励没概念,他没得过奖。
      但随便提要求么……
      于是易千随便了一把,说:“那考过四级,我能在上边么?”
      “啧”,先生似没反应过来,神情有点愣:“怎么想要这个?”
      “想试试是什么感觉。”易千如实说,他对此确实好奇。
      “很累的感觉。”先生说,漫不经心地。
      “我想试试。”易千坚持着,说出口时又有点后悔。
      “那行吧。”韩先生蹙了眉,却也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易千的单词背到了Y字打头,才下午四点,先生打来电话,让易千去公司门口接他。
      韩先生日理万机,少有那么清闲。
      易千点头说好,挂断电话后便直接拿了茶几抽屉的车钥匙,套上自个儿的蔚蓝冲锋衣,喊了声:“奇诺,我出门一趟。”
      大门应声开启,那名叫“奇诺”的智能家居机器人毫无感情道:“一路顺风。”
      先生把易千的声纹存进了奇诺的智脑里,所以易千顺势成为了这栋房子的半个主人。
      易千很惊讶,奇诺没存其他人的声纹。
      “你是除我以外的第一个。”先生不咸不淡地说。
      “那我很荣幸。”易千不咸不淡地回。
      受宠若惊是肯定有的,但易千不想表现出自己很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知道S城什么时候下雪,易千钻进车门,搓了搓才出门一会儿就被冻僵的脸。
      下雪的话,他就原谅这该死的低温。
      易千喜欢雪,哪怕雪也是冰冰凉,能冻到心里。
      喜欢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至于喜欢的对象是怎么样的,易千其实不大在乎。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没想到怎么会把《韩先生》那篇短文扩充成这个样子...
    反正可以当成是《弄权》的平行世界吧。
    非典型包养,偶有狗血,逻辑暂无。
    以及解释下章标题:对你,比喜欢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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