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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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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郎君,这里是本君在叶城的居所,满郎君勿要惶恐。”安安魔君对着杨满细声道。
杨满刚在那高台之上时,安安魔君解了他的穴道后,他道声谢之后就不知该如何,于是两人一路沉默,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叶城,这魔君也真是了得,千里之地也不过瞬息。
杨满哪能看见安安魔君在大军中大袖一挥,这高台就拔地而起,乘风而去了。
留那朱叶在军中喝令:“黄枫,吩咐下去,魔君与仙人相交,乃是为了摸清天界底细,让众军士勿对那仙人有何异议。”
“得令。”
杨满被安安魔君牵着下了高台,走进了屋子。杨满感觉到了暖暖的水汽,突然那魔君手伸到他胸前,他立刻反射性打掉,攥紧胸口退后一步:“你要干什么?”
安安魔君一怔:“你的衣服破了,我这里有备好的衣裳。怕你不方便,可我这里也没有备侍女,所以想帮你解开这铁甲。”
杨满这衣裳一直没换,都被晒臭了。那日藏蓝色军服胸前一个大洞,可是他没有换洗的衣服,下山时穿的衣衫被那些征兵的小兵不知道拿去哪儿了。他只好把衣服上这个洞打个大结,虽然不伦不类,但是自己看不见,总比衣不蔽体好得多,不过那铁甲上的洞就真的没办法了,只能大敞前胸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杨满个头不低,但是能感觉到安安魔君似乎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他知道这里应该是澡房,靠感觉到的水汽缓缓移到木桶旁,手伸出,摸到桶沿:“我能做好的,魔君还请出去等候。”忽然又想到衣服破了,不好意思地说:“魔君可否帮忙把换洗衣裳放我旁边,我怕找不到……”
安安一直看着他挪动,应了声好,把旁边挂着衣服的架子直接用术法移到杨满触手可及之地。
杨满摸到那衣架,却没有听见安安魔君出门的脚步声,“魔君,你该出去了。”这魔君换他来干嘛的?看他洗澡的吗,难道这魔君是个变态。
杨满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了。
安安魔君听到才恍然大悟,走了几步到门口,却不是出去了,而是在门里把门关上了,然后摒了呼吸,就站在了门口转身看着杨满。
杨满听见那关门声,转过身慢慢把铁甲卸下,再脱了军衣,直到脱光长腿一跨进了那水桶,坐了下来。他看不见安安魔君站在门口看他眼神千般缱绻,万分缠绵。
安安魔君却能看见,杨满身子白玉美肌,嫩得倒像个没长开的孩子,在背后就能看见,他两边锁骨上那个三角肌,有两个洞穿过的痕迹,虽然现在长了新肉,但那红色旧痂依然是触目惊心,在他转身下水时,在前看那大洞更是明了,但是更清晰的却是他左胸——密密麻麻的缝住的红线。从四面八方缝进来,可想而知当时这道口子究竟有多大。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波滔天,尧咨嗟……”杨满拿着帕子搓着搓着又哼起了歌,还唱的摇头晃脑不亦乐乎。
安安魔君听到这调跑到七万里外的歌,脸上却无笑意。那个洗澡爱唱歌,唱歌爱跑调的昆仑君,没变。只是满满,没有我的这些年,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安安魔君沉思时,杨满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拧干帕子站起来擦干了身跨出了桶。踩下时感觉到有双靴子,便踩了进去,他之前那双破草鞋,真是草绳都断了,咯得脚趾难受得很。他摸索到木架上挂着的衣裳,咦。怎么这么多件?虽然他一直好分清里衫外袍,但是怎么这些衣服料子都一样啊,正常都是贴身料子轻薄,外袍料子厚重些,怎么这个裁缝做的,件件都用上好的料子。他若是穿错了顺序,出门岂不是尴尬。
安安看他摸了半晌,就要把外袍先套上身了,急忙把门打开,装作推门而进的样子:“听不见满郎君声响,还怕满郎君有什么意外。”
杨满听见开门声,立刻抓过衣服盖在身前,上身是遮住了,垂下的衣角没遮住腿,两条大白腿还亮的晃眼:“无事无事,只是我没分清这衣服哪件是里衫,哪件是外袍……我马上就能穿好的。”
“是我考虑不周,这些衣衫皆是鸳鸯绮所织,是难分别,可否需我帮忙。”说话间他已经伸手去拿杨满手里的衣服。
“不用不用。”杨满死死攥住手里的衣服,他此刻身无衣物,背后还是光着的,况且让一个魔君给自己穿衣,他哪来那么大脸……
安安魔君看他也不松手,还一脸紧张,轻笑出声:“你我皆是男子,有何害羞的?”
杨满听他笑声还含在唇间,不禁脸色涨红“真的,不用劳烦魔君了。”
安安魔君看他坚持,也不强求,就牵着他的左手一片衣物一片衣物地摸过去:“这是里衣,这是中衫……这是外袍,这是罩衫。那你慢些穿,我出去了。”说完转身又是把门关上,看他淅淅索索地把衣服穿起来。
杨满以为魔君出门了,赶紧裤子穿上,刚刚这魔君握着他,大手滚烫,他都有些羞耻感了。
安安看他穿好,向门这走来,悄无声息穿门而出在门外候着。
杨满打开门,探头出来:“魔君,我好了。”
“满郎君好了,我这备好了菜肴,走吧。”
杨满心想,这魔君待人处事还真是周到,知道他吊了两夜,还准备了饭,只是这温柔乡的用意为何,他有些惶恐。说他是仙人,不过是他身负仙器。但是魔君对他这般好,难道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信息。而且说这魔君喜怒难测,而且魔力深厚,他这小鸡仔落到人家手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怎么倒是以礼相待了。
“满郎君小心。”杨满心头有事,不小心踩了颗石子,只是一个脚滑,安安魔君的手就伸过来扶着他的腰了。
杨满立刻站直,远离魔君的手:“杨满不小心,谢谢魔君了。”
魔君看他疏离的样子,淡淡回声:“满郎君不必客气。”
杨满听见魔君突然有距离感的声音,又怕得罪了这尊大神:“魔君对杨满有救命之恩,自然是要谢的。”抱大腿这事,他做的当然是驾轻就熟的啦。
安安魔君看他那脸上谄媚的笑,不禁失笑:“本君不曾见过仙界中人,对仙人有些好奇,想与满郎君交个朋友,既是朋友,就无需太过客气了。”
杨满才不信,才说完直破天界,现在来说要和我同城交友,开玩笑嘛“杨满何德何能,能交到魔君这番朋友。”
“满郎君无需自谦,是本君荣幸,才能得遇郎君。”
“魔君再别称满郎君了,叫我杨满就好。”杨满被那一口一个的郎君叫得有些瘆得慌。一个大魔头叫我郎君,可真是——诡异。
“那好,杨满。”叫完后总觉得不够顺口:“你多大了?”
“今年应是……三百一十有二。”
“本君为大,不如就叫你满弟,不然满满可好?”
“不行不行。”听到满满两字,杨满登时拒绝。
安安魔君一顿,杨满感觉到气氛不对:“就叫杨满就好啦,杨满没什么别的称号了。”
“那好,杨满就唤我安安好了。”
“安安?”真是太娘气的一个名字了吧!
“是的,这是我自己取得名字。”像是看见了杨满那叫不出口的诡异表情,魔君解释道:“因为我只想祈愿我欢喜的人,平平安安,所以起名安安。”
那你完全可以叫平平吗!杨满忍住了没吐出这句话,装出艳羡的样子:“那你欢喜的人,肯定很幸福,得你这般诚心祈愿。”
魔君深看他一眼,尤其在他白色眼眸里停留片刻,开口:“但愿是的。”
杨满听出这话中情绪,不好再说,默默跟着魔君的脚步走到餐堂。
准备膳食的婢女看见来人都一惊,新来的男子怎么穿得与魔君如出一辙,那衣裳极为贴身,勾勒的那小细腰,甚为销魂。都是黑色大袖,金色流纹,自有一身风流。
“魔君。”杨满刚想问一句到了吗,魔君立刻一声嗯?拖长的尾音显示他现在心情不对。
“安安,到了吗?”杨满赶紧改口,心里暗道,这大魔头取这种名字,肯定不是一般人,杨小爷,你要忍住,不能胡乱说话了。
“嗯,到了。”安安魔君把他牵到位置上,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婢女全部退出去,个个心惊,安安魔君从来只许唤他魔君,议论他名字若是被听见都会受罚,怎么这位还能直呼其名,看魔君……还很享受的样子。
“好了,吃吧。”安安开口道。
杨满顺从地拿起筷子,夹了近前的几盘菜,细细吃了。好像准备了很多菜,他筷子摆再远都有盘子。没听见安安魔君动筷子的声音“魔——”刚想开口问,想起刚刚的话,急忙改口:“安安不吃吗?”
“我不饿,你吃吧。”
杨满不知他何意,自顾自地吃了几口后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茶就饱了。刚刚吃的那一块块的,应该是糕点,有些噎。
他吃完放下筷子,礼貌地问问:“安安真的不吃吗,我已经饱了。”
安安魔君看着桌上没怎么动过,还很均匀减少的糕点和饭菜,只有离杨满近的才动了些许。离他最近的绿豆糕,竟然只吃了一块。
满满,你竟是……没有了味觉吗?
“我不饿,你要不要再饮杯茶,看你吃糕点有些干。”说着不自觉手已经将杨满唇角的糕点屑拭去。
杨满被他这一手弄得有些懵,想用手摸唇角又怕显得奇怪,只好摆手笑说:“不用不用,我不渴。”
是吗?安安魔君死死地看着杨满,这一桌上,摆着的,都是千年佳酿,根本没有一杯茶。昆仑君喜酒,只是今日,满满……你连酒气都闻不到了吗?
还好正当尴尬之际,听见有人进来屈膝跪下“主公,大兵回拨,下一事,该作何?”
“明日,发兵有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