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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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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夏君亭的嘴巴被张阳涛捂着,这几声还是从嗓子眼蹦出来的。
“你别出声儿!给咱妈听见了!”张阳涛弓着背,两条腿牢牢的钳制住夏君亭的。
夏君亭要不是老二被他拿在手里,早就反抗了。
年轻气盛,擦枪走火,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张阳涛拿自己的下巴抵着夏君亭的肩膀,嘴巴触碰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分开点儿!”
夏君亭没说话,也没动静,张阳涛通过他稍稍有些慌乱的呼吸,才得以窥探他情绪的变化。
温热的气息喷涌在张阳涛的手上。
“说你喜欢我!”张阳涛咬着他的耳朵威胁道,手下的劲儿又加重了。
“喜…..喜欢。”夏君亭的声音本就好听,在黑漆漆的夜里,像一双手,紧紧攥着张阳涛的心。
“谁喜欢谁?”张阳涛下巴望夏君亭的脖子里蹭了蹭,他想要更加亲密,手上的功夫一刻不停。
“我….喜欢你。”夏君亭现在脑子里混混沌沌。
夏君亭的嘴还被张阳涛牢牢捂着,他想说话,可是根本没办法,他伸出舌头舔舐张阳涛的手心。
”卧槽!你挺会啊!“张阳涛像是触电了一样,撤开了自己的手。
“转过来。”张阳涛说:“你背着我,我别着劲儿,不好动手。”
“你别动了!”夏君亭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张阳涛这会儿耳朵又不好了,他勾着夏君亭的肩膀将它扳了过来,逼迫着他和自己四目相对。
黑漆漆的,两个人尽管挨得近,可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转过来了吗?”张阳涛笑着问道。
“转过来了!”夏君亭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不信,你亲我一下!”张阳涛恬不知耻地索吻:“快点儿!”
夏君亭主动伸手摸到他的脸,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张阳涛的下巴蹭到了夏君亭的鼻梁。
”你上来点儿!”张阳涛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
夏君亭仰着脖子去吻他,张阳涛闲着的那只手垂放在枕头上,刮蹭着他的后脖颈。
”你特么还左右开工?”夏君亭恶狠狠的说道。
“我特么还上下其手!”张阳涛这会乱用成语,倒也是符合字面意思。
“被子是不是没掖好,怎么在漏气?”张阳涛微微探了探身体,把手伸过夏君亭的身体,去他身后填补空隙,然后就再没伸回来,贴着夏君亭的后脊椎,一路摸到头顶。
“你特么!卧槽!”夏君亭骂起脏话来,嗓音也是极其的性感。
“你接着说,我喜欢听你说话。”张阳涛刚说完,就听见了上楼的声音,一步一步,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突兀。
夏君亭一看就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情,他吓得往张阳涛怀里躲,抓紧了他的胸口。
张阳涛胆子大,也是,他也没东西被人攥在手里,他把头露了出来,拿起被子罩住夏君亭的脑袋。
岳珊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然后又关上。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上厕所习惯了不开灯,张阳涛听见卫生间门的把手拧开的声音,岳珊没继续往楼下走,而是走到了张阳涛的房门口。
朝里面看了看,又退了出去,悄悄把门掩上了。
岳珊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张阳涛长舒了一口气,把夏君亭从被子里里面捞了出来。
夏君亭的头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张阳涛伸手摸到了,他顺手拧开了床头灯小声问道:“没事儿吧?”
夏君亭刚刚伸出来的头又缩了回去,他说道:“松手!”
“松什么手,还没结束呢!”张阳涛看着他满脸红润笑道:“原来你害羞的时候是这样的呀!”
“滚!”夏君亭恶作剧似的在他的衣服上擦汗。
“再来一回?”张阳涛热情的邀请道:“保准你满意!”
”把灯关上,刺眼!“夏君亭说道。
“你睫毛真长!”张阳涛顾左右而言他。
”你先把灯关上,待会儿别把我妈招上来!”夏君亭仓皇喊道。
“你耳朵真软!”张阳涛伸手捏了捏夏君亭的耳垂。
“我做梦都想不到,你有一天会在我怀里。”张阳涛兴奋的说道。
“你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张阳涛提醒他。
“什么?”夏君亭问道。
“你结束了,我还没结束呢!”张阳涛扭了扭腰。
“你把灯关了!”夏君亭说道。
“不关,我要看着你。”张阳涛放松了语气,调笑道。
张阳涛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张餐巾纸,动作熟练。“你常常干这事儿?”夏君亭问道。
”那是!这可是手艺活儿,熟能生巧。”张阳涛在夏君亭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
夏君亭一夜都没睡安稳,第二天在饭桌上,杨云云问他是不是认床,他狠狠踩了张阳涛一觉,只能点点头。
李双强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学校的教学工作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自打吴筠走了之后,张阳涛就一个人坐,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他的成绩不上不下,一直吊在年级二百名左右,怎么努力,都提高不上去了。
总而言之,他最近很烦躁。
夏君亭劝他不要急躁,慢慢来,张阳涛掏出日历圈给夏君亭看,他义正严辞:“你看看,还有多少天,没几天了。”
“这不是还有半年呢吗?”夏君亭说道。
“都怪你!”张阳涛愤懑的说道。
“怪我?你怪我什么?”夏君亭觉得好笑。
“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想跟你去一个地方上大学,我就没有这种痛苦了!”张阳涛认真的说着他所理解的因果关系。
李双强回来了,人瘦了一圈,但是看起俩精神不少,隐约有年轻时候的风范。他再一次全校闻名,是被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带走,上了一辆警车,看起来兴师动众,可是没过两天,李双强就又回来继续主持学校的日常工作了。
张阳涛也好奇,可是夏君亭看起来好像并不意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张阳涛问道。
“嗯!”夏君亭很坦然。
“到底怎么回事?”张阳涛问道。
李双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高血压升高引起的中风,他是被人打进医院的。
孙大头的那个刚出狱的老大——赵前林,当年进监狱的原因,是因为杀了人,杀了李双强的爱人,那个照片墙中间的人,也是他的老师——段玉铭。
当年赵前林在花街算是一霸,他也是化工厂子弟,在阳溪一中上学,段玉铭是他的班主任。在学校他就不服段玉铭的管教,在花街更是目中无人。
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李双强回了花街,在阳溪一中任职。段玉铭是他的室友,两个人住在花街中间的一间红砖楼房里面。白天,两个人一起上课,晚上就窝在被窝里看电影。
赵前林就住在和他们几十米远的另外一户人家。
段玉铭出事那天晚上,李双强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他回来。抽了七八根烟都不见人,他直接去花街找。在公共厕所旁边,他捡到了浑身是血的段玉铭。
段玉铭是被赵前林从后面袭击的,身上多处擦伤,还有骨挫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迟了,失血过多,当天晚上人就没了,丝毫没有给李双强一个回神的机会。
当时花街没有摄像头没有路灯,找起凶手来如同大海捞针。可是还是被李双强找到了,当时的赵前林刚满十八岁。
李双强拒绝私下调解,花了很大的力气把他送到了监狱,可惜只关了十五年。当庭宣判的那天,李双强指着赵前林跟他说:“我希望你死在监狱里面。”
赵前林入狱的那天,李双强在段玉铭的墓前抽了整整一天的烟,没人知道他说了多少句“对不起”。
那天,李双强坐在冷冰冰的墓碑前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烟都在这天下午抽完。他总是想起段玉铭曾和他说:“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他赌气似的把烟一根根掐灭在段玉铭的照片面前,嘴里说道:“你不是不让我吸烟吗?我现在就抽给你看,你好好看着,别眨眼!”李双强抽着烟,满面都是泪。
“你为什么不出来?”李双强在墓前哭着喊道,可是没有人听得见。
他们的关系隐秘,难以告诉别人,他甚至都不能在墓碑上刻着这里埋着的是他的爱人。他拿着挫刀,偷偷在墓碑角落刻下自己的名字,用松枝遮挡。
天地间,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看墓地的孙大爷知道,之后的每天李双强都会过来。或早或晚,他都会来,每次来都带着一只花,抽上一根烟,说会儿话就走。
有时候,李双强会给孙老头一条烟,嘴上说着:“我以后再也不抽烟啦!”然后过段时间,孙老头打扫陵园的时候,就又会看到被藏在松树根部,潮湿土地里的一个个烟头。
抽烟会上瘾,想一个人也会,爱一个人更会!
李双强这一来,就是十五年。
“我跟他没吵过架,等到想吵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李双强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不像是在说自己的故事,他这一辈子,浑浑噩噩地过着,只盼着早点儿死。
“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吵一架。”李双强隔着烟雾,望着二十一的段玉铭的黑白照片,十分地平静,他一个人,说着这个世界上最缠绵的情话,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誓言。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他还活着。
段玉铭曾说他想把阳溪一中变成市重点,省重点,以及全国知名的院校。
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李双强常常和孙老头说,等自己退休了,就来接他的班,也过来看墓地。孙大头笑他:“我老伴儿在这儿,她怕黑,我在这儿陪她,你也有人要陪?”
他需要人陪,支撑着他度过一个个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