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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落魄寡言琴师VS病弱心疾少年13 ...

  •   “我爹又找你了。”少年头也未抬。
      “小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
      顾安瑾淡笑,“许大夫,谢谢你。”这一声,包涵太多太多。
      许大夫眼眶酸涩,一阵发酸,“小公子……”
      “三天后,我要去庄子了,许大夫,你随我一起吧。”
      “小公子不嫌弃,小的自是随公子去的。”
      顾安瑾笑了,微微摇头,轻声道:“后事交于旁人,我不放心。”
      闻言,许大夫惶恐的抬起头,眼里带着慌乱,“小公子,这话您不能乱说啊,也许……也许还有希望呢。”
      “我比任何人都更看淡生死,”顾安瑾轻笑,“不过是睡一场醒不来的觉罢了,有何避讳的呢。”
      许大夫喉咙哽涩,“小公子要坚持下去,想想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和小姐,您忍心他们难过吗?”
      顾安瑾抬眸望天,“所以我的后事就麻烦许大夫了。”
      “公子……”
      少年站起身,拾起地上的披风,朝着屋子走去,“天凉了,许大夫回去吧。”
      许大夫站在原地未动,看着少年纤瘦的背影,透着无边孤寂,步伐不疾不徐,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千万重山。
      夜,悄然降临。
      书房内,一片寂静,气氛沉重。
      良久,顾俊沉声道:“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顾安瑾微微低头。
      顾氏暗自抹泪,哽咽道:“阿瑾,你为何非要这时候去呢?”
      顾安瑾喉结滚动,几番酸涩无人知晓,努力克制着,“娘,阿瑾从小到大,没有求过爹娘,唯独这一次,我希望爹娘能够尊重我的想法。”
      “阿瑾,不是爹不让你去,而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我们怎么忍心让你奔波劳累?”顾初眉间紧锁,苦口婆心,试图劝退他。
      顾安瑾睫毛微颤,“我答应你们,很快就回来。”
      “再晚些去不行吗?”顾氏眼眶含泪。
      顾安瑾挽住她的手臂,心里难受至极,面上自若,试图挤出一抹笑容,“早去早回。”
      “要去可以,让你大哥和念念一起去。”顾俊神色冷峻,所有担忧关怀隐藏在心底。
      “爹,大哥身为大理寺少卿不能离开京城,姐姐还要去学堂,我一人去就好,”顾安瑾抿了抿唇,“放心吧,我会带上许大夫,不会有大碍的。”
      “不行,除了许大夫,还要带几个会武的侍卫。”顾氏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少有的强硬。
      顾安瑾嘴角弯起,“所以爹娘这是同意了对吗?”
      顾氏嗔怪的横了他一眼,“看你这架势,哪里舍得不同意。”
      “娘最疼我了。”顾安瑾蹭了蹭她的肩膀,笑弯了眉眼,眸底凝聚着一层忧郁悲伤。
      这十几年虽短,但也赚了,不是吗。
      ……
      三天时间眨眼即过。
      “许大夫,劳烦你照顾阿瑾了。”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顾氏眉间紧锁,满是忧心。
      许大夫点头弯腰,“小的会好生照顾小公子的,夫人放宽心。”
      “阿瑾,早点回来,知道吗?”顾氏眼圈泛红,理了理少年的衣襟,声音哽咽。
      顾安瑾眼尾红了,轻声道:“娘别哭,阿瑾很快就回来。”
      顾初顾念两人站在一旁,嘴唇紧抿,眼里带着不舍担忧。
      “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安瑾轻柔地抹去顾氏眼角泪水,“娘,我知道的,别担心。”
      “天凉风大,你们进屋去吧,我也该走了。”
      顾氏将他揽入怀中,闭了闭眼,泪水滑落脸颊,“阿瑾,路上小心。”
      少年眨眼将晶莹逼了回去,喉咙一阵哽涩,在踏上马车那一刻,他回头望去,那双双红了的眼眶紧紧盯着他,满是不舍担心。
      终是没有忍住,少年扑通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声音里含着哭腔,“大哥,姐姐,爹娘……拜托你们了。”
      “阿瑾”
      那一刻,顾俊四人似乎隐约预料到什么,不约而同上前,“阿瑾”
      顾安瑾头也未回,踏上了马车,苍白的脸颊泪痕未干,呼喊声愈来愈远,他颤抖着手,掀起车帘,回头望去,顿时泪如雨下。
      两道身影追着飞赶的马车,一遍遍呼唤着。
      那是顾初和顾念。
      顾安瑾放下车帘,眼眸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低垂着头,双手搅在一起,骨节泛白,掌心几道红红的指痕。
      大哥,姐姐,爹娘拜托你们了。
      爹娘,孩儿不孝,别难过。
      街道嘈杂,繁华热闹,欢声笑语,华贵的马车行驶在街上,看似和谐,却不知马车内和这喧哗的世界格格不入。
      琴声幽幽传来,隐忍抽泣的少年捏紧了拳头,睫毛微颤,泪珠滴落。
      “小公子……好像是晏公子。”许大夫掀起车帘,望见一堆人群中那一袭白色旧布衫的琴师。
      顾安瑾红着眼抬起头,一眼便看见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晏熙,那一瞬间,心情复杂,有苦涩,或许还有委屈。
      人群太多,挡住了街道,马车行驶的极其缓慢,车夫一边吆喝着让道。
      站在琴师身旁的人转头看了眼,不禁嘀咕了一句,“那不是丞相府的马车么?”
      悠扬的琴声突然变得刺耳,所幸很快消失了,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琴师抬眸,瞳孔骤缩,看着不知何由湿了眼眶的少年,呼吸一窒,手上已经毫无章法,干脆压住琴弦,怔怔地看着少年。
      顾安瑾未料到他会抬头,神色微怔,四目相对。
      一眼万年。
      风佛过,将车帘吹落,红色帘子像极了出嫁姑娘的红盖头,轻轻飘动,再不让旁人偷看‘新娘’半分。
      道路疏通,车夫用力打了一鞭子,马儿鸣叫,扬起长蹄飞奔离去,独留迷了眼的灰尘。
      “弹啊,怎么不弹了。”
      琴声突然断了,百姓不甚满意,忍不住催促。
      琴师却是突然变得慌乱,推开人群直直朝着马车追去,眼里满是惊慌,顾安瑾!
      “哎你的琴不要了?”
      “有病吧,走了走了。”
      许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再看看闭眸的顾安瑾,纠结了一番,还是开口道:“小公子,晏公子在后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落魄寡言琴师VS病弱心疾少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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