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之胡闹圣刃》胡剑小河豚

5、无法辜负的破碎

　　“本台记者为您报道，新锋杂志社旗下畅销作者托比福欧先生于9月10日凌晨失踪，在多日寻找无果后，杂志社社长决定，由旗下作者小香佐子续写其畅销书《传说之下》。”
　　“誒？传说之下要换个人写了吗？这本书我超级喜欢的。”
　　看着电视中播出的声音，芽依惊讶地说道。
　　“就是那个，一群怪物与唯一的机器人偶像的故事吗？”
　　伦太郎想了想说道。
　　“这是其中一个非常出彩的桥段，作者目前就写到了这里，我最喜欢里面机器人偶像被勇者打败后和粉丝们的对话。”
　　正巧飞羽真的书屋里就有这本书，她拿起了最新的篇章，翻到结尾之处，伦太郎也凑了过来，两个人有默契地你一句我一句念了起来。
　　“我喜欢看...mettaton的节目。”
　　“你要走了，我们很伤心。”
　　“我们的生活一直很无聊，你启发了我们所有人。”
　　“现在有个洞在我们心中，因为知道了我们会天地相隔。”
　　“我们会想你——在你走后，不要忘了我们，mettaton——”

　　“我的一生，都是为了我的粉丝们，你们总是来看我的舞蹈...”
　　“谢谢，太感谢了。”
　　“达令，我可能...也许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人类已经有明星和偶像了，但怪物们...他们只有我...”
　　“如果我走了...地下世界就会丧失他的光彩。我将会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缺憾的...”

　　“不管看多少遍，都是那么感人，希望警方能尽早找回托比福欧先生。”
　　芽依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
　　“我相信会的。”
　　伦太郎也是略带感慨地揉了揉芽依的头。
　　“不就是一个故事嘛，至于这样么。”
　　飞羽真看眼眶微红的芽依不禁吐槽道。
　　“托马！你还好意思说，你写的故事越来越无厘头了！继小猪三兄弟以后，你又写了水果三兄弟！最近主编已经考虑将你从热血板块转变到搞笑板块了，到时候负责你的可不就是那么好说话的我了！”
　　芽依指着飞羽真愤怒地说道。
　　“那是他们无法真正解读我的作品，这些搞笑的背面，可是充满了热血和哲理。”
　　飞羽真摊了摊手回答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个。”
　　芽依指着一个绿色的挂着鼻涕的苹果，然后装出一副呆滞地样子念道。
　　“我陆小果不是随便的人，让我来数给你看，一两二三四——”
　　“哈哈...”
　　伦太郎顿时笑了起来，看到飞羽真用仇恨的目光看向他，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在说什么呢。”
　　贤人从屋外走了进来，顺手将一罐咖啡扔给了飞羽真。
　　“阿里嘎多，坎托桑。”
　　飞羽真接住咖啡，朝着贤人感谢道。
　　“get ring——get ring——”
　　铃声突兀响起，伦太郎拿出了联系机。
　　“索菲亚，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整个新锋杂志社大楼被异次元包裹，你们赶紧过去支援。”
　　“我知道了，我们赶紧走吧。”
　　伦太郎说着挂断了通话，看向贤人和飞羽真说道。
　　“杂志社出问题了吗？！带我一个！”
　　看着三人离去，芽依大喊道。
　　“这种事情很危险的，你老老实实待着就行了。”
　　伦太郎回头，把芽依按到了座位上，然后匆匆追了上去。
　　“好无趣啊~”
　　芽依朝着伦太郎翻了翻白眼，随后一眼看到了桌面上伦太郎忘记携带的联系机，眼一亮，拿到手上摆弄了起来。

　　来到了目的地，原本应该有着杂志社大厦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有一面空气墙一般无法靠近，但对于剑士来说，能看到附着金光的结界。
　　“流水激荡——”
　　伦太郎拿着自己的圣剑释放了招数，很快就给结界打开了一个能够进入的口子。
　　“在那儿！”
　　进入结界以后，来到了一片浮岛一般的异次元空间，其中大部分的面积都被杂志社的大厦所占据，而在大约三楼的一个露天平台上，一个长着大鲵头的怪人正在一步一步逼近瑟瑟发抖的中年女士。
　　那位中年女士正是杂志社的社长小香仕莉。
　　“住手！”
　　贤人反应最快，当即一个起跳外加飞踢，踢开了这个米吉多怪人。
　　见怪物被击退，小香仕莉在急促地说了声感谢后，不顾脚下的高跟鞋，飞快地逃跑了起来。
　　“多管闲事。”
　　米吉多骂道，随后想要追向小香仕莉，但伦太郎此时也赶了过来，和贤人两人一起挡在了米吉多的面前。
　　山椒鱼米吉多，又名大鲵米吉多，具有强大的愈合能力，不过攻击力似乎有些欠缺。
　　“麻烦你们让一让。”
　　山椒鱼米吉多见两个人都阻拦着自己，有些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这...”
　　“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普通人的。”
　　相比起有些犹豫陷入思考的贤人，伦太郎果断握着圣剑发起了攻击。
　　“岂可修，你们和那个坏女人是一伙儿的。”
　　山椒鱼米吉多大吼一声，被伦太郎砍出的伤口瞬间恢复，随后重重一掌拍在伦太郎身上。
　　贤人见状，也顾不得继续思考，连忙上前助阵伦太郎。
　　“给点力啊——”
　　见上面打得热闹，飞羽真自然也是想参与的，只是小猪三兄弟奇幻之书没啥反应。
　　“怎么都那么不靠谱啊！”
　　想起了之前的勇气之龙，啪的一下，飞羽真一脸无语地将奇幻之书狠狠甩在地上。
　　“哎呀，有没有公德心啊！”
　　就是这么一摔，奇幻之书翻动，一个棕色的胖身影走了出来，愤愤地说道。
　　“咋又换了一个...”
　　飞羽真砸吧了一下嘴，吐槽道。
　　“小猪三兄弟嘛，那肯定给你凑齐三个。”
　　这回儿出来的正是迷糊老师，也是研发超级棒棒糖的大科学家，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拍了拍，瞪了一飞羽真一眼解释道。
　　“好啦，好啦，这种废话就不要说了，上面那个啥情况啊。”
　　飞羽真指着山椒鱼米吉多询问道。
　　“这个嘛。”
　　迷糊老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随后背过了手，一副高人模样。
　　“没救啦，等死吧，早点打完早点收工就是了，大家都很忙的。”
　　“...”
　　听着迷糊老师的话，飞羽真有些无语，正常的打怪流程不就是打死么，这建议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
　　“哎呀，这种事情不好办的嘛，就算你现在救了他，他后面还是要变成这种鬼样子的，因为最根本的原因就不出在他身上。”
　　迷糊老师似乎看出了飞羽真的心思，摊着手解释道。
　　飞羽真挠了挠头，思索片刻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他变成米吉多？而且变一次还不够，打算多变几次？”
　　迷糊老师白了飞羽真一眼。
　　“比起小猪猪，你还是太笨了，米吉多诞生的真正条件，是在想要满足自身想法的情况下，由于认知的不足，导致只能用以多数人无法认可的行为去满足自身的想法。”
　　“所谓认知不足，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自我认知不足。”
　　“就比如说蟋蟀米吉多，他的想法就是成为世界最强的跳高运动员，但他并没有认知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实并不是赢，而是跳高这件事本身给他带来的满足感，因此实现的时候就会变成利用奇幻之书的力量去伤害其他能够与他竞技的人的生命。”
　　“还有一种呢？”
　　飞羽真摸了摸下巴，询问道。
　　“别打岔，还有一种就麻烦了，出错的并不是个人，而是秩序，很多时候，大家会用成年人不讲对错来回避一些问题，而这个问题的产生，就是秩序本身不够完美，这个米吉多就是这样的问题，他的想法是对的，可与他持有相反想法的人，从秩序上来讲，也是对的。”
　　“既然知道了秩序存在问题，为什么不去修改秩序呢？”
　　飞羽真皱着眉头询问道。
　　“唉，有些时候，是不讲客观的对错的，只要大家都觉得是对的，那么这个秩序，就会像万物法则一样，不起眼，却又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最关键的是，有些事情是相对的，当秩序出现问题，人们会下意识的浅薄地去思考来自于自身的问题。”
　　“就好像这里的天神之子统治时期，当天神之子产生错误，他们会归咎于昏庸无能，当天神之子产生正确，他们则会进一步认可秩序，但事实上，有没有天神之子，都不妨碍其职能的发挥，相反，没有天神之子，能减少那种昏庸的情况的出现。”
　　“但从天神之子时期到现代社会，这一变可一点儿也不轻松，直至今日，依旧有人臣服于天神之子的后裔，以念旧之名义试图维序着这个落后且愚昧的秩序。”
　　“我想...试一试...”
　　迷糊老师的一番话语，带给了飞羽真一些冲击，他并不是真正的飞羽真，因此更为了解一些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在太阳下长大的人，总是要直面那些所谓的灰色，人自诞生之初到现在，又有多少东西是所谓的不可兼得的，人不可上天，始之有飞机，人可入海，始之有潜艇，固然河豚味美至毒，亦有厨艺能驱毒留鲜。
　　也许目前的世界没有黑白之分，是精致且混沌的一抹灰，那么就由人来开辟混沌，使天地两清，黑白分明。
　　感知到飞羽真内心活动的迷糊老师露出了会心中带着欣慰，欣慰中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容。
　　飞羽真没在意那么多，捡起了地上的奇幻之书，将火炎剑往腰上一横，随后用力一按。
　　火光四射，无尽的齿轮和扳手在空中流转，一个教导主任打扮的高挑女士猪走了出来，用手中的教尺指向正前方。
　　“迷糊老师并不是没用，他只是——缺少一点勇气！”
　　完成了变身以后，自然是老样子，先堪堪自己的样子帅不帅，嘿嘿。
　　掏出了镜子（话说这镜子到底哪儿来的）。
　　造型的底板还是和剧中的勇气之龙差不多，腰上多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用的工具，右臂的肩膀上是一个带着旋涡符号的肩盔，棕色的类似丝绸材质的单肩披风从肩盔上披落。

　　飞羽真火炎剑往地上一插，一辆滑板车出现，滑板车的轮子一阵变动，喷出了蓝色的火焰，形成的冲击力让飞羽真一飞而起。
　　“消灭怪物是一回事，但救变成怪物的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伴随着哧——的摩擦声，滑板车摩擦地板产生长长的火焰痕迹，同时飞羽真一个跳跃，落在了山椒鱼米吉多的面前。
　　“哦~斯过一！”
　　贤人收起了雷鸣剑，拍了拍手。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伦太郎也顺势收起了水势剑，对着飞羽真询问道。
　　“严明厉正大法官——审判之槌！”
　　飞羽真从腰带上取下了一柄木槌，木槌不断变大，狠狠敲在地面上，脚下的杂志社大厦顿时肢解，变成一块块砖块和金属、玻璃等建筑材料。
　　随后，这些建筑材料按照另一种模板重新组建，组建成了空旷威严的大法庭，飞羽真站在审判台上，缓缓坐下，手上的木槌高高抬起。
　　“有请原告人！”
　　飞羽真大喊道，同时山椒鱼米吉多出现在了原告的站台上。
　　“有请被告人！”
　　飞羽真再度大喊，小香仕莉出现在了被告的站台上。
　　小香仕莉作为一个普通人，哪儿经历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尖叫了起来。
　　“法庭之上，肃静！”
　　飞羽真用木槌重重敲了敲，小香仕莉顿时感觉发不出任何声音，本想逃离，但站台上有股力量束缚着她。
　　“公证人诉说经过。”
　　飞羽真用木槌一指贤人。
　　“啊？还有我的事吗？”
　　贤人挠了挠头，但是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很快，在神秘的力量下，贤人一个闪烁，到了飞羽真审判台的前方，手上也出现了讲稿。
　　这就简单了，贤人看了眼讲稿，念了起来。
　　“原告托比福欧由于缺乏灵感，决定托付他人完成自己的作品，在经过细致挑选后，发现最佳人选富鸥科司，但本书所有权由于当初签订的协议，由杂志社所有，因此杂志社社长小香仕莉决定由自己的女儿小香佐子续写该作品，两人产生矛盾，曾于Tokyo大法庭进行辩论，最终以专属利益法案为支持，由小香仕莉获得庭审胜利，今日双方再表各自意见，由假面骑士saber大法官重新受理！”
　　“下面，自由发言吧！”
　　飞羽真手一挥，木槌砸下，与此同时，小香仕莉的禁言效果也消失。
　　“这有什么好说的。托比福欧！杂志社并没有亏待你，而且如果你愿意自己续写的话，你依旧可以自己书写后续故事，但如果交由他人的话，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选择的一个陌生作者，而不去选择自己的作者，再说了，按照现有合同，你的书的专属权是我们杂志社的！”
　　小香仕莉经过最开始的恐惧，也是逐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对面的怪物就是托比福欧，于是冷冷地说道。
　　“我必须对读者负责，小香佐子小姐续写的片段太糟糕了，在她的续写里，我只看到了千篇一律、充满腐臭味的恋爱酸气，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想看这类小说，现在市面上多得是。故事应该让大家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感受到不一样的感动！”
　　山椒鱼米吉多反驳道。
　　“但恋爱什么的，就是当下人们最喜欢的桥段，杂志社的目的就是赚钱，如果不趁着现在大火赚钱，那么到了惨淡期，又凭什么出钱供着你们这些作者。而且，我们这么做也是在保证你的利益！要知道后续赚的钱也会有你的份，相比起读者什么的，自己的人生更重要吧！”
　　“我宁可不要这些钱！我还愿意把原本我所得的那些钱还给你们！”
　　“疯子！我绝对——绝对不会同意，这是为了我们杂志社，也是为了你！而且从律法上来讲，我们这么做，是绝对合理的！专属权律法，也本就是为了保护创作者的利益而生！”
　　“这样的利益，又有什么价值！”
　　“说得对！相比起短暂的利益，明显写出一个妥善的故事更为重要吧。”
　　坐在陪审团的伦太郎附和道。
　　“你又是谁啊！怎么不看看梵高，即便作品能够载入史册，即便在绘画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也无法改变他穷困潦倒的一生，更无法改变他英年早逝的青春，你们真得能够接受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为了所谓的完美而陷入这样的痛苦人生吗？有些时候，只有妥协，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我！绝！对！不！能！接！受！”
　　山椒鱼米吉多大吼着，身上冒出了浓烈的，足以为肉眼所见的黑色气息，隐隐之间仿佛能打碎法庭对他的限制。
　　见到这一幕，小香仕莉顿时一惊，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反话，而是看向了坐在高位上的飞羽真，微微拜倒，恳求道。
　　“赛...赛博法官大人，在下所言，句句发自真心，亦有法理所依，还请公正判决。”
　　“是saber...”
　　飞羽真有些无语的纠正道，使用了审判之槌的他，此时拥有了无比清醒的头脑。
　　这一场，本质上是事物本理与现有法理之间的斗争，固然现有法理存在弊端，但不可否认的是，其确实保护了创作者的利益，如果想要纠正，作品的价值判定又会成为一个重点。
　　可谁又能明确的判断一个作品的价值，从金钱利益来看，毫无疑问仕莉的观点是正确的，而从作品的优秀程度来看，也无法评判佐子和科司哪个更好，毕竟人各有喜好，仕莉选择佐子，也不可能说佐子写的会差到没人喜欢，这样也不符合她的利益观。
　　可直觉来讲，飞羽真更喜欢托比福欧的观点，但这个观点，没有严正明确的支持之处，而这样，又只能选择当下最清晰明确的律法作为支持，判定仕莉为胜利者。
　　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难，飞羽真闭上眼睛，思索良久，他还是想判托比福欧为胜诉者。
　　“我...宣判...托比福欧...胜...”
　　道具是绝对公正的，飞羽真内心没有找到立足之点，尽管想着宣判自己想要的结果，作为公正象征的法庭还是在他宣判完成之前碎裂了开来。
　　破碎的法庭预兆了结果，山椒鱼米吉多看向飞羽真，那些字他听得很清楚，突然间他释然了，但也没释然，释然的是有人支持他，没释然的是，可以预见的结果是小香佐子会续写他的故事。
　　山椒鱼米吉多没有变回托比福欧，因为他仍坚持着心中的想法，但他已经一点一点破碎，就像这个法庭一样，公理不允许他的存在，他便就这样死了。
　　虽然是一个怪物，但仕莉知道对方是托比福欧，一个人在眼前破碎，总是令人震撼的，这样的觉悟不为她所认可，但又有莫名的崇敬。
　　故事的结局，就是这本书成为了未完成的完成，作家死了，杂志社宣布取消续写计划，永远无法填补的缺憾，至少在目前，就这样存在着了。
　　托比福欧的葬礼上，飞羽真、贤人、伦太郎三人都参加了，还有芽依，这货是不请自来的，毕竟也算是忠实粉丝一枚了。
　　葬礼上，还有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就是托比福欧原定的续写者富鸥科司。
　　“其实，冥冥之中，这些故事，都来自于一个叫toby fox的作者，也许我们是平行世界的他，也许我们不是，但很荣幸能在这个世界里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只是可惜终究没能画上句号。”
　　富鸥科司有些感慨地说道，最后将黑色礼帽和一份手稿放进了托比福欧的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