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洛神为》文文如鱼

43、是我的希望

　　雨停了。

　　叶楚渊走出门感受着雨后的气息，天水阁，主掌人间雨露之事，而冥界的雨，则是天地的力量，感觉总是不同些，算是一种惊喜吧。

　　姬如鸢也走出小屋，两人回到了往生娘子那里，扶着昏迷的溪竹直接回了神界。

　　将溪竹放置在床上之后，叶楚渊帮她掖了掖被子，走远了些开口问道：“传送门挺好的，却只限于几个固定的地方，为何不多加几个？”

　　“长老对这个不放心吧。”姬如鸢回答道。

　　但其实长老不认可，是因为最早的神人界互通的是由最初的天地创造，如今姬如鸢所造出的传送阵，可通三界，是新时代的进步。但不代表旧时代的就该被抹除，打上错误的标签，双方相互尊重，那么这两种就可以永远存在。

　　当然，双方一直都是如此。

　　“溪竹没有几天是醒不来的，逃避自己的过往一千年，不愿意接受，如今突然恢复，总得有一段时间适应。”姬如鸢看着沉睡的溪竹说道。

　　怎样的过往呢，溪竹在封印这一段记忆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坚决，或许是一段恐怖的记忆，或是巨大的背叛吧。

　　——

　　叶楚渊走进一个山洞里，这里曾经封印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如今封印松动了，需要让它打入更深的地底，再次封印。

　　山洞里是一片湖水，寂静无比，叶楚渊站在水边，全身化作一股气流深入湖底，湖底的阵法隐隐发着白光，不过比千年前暗淡了许多。

　　叶楚渊在湖底重显人形，站在阵法之上，很快最后的白光也消失了，脚下的地面开始晃动，坍塌。

　　漩涡将再次化为气流的叶楚渊卷入更深的地方，一处极为宽阔的洞天。

　　洞天里，一位头上长着弯曲怪角的女子站在这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她是曾经青玉山的山灵，善良聪慧，经常化成人样与青玉山的村民一起生活，后来不知为何发狂，将山上的人都杀了，在神界众神围剿时，斩下自己的一半翅膀，让众神以为围剿结束，自己躲进另一座山的山洞里。

　　并杀了这座山的山灵，吸取了它的力量。直到一千年前刚成神不久的赤花上神来此，险些不敌，后得洛曦上神支援，合力封印。

　　曾经美丽的山灵不复存在，如今站在眼前的，是干枯的长发，布满黑色裂纹的脸，扭曲的怪角。

　　“救我……”山怪突然说了一句。

　　叶楚渊再次想确认的时候，山怪周身布满黑气，最后在后背成型，化作黑色的翅膀，整个人腾在半空中。

　　叶楚渊手上的镯子周围散出同样的多个红圈，在主人的指令下，四散到空中放大，向山怪飞去。

　　山怪立马挥动翅膀逃离红圈，在不知不觉间，红圈已经在不同的位置几乎形成困网，在一瞬间变大，中间原本空出的地方也出现了一面无形的墙。

　　山怪用力将翅膀砸向红圈，却只是徒劳，红圈形成的空间不断缩小，最终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红圈层层叠加套在山怪身上，形成闪着金光的绳子。

　　金光亮起的一瞬，身后的翅膀瞬间化为乌有。

　　最后，叶楚渊口中念着什么，山怪脚下闪着蓝光，然后逐渐缩小，直到消失，山怪周身的黑气也全部消失，整个人跪在地上，十分落魄。

　　“你本应该封印在地底上万年，为何如今就可松动封印，那不是你的力量，谁给你的？”叶楚渊逼问道。

　　“我不知道，他戴着面具，他只让我转告一句，‘一个月，这是你们最后的期限’。”

　　说完这句话后，山怪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叶楚渊想要施法补救，但都没用。

　　“别浪费力量了，那个人说过，这就是我的价值，我早就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还是被轻易控制了，我想当初发狂，也是这个人干的吧……”说完之后，山怪沉默了许久。

　　“我在地底沉睡的时候，听到青玉山上又传来了山谣，我想去那里看看，可以吗？”山怪小心翼翼的问道，沉睡的时候，眼前都是山上死去的村民，和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这是无法弥补的过错。

　　“好。”叶楚渊答应了，蓝色的咒语，是驱散邪念的清心咒，山怪不可能撒谎。

　　两人飞在云间，看着脚下的青玉山，这里又有了新的山村，新的村民，新的希望。

　　山怪看着脚下的一切，村民聚在一起唱着欢快的歌谣，分享着新一年的计划。

　　叶楚渊再次转头看去，自己的身旁，是曾经的山灵，洁白的翅膀张开，柔顺的黑发散落在纯白的衣裙上，头上的红角也正常朝上，不再弯曲怪异，脸上并没有黑色的裂纹，明亮的双眼充满惊喜的看向下面的人们，整个人纯洁高尚，多好。

　　当然，她本来就该如此。

　　山灵和叶楚渊对视一笑，随后原本就透明的身体彻底融入云海，消失不见……

　　“请……一定要……守护好这里，这些人……是我的……”

　　飘渺的声音传来，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但叶楚渊也猜到了未说完的部分。

　　“是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