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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与归 ...

  •   来瑞王府将近一个月,祝月弦终于要见他了。
      “我的天老爷,独守寒窑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裴羽抱着帷帽,兴奋的流出了眼泪,转念一想感觉到不对劲,他也不是王宝钏,祝月弦也不是薛平贵,哪来的独守寒窑的感觉。
      祝月弦也是很重视裴羽,让谢忱亲自过来接裴羽,裴羽跟着谢忱左拐右拐的从迷宫一般的后院来到了祝月弦的书房。
      “谢忱,你们瑞王府设计的这么复杂是为了防刺客么?”
      裴羽这么一问,给谢忱问懵了,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裴羽这个问题。
      “裴公子,咱们总共就拐了两个弯。你住的后院是离王爷书房最近的房间了。”
      裴羽听了谢忱的话,忽然感觉把自己的路痴本性暴露的一览无遗。
      “呵呵。”裴羽尴尬的笑了笑,试图隐藏自己的路痴本性,“瑞王府还真是难以捉摸。”
      谢忱将裴羽带到一间房前,敲敲门,里面传来了瑞王的声音。
      “进。”
      谢忱打开门,让开路,示意裴羽自己进去。
      “最近睡得如何。”
      祝月弦头也没抬,仍然翻看手里的书。
      “我睡得怎样,与你何关。”
      裴羽低着头,脚尖摆弄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头。
      “说话还是怎么硬气。”
      裴羽的态度让祝月弦来了兴趣,祝月弦放下手里的书,也终于去正看裴羽。
      “谢忱告没告诉你,我费这么大劲把你从潭州捞出来是为了什么?”
      “当门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答应。”
      祝月弦上下打量着裴羽,眼前的这个裴羽似乎与以前认识的京城才子不太一样。
      “你肯定会答应。”祝月弦肯定的说。
      “裴青最后的遗愿就是把你留在瑞王府,不让你和祝月笙混在一起。”祝月弦边说边从一旁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裴羽。
      裴羽半信半疑接过祝月弦递过来的书信,现在祝月弦在他心中的信誉度为零,他能让护卫编个下毒的借口把他从潭州捞出来,此人一看就是个骗人骗习惯的大骗子,裴羽也有理由相信这封信也是逼他留下来当门客的幌子。
      “关键道具,裴家大少爷裴青的遗书。”
      六爻的声音又响起来,裴羽猛地回头,四处寻找六爻的身影。可四处找了一圈仍然没有六爻的影子。
      “找什么呢?”祝月弦的声音把裴羽拉了回来,裴羽立刻意识到他现在这个行为跟个傻子一样。
      “没,没什么。”
      裴羽随意糊弄过去,开始拆手里的信,边拆边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六爻说这真的是裴青的信,那裴青也应该是给裴翡,给他作甚。
      拆开信之后,里面就有裴青写的一句话:“跟着瑞王殿下,护住遇翡。”
      遇翡?遇翡不是这本小说的名字么?
      “遇翡是裴家的传家茶树,裴家世世代代培育保护遇翡,遇翡所产出的茶叶清香久远,是当时任何稀世名茶不可相比的。另外遇翡这个名字是当初祝月笙与裴翡幼年时在茶树旁相遇,祝月笙登基之后祝月笙为纪念与裴翡的初遇,特将茶树赐名遇翡。”
      六爻的声音再次响起,裴羽已经习惯了六爻的神出鬼没。
      “在茶树旁相遇特赐名遇翡,还挺浪漫,祝月笙还挺看重裴翡。”
      裴羽自认为刚才说的话声音很小,但好像还是被祝月弦听见了。裴羽抬起头看见祝月弦的脸跟摸了锅底灰一样。
      “王,王爷我看完了。”裴羽胆战心惊的把信放回祝月弦的书桌上。
      祝月弦黑着脸,没有回答他。
      “那现在大少爷是死了么?”
      “以前不跟着裴青身后叫大哥,这怎么裴家败了这么快就想和裴家撇清关系?”
      说实话,裴羽很不喜欢祝月弦和他说话的态度,他要不是有点权力,裴羽立刻上去扇他几个巴掌。
      “裴青身为我的旧部,我没能把他从战场上带回来,他既然那么相信我,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就不能寒了他的心。你知不知道从裴家衰败之后我光找你,我找了有多久?”
      裴羽不知道自己在裴家的地位这么重要,他一个伴读还需要裴家大少爷临死之前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照顾自己。
      “那王爷知道我家三少爷在哪里么?”裴羽感觉祝月弦找了很长时间自己,费心又费力不能再提了,立刻换了一个话题。
      一提到裴翡,祝月弦愣住了,但很快又收好表情:“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找你都够费劲了,还得找你家少爷。”
      裴羽还要问什么话,但祝月弦站起身,扔过一顶帷帽给裴羽:“跟我出去一趟,戴这顶帷帽,这顶比之前用的网纱要好,不会遮挡你的视线,别人也不会看清你。”
      出去还要戴帷帽,祝月弦事怎么这么多,可一想到在花园里的时候祝月弦说要是有其他人看见他的脸就把他的脸刮花,心里咯噔一下,还是乖乖戴好帷帽跟在祝月弦身后。
      早就知道要出门,谢忱已经备好了马车,裴羽跟着祝月弦出去后发现只有一辆马车,他坐哪儿?在后面跟着跑么?
      裴羽愣神的功夫,祝月弦已经上去了,见裴羽迟迟未动,掀开帘子说:“还要我请你么?”
      谢忱碰了一下裴羽的肩膀,险些碰掉了裴羽的帷帽,裴羽踉跄了一下,按住帷帽,隔着网纱帘狠狠瞪了一眼谢忱,只可惜谢忱看不见。
      上了祝月弦的马车,坐在祝月弦旁边。谢忱见坐稳了,招呼着马夫可以启程了。
      马车里的空气再一次安静下去,裴羽只能听见马车轮子的声音,还有车外的人声。每一次和祝月弦独处,裴羽就莫名的感觉到压迫感,这难道是王霸之气?
      “你的字是什么?”
      “什么?”裴羽没有听清楚祝月弦的话,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的字。”祝月弦沉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啊。”裴羽真不知道字是什么,当初只想试水只是给人物起了名也没有想起字。
      “你这么大个人不知道自己的字?”祝月弦的声音提高,很明显他不相信。
      裴羽眨了眨大眼睛,向前伸伸脖子:“我应该知道么?”
      裴羽的语气极为欠揍,和祝月弦平时和他说话的语气不相上下。祝月弦被他这句话怼得不知道说什么,为了防止下一刻祝月弦的暴脾气上来,按着裴羽一顿揍,祝月弦双手抱在胸前,依靠着马车冷静一会儿。
      “我给你起一个。”
      “哦,谢谢王爷。”裴羽用手拄着脸,把自己脸上的肉挤成一堆,说话声音含糊不清的回答着祝月弦。
      祝月弦想了想,他上惯了战场,虽然也和京城才子斗过文章,但给人起字还是头一回。
      “王爷,要是起字很难的话,就不要难为自己了。”
      裴羽也是头一次看见,起字能给自己起到面目纠结,明明想不出来,却还要摆出一副定要起个好字给他。
      “与归。”
      想了好半天,祝月弦才吐出两个字:“与归,裴与归。”
      裴羽智商不够,也揣摩不出来古人起字的意义,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给《遇翡》的人物起字。智商不够,也不能让祝月弦看出来,裴羽装作很喜欢这个字,拍起小手。
      “哇,王爷好厉害,这个字真棒。”
      祝月弦像是听出来裴羽的敷衍,一把掀开裴羽帷帽的网纱,裴羽被祝月弦的动作吓了一跳,停止手中动作,惊恐地看着祝月弦。
      “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要给你起字与归?”
      “王爷要与谁归?”
      裴羽的回答简直让祝月弦跟不上,明明刚才祝月弦的态度是我为你起的字与你来说有重大意义,在裴羽嘴里一下变成了祝月弦爱而不得为裴羽起字将思念化作字中。
      “你家三少爷的字是同远。”
      裴羽真的对祝月弦的脑回路无语了,他给自己起字,提裴翡做什么?还同远,同近也跟他没关系啊!
      “你当真不知道裴翡在哪儿?”祝月弦放下帷帽的网纱,又问了一遍出门之前的问题。
      “江祢跟我说三少爷来了京城,可我来京城之后三少爷又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裴羽这个强迫症,捋了捋网纱的褶子,这褶子看着太难受。
      祝月弦对裴羽还是有些怀疑,还要继续问些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
      谢忱提示祝月弦已经到地方了,裴羽正准备下车,祝月弦一把拉回他,重新给他整理整理帷帽。
      “还是那句话别让人看见。”
      祝月弦松开手,先走下马车,裴羽跟在后面,掀开门帘的时候旁边祝月弦伸出手要扶着裴羽。
      裴羽“切”了一声,扶着马车的边框要自己下来,这时候马突然动了一下,整个马车都跟着抖动,裴羽原本扶着边框的手没扶住,整个人摔倒在祝月弦怀里。
      “笨手笨脚,要小心。”
      这是第二次摔在祝月弦怀里了,裴羽的脸又红了。
      “你才是笨蛋。”裴羽小声的说,说完就要站起来。这时祝月弦加大手中的力量没能让裴羽站起来,不愧是上场打仗的,裴羽根本挣脱不了。
      祝月弦打横抱起裴羽,把裴羽整个人抱在怀里,裴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当祝月弦抱他,他都会感觉很安心。
      “怎么?没抱够?”
      裴羽一下子缓过神,从祝月弦怀里跳了下去,站稳后和祝月弦道了一声谢,又转身去看祝月弦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
      “香月楼?”裴羽念出牌匾上的字,这是酒楼么?祝月弦要请他吃饭?
      “呦,钱员外好久没来了,红桃快带钱员外上去。”
      “王公子,王公子昨日咱们喝得不尽兴,今天继续来喝,还让琉仙过来陪你。”
      “李少爷,快请进。”
      “……”
      老妈妈的声音传进裴羽的耳中,裴羽脸都黑了,他作为一个三好青年,祝月弦过来带他逛窑子!
      “这就是你的目的地?”裴羽抓着祝月弦的衣袖小声地问,“我跟你还没有熟到可以一起来逛窑子吧!”
      “那你进不进来。”祝月弦反手握住裴羽的手:“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不可惜么?”
      裴羽被祝月弦气得,使劲抽出自己的手,可祝月弦力气太大了根本抽不来。祝月弦看不见帷帽下的裴羽被他气得跟一只河豚一样,鼓着嘴。
      “王爷!”
      老妈妈看见了祝月弦,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帮姑娘听见了祝月弦来了,就跟饿了好几天的狮子终于看见肉了,“呼”地一下全围了过来。
      “王爷,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吃不下饭,你看我都瘦了。”
      “王爷,我又新学舞,等会儿跳给你看。”
      “王爷,你看这是上次你送给我的耳环是不是很好看。”
      “……”
      一帮姑娘拥着祝月弦进入香月楼,留下裴羽一人站在原地,裴羽刚想找个机会溜走,就听见祝月弦的声音。
      “那位公子去哪儿?难不成是看不上香月楼的姑娘?”
      瞬间全部姑娘的目光集中到裴羽身上,看的裴羽后背一凉。
      “公子,我们香月楼的姑娘多才多艺,你肯定会喜欢的,来呀,姑娘们!”
      刚才围着祝月弦的姑娘分出几个过来推搡着裴羽,裴羽拒绝了几下发现,他连香月楼的姑娘都推不过,这身体是有多弱?
      “呀,这不是裴公子么?裴公子也来逛,窑,子。”
      被香月楼的姑娘推进了楼里,祝月弦找了一间上好的房间,端起酒杯,语气中略带嘲笑。
      “祝月弦我告诉你,我在这里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等着回去我拆了你瑞王府!”
      裴羽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呼祝月弦大名,祝月弦隔着帷帽都能感受到裴羽的怒气。
      “你真的以为这香月楼就是窑子么?”
      祝月弦将杯中酒喝掉,又给裴羽倒了一杯:“你也不想想,一个王爷逛窑子在这京城的风评会变成什么样?”
      听了祝月弦的话,裴羽的眉目稍微舒展了一些,的确王爷逛窑子那这京城里早就把祝月弦传成花花公子、风流王爷了,既然没有这么传,那就证明香月楼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等会儿有人带你出去,你出去之后把你听见的看见的,回去之后全部告诉我。出去之后记住,帷帽千万不要摘下来。”
      祝月弦刚说完,刚才的老妈妈带着两个姑娘又进来了,恭恭敬敬向祝月弦行了礼,祝月弦点点头,老妈妈身后的两个姑娘来到裴羽身边,示意裴羽跟着他们走。
      裴羽想了想,给自己壮胆,端起刚才祝月弦给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跟着两位姑娘出去了。
      “两位姑娘何名?”路上裴羽询问两位姑娘的名字,看着架势将来祝月弦还得带他来,现在有必要先问一问。
      “我叫添袖。”其中一位蓝衣女子讲道,又指指旁边的绿衣女子,“她叫绿意,以后我们会和公子经常见面的。”
      “两位姑娘,在下……”
      “公子不必告诉我们姓名。”绿意打断道,“我们只知道公子是王爷的人就可以了。”
      说话间,添袖和绿意将裴羽带到一扇门前,绿意打开门,里面是几位女子拿着琵琶、古琴等着奏曲,他们面前放着一层半透明的网纱将她们与对面正吃喝的富家公子隔开。
      添袖为裴羽拿了一把凳子放在角落里,网纱的对面看不见他,但裴羽他们。
      “要我说,这离国将来肯定是瑞王的,你看现如今是瑞王殿下出征沙场,平定外敌,朝堂内外谁不敬佩瑞王殿下。更何况,当今太后又是瑞王的生母,先皇当初为何赐死皇上的生母,让钟贵妃当太后,先皇的意思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要不是先皇病危之际,瑞王殿下出征能否回来,先皇又为堵住朝廷众口,只好立钰王为皇上,先皇让钟贵妃当太后不就是希望日后瑞王会有钟贵妃的帮助夺得王位么!”
      “咱们这位皇上才学、智谋根本比不上瑞王,他登基之后要不是不夜侯在身边他这皇上根本就坐不稳,现在可好了不夜侯与皇上决裂,皇上失去了左膀右臂,他把自己关进御书房足足半年没有上朝,这期间要不是瑞王和锦王,咱们离国早就没了!”
      听着对面的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肆谈论当今皇上,裴羽都惊呆了,不可思议看向添袖,添袖点点头。
      这香月楼表面是窑子,准确的说是祝月弦为了搜集信息盖的假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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