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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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恨吗。
——你爱吗。
——对于这个无恨无爱的世界。
破天的火龙吹散了扑面而来的风雪。
那沙砾般的刺感缓缓消失，那股寒冷也随之消散。
我睁开双眼，平视那渐渐被火光吞噬的冰雪之城，心中久久荡漾着火一般的热潮。似乎是有液体轻轻顺着我的面颊流淌到了雪地里，消融了。
墨焱替我抹去了我颊上的泪水。
我闭上眼。不忍去看他笑眼中那片悲伤。
「王上。」
墨焱低沉的声音依旧淡无波澜，与平时一样，温柔而好听。
「王上。」
我依旧未回复他，只是束紧了银制的披风。银白的身影似是隐藏在了茫茫白雪中，几近湮没。我矮小的身形在这莽莽雪白中，渺小可笑。
「王上。」
我转过头，我知道我此时的目光犹如冰剑一般，隐隐闪烁着怨怒的火焰。
「王上。」墨焱微微一笑，那笑容美丽地令我眩目，苍白的面孔上，那双碧绿的晶莹眸子像是颗钻石，莹莹发光。「王上，离开这里吧。城，被攻破了。」
城，被攻破了。
呵。
我的城，与我的子民，从此，便消逝了。随着这破烂不堪的华丽残骸。
墨焱扯起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他看着我，我知道，我的面庞上，必定有那绝望而迷茫的神情。
我转向他，刚刚启唇——
墨焱的脸上满是惊诧与绝望，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长袍灌满了风，冰色的长剑中流动着金红的光芒，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我，却只能看着那比我还要矮小的身子慢慢倒下。
我急忙拥住他，泪水涌到了眼眶，却滴不下来。
心里似乎是破了些什么，汹涌而出的泪与血交织出触目惊心的颜色。
墨焱依旧是微笑着，苍白至极的面庞逐渐冰冷。
我握紧他的手，他再却无力回握。
「王上。」他轻轻唤我。
我轻轻点头。
「王上，臣无法再陪伴你了。王上，虽你仅是少主，但自此，你便是『枭』的王。王上，以后的路要一人走。任何风雪，臣都无法再帮你遮蔽。」
我含泪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失去他，我不要独自一人。
「王上，臣时间不多了。」
我看着他几近透明的肤色，静下来听他的话。
「王上，臣，代君王君母，求王上的一句承诺——」
墨焱咳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银色斗篷，但我却只得拥紧了他的身子。
「——王上、请你、不要、成为『枭』——」
我拼命地点头。
墨焱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我的，骨节分明的手看得出青色的血管。
「『枭』……暴戾残邪至极之人……王上，请你，杀、杀了他——」
我愣住了。
「王上……一定要……消死『枭』……」
墨焱眸中的光亮渐渐消失，天空仿佛黑暗下来一般，那眸子就那样渐渐地闭上、闭上，似乎连同我的心一起拉扯。
「焱——」
我的泪水像雨一般倾泻下来，滴落在他冰冷的面庞上。
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的手足一般的人……那个不会当我是少主，陪伴我的人。
他是我风雪中的那面墙。永不坍塌的墙。
仅仅是用来支撑，却不是用来抵挡的墙。
似乎是昨天，我们还像孩童般在城中奔跑玩耍——
我乌黑的发飞扬在半空中。
那冷凛的风似乎就此刮走了些。
永不再来的东西。
「你便是『枭』的王么？」
突然传来了甘甜好听的声音，在呼呼的风中显得那样苍莽华丽，好听至极的声音，犹如鹫鸟的苍鸣。
我转过身，平静地直视他——
漆黑如夜的黑发荡漾在半空中，白皙几近透明的面庞上是邪魅的笑容；如同大海一般的深蓝双眸盈盈浅笑，精致的五官似乎是精细雕刻出的一般美丽莫测；他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华丽而危险，美的不像话，迷人而摄魂，那深邃的瞳孔似要将我吸进那潭止水。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美貌。
那少年比我还要矮小，那容貌，竟把我吸引。
「裂殇。是么？」我听到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洁白的乳色风衣在风中像是雪白的精灵。
我并未回答他，因为胸腔底下奔涌的愤怒已经涌至喉咙。我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透明长刃剑向他刺去。
他依旧是淡淡的笑，那笑容令我不敢直视。
我加快了步伐，将剑直刺向他的喉咙——
他突然微启樱唇，那笑容变地更加华丽，也更加危险：「殇。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殇。
那怒火更加难以平熄，他，有什么资格称呼我，有什么资格叫我殇？
但他，究竟是谁？
我停下脚步，怒视着他。
「你生气了。」他抬起脚，径直向我走来。
看着那美丽的少年走向我，我竟无法移动步伐，痴痴地看着那美丽而纤细的身影。
「你又生气了。」那双美地不食人间烟火的双眸直直地注视着我，白皙几近透明的淡樱色皮肤在风雪中显得那样细嫩。那双美丽的眸里，竟带着点点凄凉。
这双丹凤眼，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底。
「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他轻轻一笑，似妖精般调皮的可爱：「呵。不愧，是那所谓的『王』啊。」
我痴痴地看着他那双幻蓝的瞳，似乎被无形的旋涡慢慢吸引。
「你，究竟是谁？」我逼迫自己镇定地问他。
「我？」他微微一愣，随即勾起唇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我是王。」
「王？」
「对，我是王。」他半侧过身，撩开长长的披风，那抹白色就荡漾在了风雪中，华丽至极——同时，我也发现，他的身子纤细而瘦弱，仿佛一阵风就会把他卷走。
身披雪白风衣的他，犹如被白莲包裹的樱花。
但他，究竟是白莲，还是樱花？
他转过身，直视着我的眼睛，忽然抽出了一把透明的长刃剑——
那透明的剑清澈明亮，散发着幽幽的冷蓝色光芒，剑把的花纹精致细腻，长长的刀刃锋利无比。他将剑举起，我便看到那剑梢的金光，耀眼地让人无法正视。
我猛地去看我腰剑的剑——
透明长刃剑。
『枭帝巢』，王的信物。
「你为什么会有与我同样的剑？」我问道，满腔充满了疑惑。
「很简单，仿制品。」他静静答道。
「你的，是仿制品？」
「不，」他微微一笑，然后忽然冷了下来，双眸的寒光刺骨冷峻，直直地看着我手里的剑：「你的，才是仿制品！」
「不可能！」我大声说道，「这是父王亲自给我的剑。」
「呵呵，是啊。是父王给的。」他仰起头，冷冷地笑着，那笑声充满了嘲讽。他看着那被火光充斥着的王城，轻轻说道：「这把剑，也是我的父王给我的。区别，就在于，我的是真品，而你的，如同你的人一样，是个仿制品，是个赝品，是个，冒牌货。」
冒牌货？
从未有人敢用如此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心头一冷，怒呵道：「放肆！你凭什么这样说？」
「哦，我尊敬的王上啊，你的父王没对你说过，他是如何把这座城从我的父王手里夺走的吗？」他又笑了，那笑容甜美地令人心醉。但我看去，却美丽的，教人心碎般的凄凉——
「——又或者说，他是如何把他的孪生弟弟杀害，然后登上这皇座，把这整座我父王呕心沥血打拼出的城继承给你的？」
他依旧是笑着的。
可我分明看到他眼底的光亮。
他这样像是受伤却依旧高傲的凤凰，绝世的倾城美貌，翔于九天，却容易受伤。
我突然很想拥抱他，将他包裹住，压在自己的翅膀之下，替他抵挡所有的风雪。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的父王？」我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若有证据，你以为你还会在这里吗？」他冷冷一笑，「就是因为没有证据，父王才会那样被杀害，含恨而终……」
他静静走到我的身旁，浓黑的发遮住了他的面庞——
「我，是你的皇弟。」
「皇弟？」
「你的母亲，貌美的君母，莒桐。」
他正过身，面带玩味的笑容。
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他白皙修长的手一挥，我的父王和母后凭空出现，以及许多我并不认识的人。
「父王！母后！」我焦急地跑到他们身边，却被他身边的人拦住。「放开我！」我冲那个人吼道。
父王和母后都满是伤痕，但没有重伤，被绑在一起。
「殇儿……」母后看着我，泪水倾泻。
「母后……」那光鲜丽人的母后，本应美貌无比，富丽堂皇，但此刻，却像落魄的乌鸦一般，美丽的面孔上满是泥泞。
我的心如刀绞。
「呵，至高无上的莒桐，我美丽的君母。」那少年的声音慢慢传来。
「你——你是！！——」母后惊叫。
「正是我。」少年正视她。
「我……我自知对不起你……对不起漓迦……」母后的泪水滴落在雪水里，融化了一小片白雪，露出黑洞洞的凹陷。
「漓迦？」他是谁？
「不！你根本就是为了名利才与裂爻在一起！！你根本不承认父王的能力！所以当这个人渣对你说他的篡位计划时，你才会与他狼狈为奸——」他愤怒的吼道，白皙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不——尘儿，你错了……」母后哽咽着，拼命地摇头，泪水四溢。
「尘儿？」父王突然出声，背一下子绷直：「尘儿？是尘儿？！」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唤我尘儿？」他打断了父王：「我不会承认，你，你们！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背叛我的父王，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父王的江山？！」
「尘儿……我，自开始，爱上的就是爻……我从未，爱过你父王。」母后看着他，淡淡地说。
「不可能！」他喊道：「不然你为何会与他结婚？！为何会帮他打拼江山？！为何会与他共建『枭帝巢』？！」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美丽的苍蓝瞳仁溢出了晶莹的液体：
「——为何会与他生下我？！」
轰——
我惊诧地看着他，他竟真是我的皇弟，是我的母后与他的父王生下的孩子……
他略有喘息地怒视着父王与母后，泪水渐渐干涸。
「尘儿，你知道你的父王，为何会死么？」
父王的声音依旧威严无比，即使是在这里，依旧如同高傲的雄狮。
「因为爻他，做了一个君王不该做的，荒唐透顶的事。不该原谅，只得，让他死，才能抹去他的污痕！」
「你——你竟污蔑我的父王！你这个叛徒！！」
「他这样的人不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得杀了他。」
「你——」
「即使你不能理解，但你的父王，」父王看着他，目光坚毅：「他，只能死。」
「你给我闭嘴！」他双手抱头，表情痛苦不堪，粗重地喘息。
「他是个罪人。他不配，他不配再活在世上！」
「你给我去死——！！！」他愤怒地咆哮，抽出腰间的长刃剑，犀利地冲父王的胸口刺去——
「不要——」
我看着父王的胸口鲜血四溢。
父王闷哼一声，皱紧眉头，却未还手。
那些血撒进雪里，变地乌黑。
我只觉得心口抽痛。
「父王——！！！！！」
他如同鹰一般倒下，就这样安静地倒下，仿佛那威武的他是一个幻像。
那高大的身躯被血浸满，可怖而凄惨。
母后的泪水犹如瀑布。
「尘儿……你错了……他错了……我们都错了……」母亲的泪淌落：「他死了，我便也不会再活下去。尘儿，你总会知道真相。」
「不要成为它。它是罪恶。」母后的目光温柔如水，淡淡地注视着他，「做一个干净的漓落尘。」
漓落尘的目光有一刹那的不忍与心痛。
母后轻轻地笑了，美丽地令人眩目，随后嘴角淌出了鲜血。
我只觉眼前一黑。
最后一眼，是漓落尘悲伤的哭声，跪倒在地。
那哭声，凄凉悲怆。
醒来后的我发现我躺在一间朴素的房子里。
虽然简朴，但非常干净。
但摸索出去后，我被那宏伟华丽的城堡震撼了——
晶莹剔透的雪白色，华丽到极致的花纹与雕刻，美丽而珍贵的奇葩，干净透明的地板。虽然不比『枭帝巢』那样庞大，但却如浓缩了精华般，让人震撼。
「你醒了？」
我转过身，一个英俊的男人，淡蓝的头发，淡蓝的明眸，看起来很温柔。那精致的面庞令人着迷，因它实在太过梦幻。看到他的双眸我就想起墨焱，心中泛起了悲伤。
「呵呵，刚来这里，肯定会孤单，更何况你的亲人都被小尘杀了。」他浅浅一笑，如沐春风：「我叫泫照，是小尘的七护法之一。」
「抱歉，我并不想听你的自我介绍。」我的声音略带沙哑，因为我的怒火已经烧至喉咙：「漓落尘在哪里，我要见他。」
「裂殇，你生起气来的目光真是冷的吓人。」泫照优雅一笑，让人心醉。那淡蓝的眼睛很漂亮，我不得不承认。
「……我不想跟你废话。立刻带我去见他，我要杀了他。」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泫照的笑容欲加浓了些，「他可是你的皇弟。再说，他的法力也很强大。」
「皇弟？呵呵，别再说笑了。」
「好吧，你既然这么想要见他，我就带你去。」他的声音温文儒雅，好听的很，一抹黑衣衬地他的双眸更加明亮。
我跟随他走进了那座华丽的城堡。
到处是雪白的精致雕塑，从悠远而虚无的地方传来丁咚的水滴声，显得幽幻。
走了许久，他停在了一间精致的房门前。门上雕刻着一只沉睡的凰，做工精良，我从未见过这样栩栩如生的雕刻。
「我若给你看了他现在的模样，他知道了，定是要生气的。」泫照轻笑，「你可得保证不告诉他呀。」
我没理他。
他自知没趣，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了门——
精致的雪床上，如天使一般的少年正静静沉睡。乌黑的发随意地铺散开来，淡樱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苍白，精致细腻的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那安详的姿势让我沉迷。
但我的恨意并未削减。
「他身体很不好，总要这样沉睡一段时间。」泫照说。
身体很不好。
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心疼。
「你不怕我趁他睡着杀了他么？」我看着漓落尘，淡淡说道。
「我既然把你带来，便不怕你出手。」泫照轻轻抬起手，我才发现他的手上握着一枚洁白的戒指：「它是我的兽。你应该听你的父王说过『乌凤』吧？」
乌凤？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心口一阵撕裂的痛——
父王英挺的身躯被鲜血粘满——
母后苍白如雪地倒在雪中——
墨焱瘦小的身躯——
被火光充斥着的『枭帝巢』——
整个国家，只剩下我。
剩下我这个无能的王。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这个漓落尘。
但真的是因为他吗？
父王与母后的对话，漓落尘的悲伤。
我迷茫。
「想起过去的事了吗？」泫照说。
我摇了摇头。
「悲泪不落，末世如尘。你若再这样憋着，估计要内伤了。」泫照轻轻说着，看着漓落尘沉睡着的绝美面庞，如小孩子般稚气的倾城容貌，道：「你们这些孩子，都还稚嫩着，胡想什么天下事。小孩子就该多哭哭，哭完了闭眼等死，别被这污秽的世道糟践了。」
「身不由己。」我道。
「全是空话。」泫照转过身，「什么身不由己，什么全是命运，全是逃避。那些懦弱的人自以为这样就可避开自身的责任，却不知他得来的尽是嘲讽，和虚假的同情。」
「难道不是命运吗？」
「当然不是。」泫照的目光重新落在漓落尘的面孔上，柔情似水：「至少，小尘不这样认为。所以我们七个才会跟随他。」
「哦？」
那么他认为操纵这一切的是什么呢？
不是命运吗？那又会是什么？
「我们七个是『座天使』的荣耀。」炫照忽然开口道。我看着他，明白他在解释七位护法的身世。他继续道：「神道，天使九阶。其中，上阶天使有『座天使』，『智天使』，和『炽天使』。我们习法钻研，是为了得到神力。当然这个世界并未存在什么天使。而我们七个，是最靠近『座天使』神力的人。小尘与你，」他转过头，平静地注视着我：「是最靠近『智天使』的人。」
智天使？
我记得天使的等级，最上层的三阶，炽天使是最高等的，其次，就是智天使。
我们并不存在天使这一说，只是用天使的阶层来代替等级。其实，这三个天使是三个与『枭帝巢』齐驱的城，也可说是组织。我的父王便是『智』城的人，所以便教我『智天使』的法力。我天资聪慧，再加上那……
九年前的浩劫。
所有『智』城的城民被杀害，只剩下父王和他的弟弟。
便有了我和漓落尘。
我们便习得了『智天使』的法力。
据说，习法也要天资，要血统，要悟。悟领了哪门，便在哪门学。
我们只是初级。我们年龄还小，悟不到那些。但整个『智』城只有我们两个后人，我们，便是那最靠近『智天使』的人了。
达到『座天使』的人不算多。但真正悟到了『座天使』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七个。呵。
我隐隐感到一股压力。
「我可能杀了他吗？」我问。
「谁？」他轻挑眉，轻轻反问。
「他。」我注视着漓落尘，说道。
「小尘？」泫照轻轻一笑，我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杀气，些许甜腻的香味：「呵呵，你可以试试看，若是你能得到我这只『乌凤』，我便无力再阻挡你了。」
「如何得到？」我淡淡地问，表情没有一丝改变。
「杀了我。」
「……」我平静地注视他淡蓝的眸，心，起伏。
「小尘有他要做的事。在他达成之前，他不会死，也不容他死。」泫照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我的问题他已经回答过千百遍。
「最后一个问题，」我正过身，「为何……杀了我的父母。为何将我带到这里？」
「不是一个问题吗？」泫照笑地诡异，顽皮地将手指抵在下巴上，「你想要我回答你哪个呢？」
「……第二个。」
父母的死，我已不想再提，那终会是我心底浓烈的伤与恨。
不管他是因什么而杀了他们，我都不会原谅。
我会手刃他。替父母报仇。
「我以为你猜到了。」
泫照慢慢地走到冰城堡的尽头，那幽冥的脚步声将我引诱。
他转过身，优雅地弯下腰，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雪白的长袍坠到地上。
——「欢迎你加入『枭帝巢』，我亲爱的亲王，裂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